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對于計新民三人的反告并不意外,這種事算是慣常伎倆了,不說有那么多案例在前,他自己就曾遇到過相似的。
你說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可以創造證據,然后不停的讓新的證據和證人出現,接下來再是陷入漫長的核實查證,然后反復循環,總之在某些法理的支撐下,可以讓這件事就這么拖延下去,始終沒有辦法有所結果。
伍局見他神色平靜,知道他心中早是有數,不過他還是提醒說:“灰殼事務廳和市政議會這些人聯系緊密,你要提高警惕。
這些人的財力人手非常充足,很可能會為了這件事和你一直這么糾纏下去,不斷的牽扯你的精力和時間。
他們可能會私底下推動你所熟悉的人來對你進行勸說,或者干脆采取更陰損卑劣的手段,向你施加壓力,直到你自己退出或認輸為止。”
陳傳說:“伍局有什么建議么?”
伍局說:“這種事還是以伱的意見為主,如果你的打算是堅持到底,那么局里也會支持你,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也是其他局長的意思。
這件事局里可以出面作擔保,讓你免于被傳喚,上申判庭的費用,局里也可以走公用經費,在這件事上,我們的意見一致,就是要維護好自己的干員。
但是這可能要拖個數年乃至更長時間才可能有結果,哪怕不被傳喚,也會有其他的方式來干擾你,你不要小看這些,長時間積累下來,這可能極大的占用你的精力和時間。”
他聲音此時放沉:“以前并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而且不止一個人,一開始同樣很有信心,認為自己能對抗到底,但到最后,不是自己主動申請調走,就是答應下某些條件與對面和解,這反而讓局里很被動。”
陳傳微微點頭,他對此是理解的,局里的支持如果一次次的失敗,那到最后,有與沒有也一樣了,這對處理局表面上沒什么傷害,可對內部的認同卻是一個極大打擊。
只是他與前面那些被迫妥協的人不同的是,計新民三人都是來自精修派的人,在明知道他已經加入純凈派后還試圖用手段將他拉攏過去,甚至還動用了額外的手段。所以這件事要是往大了說,已經算是牽涉到了流派之間的爭端了。
他在用光純質之后就用常棟給他的聯絡頻段發出去了電報,而那邊答應給他增加純質的同時也告訴他,最遲這兩天之內就會派人來解決這件事,讓他等著就好。
其實就算真的分不出結果,那也沒什么關系,大轟撞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來,什么拖上數年或更多的時間,到了那個時候,現有的規則能否存在都還兩說,能最終決定一切的還是武力。
不過對伍局的好意提醒和幫助他還是很感謝的,他說:“謝謝伍局了。”
伍局說:“你是我們處理局的一員,這次更是掌握著證據和合理的尺度,局里一定是會幫你的,只是我還要說一句,我們能幫到你個人,但沒法兼顧到其他地方,陳主管,你需要考慮下接下來的應對。”
陳傳點頭說:“我想我能找到解決的辦法的。”
伍局看了看他,忽然問了一句,“你知道他們的身份?”
陳傳知道他問的是這些人背后的身份,他給予肯定回答說:“知道。”
伍局點頭,隨后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你自己有數就好了,有什么事情要是自己實在沒辦法處理,記得找局里幫忙。”
陳傳說了聲好。
談完話后,他就從會議室里面走了出來。
行走在走廊上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剛才見過的那位韓主管,雖然這位態度表現的很冷淡,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這位對自己抱有些許敵意。
他心中有些猜想,調看資料看了下,這上面只有一些基本的年齡和任職經歷的資料,這位韓主管是地方武毅出身,同樣從底層一路升遷上來的。
這位年輕時候屢立功勛,但是三十五歲之前位置始終沒什么變化,直到這十年來,職位才一路提升,目前在主管位置上已經待了有三年了。
而除卻這些,就沒有什么太多的東西了。
他略作思索,在廊窗前面站定,聯絡了下倪茜茜,過了一會兒,那里就接通了,他說:“倪姐?”
倪茜茜哎了一聲,連忙說:“你現在可是主管,在局里還是稱職務吧。”
陳傳笑了笑,“好的,倪干事。有件事我想找你打聽下,”他頓了下,問:“你了解韓主管么?”
“韓主管啊。”
倪茜茜想了想,說:“稍等。”
陳傳聽到她踩著高跟鞋往外走的聲音,過了一會兒,聲音又傳出來:“韓主管年輕時候聽說很出名,后來一次行動負傷,就被調到了閑散位置上,好像被耽擱了十多年。
但是聽說祖父輩曾經擔任很高的職務,好像是專門負責處理公司方面事務的,好像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現在還能與一些公司高層搭上關系,包括國外的一些聽說也有往來……”
陳傳認真聽著,倪茜茜知道也不算多,很多還是未經證實的小道消息,不過有些地方倒是值得思量。
他聽完之后,謝了一聲,說改天請倪茜茜吃飯,隨后結束了聯絡,從走廊里面走了出來,才到外面,一抬頭,卻見邱干事正在那里等著自己,此時后者對他微笑敬禮。
“陳主管,有幾份文件要你簽署下。”
陳傳接過來看了下,見是關于國家征召還有交融地征召的免征召文件,本來身為第三限度格斗者,是必須響應這些征召的,這是這個群體的義務。
不過目前他身為處理局調查主管,儼然是屬于中心城的中上層官員了,嚴格來說,已然從一線的戰斗人員中脫離出來了。
這樣除非緊急征召和申請調離及自愿加入,那么不會再強制讓他做這些了。
不過一旦遇到緊急情況,處理局的人自上到下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是擁有一定戰斗力的,都是要上陣的。
只能說目前還沒遇到這樣的情況。
他看過后,接過對方接來的筆,在兩張文件上簽署了下。
邱干事接回來后,又遞上一份。
“陳主管,還有這個,勞煩您也一起簽個字。”
陳傳接過看了看,這里關于他修行資源的發放,特別是特殊藥物,哪怕他不去交融地,以他現在他的職位,上面同樣是有分配定額的。
他心下感慨,那些戰斗在第一線雖然也能得到很多,但是比起真正的管理者還是有著明顯差距的,因為后者才是掌握資源和分配資源的人。
如果他不是加入流派,或者和政府及公司方面簽下某種協議,那么他眼下所到達的職務就已經是頂點了。
他同樣簽了一下,交還給邱干事,后者再是一個敬禮,就帶著東西離開了。
陳傳則朝外走去,出了處理局,回到車上之后,他想了想,融合邊界公司分給自己的藥物已經足夠自己日常修行了。
實際上他的身軀修行之前已經快要接近真正的自我之極限了,只是因為吞飲了純質,又一次提升了潛力,所以上限似又有所增加,但總得來說,他已經能夠看到那一步了,或許也就這幾個月事情,剩下就是純粹精神上的打磨了。
當然,還有第二我的,他的想法是,在第二我追趕上此時的水準,與自身融合唯一后,再是走出破限的那一步,超越那真正理論上的完美。
如果是這個目標,那么這里除了修行,還需要有合格的對手,但在這中心城,這恐怕是最不缺少的。
更別說九月中旬和下旬就有聯合體和利納克斯聯邦外交團隊到來,距離眼下也就十幾二十天的樣子,可以想見,到時候中心城絕對不會太平。
而等到他不再需要特殊藥物后,可以將余下來藥交給合適的有潛力的人,手握資源的人,自然而然也能聚集起力量。
就在他離開處理局的時候,深未區的邊緣處,衛東和武涵兩個人正往一棟荒廢的民房走去。
今天他們兩個人接到了一個委托,設法解救一個被幫派成員綁架的人質。
兩人手里的都是拿好了自己慣用的武器,武涵是一根短槍,衛東則是一雙特質拳套,身上都穿著自己購買的防護衣。
來到樓房的側面之后,武涵借著掩護往上看了看,說:“學弟,老規矩,你上前吸引注意力,我從側面進入救人。”
他們這種委托做過不少回了,這種劫匪,不可能有太高的武力,都來做劫匪了,你還指望能高的水平?所以通常他們只需要一個突襲就解決問題了。
衛東卻是反常的沒有應聲。
武涵奇怪的看了看他。
衛東這時說:“我感覺不好。”
武涵很詫異,衛東做事可從來不帶怕的,可是衛東的直覺又一向很好,他說感覺不好,那前面就八成有蹊蹺。
兩人一起執行任務很多回了,遇到的兇險不在少數,他很信任衛東,并且他此時還忽然想到,最近陳傳還提醒他們做事千萬小心。
所以他看了看上面,當即立斷說:“那不進去了,我們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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