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
子夜身軀一顫,就快步向前,目光落在那男子英俊的臉上,眼眶一下濕潤。
楊青玄盯著那畫中男子,的確與自己有幾分相似。
腦海中浮現過數次男子的身影,但每次都沒有見過真容,即便是他在小屋內收的那幅畫,也只是薇拉舞劍。
他這是第一次見到殷武王的樣子,目光有些灼熱。
忽然,楊青玄的手被拉了一下,就被子鳶緊緊握住。
楊青玄輕輕一笑,兩只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借問江潮與海水,何似君情與妾心?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覺海非深。”
子夜喃喃自語,面色有些迷茫,看著畫中的殷武王,那晶瑩剔透的眼瞳一下濕潤,滾落下大顆的淚水。
詩玉顏也佇立一旁,靜靜的看著那幅畫。
她翻閱過所有關于殷武王的一切資料,都從來沒有一副正面畫卷,她也是第一次見到殷武王的樣子,同樣露癡色,久久不能挪開。
列皆非嘆道:“原來這就是殷武王與薇拉。”
子鳶的目光從畫卷上移開,看著在一旁哽咽的子夜,內心說不出的情緒。
到底誰才是薇拉?或許正如子鳶說過的,薇拉已經死了,子夜是子夜,子鳶是子鳶,她們誰也不是薇拉,只不過都與那個叫薇拉的精靈,產生過千絲萬縷的聯系。
子夜心中一定還有著薇拉的情感,對殷武王的那份眷戀,一直深藏在子夜的內心,并沒有被子鳶帶走。
子夜用手捂著嘴,怕自己哭出來,收拾了下情緒,便走上前去,要將那副畫卷收起。
日諭忙喝道:“且慢!這內殿中,若是收走一物,怕是就要離場了。”
子夜的手停留在那畫卷前,僵住了,臉上閃現著掙扎之色,目光落在那殷武王的臉上,有些不能自己。
“夜后!”
日諭厲喝一聲,蘊含了音波之力,震得子夜渾身一顫,這才將手收了回來,只不過眼淚依舊撲簌流下。
日諭松了口氣,道:“不要意氣用事。”
子夜退了回來,眉眼間還有些怔然,神情極度的失落。
詩玉顏還在站在那,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殷武王。
大殿內變得靜悄悄的,盈政環顧四周,冷然道:“寶物呢?除了這案臺和畫卷,似乎就沒有東西了。”
殿內十分單調,四周便是空茫的宇宙,似乎無窮無盡。而這大殿就好像是懸浮在宇宙虛空。
玄天機看了一眼那宇宙中,笑道:“是密輪空間,用強者肉身演化出來的須彌小世界。”
列皆非身軀一震,驚道:“不死軀,不滅體?”
玄天機點頭道:“正是,與你一樣肉身成圣,只不過這位強者真正修煉到了不滅圣體,即便被古曜所殺,肉身也能留存下來,被薇拉改造成這須彌小世界。”
楊青玄一直盯著那畫卷看,此刻回過神來,道:“那這世界若是演化出去,豈非又是一界?”
玄天機微微搖頭,道:“這和亞恒的那個世界不一樣。肉身修煉者,以自我為中心,身體就是宇宙,可以爆發出無窮力量。但終究只是自我小宇宙,除非再進一步,跨越彼岸,才能融入到周天大宇宙內。這個密輪空間,只是一個封閉的小宇宙罷了。隨著時間的流逝,遲早會湮滅在歲月的長河里。”
楊青玄聽得似懂非懂,只覺得觸動極大,仿佛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蘊藏其間,只是他修為不夠,難以捕捉。
原力修煉之法,都是通過吸納靈氣,來激發體內力量,不斷打開肉身這座寶庫。聽玄天機之言,似乎跨越彼岸后,便可以將肉身連同大千宇宙,那樣豈非與天地同壽,與星辰同輝?
楊青玄有些傻眼,完全不敢想象那是怎樣的情況。
日諭沉聲道:“寶物呢?我只關心那戰戟天墟在哪?”
他和子夜都知道哀歌已不在殿內,就在同行的子鳶手中,但他們也不急著搶奪,甚至任由子鳶拿著哀歌也未嘗不可,只要她能參與鎮壓古曜。
而戰戟天墟,則是殷武王大敗古曜的兵刃,至關重要,也是他們此行的主要目的。
列皆非道:“在黃庭的札記里,寶物就分布在這密輪空間里。每個人只要觸到寶物,便會被傳送出去。”
日諭抬起手來,一團光焰就騰的燒起,往密輪空間內照去,隱約可見其內有一個個的球體,在飛速旋轉,如星球一般。在光焰的照耀下,反射出些許光芒。
日諭眼中一亮,贊嘆道:“好家伙,失去主人后,這些寶物受到空間的影響,全都自我封印了起來,成為無主之物。”
日諭向那密輪空間走去,光焰逐漸照射開,里面有成千上萬的小球,繞著整個大殿旋轉,蔚為壯觀。
每一枚小球上,都散發出奇異的力量波動,只不過千萬波動交織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共振,很難再單獨分辨出來。
不少人呼吸變得急促,雙手有些冷汗。
若非有一群強的變態的人在這,怕是早就出手奪取了。
反倒是子夜等人,都是面露難色。
盈政驚道:“這么多件,得到天墟和哀歌的幾率,幾乎就是沒有。”
席大笑道:“這就要看機緣了,那般神物,本就蘊含了天道機緣,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沒用。”
盈政喝道:“閉嘴,你這神棍。這套無稽之談,我從來不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雙瞳一下閃爍著白芒,向那虛空宇宙望去,尋找著天墟和哀歌。
盈政自出生就被巫家流放,一生命運坎坷。
正常的巫家子弟,只要天賦不錯,就能得到數不盡的靈石,和任意挑選的功法。
而對于盈政,這一切都過于遙遠。
每一塊靈石,每一本秘籍,都是從生死線上拼殺回來的。
基本上每一層修為的提升,都是用鮮血和汗水換來的。
正是這股不屈命運的道心,才讓盈政有了今日的力量,成為道影十六人之一。
席大被懟,也不生氣,老好人似的笑了幾聲。
楊青玄思索了下盈政的這幾句話,雖然此人行徑古怪,嗜殺成性,但這番話倒也說的挺有道理,隱約和自己的道心有些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