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皮包內只有三樣東西,兩個精致的玉瓶,還有一張信筏,玉瓶上沒有貼任何標簽,唐風也不太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不過透過玲瓏剔透的瓶子,他卻看到一個瓶子里裝著一粒土黃色的丹丸,而另外一個瓶子里裝著一截仿佛干枯的樹枝模樣的東西。
不管這兩樣東西是什么,既然保存在玉瓶之中,即便過了百年,恐怕也沒有變質腐壞。
放下手上的玉瓶,唐風打開了信筏,仔細地閱讀起來。
莊秀秀探頭探腦地也想一窺究竟,不過稍微一動卻是疼的哼哧一聲,冷汗直冒,唐風索性坐到她身邊,將信筏放在兩人面前與她一同查看。
信筏上的內容確實是商不啟留下來的關于離開的方法,而那兩個玉瓶內的東西就是關鍵。
土黃色的丹丸名曰奴獸丹,只要未到化形階的靈獸吃下此丹,就能讓靈獸聽從人的號令,任人驅使,這種丹藥是毒王跌落云海之崖后才研究出來的東西,耗費兩年時間采集無數草藥才煉制而成,可惜毒王最后無法壓制一身毒功,還沒來得及使用便要一命嗚呼,最后只能藏在這里便宜了唐風。
這倒是個偏門的丹藥,唐風以前也聽說過一些丹藥,專門喂給靈獸吃的,以此來加深主人與靈獸之間的溝通和互動,就比如說早些年被滅門的萬獸門內就有一種類似的御獸丹,不過效果沒有奴獸丹這么霸道。
這東西要是能大量煉制出來的話,那絕對可以快速武裝起一個宗門!化形階以下的靈獸都無法抵擋奴獸丹的藥效,也就是說不管五階六階的靈獸,一旦吃了這種丹藥,就徹底淪為人類的奴仆。
可惜的是,這種丹藥有很強的毒性,一只靈獸若是吃了這種丹藥,命不過三天便要死亡!經由毒王煉制出來的丹藥,哪里可能沒有毒?
商不啟在信筏中也詳細地寫下了如何使用奴獸丹的方法。至于另外一個玉瓶中那仿佛干枯的樹枝一樣的東西,卻是一種叫做龍涎香的藥物,這個倒不是用來吃的,而是可以點燃的。
點燃龍涎香,香味飄蕩方圓三十里地,這種香味對人沒有任何影響,對靈獸卻有相當強烈的吸引力,而且具有讓靈獸瘋狂的效果。
商不啟這次總算是干了件好事,他生怕自己煉制的這兩種藥物太長時間沒人使用而腐壞,特意還在信筏中留下了丹方,以方便拿到信筏之人自行采藥煉制。
不過唐風左思右想,還是覺得這兩種藥物沒什么作用。
奴獸丹就不用說了,雖然可以短時間內號令一只化形階以下的靈獸,可只有三天時間而已,典型的過把癮就死,除了一些特定的場合之外,簡直就是雞肋。而龍涎香大概也沒人會使用,吸引方圓三十里地的靈獸過來,若來的是一些實力弱小的靈獸還好辦,萬一有一兩只強大的靈獸,簡直就是找死的行徑。
不過世上沒有無用的藥物,就看一個人如何使用。將奴獸丹和龍涎香的作用串聯起來,再想想這些天在云海之崖下的遭遇,唐風瞬間便明白毒王的意圖了。
反倒是莊秀秀,看完信筏之后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的,因為信筏上根本沒提及如何離去,只介紹了這兩種藥物的作用和使用方法,剩下的就是配方了。
不過這女人聰明的緊,看到唐風面露喜色,便知道他已經明白毒王的意圖,不由輕聲開口問道:“你知道該怎么做么?”
唐風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蒼白,一臉的汗水,不禁耐下心解釋道:“記得昨天碰到的鵬鷹么?”
莊秀秀眼前一亮,頓時被點醒了。她并不是太笨,只是現在五臟六腑移位,右臂碎裂,渾身疼痛,又有些神志不清,沒想太多而已,不過聽到鵬鷹兩個字之后,便瞬間明白了。
“用龍涎香把鵬鷹引下來,再找機會喂它吃奴獸丹,一切就好辦了。”唐風微笑地說道。看來毒王商不啟跟自己想到的離去之法是一樣的,都是借助飛行靈獸,帶自己飛出去,只不過毒王顯然要更近一步,已經煉制出了所需要的丹藥,而唐風只是涌出這個念頭而已。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商不啟把一切都準備妥當,唐風需要做的只是去實施這個計劃。
話雖然這么說,可唐風知道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如今無法動用罡氣,戰斗力大打折扣,即便把鵬鷹引了下來,如何給它吃下奴獸丹也是個問題,龍涎香只夠使用一次,若是準備的不夠妥當,讓鵬鷹跑了,那就真的欲哭無淚了。
而且,鵬鷹是一只六階靈獸,更能飛行,唐風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它留下來,這事還得好好合計一番才成。
坐在山洞中苦思冥想,雖然有些頭緒,可都沒有萬全的把握。側旁傳來一陣輕微的呼吸聲,扭頭看去,卻見莊秀秀已經靠在洞壁上睡著了,一只胳膊被吊在胸前,看起來很是滑稽,睡夢中她的眉頭也是緊皺著的,身體的疼痛讓一陣陣地輕顫。
嘆了口氣,唐風脫上的衣服替她蓋了上去,唐風發現這女人若是不擺出那種冷冰冰高傲的神色,其實也很可人的。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唐風都在做一些準備工作,魅影空間里存放了好幾年沒動過的機關勁弩都被拿了出來,包括天秀宗當年制作的一支落仙虹,以及當初為了對付白帝城叛徒葉沉秋打造的防身機關,一件件地改裝一下,安放好箭矢暗器。
如今身處云海之崖下,這些早就被遺忘的東西都有了用武之地。
除了做準備工作之外,唐風還肩負著照顧莊秀秀的責任,這女人這幾天的傷勢更嚴重了許多,經常睡著了說胡話,渾身冒冷汗。身為一個天階上品高手,放在平時即便五臟六腑移位也沒什么大礙,但是如今她不能運功療傷,立馬就凸顯出身體的虛弱,即便吃了一些療傷藥也不管事。
雖無性命之憂,可看起來卻很是寒磣。倒是她的右臂傷勢有了些許好轉,如今已經能輕微地動彈了。
這天唐風正在往暗器上涂抹麻藥,以用來對付鵬鷹,卻聽側旁莊秀秀輕聲呼喚:“唐風,我有些冷!”
這女人相當倔強,要不是冷的受不了了絕對不會說這話,唐風趕緊放下手上的事情走到她身邊,卻見她抱成一團坐在拐角處,身子抑制不住地陣陣痙攣顫抖,嘴唇烏青一片,臉上也是一抹不正常的紅暈在涌動,可憐死了。
唐風眉頭一皺,伸手試了試她的額頭,手心處滾燙一片,不由開口道:“你燒得很厲害。”
“我要衣服……”莊秀秀眼神有些渙散。
唐風袒露著精光結實的上身,無奈道:“再脫,我就要把褲子脫給你了。”
昨天她也冷得厲害,唐風不得不把自己的衣服全脫給了她,只留下一條褲子,現在她還在喊冷,唐風已經無計可施了。
“誰讓你這幾天一點東西都不吃的。”唐風有些恨鐵不成鋼。
“沒胃口……”
這倒也是事實,又傷又病的,誰還有什么胃口吃東西?唐風思付片刻道:“你等會,我去去就來。”
過了小半天,迷迷糊糊中,莊秀秀只看到山洞口一個身影竄了回來,還有無數聲嗡嗡仿佛蟲子翅膀震動的響聲。
再過片刻后,山洞中飄蕩起一股香甜的味道,即便沒有食欲,嗅到這股甜味,莊秀秀也是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
等唐風將一截大約只有孩童小拇指大小烤得金黃,還涂抹了一層蜂蜜的東西送到她嘴邊的時候,莊秀秀終于忍不住吃了一口,這一口吃下就再也收不住了,一連干掉十幾個這樣的食物,她才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很脆,很香……睡夢中莊秀秀還在不停地砸吧嘴。
吃了東西,就有力氣恢復,再加上唐風還算細心的照顧,第二天早上莊秀秀就退了燒,又過幾天之后,傷勢總算有好轉的跡象了。
這幾天時間,唐風趁著莊秀秀養傷之際,也幸運地找到那只鵬鷹棲身的地方,就在山洞五十里外開的半山腰處。如今一切準備妥當,只等莊秀秀身體康復,就可以帶著她實施捕獵鵬鷹的計劃。
不過唐風估計這至少也要個七八天才成,她的右臂恢復還需要一些時間。
又一天夜幕降臨,現在的莊秀秀除了右臂還不能動之外,已經沒什么大礙了,唐風將一只烤得金黃的兔子腿遞給了她,莊秀秀看了看,緩緩地搖了搖頭。
“想恢復就把這個吃掉,現在你只是個可憐的傷員,不是莊家大小姐,沒那么多東西供你選擇。”
莊秀秀抿了抿嘴唇,開口道:“我不要這個。”
“那你想吃什么?”唐風實在受不了這些大小姐,前幾天她病著的時候還比較好照顧,今天精神一好就拿捏起來了。
“我前幾天吃的東西呢?就是那些又小又脆的東西。”莊秀秀一邊說著一邊還吞了吞口水,眼珠子四處尋找。
“已經被你吃完了。”唐風撇了撇嘴,方圓五十里內的蜂窩都被自己捅完了,哪里還有蜂蛹?
“那是什么東西?你告訴我,我自己去找。”莊秀秀堅持道。
唐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扭過頭抱著自己的那只兔子腿猛啃,嘴上含糊不清道:“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聽了這句話,莊秀秀的臉刷地就白了。
昨天基本沒睡,小孩子又哭又鬧。。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