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視之眼

第一千八百零二章 婚姻與解脫

泥頭車一路顛簸前行,十字路口的交jǐng立刻行動起來,兩名身材高大的交jǐng負責站好了馬步攔車,另外兩名交jǐng交頭接耳商量著該罰這傻帽兒司機多少票子,這年月小白菜賣出了肉價錢,房價飛漲股票跌,有門道的吃香喝辣,沒本事的叫苦連天,違反交通規則是不對的,罰款就為了讓廣大司機意識到錯誤,同時也為搞活個人經濟添磚加瓦。&";

嗤!泥頭車停了下來,灰撲撲的車頭幾乎貼到了一個交jǐng身上,車斗發出一聲悶響,落下來一大堆黑土。

一個長得跟彌勒佛似的胖交jǐng上前兩步,抬手給車上的司機敬了個禮,俗話說,交jǐng給你敬個禮,就得不見幾袋米。胖交jǐng走到車窗旁,再次給司機敬了個禮,懂套路的司機應該馬上下車,乖乖送上兩證,可眼前這輛車里明顯坐的是個不懂套路的……棒槌!

胖交jǐng臉上的肥肉抽動了兩下,強抑住發飆的沖到抬手一揮,沉聲喝道:“下車!”這一聲真氣十足,醞釀的時間不短。

車窗落下,伸出來一條枯瘦的手臂,一疊纏著白條的紅票在三個手指上捏著,還甩動了兩下,嶄新的紅票嘩嘩的響。

“接著,交罰款夠了嗎?”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從車窗內傳出,紅票脫手飛向胖交jǐng臉頰,啪!票子打臉的滋味麻嗖嗖的有點痛,偏偏讓人發不了脾氣,胖交jǐng手掌拍在自己臉上蓋住了紅票,鼻孔里還能問到一股子油墨的清香味兒,這是從銀行出來不久的一手紅票。

胖交jǐng用手指在鈔票邊緣上刮了兩下,后退兩步沖車窗揮了揮手,一臉嚴肅的說道:“注意安全行駛……”話沒落音,泥頭車已經把他的話甩到了車屁股后面,還留下一條黑漆漆的土線,照這樣漏法不用多久一車土就會漏個差不離。

“咦!這是什么土?能賺這么多嗎?”胖交jǐng皺眉望了一眼地上的黑土,再望一眼手中的紅票,眼神中閃過一抹詫異,上前兩步彎腰從地上捏起了一把黑土搓了一下,有點黏糊糊的,湊到鼻子前聞了聞,還有一股子腥味。

泥頭車已經去了數百米,胖交jǐng猛的回過神來,臉上的皮兒劇烈抽搐了幾下指著車子消失的方向一聲大喊:“快,截住那輛車,有命案。”

一只利爪從背后掐住了胖交jǐng肩胛,另一只爪扣住他脖子反擰過來,讓他看到了自己的屁股,在生命的最后一秒也看到了要他命的人,是一個臉上長滿寸許長白毛的魁梧男人,那雙赤紅的眸子閃爍著嗜血的紅光……

白毛男人宛如黑夜中的兇靈,身子一晃便到了兩個嚇傻的交jǐng跟前,雙爪箕張閃電般扣住兩人喉嚨,喀嚓!兩響化作一聲,白影閃向最后一名交jǐng,這哥們反應奇快,看到情況不對轉身拔腿就跑,這時候已經去到了十米開外。

白毛男人腳下并沒有任何動作,把身子往前一傾整個人平撲過去,膝蓋不彎人已經到了近前,只見他左爪往前斜伸罩下,如鉤五指扣住交jǐng天靈蓋,食中兩指從他眼窩摳入,直接貫穿顱腦,殺人其實很簡單,短短幾個呼吸就斷送了四條人命。

嘀嘀——兩聲車喇叭鳴響,泥頭車去而復返,白毛男人把四具尸體疊成一摞平托在小臂上,一個縱身跳進了車斗,車子呼嗤掉轉頭來疾馳而去,整個過程只用了不到兩分鐘時間,倒是有不少開車路過的司機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把一場血腥殺戮當成了拍電影,沒有誰懷疑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莊家村陰宅對坐著一男一女,莊艷娥和她男人武得兵,這對名存實亡的夫妻在兩具空棺材旁瞪眼望著彼此,保持著長時間的沉默,兩具棺材好像成了談判桌,專供這兩位談判來著。

武得兵咽了一口吐沫,抿了抿嘴低聲問道:“艷娥,你真決定要離婚么?”他很早以前就來過這里,當時她老父親還健在,記得還在這座陰宅里小住了兩晚,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地下有兩具空棺材,今晚妻子就是約他過來沒想到是談離婚的事情。

莊艷娥點頭道:“你認為我們這種婚姻還有必要繼續下去嗎?這些年我不虧欠你什么,也該到結束的時候了。”

武得兵心里是不愿意離婚的,對他而言離婚可以變成政治生涯中的一個污點,他寧愿讓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保持現狀,但莊艷娥似乎在逼著他離婚,

“艷娥,我們都已經這把年紀了,離婚就是讓別人看笑話,我可以給你足夠的zìyóu,以后也不會限制……”武得兵可以不在乎婚姻,但他舍不得這份在江城官場上呼風喚雨的榮耀,作風問題在體制內可說是每一位高官的死穴,只要離婚脊梁骨肯定要被人戳的。

莊艷娥淡淡的說道:“兩個人能在一起需要忠誠,這是最起碼的東西,現在我們兩連最起碼的東西也沒有了,勉強在一起只會讓人感覺不舒服,你不想知道這里為什么會擺放著兩具棺材嗎?”

武得兵嘴角牽動了兩下,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沒必要知道,你要是想告訴我實情又何必等到今天。”

莊家陰宅在這位武書記眼中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東西,他從不認為這所宅子有什么蹊蹺的地方,這所掛著陰宅牌子的老宅不會讓他產生半點恐懼的念頭,以前他最喜歡在冬暖夏涼的臥室里跟妻子玩,記得武傠武天兩兄弟就是在這里啪啪時懷上的。

莊艷娥這次是王八吞秤砣,鐵了心的要離婚,她已經完全對武得兵失望了,眼前的男人表面上道貌岸然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背地里什么齷齪事都做得出來,跟這種男人在一起生活越來越讓她無法忍受,她決定的事情一般不會改變。

“你是個聰明人,完全可以在離婚后找個比我更年輕漂亮的女人,我以后做的一切也跟武家沒有半點關系,這樣大家都解脫了。”莊艷娥說話的語調始終保持著平穩,特別是在說到解脫兩個字時還輕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