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圣帝

第2917章 有一樣的必殺意志

各方勢力鎖定君無邪的時候,卻不知道自己早已被鎖定。

錦瑟,自是早已知道了他們的存在。

只是,此番她并不打算出手。

因為,鎖定那些人的還有仙寶樓的管事。

以仙寶樓管事的境界,對付暗中蟄伏的人輕而易舉。

隨便一個拎出來,都足以碾壓之。

何況,仙寶樓不止一個管事盯著,而是有好幾個管事。

廣場上,符陣內,管刺琥的慘叫已經變得很虛弱了。

此時的他,不止口吐白沫,七竅也開始流血。

在他心里不斷加深的恐懼與絕望,令管刺琥的心神遭受重創,他的道心徹底崩了。

他曾嘗試去壓制心里的恐懼,但是沒用。

那種恐懼與絕望仿佛源自心底,由內而外,完全支配著他的身心。

他正在恐懼與絕望中慢慢走向死亡。

他的心里除了恐懼與絕望,還有一種深深的悲涼。

這種悲涼,源自于自身遭遇的命運。

他覺得自己可能會成為有史以來首個被符陣被嚇死的符陣師。

這是何等的恥辱,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自詡符陣之道造詣高深。

符陣之道是他數千年來最引以為傲的本事。

然而今天才明白,自己不過只是井底之蛙,或許連井底之蛙都算不上。

竟然會淪落到被符陣嚇死的結局,何其的悲哀!

他的腦海里浮現這一生走過的場景。

回憶起年少時的意氣風發,再看如今的自己,竟是如此的廢物與悲哀。

“管天師,你要堅持住啊!”

大真使團里,大真皇子與使臣,目睹如此畫面,皆急的大喊。

他們的心在顫抖,他們恐慌無比。

半步五境的符陣天師,難道真要就此殞落了嗎?

在那元初做了手腳的安平郡主的符陣內被活活嚇死?

皇朝失去半步五境的符陣師,那是何等損失?

此番回去,不知道父皇會怎樣懲罰自己!

大真使臣心里更是接受不了。

管刺琥要是死了,陛下震怒,怒火極有可能降臨到自己的身上。

到時候,將會面臨怎樣的命運?

大燕與北莽使團的人心里也不好受,一時間不免心生兔死狐悲的悲涼之感。

尤其是大燕與北莽的符陣師。

他們的心神已經止不住戰栗了,有恐懼在心底蔓延,以至于他們的身體有些許顫抖。

符陣比試,尚有第二場第三場。

如果到時候自己上場,將會面臨怎樣的結局?

會如管刺琥那般嗎?

管刺骨好歹還是半步五境,可自己卻只有四境初中期,如何能比得?

是否意味著結局會更慘,比試過程里面臨的會更加的痛苦與絕望?

他們心里早已萌生怯意,打退堂鼓了,根本不想上場比試。

“丞相、國公,你們兩個老逼登看清楚了嗎?

你們之前不是嘲諷安寧郡主在符陣比試上比不過管刺琥嗎?

這就是你們懼怕的管刺琥,可他在安寧郡主面前,卻什么都不是,如同朽木,一摧即毀!

事實證明,你們比我想象的還要草包。

你們不敢推舉人出來應戰管刺琥,你們怕他,膽小如鼠。

可將你們嚇破膽的管刺琥,不過爾爾。”

君無邪的話語十分不客氣,當面奚落大梁丞相與國公,當著百萬百姓的面。

“管刺琥,不過徒有虛名,沽名釣譽之輩,實則在符陣上根本沒有什么造詣。

他的本事,都是吹噓的而已,否則面對只是利用業余時間修煉符陣的安平郡主,怎會如此不堪。

因此,我懷疑,你們其實早就知道管刺琥不行。

你們也不是不敢舉薦人迎戰。

你們只是心向敵國,有叛國之心,不想大梁獲勝而已。”

君無邪一頓帽子扣下去。

他這些話是說給百姓聽的,要讓百姓懷疑丞相與國公是不是真與敵國勾結。

將來殺他們的時候才不會被人議論。

“元初!你血口噴人,你有什么證據!

老夫乃是當朝一品大員,豈容你這般污蔑!”

丞相十分憤怒。

雖然他的確與三國使臣暗中有接觸。

但那是梁皇的旨意,跟叛國扯不上半點關系。

“元初,盡管你是縉云仙宗親傳弟子,但也不能信口雌黃,毫無證據,這般污蔑我等!”

大梁國公氣到很想罵臟話,可是不敢。

他害怕元初過來就給自己兩個大耳巴子,再加幾個大腳丫子。

“是啊,丞相與國公,之前為什么要阻止郡主與元初公子?

分明是他們將郡主推出來的,郡主和元初公子真迎戰的時候,他們反倒陰陽怪氣,甚至是出面阻止!”

百姓們一片嘩然,開始議論紛紛,使得這里突然變得喧囂了起來。

“有沒有可能是這樣,他們將郡主推出來,只是想針對郡主,想讓郡主難堪?

畢竟在他們的心里,郡主不敢迎戰,會選擇退縮,如此便可達到降低秦王府聲望的目的。

結果郡主和元初公子迎戰了。

他們可能沒有想到元初公子會迎戰,擔心元初公子這等身份有著他們所不知道的本事,從而贏了管刺琥,因此才會試圖阻止?”

大梁皇城百姓們一頓分析,邏輯清晰。

身邊的人一聽,好像很有道理,心里便認可了這種推測,心里越發覺得丞相與國公,還有某些大臣已經被三國收買,有叛國之心了。

如果是其他人說這話,他們還會懷疑。

但是今天,那可是安平郡主身邊的元初公子啊。

元初公子又是縉云仙宗那等頂級道統的親傳弟子!

“胡說八道,信口雌黃,老夫行得正坐得直,身正不怕影子斜,任你舌綻蓮花,也休想顛倒是非,將叛國罪名栽贓到老夫身上!”

丞相與國公等人氣得夠嗆。

平素,他們口才極好,善于辯論。

但是今日,他們卻嘴拙了。

不是他們不想辯論,只因他們知道,辯論沒有意義。

對方身份不簡單,以勢壓人,根本不可能用嘴說得過。

真用嘴說贏了,可能接下來就得挨上幾個大耳巴子,幾個大腳丫子。

反正只要陛下不信,任那元初如何污蔑也沒用。

至于百姓,這群賤民,平日里就崇拜秦王府,將秦王府當做支柱。

他們心里自然會偏向安平郡主那邊,說再多也無法糾正其想法,解釋沒有必要。

身為一品大員,也根本不需要跟賤民解釋什么!

“元初啊,有些話還是慎言的好。”

梁皇終于開口了,“雖然丞相與國公等人今日之表現確實讓朕失望,但卻扯不上叛國。

這個罪名可不是能隨便說的。

元初,如果你有證據就拿出來,如果沒有證據,此話還是不要再提了。”

“既然梁皇這么說,我便不提此事了。

畢竟,他們是否叛國,連梁皇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在意。

我只管秦王府之事,其他事情倒也沒有什么興趣。

最近啊,有不少跳梁小丑盯著秦王府,試圖針對秦王府。”

“嗯?竟有此事?”

梁皇面色一冷,怒道:“真是好膽!是誰如此囂張,竟然連秦王府的主意都敢打!

元初公子,你告訴朕,朕要誅其九族!”

“無需梁皇出手,宵小之輩而已,我自會解決。

任何膽敢對秦王府不利之人,我都會一一捏死。

我與梁皇陛下有著一樣的必殺意志。”

君無邪說著對梁皇微微一笑。

兩者目光相碰,梁皇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寒芒,表面上卻笑著說道:“有元初公子這句話,定能震懾欲對秦王府不利之人。

畢竟元初公子是縉云仙宗親傳,身份地位非同尋常,也有此等本事。

秦王是我大梁皇朝之柱石,秦王府不容有任何閃失。

保護好秦王府,本是朕的責任,如今卻有元初公子為朕做了,朕心里十分的感激。

改天,朕想與元初公子單獨一敘,還請公子不要推辭。”

“好啊,梁皇盛情相邀,我元初卻之不恭了。

時間地點,梁皇定下之后可差人來秦王府告知即可。”

“哈哈哈,那就此說定了。”

梁皇大笑,臉上的表情顯得很開心,眼神也很真誠。

他的心里卻是陰晴不定,在原計劃之外,衍生了其他的想法。

不過,還得看今日之結局如何。

“陛下……”

丞相欲言。

“丞相何事要奏,還等比試結束再說。”

梁皇一句話便將丞相的話給堵了過去。

丞相沉默了,看了看身旁的國公等人,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疑惑。

三國使團心里也有了些許疑惑。

梁皇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他竟然在這個時候,當眾邀請元初單獨一敘?

計劃里不是要將元初絕殺于此嗎?

死人有什么好敘的!

以梁皇的為人,肯定不可能隨口一說。

此舉定有深意。

“你說梁皇心里在想什么?”

三國的皇子們,皆看向自己的使臣,暗中以神念交流。

大燕使臣說道:“臣想了想,梁皇此舉恐怕是在敲打我們。

他是在告訴我們,今日必須要殺死元初。

如果殺不死元初,他便會想辦法討好元初!”

“哼!梁皇真卑鄙,竟然敢威脅我們!”

北莽使臣面色陰沉。

“假如元初命大,今日僥幸活了下來,難道梁皇真會去討好不成?”大真皇子怒道:“梁皇就不怕我們將合謀殺元初與對付秦王府之事告知元初嗎?”

大真使臣說道:“畢竟梁皇是大梁之主,而元初明顯很重視秦王府。

為了秦王府,他或許有小概率可能會答應梁皇,只要梁皇許下讓他滿意的條件。”

“該死的梁皇!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怎么辦?

元初這等身份,如果真為了秦王府而與梁皇達成協議,對于我們而言將是災難!

一個極其受重視的頂級道統的親傳,其能量非同小可。

隨著其境界的提升,未來的能量會越來越大!”

“因此,我們必須要擊殺元初。

你們放心,應該不會出現什么意外。

梁皇雖然有此想法,但也只是萬不得已的備用之策。

畢竟元初答應的幾率很小,他也不想去賭小概率。

因此,梁皇還是會全力配合我們擊殺元初的。”

三國使團暗中討論著,他們的注意力已經不在符陣內的管刺琥身上了。

雖然不愿意接受這個結果,但事情已經成定局,管刺琥今日死定了,沒有生路可言。

大真不得不從心理上也放棄管刺琥了。

回去之后會面臨什么,等回去再說。

當務之急,是要確保擊殺元初。

只要元初死了,此行也算是達成了目的。

那么,承受的怒火或許也不會那么的猛烈。

這時候,符陣內那虛弱的叫聲也消失了。

一雙雙眼睛盯著符陣內那卷縮在地上沒有了動靜的管刺琥。

死了嗎?

半步五境符陣師,就這樣沒了性命?

那管刺琥表情驚恐,滿臉痛苦,雙目圓瞪,瞳孔渙散,如同僵尸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好像真的沒有了生命特征?

“郡主,管刺琥已死。”

君無邪暗中傳音給秦可清。

秦可清本來也懷疑管刺琥是不是死了,畢竟徹底沒了動靜。

只是她無法肯定,才沒有貿然將管刺骨從陣內移出來。

聽到君無邪這么一說,秦可清心里有底了。

“唉,管天師未能撐過三日,不過兩個時辰,竟然殞落在了本郡主的符陣內……”

秦可清面帶歉意地看向大真使團眾人,“符陣比試,本是兩國切磋。

本郡主給予管天師足夠的尊重,一直期盼著半步五境的管天師能破陣,本郡主也好以此發現符陣的不足之處,好加以改進與強化。

卻不曾想,半步五境的管刺琥天師,他竟然在短短兩個時辰內死在了本郡主的符陣里……

對此,本郡主深表歉意,未曾料到竟是這般結局。

只是,比試難免會有意外發生,還請大真使團海涵,本郡主并非有意。

本郡主這便將管天師的遺體挪出,還請諸位將他帶下去吧。”

秦可清一臉惋惜,隨手便將管刺琥從符陣內挪移了出來。

大真使團眾人聽到這話,氣到渾身顫抖,只覺得胸腔內的戾氣如同火焰般焚燒著心肝,難受至極,恨不能上去將秦可清擊斃!

明明就是故意讓管天師死在符陣內,卻說并非有意,還以尊重為托詞,裝出惋惜的模樣!

“技不如人,我們大真認栽!

安平郡主,真是好手段,好話術!

希望郡主在之后的武道對決上還能繼續取得勝利!”

大真使臣鐵青著臉,親自上臺將管刺琥的尸體帶了下去。

看著管刺琥的尸體,他的身體都不由顫抖。

無法想象,管天師在符陣內究竟經歷了什么?

他才會死狀如此凄慘,以至于雙目圓瞪,表情絕望扭曲。

什么場景,能將一個半步五境的符陣師活活嚇死?

“承大真使臣吉言,我大梁必然會取得后面的勝利。”

秦可清微笑相對。

可那笑容在三國使團的眼里,卻讓他們恨得咬牙切齒,尤其是大真使團。

“秦可清,走著瞧,看你能得意幾時,很快你將看到自己的靠山眼睜睜死在面前,而你也即將走向命運的轉折點!”

大真皇子瞳孔森冷,心里暗自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