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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明恐嚇道:“殺人不一定非得用槍,有時候用刀比用槍還要方便。”
秦剛在一旁悶聲道:“不怕,還有咱手上這支槍呢!”秦剛繞到了史密斯的身后,槍管子搭在了沙發的靠背上,不用端著槍,那胳膊便不會疲勞。
史密斯的那兩名手下領命而去,羅獵沖著早已經嚇得面色蒼白且尚未恢復過來的羅布特笑道:“怎么樣啊?沒嚇到你吧?”
羅布特做了個禱告的動作,顫聲道:“感謝上帝,也要感謝你,諾力,謝謝你還想著我的安危。”
羅獵笑道:“我把你帶上了島,就一定要把你毫發無損地帶回去,除非,我死在了這個島上。不過,你認為有這個可能嗎?”
羅獵剛才露了一手,真可謂是快如閃電,而趙大明的準和秦剛的猛在羅布特的眼中也是一樣的厲害。羅布特雖是個外行,但也能看的清楚,相比史密斯的那些個手下人,羅獵他們可不是強出了一星半點。再加上史密斯態度的軟化,以及羅獵自始至終的淡定自信,羅布特迅速恢復了底氣,應道:“只要亨利總督保持中立,在這個島上,沒有人能夠傷害到你。”
安撫了羅布特,羅獵轉而對史密斯道:“我雖然能夠理解你的動機,卻實在無法理解你的行為。煽動島上原著民和農奴們反抗約瑟夫亨利的橫征暴斂苛捐雜稅,這種行為的出發點是沒問題的。我們中華有句老話說得好,叫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用這種手段向亨利施壓并博取自身的利益本是無可厚非。可是,你卻把事情做到了絕處,幾乎堵死了你所有的退路,這不叫有魄力,這是純粹的愚蠢之舉。”
走到了這一步,史密斯確實有著進退兩難的感覺。
島上的另外九位農場主已經出現了意見分化,其中有兩位對史密斯誘騙亞當布雷森的女兒并以此相要挾的行為表示了反對,另有三位農場主態度極為曖眛,對他表示支持的僅有四人,而這四人中,又有二人的支持態度并非那么鮮明。繼續向前沖,史密斯有著一種被人利用為人做嫁衣的不快感覺,而且,向前沖的前景似乎并不像自己設想的那么美好。向后退的話,心有不甘是肯定存在的,同時,又不知道該如何后退才能確保自己不被秋后算賬。
羅獵捕捉到了史密斯細微的神情變化,學習過讀心術的他雖然學業不精,卻也能讀懂了史密斯的心態。
“此事不成,你必然會遭到秋后算賬,而槍打出頭鳥,最遭殃肯定是你史密斯,亨利總督只需要把你給收拾了,剩下的那幾位農場主還能不老實?”羅獵神奇嚴肅,替史密斯分析道:“此事若是成了,你當你真的能達到目的嗎?那些個原著民或是來自于非洲的農奴會心甘情愿地接受你們的統治領導嗎?他們既然推翻了亨利總督,又為何要繼續接受你們的剝削呢?好吧,或許你會說,你們得到了美國人的支持,那些泥腿子們不得不接受你們的統治,可這種想法實在是幼稚,你也不想想,美國人有那么厚道嗎?他們有了這個機會和能力,為什么不親自接管這個島嶼呢?”
史密斯只聽得是頭皮發麻。
“你說的這些……”史密斯下意識地想去反駁羅獵,可在潛意識中卻認為羅獵說的不無道理,甚至可以說是說出來嘛他心中的隱憂,因而,吐到口邊的反駁之詞卻變成了一聲嘆息。“你說的很對,我承認,我現在確實是進退兩難。”
羅獵道:“就是嘛,能聽到你坦誠的回答,我很欣慰。史密斯,你現在若是能夠迷途知返的話還來得及,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我真的不知道你的下場究竟會有多慘,失去莊園或是失去你多年積攢下來的財富可能都是你值得慶賀的結局了,更差的,為此而喪命也不是不可能!”
史密斯沉吟道:“你說的這些,我已經意識到了,但問題是,我得不到美利堅合眾國的支持,就獲得不了跟亨利談判的資格。我若是后退了,只怕那亨利便會更進一步,就像你說的那樣,他只需要除掉了我,便可以收服其他那些農場主,所以,我必須撐下來,決不能后退半步。當然,如果你有好的方案的話,我非常樂意接受,只是,我實在想不出你能拿出怎樣方案可以同時滿足了亨利總督和我們這些農場主們的利益需求。”
羅獵淡淡一笑,道:“只要你聽從我的安排,我便有把握說服亨利,同時還能讓你們獲得更大的利潤。”
怎么可能?
那史密斯自然是將信將疑。
羅獵不語,只是微笑著看著史密斯。
“好吧,我便相信你一次。”史密斯猶豫再三,終于下定了決心。
這也是史密斯的無奈之選。
只有有思想的人在做事情的時候才會產生隱憂,而隱憂一旦被戳穿,就立刻被放大。自己又已經被對方所控制,所有的掙扎反抗從理論上講能換來的結果最多是同歸于盡,而羅獵顯露出來的那雷霆一擊以及隨后表現出的淡定自若,無不在告訴史密斯,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勞,同歸于盡的結果只能是幻想。
這種境況下,史密斯的自信心早已經受到了摧毀級的打擊。而失去了信心的史密斯又被戳中了隱憂,其心態已然崩潰,不得不聽從于羅獵。
“先把你的人撤到外圍隱蔽的地方,那亨利雖然不會動用軍隊,但適當的衛兵卻是一定會隨身的,若是被他發現了你私藏武裝的話,恐怕談判尚未開始便要結束了。”羅獵拍了下史密斯的肩,手指客廳外那些依舊堅守崗位端著槍瞄著客廳中眾人的槍手,道:“等亨利進來了,他的衛隊也站定了,再讓你的衛隊突然殺出,下了他們的槍。”
史密斯驚道:“這是要直接向亨利宣戰么?”
羅獵笑道:“當然不是,這只是那些個原著民還有非洲農奴聽到你史密斯被我控制住后一種自發行為,可是不湊巧,被亨利總督趕上了,那些個原著民還有非洲農奴一時沖動,沒能控制住情緒,便對亨利的衛隊動了手。”
史密斯仍有遲疑道:“這樣做的意義何在?”
羅獵道:“只為了告訴亨利,如果不拿出誠意來解決矛盾的話,那么,對我們三方來說,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史密斯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但是,亨利總督的衛隊都是些最優秀的士兵,我擔心……我的那些人做不到干凈利落地拿下亨利總督的衛隊。”
羅獵應道:“這個問題我已經為你考慮到了,我估計,亨利為了向我展現他的英雄氣概,所攜帶的衛隊士兵不會超過兩位數,我讓我的兩位跟班率領著你的人一起行動,保證能萬無一失。假若我判斷失誤失誤的話,那就取消行動,改做在這間客廳中,我將他控制住,然后你的人和亨利的衛隊共同圍住這間客廳。”
史密斯并非是個膽小怕事的人,不然也不會搞到了美利堅國會議員的頭上,他盤算了一下羅獵的計劃,覺得應該有著相當的把握性,于是便同意了羅獵的安排。叫來了門外的一名槍手,按照羅獵的意思,如此這般交代了一番。
反倒是趙大明有著不同的意見。他換做了中文對羅獵道:“把十人的限制換成二十人吧,有我跟大剛聯手,再有那么多的槍手幫忙,拿下二十名士兵應該不是多大的事。”
羅獵搖了搖頭,也換做了中文回道:“我要的不是應該,此事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閃失,十人已是極限,你就不要再跟我爭辯了。”
趙大明怔了下,雖然心中還想爭辯,但見到羅獵異常嚴肅的神情,還是將肚子里的話咽了回去,帶著秦剛,跟著那槍手出去準備了。
羅獵向羅布特招了招手,待羅布特靠近后,道:“羅布特,現在到了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告訴我,文森特島的氣候條件適不適合種植煙葉呢?”
羅布特點了點頭,道:“文森特島跟古巴的氣候條件相差不多,土質也相當不錯,應該很適合種植煙葉。”
羅獵再道:“那么,種植煙葉和種植甘蔗或是香蕉,哪一樣的收獲價值會更高一些呢?”
羅布特聳了下肩,道:“甘蔗和香蕉對種植技術的要求并不高,而煙葉則不同,需要很高的種植技術,其價值,當然是種植煙葉的價值會更高,算下來,會比種植甘蔗或是香蕉要高出三到四成呢。”
羅獵點了點頭,笑道:“那么,你愿不愿意傳授給史密斯他們種植煙葉的技術,并且包收了文森特島多產的煙葉,做為交換條件,哈里斯將軍會親自過問哈瓦那海關,給予你免檢同行權力,你會答應嗎?”
羅布特根本不用盤算,臉上登時盡顯了驚喜之色,脫口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羅布特的雪茄生意打通了整個產業鏈條,但同時也面臨著兩個困境,一是面對大量走私貨的價格競爭問題,二便是煙葉種植基地并非是自己所能控制,經常存在跑貨的現象,逼迫他每年都要花費不少的時間用在煙葉收購上面。
能把文森特島六千英畝的莊園全都改種了煙葉,便可以徹底保障了他的煙葉供應矛盾。同時,打通了哈瓦那海關,就意味著他的貨將會是暢通無阻地運抵紐約,別人走私雪茄,要考慮到打通環節的費用成本,還要計算小批量走貨的高昂運費,而他將可以一概不予考慮,在價格上將會對競爭對手形成碾壓態勢。
如此優勢下,對羅布特來說,莫說是六千英畝的煙葉種植,恐怕是再多出一個六千英畝來,他也能吃得下,而且是非常愉悅地一口全部吞下。
一路上,羅獵通過閑聊早已經了解到了雪茄產業鏈條上基本情況,包括煙葉種植的技術,產量,收購市價等,因而,當需要拿出一個能令亨利總督及農場主均可接受均有獲利的方案的時候,羅獵才會如此的胸有成竹。
當然,羅獵在了解這些知識的時候只是因為興趣,并沒有什么目的性,而形成如此計劃方案,則是在事態有變無奈之下的靈光閃現臨時想出來的。
“當然是真的!”羅獵正色回應了羅布特的驚喜,道:“不然的話,我帶你上島是請你來游玩的嗎?”
羅布特嘆道:“我以為上帝早已經把我忘記了,沒想到,竟然安排我遇見了你,諾力,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表達我對你的敬意,但是我還是想說,諾力,謝謝你,你就是我這一生中最重要的貴人。”
羅獵擺了擺手,道:”不存在什么貴人不貴人的,我說過,我們是合作伙伴,而合作伙伴一定是互惠互利的,沒有你羅布特,文森特島的矛盾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放棄傳統的甘蔗及香蕉的種植,對史密斯來說卻是有著不小的心坎。繼續種植甘蔗和香蕉,雖然利潤薄了些,但好歹是自己所能掌控的,但若是換做了種植煙葉,種植技術及產品銷路全都控制在了別人的手上,心里沒底也是一個正常的表現。
善于觀察細節的羅獵隨即便覺察到了史密斯的心態。“史密斯,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這大可不必,因為羅布特先生會和你們簽訂種植合約,并保證你們的基本收益。當然,或許你們會對羅布特先生做出的承諾仍有疑慮,那也沒有問題,因為羅布特先生會提前將這筆基本收益支付給你們。”
羅布特跟道:“如果你們愿意完全按照我派遣來的煙葉種植技術員的指揮進行種植的話,我可以保證你們每英畝的產值達到甘蔗或是香蕉的一倍,而我將會衡量你們的甘蔗或是香蕉的收益確定對你們的基本收益,并于每季煙葉種植之前支付給你們。”
羅獵攤手笑道:“史密斯先生,你意下如何呢?”
史密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來。在巨大且有保證的利益面前,他已然忘記了自身尚處在羅獵的控制中,悄然將自己當成了羅獵這邊的合作伙伴,愉快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非常樂意接受你們的建議,而且,還可以代表島上所有的農場主均表示接受。”
羅獵笑道:“這一點我完全信,有錢不賺,傻瓜才干嘛。”
史密斯突然間卻皺起了眉頭,道:“既然有這么好的方案,我想,那亨利總督一定也會樂意接受的,為什么還要針對他的衛兵呢?”
這個問題戳到了羅獵的私心上,安排趙大明秦剛帶著史密斯的手下槍手下了亨利衛隊的槍,其目的并非是想逼迫亨利委屈求全答應什么,像這種方案,亨利能夠在保證自身利益的前提下還可以化解了跟農場主們之間的矛盾,這對他來說,絕沒有拒絕的理由。而羅獵之所以要這么做,無非就是想把史密斯的藏在暗處的私人武裝給暴露出來。
亨利或許已經知道史密斯的這支私人武裝的存在,只是想著息事寧人不把矛盾擴大而采取了睜只眼閉只眼的態度,這對亨利來說到無所謂,只是對將來羅布特跟他們之間的合作有著一定的影響。而曝光了史密斯的這支私人武裝,那么,待談判結束后,亨利勢必要采取手段來解除了史密斯的這支私人武裝,那么,羅布特將來再登上文森特島的時候,就會安全很多。
當史密斯提出疑問的時候,羅獵陡然間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太著急了,根本就不應該那么早的將這個計劃告訴史密斯,不然,便不會出現節外生枝的可能。
解不解除史密斯的私人武裝并非是解決問題的前提條件,因而,聽到了史密斯提出來的疑問,羅獵有了調整一下計劃的想法。路要一步步走,飯要一口口吃,凡事不能追求完美,只要達到了主要的目的也就夠了。可是,當羅獵正要答復史密斯的時候,卻聽到了外面傳來的動靜。
約瑟夫亨利帶著一隊士兵已經進到了史密斯的住所,正朝著會客廳這邊走來。
衛兵人數不多,只有八名。
史密斯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原本很是燦爛僅有一絲疑問的神情瞬間變得陰云密布。羅獵隨即意識到,那史密斯若是察覺到了被自己有意坑害了的話,很有可能會攪黃他提出來的對多方有利且能夠圓滿解決問題的方案。
再去通知趙大明秦剛取消行動顯然來不及,即便及時發出暗號,能讓趙大明秦剛令領會到自己剛調整過來的意圖,那么,在短時間內也無法能夠控制住史密斯的手下槍手。情急之下,羅獵靈機一動,拖起史密斯便迎了出去。
原來約定的是等亨利總督進了客廳再對他的衛兵動手,現在,亨利總督尚未進屋,那羅獵和史密斯便迎了出來,趙大明秦剛也好,史密斯的那幫手下槍手也罷,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諾力,你是遇到了什么困難了嗎?一定要我前來史密斯先生的莊園?”約瑟夫亨利先是對史密斯拋出了一個威懾神色,隨即用眼神暗示羅獵,不用怕,他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羅獵笑道:“沒有任何困難,不過,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更加有利的合作方案,急于和你分享,于是便要求史密斯先生派人去把你請來了。”
“更有利的方案?”約瑟夫亨利不免皺了下眉頭。他對羅獵已經產生了足夠的信任,認為羅獵理應和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上,有了更好的合作方案的話,應該先和他來商議,而不應該讓史密斯參與進來。只是,當著史密斯的面,他無法將心中的疑問表達出來。
羅獵見狀,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分,于是便笑著圓場道:“咱們先進屋,進屋坐下后再來詳談,史密斯先生,讓你的人多煮幾杯咖啡,給亨利總督的衛兵也每人煮上一杯。”
聽了羅獵的安排,史密斯的臉上緩和了許多,連忙大聲將羅獵的意思吩咐了下去。既然要給衛兵們煮咖啡了,那就不存在還要下他們槍的目的了。
趁著史密斯在大聲吩咐的時候,羅獵向亨利使了個眼神。約瑟夫亨利看到了,雖然沒能完全領會羅獵的眼神到底是何含義,但也意識到羅獵跟那史密斯并非一心,于是,便昂首邁進了客廳之中。
然而,事情往往會于愿望相違背,埋伏在隱蔽處的趙大明秦剛以及史密斯的手下槍手,卻錯誤地將煮咖啡給亨利總督的衛兵送上的指示理解成了那是對他們行動的一種指導和指令。于是,四名槍手放下了槍,各端著兩杯空咖啡杯走向了那八名衛兵,同時,趙大明秦剛帶著十多槍手從側后方悄然靠近了那些個衛兵。
客廳中,約瑟夫亨利毫不謙讓地坐在了主座上,跟留在客廳中的羅布特打了聲招呼,隨即叼上了一根羅布特送給他雪茄,并點上了火。“諾力,你又想到了怎樣的更為有利的方案呢?”
羅獵道:“不著急,亨利,等史密斯的人把咖啡給你送上來的時候,你喝著咖啡聽我陳述新方案,可能會更加愉快。”
約瑟夫亨利看了眼羅獵,再看了眼史密斯,輕輕哼了一聲,道:“史密斯先生,你有好的咖啡,為什么不請我品嘗呢?”
史密斯剛要做出解釋,客廳外突然傳來騷亂之聲。那趙大明秦剛二人帶著史密斯的手下槍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約瑟夫亨利帶來的八名衛兵全都繳了槍。
隨后,趙大明手持兩把左輪,秦剛手持兩把滑膛槍,逼著那八名衛兵走進了客廳。
約瑟夫亨利臉色倏的一變,同時拔出槍來,指向了羅獵,厲聲斥道:“你想干什么?這就是你的新方案么?諾力,我真是看錯了你,我警告你,別以為這樣就能要挾到我。”
電光火石間,羅獵來不及再做解釋,未等亨利的話音落地,猛然側身閃過了亨利的槍口,同時抓住了亨利握槍的手腕,使出了一個小擒拿的招數,只是卸掉了亨利的配槍,卻沒有傷到亨利的手腕。
“現在,亨利。”羅獵舉著槍對準了亨利,笑瞇瞇道:“我能夠要挾到你了嗎?”
約瑟夫亨利怒目圓睜,沉默不語。
雖說事發突然,但好在羅獵早有準備,這種境況不過是還原到了他最初的設想。
“可是,我并不想對你有任何的要挾。”羅獵說著,垂下了槍口,接著將亨利的配槍放在了二人之間的茶幾上。“之所以要下了你衛兵的槍,只是想告訴你,亨利,你不可能做得到一手遮天,哪怕只是在這個小小的文森特島上。”
約瑟夫亨利瞪著羅獵,目光忽然間移向了別處,想借著這樣的舉動轉移開羅獵的注意力,從而搶到面前茶幾上的那把配槍。
羅獵卻快了亨利一步。
約瑟夫亨利的手剛剛摸到了茶幾上的那把配槍,羅獵已然掏出了懷中的“槍”頂住了亨利的額頭。“亨利,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剛才拔槍對準了我,我可以原諒你,因為那是你的下意識反應。但我都已經向你表示了誠意,你卻還要把槍搶回去,這太令我失望了。”
約瑟夫亨利并不知道史密斯可能存有私人武裝,但他仍舊謹慎地帶了兩個排的兵力趕到了史密斯的莊園,將主力布置在了莊園之外,只帶了八名衛兵大搖大擺地進到莊園之內。他想著,就算場面失控,只要他的衛兵開了槍,那么,莊園外的兩個排便會立刻展開進攻,對付這種只會種植甘蔗或是香蕉的泥腿子們,兩個排的兵力已經足夠了。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他所信任的羅獵居然會跟史密斯勾結在一起共同對付他。驚的同時還有怕,約瑟夫亨利行伍二十余年,子彈打了不少發,但真正的戰爭卻從未有過經歷,更不用說被人用槍頂住了額頭。
“諾力,有話好好說,當心槍走火。”約瑟夫亨利看到羅獵的神情越發嚴肅,心中陡然生出了強烈的恐懼感,說話的聲音也不免有些顫抖。
羅獵沉著臉,哼笑一聲,收起了頂住亨利額頭的那把'槍':“不用擔心,亨利,這玩意是走火不了的。”約瑟夫亨利這才看到那羅獵手上拿著的哪里是一把手槍,不過是一根雪茄而已。“亨利,我說過,我并不想要挾你什么,更不想傷害到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夠放下你身為文森特島總督的架子,不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這樣才能有利于你,我,史密斯,還有羅布特我們四方平等地融洽地展開商討,你說呢?亨利?”
自己被一根雪茄便嚇倒了,而且是當著史密斯以及羅布特的面,這使得約瑟夫亨利頗為惱羞。可是,面前的這位叫諾力的年輕中華人的功夫就明擺在這兒,不服也得服呀!誰讓自己技不如人呢?從未經受過生死考驗的約瑟夫亨利在惱羞之余,卻不得不選擇了屈從。
“好吧,諾力,我答應你,接下來我們可以由你來做為主導,在平等融洽的基礎上展開商討。”約瑟夫亨利的聲音不再顫抖,但神色間的惱羞成分也減消了不少。
羅獵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事到如今,我不打算再隱瞞什么了,我想,你們雙方也沒有必要再藏著掖著了,干脆挑明了說吧。”羅獵看了眼亨利,再看了眼史密斯,這二人雖然有些別扭,但自己的生命安危卻掌握在羅獵的手中,也只能是捏著鼻子聽下去。“史密斯,還有其他的農場主,對你約瑟夫亨利的橫征暴斂頗為不滿,這才借助于原著民和非洲農奴鬧起了獨立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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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對約瑟夫亨利和史密斯來說,相互之間雖然沒有挑明,卻也是心知肚明,因而,當羅獵明說之時,那二人并未有多大的突兀感。
“史密斯還有那些農場主的行為是對是錯,我不想再費口舌,但是,史密斯為了達到目的,居然將亞當布雷森議員的女兒誘騙到了文森特島上來,這一點,卻是大錯特錯。行有行規,道有道矩,你不該將自己的矛盾轉嫁到別人頭上,不該將無辜的人扯進到你們之間的矛盾中來。”羅獵在說話時,順手拿起了茶幾上的那把配槍,左右把玩。
這個動作,對羅獵來說或許是無意,但對史密斯及亨利來講,卻是威懾。史密斯被羅獵訓斥,不敢反駁,只得幽嘆一聲,垂下了頭去。而亨利卻像是撈到了什么理由似的,狠狠地瞪了史密斯一眼。
羅獵接道:“說到了這兒,你們兩個應該都明白了,我來你們這文森特島的目的并不是做生意,對甘蔗或是香蕉,我沒有絲毫的興趣。我唯一的目的便是將亞當布雷森議員的女兒帶回紐約去。但是,我這個人不喜歡用強,不喜歡看到流血,更不喜歡殺人,所以,我把羅布特先生帶到了你們文森特島上來,為的就是能在不傷害大家,而且能夠給你們雙方均帶來一定好處的前提下,和平解決這個問題。”
約瑟夫亨利道:“如果能給各方都帶來好處的話,我當然要舉手贊成。史密斯先生,你的意見呢?”
史密斯聳了下肩,道:“我也想不出拒絕的理由來。”
羅獵呵呵一笑,道:“那就好,接下來,就由羅布特先生將他的煙葉種植計劃向兩位做下匯報。”
羅布特在心理上可謂是坐了一次最為驚險刺激的過山車。剛踏進史密斯莊園的時候,抱有的是一種陪客的稀松平常心態,可進到莊園沒說了幾句話,便被兩只黑洞洞的槍口逼住了腦袋,那一刻,他差點沒被嚇尿了。隨后,羅獵驟然反擊,瞬間扭轉了局面,卻偏偏放任他仍處在對方的槍口下,那時候,羅布特的心理是絕望,還以為那羅獵要將他當成交易的籌碼。
再到后來,羅獵算是降伏了史密斯,并將他推上了前臺,陡然間成為解決問題的關鍵所在,而且,其方案對他又是那么的有利可圖,羅布特的心情瞬間轉變為激動。可是,激動了沒多會,亨利總督來了,事態再次生變,羅布特難免再次緊張。
直到最后,羅獵完全控制住了局面,羅布特才真正放松下來。
放松下來的羅布特展現出了他做為一名成功商人的優秀素質,將一套方案講述的是天花亂墜且滴水不漏。史密斯聽完了,之前所有的疑慮蕩然無存,心里只剩下了對將來美好生活的無限憧憬。而約瑟夫亨利更是興奮不已,連聲稱贊。
羅獵微笑道:“這是一個四方共贏的結果,我能夠在不看到一滴鮮血的情況下順利帶走亞當布雷森議員的女兒,亨利,你在實際利益上沒有任何損失的前提下化解了和農場主們的矛盾,將來也能喝到史密斯先生的咖啡,這對你來說,應該滿意了。”
約瑟夫亨利點頭應道:“是的,諾力,我想說的是,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朋友,只有真正的朋友,才會照顧到對方的利益,而你,便是我約瑟夫亨利的真正朋友。”
羅獵點了點頭,接道:“史密斯,你們農場主們向亨利總督上繳的利潤雖然沒有減少,但你們實際獲得的利潤卻大大增加了幾乎一倍,而且,賺到的還是安安穩穩的錢,再也不用擔心夾在亨利總督和原著民或是非洲農奴之間受氣,我想,你們也應該滿足了,對嗎?”
史密斯連連點頭,道:“是的,諾力,你幫我解決了最大的一個心病,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請代我向布雷森先生致歉,好在他的女兒并沒有受到傷害。”
羅獵笑道:“我的事最后再說。先來說說羅布特先生。羅布特,在整個環節中,你的受益應該是最大的,對嗎?”
羅布特點頭應道:“是的,諾力,這個方案將會使我的生意再上了一層樓,而且,有了自己的種植基地,我還能節省下來許多的精力去做一些具有更大價值的事情。”
羅獵笑著接道:“比如利用哈里斯將軍為你打通的哈瓦那海關再走私一些緊俏商品是嗎?”
羅布特玩笑道:“哦,天哪!諾力,你太不厚道了,居然當眾戳穿了我的心思。”
羅獵道:“更有價值的事情并不是再走私一些緊俏商品,而是利用你掌握的資源,去限制你的競爭對手。羅布特,你說對嗎?”
羅布特連連點頭,應道:“完全正確!諾力,你真是太厲害了,如果你要決定介入雪茄生意的話,我一定會主動求你來兼并我,因為,我實在沒有把握能夠戰勝你。”
羅獵詭異一笑,道:“等著吧,會有那么一天的。”
說完了羅布特的事,羅獵將目光轉向了史密斯,沉聲道:“現在,應該是把安妮布雷森小姐請出來的時候了吧!”
安妮布雷森芳年十八周歲,正值含苞待放豆蔻年華之時。
此年紀的少女,最為迷戀的便是擁有一張英俊面龐且有一張甜言蜜語之口的成熟男人。而史密斯的兒子,恰好具備了上述兩項條件。因而,安妮布雷森身陷于所謂的愛情中不能自拔,并毅然決然地追隨小史密斯來到了文森特島上。
文森特島的物質條件顯然比不上華盛頓,但生活質量的下降并沒有讓安妮布雷森喪失了對愛情的美好憧憬,可是,做賊心虛的史密斯父子總是要有意限制著安妮布雷森的自由,登島都快二十天了,她幾乎沒有踏出過莊園半步。
這多少都會令安妮布雷森生出些許疑問出來。
疑問從小到大,逐步積累,終于爆發。而老史密斯對亞當布雷森發出的要挾卻始終不見回音,慢慢的也失去了耐心和希望,對安妮布雷森的態度逐步冷淡,最終也是發生了質變,將對安妮布雷森的軟禁狀態改做了囚禁狀態。
而小史密斯雖然垂涎于安妮布雷森的美色,但這小子打小早熟,深知自己肩負的重責,因而,跟安妮布雷森并沒有發展到實質性的地步,當安妮布雷森心生疑問有了爆發的可能性的時候,他干脆將麻煩推給了老史密斯,自己乘船躲去了南美大陸。
羅獵終于說到了安妮布雷森的事情,史密斯也是長舒了口氣,這塊燙手的山芋終于有了脫手的機會,不單不會因此遭受損失,反而可以獲得實利,哪里還敢耽擱,立刻便吩咐手下人趕緊去將安妮布雷森小姐請出來。
趁著等人到來的空擋,羅獵語重心長地對史密斯道:“史密斯,現在矛盾解決了,文森特島將重新回歸到祥和安寧的狀態,你的私人武裝是不是已經完成了歷史使命了呢?”
史密斯在亨利總督剛剛踏進莊園之內的時候猛然意識到了羅獵的意圖,因而才會有臉色上的突然變化。隨后,羅獵主動拉著他迎出門外,并囑咐他安排人給亨利總督的衛兵煮咖啡,這就說明了羅獵并非是有意坑他,至于手下槍手以及羅獵的兩名隨從依舊下了亨利總督衛隊的槍,那只能理解為一個意外。
既然矛盾解決了,而且,那支私人武裝也暴露了,史密斯意識到沒有留下來的必要,更沒有留下來的可能,于是便回道:“我愿意聽從你的建議。”
羅獵轉而對約瑟夫亨利道:“史密斯私藏武裝原本是個犯罪行為,但看在他事出有因的份上,而且,他的這支私人武裝并沒有做下什么罪惡之事,所以我建議啊,亨利,既往不咎,從今日起,放棄武裝也就算了,今后大家伙和和氣氣地賺錢發財,不好嗎?”
約瑟夫亨利原本就是一個把利益看做至高無上的人,現如今,羅獵在解決了矛盾的同時,還保住了他的利益以及臉面,對于他來說,哪里還有什么不能結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