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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百六十七章解脫了(上)
羅獵已經意識到這是一位極其強大的對手,他可以藏身于無形,如果不是自己及時發現了那柄無法隱藏的手槍,此刻蘭喜妹只怕已經‘蒙’難,左肩的疼痛分散了他的注意力,羅獵必須要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起來,感知這潛伏在身邊的隱形對手,他必須要除掉這個隱患。.:。
藍魔雖然成功躲過了羅獵長刀的劈砍,可是并未能夠逃過刀身傳來的霸道刀氣,無形的刀氣擊中了他的‘胸’膛,雖然未曾撕裂他的肌膚,卻又如一記重拳擊中了他的‘胸’膛,讓他‘胸’口一陣氣血翻騰,如果不是接連后退,化解了部分的力量,恐怕受傷會更重,甚至會當場噴出血來。
藍魔捂著‘胸’口,他知道對方看不到自己,心中有些懊悔,如果他再沉得住氣一些,再靠近一些,這次的攻擊興許就會奏效,然而良機稍縱即逝,錯過了剛才的致勝之機,想要尋找下一次機會只怕難上加難,畢竟他所面對的是一個很難應付的對手。他聞到新鮮的血液味道,這血液的味道來自于羅獵的肩頭,藍魔原本已經打了退堂鼓,冒險再次發動攻擊,很可能會暴‘露’行藏,他并沒有戰勝羅獵的把握。
可是當他聞到這股血腥,內心中的渴望卻如雨后‘春’筍般迅速生長起來,他無法拒絕對鮮血的渴望,而且來自羅獵身體的味道是他過去聞所未聞的,現在的藍魔如同西游記中渴望吃到唐僧‘肉’的妖怪,為了達到目的就算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羅獵手中長刀呈四十五度斜行指向地面,他竟然在這生死關頭閉上了眼睛,誠如吳杰所言,有些時候看到得也未必是真的,面對看不見的對手時,唯有用心去看,羅獵對自己實力的提升擁有一定的認識,此前在顏天心的腦域中和龍‘玉’公主的那場搏戰,他雖然沒有取得勝利,卻也沒有落入下風,擁有這樣的‘精’神力,在現實社會中已不多見。
蘭喜妹雙槍上膛,充滿擔憂地望著遠方的羅獵,從她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羅獵已經閉上了眼睛,她既佩服羅獵超人的勇氣又不禁為他的安危擔心。
以靜制動,敵暗我明,羅獵雖然看不到對手,但是只要藍魔有任何的動作,就無法瞞過他的感知。
藍魔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他清楚自己面對得是怎樣一個強大的對手,就憑羅獵剛才輕易劈斷他掌中手槍的刀法,就不敢掉以輕心。藍魔悄悄積攢著力量,不出手則已,這次只要出手就要一招斃敵。他渴望新鮮的血液,仿佛看到自己擊倒羅獵,大口大口‘吮’吸羅獵體內鮮血的場景,一想到這里,他就開始‘激’動,‘激’動得渾身發顫。
羅獵微微將身體轉向右側,側耳傾聽著周遭的動靜,很快他就將自己的后背暴‘露’給藍魔,藍魔在心底做出評估,羅獵此時的舉動或許有詐,但是眼前的機會千載難逢,羅獵暴‘露’出了最大的破綻,藍魔認為就算羅獵全速轉身仍然難以躲避自己的全力一擊。
藍魔開始啟動,當黃昏**辣的西風吹動地面的黃沙,當黃沙如同輕薄的水流在沙面上流動,當流沙彼此相碰發出細密如落雨的聲音之時,藍魔騰躍到半空中,然而又如一只蒼鷹般俯沖而下,他的動作輕盈而隱秘,從跳躍到俯沖,一氣呵成毫無淤滯,他已經看清了羅獵左肩未干的血跡。
羅獵仍然背朝著他,似乎毫無察覺,藍魔張開雙臂,他有信心在這樣的距離內準確無誤地抓住羅獵的腦袋,擰斷他的脖子,在羅獵體內熱乎乎的血液尚未凝固之時,吸干他的血液。
羅獵只是隨手將右手的長刀從左側腋下‘插’了出去,刀鋒對準了藍魔前來的方向,這算不上什么殺招,只是保證自己和藍魔之間保持有效的安全距離。
藍魔也做好了應變措施,身在虛空之中用力吸了口氣,身軀陡然拔高一丈,這就讓他成功躲開羅獵的格擋,來到羅獵的頭頂,雙手向下,依然抓向羅獵的頭顱,他從未有像此刻這般自信過,這次他絕不會失手。
羅獵卻做了一個讓他出乎意料的動作,緩緩抬起頭來,藍魔的目光和羅獵正面相逢,他內心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突然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仿佛被羅獵從頭到腳看了個遍,他本不該有這樣的錯覺,因為他是個隱形人,羅獵不可能看到自己。
羅獵的目光犀利如箭,直刺藍魔的內心,恍惚之中,藍魔的眼前變得一片雪白,他發現自己并非處在戈壁荒漠,而是一片北風呼嘯的雪原,他看得到每一片雪‘花’的細節,能夠聽清風吹雪落的聲音,在這個突然出現的世界中時間變慢,一切都在變慢,他看得到自己伸出的雙手,看到下方的目標,近在咫尺,觸手可及,可是他突然減慢無數倍的速度卻無法在短時間內得償所愿,咫尺天涯,這咫尺之間的距離仿佛天涯般遙遠。
他看到一雙攝人心魄的雙眸,黑白分明的雙眼卻并非來自于人類,原本他的目標是羅獵,可下方卻是一頭‘毛’‘色’雪白,體魄魁梧的蒼狼,狼昂首盯住自己。
藍魔從蒼狼雙目的倒影中看到一只雀仔,一只藍‘色’羽‘毛’的雀仔,那只雀仔正在向狼發起攻擊。他很快就意識到這雀仔應當是自己的縮影,這樣的行為無異于以卵擊石。
藍魔的‘精’神即將崩潰,他喪失了所有的勇氣,因為他意識到這是一場有去無回的爭斗,然而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蒼狼猛地騰躍而起,張開大嘴,一口咬住了藍‘色’雀仔的頸部,藍‘色’的羽‘毛’四處紛飛,藍魔感到頸部劇痛,在他感到疼痛的剎那,時間重新恢復了正常的流速,他看到了四處翻飛的藍‘色’羽‘毛’,看到了因蒼狼飛撲而滿天飛起的零落雪‘花’。
最清晰得還要數一聲清脆的骨骼折斷聲,藍魔意識到自己的頸椎斷裂了。
蓬!一聲槍響粉碎了飛雪的空間,蒼茫的雪原高速消失在遠方的夕陽中,藍魔的‘胸’口被蘭喜妹‘射’出的子彈擊中,他摔落在黃沙中,身體在黃沙中砸出一個清晰的沙坑。
沒有什么雪原,沒有什么蒼狼,更沒有什么不自量力的雀仔。幻象,一切都是幻象!可既然是幻象為何疼痛如此真實清晰?藍魔想要伸出手,卻連挪動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沒有。
藍‘色’的血液從藍魔‘胸’膛的槍口中汩汩流出,血染之處無所遁形。
羅獵手握長刀緩緩走向藍魔,剛才的搏戰之中,他大膽鎖定了藍魔的雙目,利用‘精’神力侵入了藍魔的腦域,對他來說侵入別人的腦域并非是第一次經歷,可是將這種方法用于實戰并摧垮對手還是第一次。
隨著鮮血的流逝,藍魔的隱形能力也迅速消失,身體的輪廓重新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
羅獵盯住藍魔那張英俊而蒼白的面孔,驚詫地發現,眼前的隱形人竟然是馬永平。馬永平的嘴‘唇’微微顫抖著,眼前浮現出馬永卿的樣子,他含糊不清的說著什么,羅獵仔細傾聽,方才聽出他說得是真好……
羅獵并不知道他想要表達什么?是想說活著真好還是死了真好?蘭喜妹來到羅獵的身邊,舉起槍口瞄準了馬永平的頭顱,然后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槍聲在荒原久久回‘蕩’,馬永平的頭歪向一側,就再也沒有了動靜,他死的時候臉上帶著笑容,仿佛死亡并不可怕,對他而言意味著一種解脫……
蘭喜妹將羅獵的飛刀消毒后,利用飛刀將嵌入羅獵肩頭肌‘肉’的子彈剜了出來,雖然羅獵足夠堅強,可是在蘭喜妹從傷口中取出子彈的過程中,也將塞入他口中的手帕咬爛,滿頭滿臉都是黃豆大小的汗水。
蘭喜妹捻起彈頭在眼前仔細看了看,確信那彈頭并沒有毒,這才放下心來,又將羅獵左肩的傷口消毒,為他涂上傷‘藥’,再用紗布包裹起來。
羅獵聞到一股蘭‘花’的芬芳,他知道這香氣來自于蘭喜妹的身體,近距離觀察蘭喜妹,發現蘭喜妹的側顏也是極美,羅獵不由自主又將面如桃李心如蛇蝎加諸在她的身上,可羅獵卻又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不在把蘭喜妹放在敵人的層面上,至少在目前,他們不是。
蘭喜妹雖然沒有看羅獵,可是她能夠感覺到羅獵的目光正在悄悄打量著自己,俏臉竟然有些發燒,這在過去是從未有過的狀況,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抬頭瞪了羅獵一眼:“看什么看?沒見過‘女’人?”
羅獵笑了起來,‘露’出滿口潔白整齊的牙齒,這讓他的笑容顯得越發陽光。
面對這樣燦爛的笑容,一個少‘女’很難不生出好感,蘭喜妹將目光投向西方的夕陽,然后站起身,迎著黃昏帶著沙漠溫度的風走上沙丘,她居然有些不敢面對羅獵的目光了,蘭喜妹明白自己真的喜歡上了他,開始的時候她的目的是在戲‘弄’羅獵,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發現自己如同玩火,非但沒能將羅獵戲‘弄’,反而引火燒身,蘭喜妹害怕這樣的感覺,她從未想到過堅強如自己,也會對一個人萌生出情絲,而且增長如此迅速,一根根的情絲已經開始結繭,她就是那個作繭自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