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天行盜

第一百六十六章【水銀洞】(下)

歷史小說第一百六十六章水銀洞(下)

第一百六十六章水銀洞(下)

羅獵就站在十二塊黃金雕版的中心,在他的周圍有獸首人身的十二生肖雕像圍護,水銀洞的正中一具西式的石棺極其突兀地橫在那里。

鉆地鼠的雙目中流露出貪婪的目光,他的注意力始終集中在那十二塊黃金雕板之上,這些雕版如果全都是純金打造,那么只要取下其中的一塊就能讓自己終生榮華富貴受用不盡,因為激動他的心跳開始加速,可惜在屏氣的狀態下這讓他的耗氧量迅速增加,鉆地鼠是第一個轉身離去換氣的人。

白云飛靜靜望著眼前的一切,他不敢說話,只是用手指了指正中的石棺。

羅獵望著白云飛點了點頭,他懂得白云飛的意思,秘密或許就在石棺之中。

羅獵向陸威霖招了招手,陸威霖選擇好固定點之后,也沿著繩索滑到了洞內。只有靠近這座石棺方才能夠感覺到它的詭異,來到羅獵的身邊,石棺頂蓋現在的位置已經和他們的頭頂平齊,躬下身去從下方向上望去,可以看到石棺的首位處各有一根羅馬柱承托,石棺和羅馬柱之間并非一體,在石棺的底部還有一面浮雕,雕刻的卻是一個赤裸半身的女子,上半身為人形,下半身卻是蛇尾,也就是傳說中常見的美女蛇。

羅獵卻早已分辨出石棺底部的浮雕是美杜莎,這女子非但是蛇身,而且她的發辮全都是一條條的小蛇。羅獵想不透這其中的原因,張太虛因何要將梅洛的棺槨藏在這里,從剛才的機關來看,張太虛當年還是花費了一番心思的。

陸威霖道:“打開嗎?”

羅獵道:“你有沒有發現,這棺槨要比尋常的更大一些?”

陸威霖經他提醒方才意識到了這一點,石棺沉重,畢竟和中式常見的棺槨不同。盡管如此,他相信如果與羅獵合力還是應當可以將石棺開啟。

羅獵道:“你將面具讓給白云飛,他應當有辦法。”

陸威霖內心一怔,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羅獵對白云飛并不信任,和他們同來的三人之中白云飛顯然是最厲害的一個,將這樣的一個人留在外面是非常不安全的,這才是羅獵并不急于開啟石棺的原因。

白云飛聽陸威霖轉述之后立時就明白羅獵的用意,他點了點頭,從陸威霖手上接過防毒面具,沿著繩索下行來到羅獵的身邊。因為帶著防毒面具說話自然吃力,白云飛大聲道:“你打算怎么做?”

羅獵道:“打開這石棺。”

白云飛點了點頭,而后又道:“看不出你的疑心病還真是很重。”

羅獵道:“若是疑心,白先生根本走不到這里。”

白云飛內心一沉,卻無法否認羅獵所說的話很有道理,其實這一路走來,羅獵擺脫他們的機會很多,尤其是在遭遇那潮水般的尸蟲之時,羅獵完全可以設下圈套,讓他們陷入尸蟲的包圍中,羅獵并沒有那樣做,而是選擇舍身涉險為他們解圍。

羅獵拍了拍石棺的底部道:“這石棺在東方很少見,反倒是歐洲很多。”

白云飛道:“清朝皇帝為何花費那么大的功夫從歐羅巴運來一具棺材?”

羅獵搖了搖頭道:“應當是就地取材,圓明園建設的時候曾經聘用了不少歐洲的工匠,這些工匠能夠設計大水法遠瀛觀那樣的建筑,區區一具棺材自然難不倒他們。”

白云飛道:“里面躺著的該不是什么怪物吧?”

羅獵沒說話,腦海中卻不由得浮現出在九幽秘境冰棺內的那個紅衣少女,西夏國的公主,歷經八百余年仍然栩栩如生,那具女尸已經被顏天心帶往甘邊寧夏,用意是讓她魂歸故土,了卻孤魂數百年的幽怨。

白云飛又道:“只怕是白骨一堆了。”

羅獵攀上石棺,右掌落在正面的武士浮雕之上,卻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他慌忙將手掌從冰冷的石棺上移開,平復了一下情緒,然后再次將手掌貼了上去。

白云飛來到了石棺的另外一端,他同樣通過觸摸的方式來感受石棺內的動靜,雖然白云飛從不信邪,可今天自從進入地宮之后,所經歷的一切已經顛覆了他過去的認知。

羅獵掌心傳來冰冷堅硬的感覺,隱藏于水銀池內的石棺因為隔絕空氣,所以并沒有留下太多歲月的痕跡,從外表上看石棺很新,仍然保持著最初完工時候的模樣,羅獵閉上雙目,屏除心中雜念,他并沒有從石棺內察覺到任何的生命力,甚至在他們的周邊,在水銀洞內,除了他和白云飛再沒有其他生命體的存在。

羅獵睜開雙目仔細觀察了一下棺蓋的縫隙部分,棺蓋和棺體之間用一種類似于臘的物質封閉,抽出飛刀想要插入縫隙,輕薄的鋒刃都無法自如插入其中,可見做工之精密。

兩人圍繞石棺周邊仔細查找,在石棺近頂部的邊緣發現了一個豁口,這豁口足以插入一根撬棍,羅獵從外觀判斷這具石棺當初應當被人打開過,這豁口應當是人為破壞的痕跡,羅獵取出隨身攜帶的撬棍,尖端從豁口插入,雙膀用力將棺蓋翹起,白云飛抓住棺蓋邊緣幫忙向一旁推開。因為石棺的位置較高,兩人不好發力,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方才將棺蓋推開,他們生怕棺蓋直接砸到地面觸動機關,兩人合力抬起棺蓋,將棺蓋槊到一旁。

石棺里面并沒有任何的機關暗器,躺著一具白森森的骷髏,骷髏身穿黃金鎧甲,頭戴金盔,雙手合攏在胸前,和棺蓋上浮雕武士保持著幾乎相同的姿勢,只不過他的手中并沒有握持任何的兵器。死者的身軀大半淹沒在金幣之中,陪葬的金幣幾乎占據了石棺的一半。

白云飛也留意到了這一點,心中猜測很可能是有人將死者手中的寶劍盜走。雖然棺槨中寶物不少,可是并沒有白云飛想要尋找的保險柜,他心中難免有些失望,平心而論,他不想繼續在這個詭異的地下世界呆下去,潛在的意愿很想盡快離開這里。

羅獵的一只腳已經踏入了石棺,他的內心中似乎聽到了某種聲音的呼喚,他要一探究竟。

陸威霖換氣之后再次來到水銀洞前,居高臨下觀察下方的情況,因為隔著一段距離,他并不能看清石棺內的細節。就在他努力觀察的時候,忽然感覺身后有異,轉身望去,卻見鉆地鼠歪著頭站在自己的身后,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怪異地望著自己。

陸威霖因為擔心吸入水銀蒸汽所以并未開口發問,可一種不祥的感覺卻涌現心頭。鉆地鼠腳步踉蹌地向他走了過來,陸威霖向后退去,他對危險有著極其敏銳的感覺。

鉆地鼠突然爆發出一聲凄厲的怪叫,然后張開雙臂向陸威霖撲了上來,陸威霖一把抓住他的雙臂試圖將他從身邊推開,鉆地鼠狀如瘋魔,張開嘴巴,牙縫中鮮血淋漓,白森森的牙齒試圖撕咬陸威霖的咽喉。

陸威霖抬腳抵住鉆地鼠的小腹,讓他無法得逞,然后用盡全力將鉆地鼠從身邊蹬了出去,鉆地鼠摔倒在了地上,很快又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從地上爬了起來,先是屁股撅起,下頜貼地,抬起頭仰視陸威霖,喉頭發出古怪至極的笑聲。

陸威霖此時已經感到窒息,他想要出去換氣卻被鉆地鼠擋住去路。鉆地鼠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再度向陸威霖發動攻擊。

陸威霖不知他到底發生了什么狀況?危急之中揚起槍托狠狠砸在鉆地鼠的面門上,鉆地鼠的腦袋因陸威霖的這次重擊而轉向一邊,不過他似乎喪失了痛感,仍然不惜代價地向陸威霖逼近。

陸威霖在擊中鉆地鼠之后試圖從他身邊的縫隙逃離,先到外面換氣再考慮如何應付眼前的局面。不曾想鉆地鼠飛撲過來,一把抓住他的左腿,然后張開嘴巴試圖在他的小腿上狠狠咬上一口。

陸威霖不清楚這廝到底是不是因為被碩鼠咬中方才發生這樣的變化,看到鉆地鼠又要咬自己,情急之中抬起右腳狠狠踹在鉆地鼠的面門上,鉆地鼠被他踹得頭顱向后仰起,卻仍然不肯放松陸威霖。

陸威霖已經無法強撐下去,舉起手槍瞄準了鉆地鼠的右肩射擊。

鉆地鼠中槍之后,手臂稍稍放松,陸威霖掙脫之后,迅速向洞口逃去。來到空氣清新之處,用力呼吸了幾口空氣,窒息的感覺方才消失。而此時鉆地鼠又追蹤而至,受傷的肩頭流出的全都是黑色的血液,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嘴巴一張一合,看來已經神志不清。

陸威霖怒吼道:“給我站住,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他的威脅對鉆地鼠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鉆地鼠仍然一步步向他走了過來,陸威霖沒奈何舉起手槍射中鉆地鼠的右腿,鉆地鼠右腿一屈,然后拖著受傷的右腿一瘸一拐向陸威霖靠近。

陸威霖還從未見過如此詭異之場景,他再次射中鉆地鼠的左腿,鉆地鼠雙腿受傷卻仍然沒有倒地,拖著兩條受傷的腿仍然繼續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