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沒費什么勁?
在場的都是年輕人,可受不了這個,當即有不少人眼神不善的看向陳傳,一個個忍不住從人群里走了出來。
倪茜茜立刻出聲:“一個一個來,不要輸陣又丟人。”
這些出來的年輕人都是有傲氣的,當然不肯和別人聯手圍攻,大多數人馬上退了回去。
陳傳倒無所謂,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打法,兩個人有兩個人的打法,大不了利用第二我抵御傷害,稍微放開一點烘爐呼吸法,也足夠將身體素質到應付絕大多數在場人的程度了。
而在場中,還剩下的幾個人相互看了看,最后只有一個體型魁梧,只有薄薄一層頭發的年輕人留在了那里。
這人抱拳說:“陳學員,我叫竇秉。”他的聲音非常厚實,這種體型一看就是擅長摔抱,看來是準備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
陳傳抱拳回禮,“請指教。”
對于摔抱他算是比較熟悉的,最早面對一個真正的對手鐘吾就是精于此道,還有他的朋友,那位至今和他躺在一起的裘辛,同樣也是摔抱的好手。
且因為在武毅學院,摔抱部幾乎就是互助會的大本營,所以對于此類對手他私下提防和研究的是最多的。
摔抱實際上并不是傻乎乎的上去抱人,反而是最考驗眼力技巧的,以為體型龐大就不聰明,那是一種刻板印象,實際上別看格斗者主要練得是身體,可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靠腦子吃飯的。
針對這樣的人,他曾經想過不少對策,但后來驗證的機會不多,現在覺得可以試下,就算失敗了也沒關系,其他時候可沒有這么一個好手給他練手,還不必擔心輸贏的問題。
思考過后,他沒有擺出架勢,而是隨意的往那里一站。
竇秉倒是如臨大敵,沒有因為他的表現而有所輕視,此前的交手足以說明這個對手不簡單,可是稍作試探了幾下,陳傳似乎都是一副不防備的樣子,這讓他不禁有些奇怪。
雖然他心中仍舊保持著高度的謹慎,但也不會因為這個而卻步,他對自己的摔抱技術是有著底氣和自信的。
于是他腳下慢慢移近,然而猛地向前一聳身,雙手抓向了陳傳,如果看他手的落點,幾乎與陳傳抓拿韓曠時的位置一致,顯然就是要用陳傳剛才擊敗韓曠的方式來擊敗他。
可令場中大多數人沒有想到的是,陳傳面對這一抓,居然不閃不避,簡簡單單就被他給拿住了,連竇秉本人都是一陣驚疑。
不止是他們,連倪茜茜和幾名年長的觀戰之人也同樣感到詫異,不知道他這鬧的是哪一出。
不過他們畢竟見識不俗,依靠豐富的經驗,立刻想到了一個可能,難道他是想……
竇秉將陳傳抓住的那一瞬間,勁力就朝其身體涌入了進去,到了這里,他已經放下一半的心了,不管陳傳打的是什么算盤,除非實力到了完全碾壓他的地步,否則沒可能再在這步掙脫,下來就是他的節奏了。
他猛地將陳傳舉了起來,然后往地面之上就是一摜,此與剛才陳傳摔韓曠幾乎是一模一樣,眾人都紛紛期待看著,有人忍不住提前叫出了好。
可他們沒有注意到,陳傳神情全程保持冷靜,就在自己即將在落地面上的前一刻,他突然動了。
身軀一彎,雙腳抬起一下絞在了竇秉頸脖上,然后反手拿住了其人胳膊,一股勁力反向滲透入內,同時背腹肌肉一個收縮。
竇秉頓覺渾身一麻,重心頓時失去,向下摔砸的動作變成了身體往前翻滾,背部砰地一聲砸在了地上。
陳傳則是借力穩穩落地,再迅速上前,按住其試圖抬起的頭顱往下一砸,咚的一聲,后者頓時躺那不動了。
觀戰的人都是怔住了。
戰局變化太快了,讓人來不及反應也難以接受,明明陳傳剛才就要被擊敗了,可電光石火間主客易位,躺在那里的人變成了竇秉。
倪茜茜點了下自己涂著紫色的唇膏嘴唇,心道果然和自己剛才想的一樣。摔抱勁力在收放的瞬間幾乎沒有破綻可尋,要說有破綻,那就是隨著勁力逐漸釋放,對被約束者控制是越來越弱的。
可異化組織從被約束到被放開,是會有一個適應恢復的短暫過程的,大多數人根本沒那個時間做出反應,更別說做出什么有效回擊了。
然而陳傳卻是偏偏做到了,并還利用這唯一的空隙做出了反擊。
很大膽的選擇,反應稍微慢點,或者異化組織調運不及時,那絕對就會把自己坑死,是其他人想不到這個辦法么?看不到這個破綻么?并不是,是不敢也不愿這么冒險嘗試。
還真是膽大啊。
她不由得帶頭輕輕鼓起了掌,雖然冒險,可足以稱得上精彩,關鍵是贏了,那這一切選擇就都是對的,就是不受指責的。
她鼓掌之后,劉銀立刻跟上鼓掌,他的神情很認真,他一向認為,勝負是常有的事,輸了沒什么,找到自己輸的原因,堵上漏洞不就行了?每個對手都是值得尊重的,要是認為輸了就不可接受,那和關上門來宣稱自己最強又有什么不同?
他在年輕一輩的人氣很高,見他這么做,許多人只得不情不愿的跟著鼓起了掌,場中零零散散響起了不那么熱烈的掌聲。
倪茜茜鼓完掌后,看向陳傳:“陳學員,第二場了,需要休息么?”
陳傳誠懇的說:“謝謝倪姐,只是用了和剛才差不了多少的時間,應該還不需要。”
聽了他這話,場中幾個年輕人拳頭不由捏緊了,發出咯咯的響聲。
倪茜茜瞥了一眼,嗯哼一聲,“那么下來誰上?”
過了一會兒,人群里又有一個學員走了出來,他的身體線條比例非常好,練功服下的肌肉精瘦有力,對著陳傳一抱拳,“陳學員,在下任橋,請指教。”
陳傳同樣抱拳:“請指教。”
任橋十分謹慎的看向陳傳,前面兩局的教訓告訴他,絕對不能與后者近身戰斗,只有將其逼退在一定距離之外,
因為陳傳上來連續擊敗了兩名對手,并且全都是一招之間解決的,所以他的想法不是立刻擊敗陳傳那么高的目標,而是打算和這位周旋,先保持自身不敗再說。
此時一個三十歲左右,留著短發的圓臉女子走到了倪茜茜的身邊,她說:“任橋一直是一個非常踏實的人,他雖然不如劉銀,但勝在穩健,知道路該一步步走,他應該能和這位陳小哥周旋一陣了。”
倪茜茜這時啪的彈出了一枚硬幣,短發女子一把拿住,看了眼,說:“帝國時期的壹元銀幣?很少見了,現在值一百元到兩百元?”
倪茜茜說:“我賭一回合。”
短發女子把銀幣收起,“賭了。”
而在場上,陳傳依舊是很隨意的站著,這種站立姿勢看著上去一推就能倒,可任橋壓根就不敢小看。
可是他不能對峙太久,那樣反而會將自己的銳氣給耗沒了,周圍這么多人看著,也不是來看他上臺干瞪眼的,他心頭很有壓力,所以等了一會兒后,他就決定發動攻勢。
他沒有貿然出手,而是靠近了一點之后,一腳提起,似欲踢出,稍稍虛晃了下,試圖引誘陳傳先一步變招或動起來,可后者絲毫不為所動。
他見試探無果,立刻再向前半步,忽的一腳踢了上去,雖然看去力量十足,可仍是收著的,陳傳無論迎上后退,他都有后招等著。
陳傳在任橋上場后,雖然表面上表現的很隨意,可他不會小看任何一名對手,一直在留意觀察著這個人。
見到任橋這種出招方式,就知道這位有心理包袱,所以上來表現的很穩,要是打擂臺賽,雙方限于規則,很多方法不能用,這種心態沒什么錯,可是這樣交流賽,沒有明面上規矩約束,這樣的表現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而且這正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此刻面對其人的試探,雙腳微曲,雙手微分,身體微微往前傾去,在場中所有人看來,這就是他準備趁任橋踢腿的一瞬間沖上來抱腰。
任橋一凜,不過他早有防備,立刻落腿,同時另一腿向后挪撤,以求壓下重心,
然而這個時候,陳傳卻是動作再變,雙手往上一移,隱隱對著他頭顱而來,腳下也是踏前了一步。
任橋意識到原來不是摔抱,而是來擒捉他的頭顱,這一下只要碰到,可不管有沒有勁力出來,肯定就判他輸了,他急忙雙手抬起,擺出遮架反擊的架勢。
可在此刻,目光卻是瞥到陳傳一腳稍稍離地,似欲踢來,頓時一驚,因為這一腳踢出的話,落點正好是他此刻腰際空隙里,原來剛才那只是為了引空自己的防守,此一擊若是落中,不談受創與否,絕對能將他重心打偏。
發現之后,自然要補救,他又急急收縮力量,試圖遮護住那里,可未曾想到的時候,此動作非但沒能完成,反而因為牽扯過大導致自身一晃,往旁邊趔趄出去了半步。
不好!
當他感覺到不對時,陳傳忽至近前,兩只手已經伸過來,一手拿住了他的腰側,還有一只手搭住了他的肩頭,一股勁力猛地滲透進來,他渾身一個酸軟,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