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十幾天過去,時間來到了五月中旬。
練功館中,陳傳穿著一身青色的武毅練功服,坐在軟墊之上,正在用呼吸法引導異化組織,同時也是調理自身的心境。
這段時間內他一直在這里鞏固成果,當中只回過一次學校。
公司那邊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因為涉及到自我修行,借口這是指導老師的要求。他身為武毅學員,這當然是
大概坐了有三刻鐘后,他才緩緩收斂了呼吸。
他現在已經逐漸體會到了異化內臟激發的分泌物對于自身的影響,這其實也是格斗者力量的來源之一,要是能夠利用好,也能夠在一定條件之下獲得更為強大的力量,所以處理方法不是壓抑,而是自我調控和降伏。
他之前的驚神拳,其實與此就有些沾邊了,不過那時候還沒有練成足夠強韌的異化組織,就算是普通人也能運用這個技巧,有了強壯的異化組織后,所能帶來的效果那又是不同的。
最簡單的例子,似如都瑪那天所用的異化,就是這種自我調控的運用方法之一,只是那個是孤注一擲,不值得學習。
倒是舊時代的一些記錄上,對于這方面有著格外豐富的經驗,特別是一些宗教典籍,對此講述的非常詳細,最近他也在閱讀這方面資料,拋開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不談,光是調和心神,溝通內外這方面的確很有一套。
不過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就是用藥,可是這樣一旦停下來,那就可能造成各種問題,對于后勤的依賴較多,所以還是自己掌握為妥。
靜坐結束后,他站起身來,開始一板一眼的演練正散手中的各個招式。
雖然看著還是原來那一套,但這只是外面所表現出來的,實際上內部異化組織的運動和以前不再是一回事了。
原先的異化筋膜骨骼在內臟的異化組織配合之下,每一招的勁力都可以進行更為細微的調整和變化,攻擊出來的勁力也是豐富而多變。不過這只是平常練習用的,是出于刺激內臟,促進異化組織生長的目的。
真正進入戰斗,除非有必要,他只會讓異化組織使得力量更為集中,讓自身的速度變得更快,以求快速了結當面之敵,無論是以一敵一,還是以一敵多都是如此。
現在同樣一招打出來,所蘊含的威力可能是以往數倍不止,主要是力量和速度都得到了很多加強,再有
如果現在他再次和都瑪對上,哪怕是面對最后異化的都瑪,也有把握在三招兩式之內結束戰斗。
正散手演練結束后,他又拿起雪君刀,開始運使刀招,同樣也是為了讓自身的異化組織盡快適應刀招的運用。
這一天的訓練結束后,他去沖洗了下,回到了二樓,在桌案前坐下,伸手拿過那只審核組交給他的公文包,將里面那張地圖拿出來,整張攤開在了案上。
他目光先是落在陽芝市的所在,然而一路往上移去,在越過璋山后,入目所見的標示,就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荒原,這里也是大順疆域的最北端。
陽芝市這里雖然是大開拓時期形成的,可還算不上是大順的邊疆,因為在荒原的頂部,最東端位置上,還有一座名為寒谷市的港口城市。
這并不是一座正常的城市,而是駐扎的數量不明的軍隊,平常只是通過貫穿荒原的鐵路,以及北方大洋上的航道與內地聯系,與陽芝市幾乎沒有交集。
但他知道,那里有一座軍校,表哥年謙就是在那里參軍并在軍校讀書的,所以往返特別不易,消息也只能通過電報傳遞。
但是這片荒原上并不是什么都沒有,那里充斥著大量從內陸逃亡而來的通緝犯,海上偷渡過來的走私犯,匪徒,以及反抗組織成員,國家通緝犯。
甚至一些人是從巨企里逃出來的,掌握著一定的技術和渠道,還有些人是海外各國派過來的間諜,賞金獵人,連海外政治犯都有不少,除此外,還盤踞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密教組織。
有些組織抱團后,還在荒原中組建起了大大小小的勢力,并匯聚起了全世界的地下消息網,陽芝市荒野上的匪徒團伙與這些人比起來算是小巫見大巫。
要不是這個地方與陽芝市之間起碼隔著兩千公里以上,當中還是一片沒有水源和植物的無人區,再有軍隊的威懾,觸角恐怕早就延伸到陽芝市這里來了。
而這次他的考核目標,就在這個荒原的邊緣處,不但情況非常之復雜,而且一來一回也要不少時間。
在這種地方,想到先期查看幾乎是不可能的,在那里也沒有人可以幫他,雖然現在看著時間還算寬裕,但實際上一部分時間是
給學員用于先期及撤退準備的,所以他沒有太多時間耽擱下去了。
他想了想,現在已經是五月中旬了,他決定再用半個月的時間來加以鞏固,接下來就不能再等了,需要盡快去參加考核。
想好之后,他將地圖收了起來,將資料在保險柜里鎖好后,便從樓上下來,騎著自行車往學校過來。
不到半小時,他就回了學校,停好車后,走向了宿舍,只是踏上臺階之后,卻是看到了有一個人等在了那里,見到他過來,眼前一亮,走了過來,打招呼說:“陳學弟,好久不見了。”
陳傳認出這是上次請他吃過一頓飯,想要拉他進入委托公司的學姐閔嵐,不過后來他加入了任恕的公司,對方就沒有再和自己聯系過。
他說:“學姐,是好久不見了。”
閔嵐微笑著說:“學弟,學姐這次是專門來找你的,只耽擱你幾分鐘,不知道是否方便?”
陳傳倒不急這么一時半刻,而且看這位是專門等在這里的,他之前一段時間沒回來了,想必也不是找了他一天兩天了,就說:“那學姐,我們湖邊談吧。”男生宿舍是無法招待對方的,更別說這位早就畢業了,所以只能另找地方了。
閔嵐欣然說了聲好。
兩個人下了臺階,邁過宿舍樓前的空地,來到了春秋湖邊上,沿著春秋湖的步道走著。
閔嵐看著湖邊的青青柳樹,波光粼粼的湖面,說:“出了學院這么久,有時候還挺懷念學院里的生活的,只要你能力足夠,一門心思訓練就好,沒那么多煩心事。”
感嘆了一句后,她才轉頭過來,對著陳傳說:“這回是冒昧了,只是學姐就職的公司目前遇到一個難題,正四處找尋解決的辦法。
學弟時間緊,我就長話短說,這個難題來自于一個較大的委托,幾個公司都有參與,這里面涉及到了一個隱秘教派,我們需要從這個教派中拿到一個東西,先前安排進去了不少人,可每次都莫名其妙的失蹤或失聯。
前一次,我們公司已經花了大價錢策反了其中一名成員,可是當天夜里她就失去聯絡了,這反應也實在太快了,并且其他公司也遲遲沒有進展,所以我們覺得這可能不是我們的問題,而是對方有什么手段。
聯想到對方是邪教,可能有什么超出常理的東西,所以我們只能去請教這方面的專家,可至今沒人能說出什么道理來。
我想到陳學弟經常清理怪談,可能知道這方面的事,所以特地向你請教來了。如果學弟你能幫我們解決,那是最好不過,我們愿意拿出足以讓學弟滿意的報酬。”
陳傳思考了下,搖頭說:“怪談是怪談,邪教是邪教,這兩個不能混為一談。”
閔嵐眼前亮了下,“這么說,陳同學是知道邪教的,對么?”
陳傳說:“我處理過的飛頭怪,這背后就有一個歷史十分悠久的飛頭教派,要說我知道,也的確知道一些,但也僅限于此,可邪教與邪教之間是不同的,如果不是確定和怪談有關,我無法得出任何有效的答復。”
“這樣啊。”
閔嵐點點頭,她思索了下,“那我們需要先確定這個邪教是哪種性質的了,”她伸出手和陳傳握了握,“打擾學弟了,不管怎么說,今天還是謝謝你了。”
陳傳與她道別之后,轉了下念,說到邪教,密教審查局的雷局長肯定是知道這種事,但他不可能為此去麻煩別人。而且消息告知出去,其他公司聞著味就會找上來,最關鍵的是他需要準備考核的事,現在也沒有時間去處理。
只能祝這位學姐好運了。
這時他看了一眼,因為這里已經接近了行政辦公樓,所以他索性不再是回宿舍,而是辦公樓這里走來。
進了樓,到了成子通的辦公室這里,正好看到門敞開著,有兩個人正和他說話,他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待那兩個人明顯是外校的人走開后,這才走了進來。
成子通說:“等了不少時候吧?”
陳傳說:“沒多久,才剛到。”
成子通搖頭說:“每年都有這種關系戶上門塞東西到學校里,算了,不說他們了,小傳伱過來有事么?”
陳傳關上門,回來后,鄭重說:“老師,我打算這個月底動身。”
“這么快?”成子通神情嚴肅了些,看了看他,“看來你是想好了,你需要什么東西么?老師可以給你準備?”
陳傳說:“考核內容當中有規定,對于武器和攜帶物,還有怎么解決對手都有限制,所以只能帶一些去往荒原的必要補給和物件了。”
對于這
個他也很理解,因為在那片地界,很多東西都能搞到,如果不做限制,那學員肯定會有各種想象不到的操作。
甚至他認為暗中可能還有考核官會盯著。
成子通想了想,說:“我來給你準備吧。”他拉開抽屜,拿了張單子給他,“這是出行單,你順便簽下吧。
老師也不確定你多久回來,這邊能配合的,就是以帶你外出修行作為借口了,這樣那一段時間我也不會再待在學校里,你如果要打電話,就打這個電話……”
成子通又給了他一個電話號碼,最后關照:“在你決定出發之前,可以再到學校露一面,不過這段時間,盡量不要攙和其他事情了,無論誰叫你也別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