»»»1008虛!1008虛!
“太虛之境。”
聽著杜愚的話語,楊青青開口道:“就是困了焚陽與太虛百余年的太虛之境?”
“嗯。”杜愚點了點頭。
可隨后,他的身上浮現出一道高大的虛幻身影:“那時太虛認知混亂、幾近瘋癲,所以才出現那般意外。
如今情況不同,太虛已恢復巔峰狀態。”
楊青青轉過頭,望向昔日里的瘋斧太虛。
身披斗篷的高大人影借杜愚之口,繼續道:“主人,青師,請讓太虛進入其中探究一二。”
女子眉頭輕蹙:“這條空間裂縫會開啟多久?”
太虛:“此裂縫由我維系,能夠一直開啟。”
楊青青一如既往的冷靜,思索道:“你進入其中后,若是被什么事物吸引去了心神,或是出現什么意外,你還能維持住此裂縫么?”
太虛斧沉默了。
楊青青轉眼看向空間裂縫,隨口道:“把身體還給杜愚。”
太虛斧垂首不言,默默隱去了身影。
“青師。”杜愚恢復了身體控制權,輕聲開口。
只見楊青青一手向右側探去。
濃濃的木火妖息不斷翻涌,一尊體型巨大的花妖,急速拼湊成型。
妖圣·玫瑰圣靈!
一時間,杜愚仿佛見到了一個花植版本的巨型青師。
“劍州,喚一具朽木分身出來。”楊青青開口命令著。
付劍州立即召喚出一具朽木分身,二人并肩而立。
楊青青指尖輕點,圣花迅速探來一條細細花藤,卷住了朽木劍州。
隨著女子伸手前指,圣花帶著朽木分身,送入了裂縫之中。
杜愚轉頭看向付師兄,頓時眼眸一凝!
就在朽木劍州進入裂縫中的那一刻,駐留在外的付劍州本體,竟然面色一僵。
呆若木雞?
杜愚找不到更好的詞匯來形容了。
太虛之境內到底有什么樣的魔力?竟能把一個活生生的人定格住?
這可不是簡簡單單身體上的定格,付師兄的生命就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時空凝結嗎?
“收回來。”楊青青面色凝重。
花藤立即縮回,朽木付劍州同樣如同一尊石像、身體僵硬,定在花藤之間。
足足三五秒鐘之后,兩個付劍州這才漸漸緩過神來,面色有些迷茫。
楊青青詢問道:“如何?”
付劍州搖了搖頭:“不,不清楚,不知道。
我的記憶還停留在進入空間裂縫之前,回過神來的時候,就是現在了。”
聞言,青愚二人對視了一眼。
太虛之境竟然能強到這種地步,朽木之軀入場,本體付劍州也會被凝結?
嗯.想想也是。
朽木之軀看似是分身,實則每一具軀體都是御妖者之本體,且皆用一個思維。
杜愚深深舒了口氣:“果然如徐霏空前輩所言,我們人族會迷失其中。”
徐霏空可是太虛之境的常客,在過往的歲月里,他總會在上古靈器·月芒刀的幫助下,穿梭其中。
徐前輩明確告知青門眾人,當他身處太虛之境內部的時候,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能將一切交給月芒刀,任由月芒刀引領前行。
太虛斧也曾告知杜愚,當它與小焚陽身處太虛之境時,就連焚陽都是被凝結的狀態,全然不知在其中渡過百年之久。
唯有太虛斧,能在其中自由活動。
看來,還是得勞煩太虛斧進入其中探查。
或是用其他妖兵前去探查?
杜愚心念微動,一手高舉,一陣火妖息翻涌開來。
“嗡!”
劫之箭赫然成型:“主人?”
“碎。”杜愚右拳緊握,百米劫箭轟隆破碎,化作一百支一米長的箭矢。
圣兵法陣·一念萬劫!
“來。”杜愚順手握住其中一支箭,又拽過一條花藤,纏繞其上。
隨后,他將一米長的小小劫箭扔進了空間裂縫之中。
也正是在這一刻,漫天高懸的99支劫箭,紛紛定在了空中。
隨即,箭矢如雨落,灑向地面。
杜愚看著這一幕,暗道果然不行!
徐前輩為圣級,妖兵也為圣級。
而且,雖然太虛斧和妖兵弓箭看似相同、皆為兵刃,但實際上,靈器與妖兵的性質完全不同!
“嗖嗖”
伴著箭雨的陣陣聲響,杜愚握著花藤,又將劫箭拽了回來。
效果立竿見影!
還有數十支尚未墜地的劫箭,立即懸停在了半空中。
劫之箭又“活”過來了。
一番交涉過后,杜愚將劫箭收回了手腕穴位,也對著青師搖了搖頭。
楊青青順手招來了一條花藤,纏在腰間。
一看青師這行為,杜愚當即意識到了什么:“青師?”
楊青青看向前方空間裂縫:“徐前輩是圣,也只是圣。”
簡短言語,展現出了女子無與倫比的風采。
杜愚微微張了張嘴,看著眼前這位佇立在人族之巔的仙師。
的確,徐前輩是七圣之一。
在杜愚的奮斗歲月里,七圣的名號一直是大夏最頂端的存在。
這難免讓杜愚有一種思維慣性。
可時至今日,七圣已經被楊青青踩在腳下了。
甚至在她面前,七圣與螻蟻無異!
且不說她能不能一手捏死七圣,單說她晃一晃手腕,大夏七圣都得變成任其宰割的羔羊。
楊青青命令道:“你與太虛斧留在外面,維持此空間裂縫開啟。”
杜愚立即道:“青師,我陪伱進入其中一探究竟!”
楊青青面色有些冰冷,不為所動。
杜愚再度開口:“青師,我必須得去。”
“嗯?”楊青青終于舍得轉頭看向杜愚了。
而杜愚也的確給出了一個極具說服力的理由。
他直視著青師的眼眸,一字一句:“青師之道,在于我!”
楊青青:“.”
這的確是鐵一般的事實。
杜愚伸出手,拾住了女子那自然垂下的手掌:“有我在身旁,青師才能發揮出全部實力!”
后方的付劍州神色微動。
他看著身前的一雙男女,目光定格在了二人的手上。
青師并未掙脫,甚至下意識的舉動都沒有。
一切像是順理成章。
在這無比神秘的太虛之境前,青愚二人均展現出了一顆決心。
楊青青想要為杜愚探路,觀瞧其中萬千樹界。
杜愚則是要以身入局,明知自己會被束縛,卻還要固執的陪伴在女子左右。
唯一能讓付劍州稍稍寬心的是,太虛之境暫時沒有展現出太大的危害性。
但說一千道一萬,這也只是“暫時”而已。
“不要吧。”小焚陽飄了出來,看著一雙男女。
小家伙面色滿是擔憂:“這個鬼地方困了我好久好久,我也是至圣級別,我.”
楊青青抬起手,纖指點了點小焚陽的額頭:“那時的焚陽至圣遭受重創,實力大損。”
事實上,此時的焚陽至圣也是實力大損的狀態。
杜愚抬起手,將一朵妖火送向小焚陽:“我們只是試驗一下,看看青師能否掙脫太虛之境的束縛。
放心,我們的身上有花藤牽引。”
杜愚送出去的妖火是朱砂赤妖焰,是用來操控寒三的。
他可不敢攜帶妖火進入其中,萬一朱砂赤也被定格了,那寒三豈不是要造反?
其實,寒三造反倒也沒什么。
畢竟江山圖內有龍船花、帝休樹在,二者皆為至圣級別的妖植。
關鍵是寒三還控著一只八荒窮奇呢,八荒第一戰力可不是鬧著玩的!
杜愚抬頭看向圣花,命令道:“30秒后,如果你還沒接到青師的心念,就拽我們出來。”
楊青青看著杜愚的側臉,忽然開口:“我何時答應你陪我入境了。”
“別鬧。”杜愚輕輕捏了捏女子的手心。
楊青青:???
你.你是在說我么?
杜愚看向她的雙目,沉聲道:“如果青師無法掙脫束縛,那在常理之中。
但如果青師真的能掙脫太虛之境的詭異法則,那一定是靠我。”
楊青青面色一怔,看著眼前目光
堅定的青年。
記憶中的杜愚,鮮少有這樣大言不慚的時候。
他能一反常態、說出這樣的話語,一方面是情況使然,另一方面也是的確在乎她。
楊青青沉默良久,開口道:“半分鐘,劍州計時。”
“是!”付劍州站在圣花腳邊,沉聲應道。
第一次,楊青青牽著杜愚的手,邁步走進了空間裂縫之中。
與朽木劍州、圣兵劫箭全然不同的是,楊青青并未立即喪失意識。
在邁入太虛之境的那一刻,她便察覺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籠罩周身。
楊青青下意識的攥緊了杜愚的手掌。
她竟然真的動了?
“咔嚓!咔嚓!”
破碎的聲響并非來自妖息戰袍,而是籠罩在女子身上的無色無形的詭異能量。
“呵”楊青青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她的雙目光華璀璨,根本來不及觀瞧這一片虛無的環境,第一時間便轉頭看向杜愚。
而杜愚宛若蠟像一般,一動不動。
楊青青眉頭緊鎖,迅速感應著體內妖寵。
心中的想法一次次得到印證!
十六、紫禁、竹節蛇等一眾妖寵,紛紛被“凍結”在了穴位家園內。
山火刀,枯榮弓,江山圖等妖兵靈器,同樣未能幸免。
與此同時,裂縫之外,山居門前。
太虛斧通過靈契,努力聯系著杜愚:“主人?醒醒,主人!”
太虛很確定,雙方靈契緊密相連。
但無論它怎樣努力,傳遞出去的心念如石沉大海,得不到半點回應。
杜愚還活著,毫無疑問。
但他卻和死了沒什么區別,仿佛整個人都被時空凝結了。
太虛斧心中焦急,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努力維持著裂縫存在,并不厭其煩的呼喚著杜愚,嘗試著喚醒他。
也正是在這一刻,杜愚體內·靈墟穴中。
古香古色的影蠱塔內,黑霧女子緩緩抬起了頭。
無論是太虛斧還是楊青青皆沒意識到,在杜愚的體內,竟還有一位生靈能動!
黑霧女子望著巍峨高聳的神塑們,心中有些錯愕,這群至圣妖魄突然停下了掙扎?
與此同時,影蠱塔也感受到了周圍奇妙的氛圍。
外面是
主人去了什么地方?
黑霧女子百思不得其解,她快步走到塔前,看著臺階處落座的靈魄杜愚:“主人?”
聲聲話語通過另一條靈契,涌入杜愚的大腦,卻沒得到任何回應。
黑霧女子心中一沉!
再三呼喚后,她身體一陣能量翻涌。
太虛之境內,杜愚的臉前,忽然撐開了一張黑霧彌漫的面龐。
楊青青面色一怔,她是萬萬沒想到,影蠱塔竟然冒出來了?
黑霧女子望著周遭一片虛無的畫面,不由得面色駭然。
這里是
“你去看看杜愚的體內,是否還有清醒的生靈。”楊青青開口道。
影蠱塔不敢遲疑,當即領命隱去。
顏如玉、幽螢火、太歲神、齊天猿
一個個穴位家園、一只只妖寵探查過去,一眾生靈皆被時空凝結。
就像是一個個丟失了魂魄的軀殼,一動不動。
而當影蠱塔探查到至陽穴的時候,小塔心神一動!
銀色猞猁身體緊繃,面色不善:“怎么回事?”
至圣·荒銀猞!
影蠱塔:“主人暫時沒有性命安危,身旁也有青師陪同,但主人好像中了定身法。
荒猞至圣可以試著喚醒他。”
“喵。”荒銀猞胡亂掃著尾巴,影蠱塔傳遞而來的訊息,并未緩解她心中的焦躁。
她沉聲道:“杜愚。”
“杜愚!”
“杜愚?!”
荒猞至圣明顯有些不耐煩了,作勢就要竄出穴位家園。
“停!”影蠱塔一聲厲喝。
“嗯?”荒銀猞豎瞳中寒芒四溢,其中殺氣彌漫。
她可不管你是什么塔啊、斧啊什么的,這世上除了杜愚,就沒有她不敢殺的生靈。
當然了,即便是面對杜愚,荒銀猞也不是不敢殺,而是不愿殺。
影蠱塔凜然不懼,冷靜而有條理:“我注意到主人正處于虛空之中,唯有一條裂縫為出路。
荒猞至圣體型龐大,切莫出來引發亂子,給主人帶來危險。”
荒銀猞舔了舔嘴唇,沒再回應。
而在太虛之境內,楊青青靜靜的懸浮著。
放眼四周,一片虛無。
沒有,什么都沒有。
一股劇烈的空虛感、孤獨感涌上心頭。
楊青青向來不喜喧鬧,內心層面的強大,令她享受孤獨,并樂在其中。
然而此處的孤獨,與尋常孤獨的定義不同。
這里的孤獨,是天地間一切都不存在。
此處的空虛,是一切的一切皆無任何意義。
楊青青牽著杜愚的手,將他牽至自己身后。
這一具毫無生息、被特殊法則所封印的空蕩軀殼,反而在提醒著她,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