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看著他沖上來,他剛才的戰斗和場域的反應之中他能夠感應出來,這個人最擅長的應該就是擒捉勁。
但可能是異化組織覆蓋度比較高,所以兼顧了一些其他的勁法。
對方打斗的風格這么強硬激烈,應該是想搶在培訓班時間未到之前將所有人拿下,包括他在內。
洞悉了其人目的后,他沒有退避,反而如對方所愿一般迎了上去,對著這位伸出手來的不避不讓,抬手一架,郁列迅速將他手臂抓住,同時一股擒捉勁力頃刻滲透進來。
擒捉勁力能夠制拿異化組織及截斷血脈筋肉的活動,哪怕是整體勁力比他強的人,在擒捉勁力之下亦是難以抵擋,所以郁列本有充足的信心,可是這一回,他在勁力透進去了之后卻發現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他不由眼神一凝,“橫練?”
也唯有將橫練勁才能硬吃他的鎖拿之勁,可見此狀況他并不慌張。
橫練雖然很難打,但人體的結構注定了有太多可以被利用的地方,比如各種脆弱部位及關節,他的擒捉術一樣可以起作用的。
他真正吃驚的是自己的精神力量沒有撼動對方分毫。
他能看得出來陳傳也已經走在了這條路上,但從眼中的神采來看,時間應該還不是太長,而他自忖年紀比陳傳大上不少,精神力量應該更是深厚。
可他忽略了一條,唯有足夠強的身軀才能蘊養出足夠強的精神,陳傳以往尤其注重基礎的提升,精神力量蓄養的非常充沛,而在有了定心及錘煉法之后,如今就算不用第二我,也不會被這種簡單的沖擊所撼動了。
他此刻正待轉變手法的時候,陳傳卻像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樣,在他繼續發力之前忽然貼身上來,另一手上來同樣抓住了他的手臂,同時亦有一股擒捉勁力滲透進來。
郁列對于擒捉那是非常熟悉的,他有些意外陳傳也能使出來,不過知道如何用他當然也知道如防守掙脫,而且他認為陳傳如今的舉動是不明智的。
如果繼續保持橫練那還好說,他還要想辦法另尋辦法破除,那可能陷入他不愿意見到的纏戰,可現在對方卻是主動進入了自己的熟悉的領域,于是獰笑著挪動異化組織將勁力化解,同時雙臂向外一掙,準備反手拿捏陳傳。
陳傳順著他的力松開了五指,然后向上移動,一把搭住了他的肩頭,竟是于頃刻之間變成了摔抱勁力。
這一下變故完全出乎郁列的意料,抵御擒捉勁和抱摔勁完全是兩回事,他急忙調整體內異化組織。
可這時已經來不及了,陳傳另一只手直接抄到了他的腰側,同時兩股勁力相接,令他頓時渾身一僵,然后只是輕輕一提,就將他整個人一下舉了起來。
在空中頓有片刻之后,就朝著下方狠狠一摜!
轟的一聲,即便下方是特制的地板和加固的樓板,亦是被震的一陣大響,地面一圈圈的波紋向外蕩漾出去。
由于郁列被拿住之后沒有辦法聚起任何異化組織進行抵抗,所以這一摜之下他全身骨骼頓時斷了大半,四肢扭曲的躺在了那里,臉部亦是緊緊貼在了地面上,剛才復原不少的牙齒及下頜骨亦是一同碎裂。
盡管沒有失去意識,可卻是躺在那里不能動了,而且樣子十分之難看。
陳傳看著他說:“郁少校,你也可以回去住幾天了。”
此刻距離幾個人開打,也不過過去三分鐘而已,離開培訓班正式開始的時間還有七八分鐘。
然而雖然這里打的這么激烈,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過來。
都在這個訓練場中,后方不可能不知道這里發生的事,但并沒有人出來阻止的他們。
因為這里是培訓班,并不是在軍隊里,在培訓時間之外,陳必同并不負責他們個人的行為舉止和人身安全。
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方知新此刻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地面上的慘狀,搖了搖頭,然后用界憑通知了一聲。
不一會兒,就有醫護人員迅速進場,將這幾個人都給抬了下去。
陳傳這時說:“方助理,你早就知道會出現今天這個情況了吧?”
方知新無奈說:“郁列就是這樣的人,到哪里都會惹事,但是他有一定背景,申請遞上來后陳老師沒有拒絕,那樣我就不可能攔著他不來。”
他嘴上雖然這樣說,可他心里清楚,郁列這次過來,多半是因為看到了這幾個特別行動委員會的人盯上了陳老師,所以是故意來打擊這四個人的。
也正因為這樣,他樂于見到這種情況。
至于后面和陳傳打起來,說實在的,郁列一旦發瘋就很難阻止了,再說也不認為郁列能對陳傳造成威脅,反而很希望郁列這個刺頭在也吃點虧。
事實也的確如他所想,這位根本不是陳傳的對手。
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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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時候,陳必同走了進來,他沒有對剛才的事提上哪怕一句,而是直接讓方知新把名額補齊,現在每天都有等在外面補名額,所以只是說了一聲之后,立刻就有人補了上來。
此刻見時間差不多已經到了,他對陳傳說:“我們先開始。”
陳傳點了下頭。
隨后周圍的場景開始發生了變化,訓練場館褪去,又一次身處在了擬化在的交融地上。
這幾天陳必同所教的都是如何對付交融地的各類生物,其中最難纏的是一種介于植物和動物之間的名為“鬼藤根”的東西。
這些東西能夠蟄伏在泥土下面,平時根本看不見,然而一旦發動,就會大批從地底翻出來,根本無從逃遁。
在那個情況下,必須迅速找出其中場域最強烈的那幾株,并將之擊殺,這樣才有可能逃了出來。
但這些東西并不是留在原地不動的,甚至場域波動都可能時強時弱,這需要他在躲避之中隨時集中精神去察探。
這對他的精神和體力都是一種極大考驗,第一次他一連堅持了兩個小時,直到擬化場景結束都沒能完全清除掉這些。
他回去還反復思忖對策,用了三天時間,才真正快速而精準的從這些東西的包圍沖了出來,并且感覺到這次訓練下來,他對敵方的意圖的判斷明顯得有了長足的進步。
與郁列的那場戰斗,就是每一步都是料敵先機,吃準了對方會用什么招數,從頭到尾都沒讓郁列把力量給完整的發揮出來。
而這種提升,是需要他去面對一個個不同而強悍敵人才能培養出來的,如果說武毅學校里是以打磨自身的根底為主,那么培訓班里就是培養他的實戰能力和經驗了。
只是不知道,今天又會遭遇到怎樣的敵手。
正在他想的時候,忽然見到周圍出現了一團光亮,隨后本來完整的景象似乎變得破碎和凌亂了。
他眸光微微一凝,這種景象他之前見到過,融合邊界與對面那個存在交手時,就遇到這樣的情況。
陳必同這時開口說:“我們守衛世界之環,主要防備的是對面存在的滲透,而每當那種存在的力量滲透過來,真實和虛幻會模糊。
每當這個時候,你就要小心了,往往不經意間,意識不夠堅定,精神不夠凝聚的人,就會被對面的存在所侵染。
這其中最為常見的,也最為難纏的,就是一種名喚‘印色者’的東西,你叫它‘印色怪’也可以。
這種東西沒有實質的軀體,但是可以隨著精神的縫隙侵入人的意識之中。
與活性化不同,它有著足夠的意識,潛伏在人的身體之內,會潛移默化的改變人的認知,扭曲別人的思想,讓人不知不覺的為它所用。
只是一般人很難分別,比如說,你覺得現在和你說話的是我……還是印色者?”
這前半句話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而這后半句話則是從后方傳過來的。
陳傳轉頭看去,就見又一個陳必同站在了那里。
陳必同說:“如伱所見,我們的實力是一致的,外在的表現是相同的,就連平時說話的語氣習慣都沒區別……”
又另一個陳必同這時接口說:“連最親近的人都無法分辨,你覺得你應該怎么區分?”
陳傳想了想,如果不是在擬化環境中,那倒是簡單了,那種存在只要一出現,必然會引發虛化跡象,那么他立刻可以第一時間進行判別。
不過也需考慮到,如果是處在侵襲無處不在的環境下,憑第二我恐怕也很難準確尋覓到真正的源頭所在,這樣就要用其他辦法來進行印證了。
他轉了轉念,說:“我覺得,如果是這樣,或許可以從活性化指數上下手,因為陳老師你說過,精神上寄托,無法在短時間內完全調和軀體,那樣一定會產生不協調的問題。”
陳必同點頭說:“你說到關鍵點上了,印色者的活性化指數永遠在三十到四十這個這個間區上,憑這個的確可以找出癥結。
但并不能完全依賴于這個,因為那終究只是一個儀器,你無法確定看到的是否一定是沒有問題的,并且在一開始沒發現,后面等它調和完整,那就更難找出破綻來了。
所以我需要你記住,當你懷疑你的隊友有問題時,有一個辦法是最簡單的……”
他用緩沉的語聲說:“那就是向隊友說明情況,然后果斷對他出手,如果他反抗,那么不要有任何留手,因為在那種情況下,你要首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可是……”陳傳抬頭看向他,“那我又如何向隊友證明,我自己同樣是沒有問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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