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路明記得小時候爺爺做壽，小叔特地從NX那邊請了幾個師傅過來烤羊，師傅們帶著自己的烤爐和圓乎乎的灘羊千里迢迢趕來，在老宅前架起了爐子，宰了二十幾只羊，每一只羊都肥肥美美的，攢了一身的膘，烤的時候一直在滴油，那肉啊那骨頭那羊雜啊，都浸滿了油似的，剛剛烤好的羊肉，一上桌就被吃了個干干凈凈，父老鄉親都說是這輩子最好吃的羊肉了。

爺爺很有面子，滿臉紅光，秦路明也是在那時候知道這種吃堿性中草藥長大的羊，幾乎沒有膻味，是羊中的極品……只是還沒有漲到伊比利亞火腿那樣的身價，而在秦路明看來，以肉質和風味而論，完全是同等的級別。

在普通燒烤店吃的羊肉串當然沒有這樣的美味，但是只要羊肉新鮮，剛剛從烤架上拿下來就往嘴里塞，強忍著熱燙感受到的那份滋味，也還勉強過的去。

晚餐才吃的烤小羊，秦路明和菜菜沒有吃，姜仙子和左左每人十串，左左的小嘴巴吃的油乎乎的，姜仙子吃了以后，身上的那些鞭炮爆炸霹靂啪啪真的完全熄滅了。

這讓秦路明感覺十分神奇，以至于他都忘記去掃碼付錢了，姜仙子吃完以后以最快的速度掏出手機，看了看秦路明，然后對老板說道：“多少錢？”

“一共消費四百，謝謝。”

姜仙子點了點頭，然后輸入了40000，想了想剛才吃到最后一串的時候，其實不是很想吃了，但是因為這個烤羊肉的蟲子把肉烤的太香了，誘使了姜仙子還是把最后一串吃掉了，毫無疑問這是對方試圖扭曲姜神王的意志，是對神王的不敬，于是姜仙子付了4000塊就算了。

畢竟他的羊肉串幫助姜仙子穩固了神性，還是有些功勞的，姜仙子一直賞罰分明。

“客人，你輸錯了，只要四百。”老板吃了一驚，兩個小姑娘在他這里吃了四千塊錢羊肉串，這不是黑店了嗎？

“我怎么會錯？”姜仙子有些生氣，真是不識抬舉的蟲子，抬起手來就要釋放印記。

“沒事，沒事，四千就四千。”秦路明連忙拉住姜仙子的手，把她拉走了。

“四千塊可以多給我們兩根大蔥嗎？”菜菜對老板說道。

“給你，都給你。”老板驚訝地指著那一堆大蔥說道。

菜菜只拿了兩根，然后追著去打左左，因為這樣就可以干擾左左試圖去占領副駕駛座的陰謀。

秦路明把姜仙子拉到遠處，看到她的臉色嚴肅，又仿佛要渾身爆炸的樣子，連忙松開了她的手。

“你身上已經有八個印記了，而且當印記達到八個的時候，它們會隱藏在你的肌膚之下，高興地等待被激活。”姜仙子看到他終于松開了手，面無表情地看著秦路明。

秦路明真的已經是虱子多了不怕癢，打了八個印記就八個印記吧，他甚至有些感動，看，他寧可自己背負印記，也不想殃及無辜。

那個烤羊肉串的老板是一個中年男子，他是一位父親，也是一位兒子，還是許多人的親人朋友……秦路明這么想著，感動感動自己，然后去開車了。

等秦路明坐進車里時，卻發現姜仙子已經在副駕駛座上了，她正看著她的手，露出疑惑的表情來。

“你的手還有什么問題嗎？”秦路明側頭問道，她的五根手指頭一會兒并攏，一會兒分開，手掌心更是白白嫩嫩的，在車內的燈光下微微泛著粉紅，十分好看，秦路明看了幾眼，趁著她只盯著她的手掌心看，好像不大可能在這時候背誦小說段落，便有多看了幾眼。

真是完美的手掌大小啊，手指細嫩的感覺啊……秦路明回想起來剛才握著她的手，感覺確實和握著左左菜菜有點不一樣。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秦路明這么定義自己的觀察行為，她的手要是和豬蹄一樣，自己肯定不會多看，就是長得好看才多看幾眼，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剛才你牽著我的手，讓我的神性產生了波動。”姜仙子皺了皺眉，難以理解地說道，“我連射殺齊天大神王的時候，神性有強烈的沖擊，但是沒有任何波動。”

“沖擊和波動有什么區別嗎？”

“沖擊是一種主動的釋放，是在發動進攻時配合我的意志產生的現象，而剛才的波動不是，是在我意志控制之外出現的突發現象。”姜仙子把手掌伸了過來，“你再握著試試看。”

秦路明猶豫了一下，手掌拍了拍方向盤，看了一眼那小小的手掌，搖了搖頭，“干什么？我不握。”

“你是不是想在身上出現第九個印記？”姜仙子又把手掌伸了過來。

盡管虱子多了不怕癢，但是秦路明還是不希望身上出現第九個印記，伸手去握住了姜仙子的手掌。

秦路明的手掌因為常年的鍛煉，有著條理更分明的紋路，摩挲著姜仙子柔嫩的手掌，似乎有細細的電流，讓秦路明想起了小時候安茶茶拿著一次性打火機上拆下來的電火石來電他的感覺，于是連忙松開了手。

“原來是位階壓迫產生的能量流動。”姜仙子平靜地在秦路明的手臂上擦了擦手掌，然后雙手握了握，推開了車門，坐到了后座去了。

“什么位階壓迫產生的能量流動？”秦路明難以理解，但是他勤學好問。

“我是神王，你是蟲子，兩者之間的位階差距，就像你們頭頂的太陽和烤羊肉串的木炭差距那么大。”姜仙子張開了雙臂，又盡量伸展到最大。

秦路明神色平和地點了點頭，他很有自知之明地壓制住了自己的平等意識。

“就像你們這里常常見到的能量轉換裝置，將高位的水流釋放出來，它在降低到低位的時候，就會產生能量流動。”

“嗯，水電站是這樣的。”秦路明想起了周南，這位皇帝陛下對西南方向的超級水電站充滿了興趣，想要帶走占為己有……不知道她們現在呆在黃土梁水壩那里干什么。

想和金師太喝喝茶，聊聊天，感覺一定不錯。

“我和你之間存在著巨大的位階差距，所以雙手握在一起的時候，這種位階差距就會產生能量流動，引起我的神性波動。”姜仙子對自己的解釋深以為然，點了點頭強調自己說的沒錯。

“那按道理來說，我們之間的位階差距這么大，產生的能量也應該是巨大的。能夠讓一位神王的神性波動，就足以證明這一點……我這只脆弱的蟲子，是如何承受住這種巨大的能量？我為什么沒有任何波動？”秦路明覺得她的說法也太勉強了，偏偏還要一副世間真理被她說出來的樣子。

姜仙子愣了一下，便開始大聲朗讀起來：“窗外的陽光落滿了地毯，一雙白凈的棉襪掉落了下來，上面有著可愛的小熊圖案，它屬于床邊抱著香蕉抱枕的美麗少女，她秀氣的小腳兒上幾個腳趾頭就像珍珠一樣圓潤，總讓人覺得她仿佛是神界遺落的珍貴藝術品，有著凡人難以品鑒的……”

“神王大人，神王大人……我錯了，我感覺到了巨大的位階差距，我承受不住這種巨大的能量，我全身都在波動……”秦路明連忙拍著自己的臉說道。

這種感覺怎么說呢……就像小時候的日記啊，作文啊，被家長拿了出來，在過年過節的家族聚會拿出來念誦，而且還有安茶茶這種人在旁邊一起聽著。

姜仙子這才咬著牙齒，左顧右盼哼了一聲，雙手抱在胸前不說話了。

這時候左左和菜菜終于過來了，她們手里一人拿著一根又焉又碎的大蔥，愣神地看了一下姜仙子坐在后排。

秦路明連忙把副駕駛車門鎖死，“都坐后面去。”

左左和菜菜大感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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