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常安看著疤臉,眼神變得萬分警惕。
他是知道疤臉移植過植入體的,這是以前關于這個人的資料上注明的,不過他以為那只是民用的,在戰斗上能夠超過一部分常態肢體,但是作用依舊有限,對于他們這些正規途徑培養出來的格斗者來說,這個優勢并不是十分明顯。
可軍用的就完全不同了。
軍用植入體對應的是戰場上的熱武器,一些高級一些的植入體,普通的武器對其已經沒什么作用了。
只是這類植入體,通常是需要醫療團隊和大量藥物為支撐的,絕不是簡簡單單植入進去就完事了,疤臉就自己一個人,是怎么搞定這些的?
哪怕手里掌握著仇胡子的藥,長時間也一樣維持不了。
可現在考慮這些似乎沒有用處,只能想想怎么應付了。
這個時候,大部分參與圍捕的人員已經到位了,許多人也看到了這一幕,不禁為之一愣,不過他們并不清楚軍用植入體的事,只以為是疤臉穿了護具之類的東西。
在眾多人員之中,有不少是拳社的人,有幾個拳手見到疤臉剛才遭受槍擊,似乎有點行動不利,覺得來了機會,想也不想就沖了上去。
魏常安立刻大聲提醒:“小心,危險!”
奈何的現在鞭炮響起的時候,他聲音被掩蓋住了不少,也不知道這幾個人是沒聽清,還是壓根不在乎,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這次三個人沖在最前面,一個朝著正面而來,一個人瞄向下盤,還有一個往后繞。
前面兩個人的走位很有講究,有經驗的人從他們的眼神和姿態上一看就知道,這是奔著將人放倒去的。
這個思路倒也沒錯,不管疤臉自身多么結實,只要放倒在了地上,那就任憑他們怎么對付了。
疤臉見有人逼近,揮手一掄錘子,前面一個人瞅準機會閃身避過,再一躍就來到了前面,并且動作迅速而有力的抱住了他的一條腿,而另一個人也是靈活的閃過斷刀,反手一把抄住了他的胳膊。
魏常安剛才和疤臉交手的時候,就發現他的動作稍微有點遲鈍,覺得似乎是植入體的存在對他造成了某種影響,協調性上有所不足,說不定是神經傳導上出了問題。
而這幾個拳手雖然不知道這些,但憑借經驗也能判斷出來該怎么對付,隨著兩人扭住疤臉,最后一個繞后的人也是看到了機會,嘿呀一聲,在疤臉腿彎之上就是一蹬,這一腳著實剛健有力,把疤臉踩的一條腿半跪了下來。
不過下一刻,疤臉猛吸了一口氣,上半身好像膨脹了一下,他手一帶,那個持刀的手居然帶著一個人往回一戳,斷裂的尖銳刀口一下捅入了抱住他腿的那拳手的嘴巴里。
另兩個拳手看了也是一驚,可他們都明白這個時候沒法退,后方一個人上來一把絞住他的喉嚨,而另一個人使出全身力氣,死死鎖拿住他持刀的胳膊。
不管再怎么強壯人也是需要呼吸的,被勒絞住頸脖,最多幾秒鐘的時間,應該就能讓他失去反抗力了。
疤臉被絞住脖子后,也是定了一定,那只持錘的手一松,錘頭掉在了地上,正當眾人以為已經起作用的時候,他卻抬手往肩膀上一捉,扣住了那人胳膊,手掌只是一捏,那個人一陣慘叫,卻是臂骨被直接捏碎了。
疤臉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整個人狠狠往前一摔,砰地一聲砸在了地面上,那人抽搐了下就不動了。
而抓住他手臂的人頓時大驚失色,連忙松手想退,但下一刻就被一把抓住衣服,可他稍稍一扭身,嗤啦一聲掙破了衣服,人也往后一倒,蹬踏了幾步后,就連滾帶爬往外跑。
可是還沒等他逃離出去,疤臉身體一把抄起了地面上的工程錘,甩手一揮,正中這個人肩背,這人頓時被砸的前跌出去,落在地上似乎就沒有聲息了。
魏常安輕嘆了一聲,盡管這些不是自己人,可他實在不想看到有人因為這場圍捕送命,他一回頭,想找蔡泗,可是沒看見人影,就立刻對人群中一個面相老成的人關照說:“老吳,去拿一些繩索。”
老吳立刻知道了他的想法,馬上跑出去搜尋繩索了。
疤臉不理這些,沒了來自他人的干擾,他也是沖著前方的貿易市場快步走去。
魏常安可沒準備讓他走脫了,這要是跑到了人流密集的地方再圍捕,先不說能不能抓到,那必然會造成大量的人員傷亡,到時候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動靜,必須要搶在這個家伙沖出街道之前攔住他!
他大聲喊著:“拖住他!”
他自己站在后方沒動,倒不是自己不想沖,而是因為這里不止是他帶來的人手,還有公司的人,他必須居中協調,不然這些人可不見得會動。再說他這個指揮者一旦失去戰斗力,那這場圍捕基本上就宣告失敗了。
聽到他的吩咐,許多人往疤臉沖過去,設法阻攔后者的前進。
剛才的場面并沒有嚇倒他們,他們看得出來,疤臉的動作其實并不快,而且現在只是一心往外逃,沒有和他們糾纏的意思,那么只要小心一點,想辦法遲滯他的腳步,等到繩索等合適的工具拿過來就好。
而在后方,蔡泗這時也是把眼睛里的面粉清理掉了,他看到前面的情況,沖著一邊的店鋪老板大聲說:“把店里的油都拿出來,不管花生油、豆油,還是什么雜油,都拿出來,倒街上,小心別著了!”
店鋪老板一愣,隨后兩眼放光,而旁邊的人也是意識到了什么,也是紛紛去其他店鋪搜集油料。
地面上要都是油,就算前面被沖破了,也沒這么容易過去,到時候幾根套索就能拽住人了,所有人都能想到這個局面,所以本來有些慌亂人心頓時一定。
疤臉往前走動的時候,一邊揮舞手中武器驅掃上來騷擾的人,一邊似乎在用力呼吸著,只是幾秒鐘后,一些敏銳的人就發現,他的身體好像又膨脹了一圈,并且面上原本正常的皮膚開始發紅,尤為值得注意的是,他吐出來的氣息好似很灼熱。
他的動作也不再是之前慢悠悠的樣子,而是變得敏捷了一些,腳下也由原本快步的狀態逐漸開始小步奔跑起來,并且速度越來越快。
這時有委派公司派來的人手正要上前,卻被一個看去有點身份的人拽住,并對著他們搖頭,其中一個問:“曲委托,怎么了?”
曲委托肅容說:“那個疤臉,應該植入了改造心臟和改造肺體,血管、皮膚、骨骼等地方指不定也一起強化過了,那是戰場上用以突破戰線的植入物,憑我們眼前這些人是擋不住的,別上去送死了,魏常安這次完不成委托了。”
就在他這么說得時候,疤臉儼然是沖了起來,同時揮舞起手中的工程錘,由于他的速度提升的非常快,前方的人不是因為躲閃不及被他蠻橫的撞開,就是被錘子給掄開,頓時一時間人仰馬翻,有一個人甚至被抽得飛上了一邊的屋頂。
魏常安也是一驚,他跟著上來,說:“前面的人,愣在那里干什么?拖住他!”
不過與方才不同,這時候第一時間聽到他招呼的,并配合他行動的只有兩個人,其他的人不是遲疑,就都是慢了一步,而這兩個人雖然盡力阻止,可也十分勉強,自身也是險象環生。
有人此刻拿出了巡捕局臨時批給的弩箭射擊,可箭支射到了疤臉身上,大多數都彈開了,縱然有幾支扎入了他粗大的胳膊中,也似乎遭受了一層阻礙,只是在那里淺淺掛著,并沒能阻擋住他的腳步。
魏常安深深呼吸了一下,到了這個時候,他不得不自己親自上了,否則后果他承擔不起。
陳傳在后方一直留意前面的動靜,在看到了這個場景,他目光凝注在疤臉的身上,便迎著那向后撤避的人流,向著高大身影邁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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