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有幾十件法寶的同時攻擊,那神器化作的黃‘色’光環中,也‘射’出一道光芒擊在同樣的位置,這是必殺的局面,假如瀚雄當時離大俊很近的話,連他也活不了。
這一擊之后,商隊中的眾高手也展開了殊死的反擊。他們雖然‘精’神上稍有松懈,但仍習慣‘性’的保持著警戒,武器和法寶就帶在身邊。大家向著周圍四散沖去,法寶的光華飛起也打向剛才發出攻擊的地方。
那光環法陣擋下了不少攻擊,眾高手隨即在包圍圈中與敵人展開了‘激’斗,等看清了形勢,大家心中都感到了絕望。商隊有五十余人,其中帶著武器的護送者有三十多人,其余十幾人則是真正的商人。而對方竟有七十多人,又有一名高手祭出神器布下法陣圍困。
瀚雄親眼看見大俊身亡,已目疵‘欲’裂,拔出璞劍狂吼著殺了出去。人在發狠拼命狀態下,往往感覺不到疼痛、也忘記了害怕,甚至失去了理智。但護送隊伍顯然訓練有素,三名修士也是商隊中修為最高的三人,呈品字形列陣護在瀚雄身前和兩側,帶著他一起突圍。
想戰勝是不可能了,但要盡量逃離險境,將這里發生的事情告訴外界,不能全軍覆沒于此。
保護瀚雄的這三名高手修為皆在瀚雄之上,他們拼死突擊卻未能沖出去,被對方合力轟了回來當場身亡,他們的法器也擊殺了對方的兩名高手。他們突圍時,那神器光環幻化出一支長鞭迎頭‘抽’了過來,瀚雄雖倒地受傷。但在這一瞬間發現了那‘操’控神器的高手位置。
沒有任何猶豫,瀚雄祭出了師尊三長老給他的那枚保命劍符,并沒有展開劍陣,而是將一陣九劍化為一支耀眼的長劍。集中所有的力量只鎖定那一人斬去。
瀚雄聽見了一聲悶哼,環繞在營地周圍的黃‘色’光環瞬間消失了,在那人身前化為一道光幕、隨即被劍光斬碎。瀚雄這一擊破了陣,且猝不及防間使對方受了傷。但那人竟硬生生的將這一劍接了下來。
趁此稍縱即逝的機會,瀚雄發了瘋似地沖了出去,手中揮舞著璞劍殺向敵人,接連又祭出了兩枚劍符。那是虎娃煉制的劍符,其威力與三長老所賜當然不可相提并論,但對付一般的高手也夠厲害了。兩枚劍符爆開連殺數人,終于讓瀚雄沖出了包圍圈。
但瀚雄引爆劍符的距離太近了,連自己都受了傷。突圍時身上也遭受了好幾次重擊,分辨不清楚究竟是何人所為、也來不及分辨。緊接著那黃‘色’的巨大光環再度浮現,將其他所有人又困于陣中,而瀚雄身后又有七、八人追擊而來。
在這沼澤密布的山林中,若身受重傷也跑不了多遠,對手也不認為他能跑掉。但瀚雄卻爆發出驚人的意志,在漆黑的山野中如狂風般疾馳。甚至還撞斷了好幾棵大樹。假如換一名尋常的四境修士,恐怕早就被追上或者自己倒下了,但瀚雄的體格的確強悍驚人,他在武夫丘上的修煉亦超乎常人的想象。
三長老教他練的挑水功,擔著兩口碩大的銅缸、登上百丈高的陡峭山路,最終要在一天內將那能灌溉整個瓜果園的池子注滿,而瀚雄辦到了。當他再放下銅缸時,筋骨是多么的強悍,奔跑的速度又是多么的驚人!
那位手持神器的高人并沒有親自追殺瀚雄,或許是因為他還要主持大局、屠滅剩下的其他人。或許是因為對瀚雄剛才祭出的那枚劍符有所忌憚。或許是因為瀚雄已身受重傷、反正也逃不了多遠。
追殺瀚雄的人中,速度最快的是一名五境高手。翻過一座山之后他追上了瀚雄,法器呼嘯而來,瀚雄揮劍格擊被打翻在地。躺著地上好像動不了了。那人來到近前正‘欲’了結瀚雄的‘性’命,看似已重傷等死的瀚雄冷不丁又祭出一枚劍符——虎娃送給他的最后一枚劍符。
劍符炸裂重創了此人。但瀚雄根本無暇去看戰果,口噴鮮血又狂奔而去,暫時甩開了身后的追殺者。他在漆黑的山林中如受傷的野獸般逃亡,速度已快到了極致,卻漸漸感覺到一陣陣虛弱無力。他的傷勢已壓抑不住,生命仿佛正在流逝,身上一陣陣發冷。
夜間的寒意使方才殺紅眼的瀚雄已漸漸冷靜下來,大俊已死,而除了他之外,商隊中的其他人都未能突圍,所以他一定要活下去。只有保住這條命,才能將自己所見的一切說出去、才能最終查明兇手并報仇。
瀚雄也意識到,自己雖然暫時甩開了追殺者,但已身受重傷跑不了多遠。而且他渾身都是血跡,高手想順著氣息追來找到他很容易,必須要盡快的隱藏行跡。于是瀚雄就在一處高崖上,順著瀑布跳進了一條‘激’流。
他閉息順著水流不知被沖到了哪里,最終出現在一片上空瘴氣彌漫的沼澤中。這彌漫的瘴氣阻隔了高空的視線,也使人不會輕易進入。他的身子埋在氣味難聞的淤泥中,腦袋在岸邊展開的草葉下,只‘露’出了半張臉,睜著眼睛望向天空。
瀚雄不是不想逃得更遠,但他此刻傷勢發作實在是動不了了,他只是在賭兩件事。對方既然發動這樣的絕殺襲擊,而且來者都‘蒙’著面,顯然是不想暴‘露’身份。這些人得手之后,必然不能在附近停留太久,就算要追殺他,時間也不會太長。
瀚雄賭那些人找不到他,或者沒有足夠的時間找到他;同時也在賭有人聽到消息會來救他,而且能找到他。
瀚雄賭對了,他好像聽見遠處有人搜索的聲音,又朦朧看見高空有人御器盤旋,但并沒有發現沼澤中的他。等到第二天午后,附近便什么動靜都沒有了,然后瀚雄便開始了漫長的等待。瀚雄動不了,就算沼澤邊的不遠處有療傷的草‘藥’,他都無力爬過去采取。
沼澤中有不少螞蝗,盯在他的身上吸食鮮血,傷口也開始化膿。沼澤上空飄‘蕩’的瘴氣有毒,雖然貼近地面的瘴氣很少,但瀚雄不小心吸入了幾次,感覺神智一陣陣‘迷’糊。他極力保持著清醒,視線穿過草葉就這么望著上方的天空,甚至已經忘了自己究竟等待了多久。
終于,他看見一道光芒從天空飛過,緊接著又折返回來,盤旋良久越飛越低,最終落在他身邊化作父親長齡先生的身形。瀚雄的心神一放松,終于昏了過去。
瀚雄一共等待了四天半、不到五天的時間,這恐怕是他有生以來度過的最漫長的四天半。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頂帳篷中,身下鋪著柔軟干燥的獸皮,渾身的傷口也被包扎好了,并敷上了各種靈‘藥’,父親就坐在身邊。
此處離他藏身的沼澤并不算太遠,就在他曾跳下的高崖瀑布附近,其實時間也只過去了一夜。長齡先生當然不能立刻帶著瀚雄趕路,首先畢勛要穩定其傷勢,便在附近找個地方為他緊急施救。瀚雄醒來后,便掙扎著告訴了長齡先生自己所遭遇的一切。
長齡先生聽完之后,面‘色’凝重無比,輕聲道:“為父已經知道了,你先好好休息吧,養傷要緊,無論什么事都等到以后再說。”然后施法讓瀚雄再度陷入了沉眠,直到虎娃見到他時都沒有醒來。
當確定瀚雄‘性’命無礙之后,長齡先生才帶著兒子離開山野回到了大路上,恰好出現在商隊遇襲的位置,遇見了趕來調查的善川城城主辰南。辰南認識長齡先生,趕緊上前行禮并詢問他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長齡先生隨即出示了兵符,調動善川城的一支軍陣護送瀚雄返回國都。聽了瀚雄介紹的情況,長齡先生也知道兇手的來歷非同小可,恐不是善川城能查出來的,而他先要將兒子安全的送回去,同時把消息稟報國君。
就在長齡先生調來軍陣、車馬剛要出發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件意外。公子會良在涼風頂宗主圓燈先生的陪同下,率領幾名涼風頂弟子和他身邊的親隨衛隊,突然出現在善川城南境,將未及回城的辰南城主當場拿下。
長齡先生就在現場,而且身邊還有一支軍陣呢,當然不能讓會良‘亂’來,必須問明情由。公子會良則宣稱,他在行游時得到消息,公子仲覽勾結境外宗‘門’修士、‘欲’襲擊少務歸國所在的商隊,主要目的就是刺殺少務。
他率眾緊急趕來,并向師尊圓燈先生求助,很遺憾還是晚了一步,未能阻止慘劇發生,但總算有幸將公子仲覽及時拿下,準備押往國都由國君處置。圓燈先生拿下仲覽的時候,恰好辰南城主派人來給仲覽報信、告知這邊已經得手,可見仲覽就是辰南的同黨。
此事會良已派人稟報國君,事態緊急,所以立刻趕來也將辰南拿下,此人也要與仲覽一起被押往國都。
長齡先生持兵符在手,只沉著臉問了一句:“公子仲覽還活著嗎?”
會良答道:“仲覽當然還活著,我且能做死無對證之事!否則的話,豈不是讓國人疑我另有居心?……先生若返回國都,正可與我們一同押送仲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