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肺癆
(四庫書)
安樂堂,顧名思義就是自得安樂之堂,寓意很美,但現實卻是滿目瘡痍。請到看
秦芳靠著卿歡的記憶,明白此世界的沒國皇宮外城都有一處安樂堂,是專門用來安置那些生了病不能做事的宮女太監,以及被冷落到完全遺忘的生病罪妃的。
因為她們的生命在宮中屬于被輕視的那一層,所以她們的病情也是無資格動用太醫院的資源的。
秦芳所知的歷史中,這一塊類似大約是明清時期,在她所準備的戰國階段來說,宮女等人雖然品級低下,但或多或少還是能得到一些品級較低的醫者相救,畢竟那個時代,奴,并非是真正一生的概念,只要她機緣巧合,能得到上位者以及世家階層的青睞,還是足可以一朝變身成為人上人的。
畢竟很多夫人的出身就是平民與奴隸,就連后世的秦漢之中,也有很多的奴為后。
只是,這個相似空間,卻還是有一些差異,至少文明程度更高一點,有點奴隸制往封建制度過渡的意思,那么相應的,尊卑也更加的鮮明了。
當秦芳跟著張太醫來到這處安樂堂時,她已經做好了糟糕的準備,但入目的不堪還是讓她有些始料不及。
在張太醫蒞臨的時刻,安樂堂的管事加幫手一共五人便是詫異又戰戰兢兢的立在門口相迎,而他們的背后,這所謂堂,不過是一個外面圍著高墻而內里卻是搭著七八間超大茅草屋的院子。
而院子里搭起的樹杈晾衣架上,晾曬著許多根本看不出原本衣料色彩以及款型的破損舊衣裳以及許多還有洗不凈血跡的布條與床單。
就在這些晾衣架前,立著三五個蓬頭垢面的女子,衣衫襤褸是面容枯槁,秦芳竟不能一眼看出她們的年歲,只能瞧望著她們不安抖動的雙肩與迷茫的眼神。聞著這院子里從一踏入就能聞到的腐臭氣息。
“大人,您到安樂堂是有什么吩咐?”此時,為首的一個衣服相對還算整潔的婦人小心的湊上前開口詢問,張太醫抿著唇的沒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秦芳。
“我想轉轉看看。找那種病菌。”秦芳當即做了回答,張太醫這才沖那婦人說到:“聽到沒,惠郡主想轉轉看看。你帶下路吧!”
“啊?”婦人聞言驚訝的抬頭看了一眼秦芳:“郡主要進去瞧看嗎?”
“對,要進去。”
“哎呀!那可使不得啊!”婦人立時擺手,一臉的緊張:“那屋里都是些病得不知還有幾日的人,又臟又臭的,您可進不得,會熏到您的!”
“我不怕!”秦芳說著向前一步,那婦人張手阻攔:“別別別。您可是金枝玉葉的。萬一要是沾染點什么……”
“我不是什么金枝玉葉。不過是個還有封號的人而已,這位大娘就不必替我憂心了,真有個什么好歹,我身邊可有張太醫,他會為我操心的。”秦芳說完沖著那婦人淡淡一笑,隨即才看向張太醫,張太醫只好點點頭。印證了她的話,那婦人這才將信將疑的收了胳膊,轉身為秦芳帶路。
穿過院落,走入第一間茅草屋,便見屋里兩側的大通鋪上懶懶散散的躺著七八個人,有的神情懨懨,有的暗自垂淚,還有的,木訥的拿著一支釵或是什么帕子物件的,一臉寞色的窩在那里。
“這些人是生了什么病嗎?”秦芳掃視了一下,只聞到這房間里濃重的霉味,倒沒聞到那股子腐爛氣息,又瞧著這些人似乎也不像是什么病患的模樣,便好奇的詢問那婦人。
“還能什么病,相思病,妄想病,說不上什么時候就撒起癔癥來了。”婦人說著眼神里透著一份嘲色,秦芳聞言抿了下唇,輕聲說到:“我們去下一個房間吧。”
愛莫能助,這就是此刻她的感覺。
她是來找葡萄球菌的,看到病人,也會想要去救,可是,她是個軍醫,是個擅長外科手術的前線軍醫,在治療精神病的環節上,可以說無能為力,而她們在這個社會這個世代,在那吃人的四面圍墻之下,被逼到這樣的地界,也是她不能改變的。
進入第二個茅草屋,秦芳終于看到了病患,她們基本上都是有些骨傷為主的人,有些或許是摔的,而更多,是被鞭笞以及仗刑后發生的感染,雖然如今的她們已經好了,但嚴重的后遺癥已經讓她們落下了殘疾,秦芳看著她們,最終也只能抿抿嘴沒辦法,她的光腦根本進不了高效狀態,她能做的事情,十分有限。
第三間和第四間,都是一些正在生病的人,她們有的其實只是一些發熱啊,咳嗽啊,以及一些皮膚病這在未來世界看來,根本就是小問題,可是偏偏在這個時代,你病了,你做不了事了,你讓別人擔心會傳染了,就此便只能送到這里來,若好了,或許還有機會回去,又或許,你再無機會回去了。
秦芳挨個瞧看了一些,基本上都是內科的癥狀,她沒有藥,就只能閉嘴,找尋了一圈,沒發現好提取的病菌后,她又去了第五間。
這一間一進去,她就聞到了濃重的腐臭味道,于此同時還有一些時有時無的呻/吟聲,以及連串的咳嗽聲。
“這間,我勸郡主還是別進去了,有兩個肺癆的,都咳血了。”婦人說著,腳步頓在了外面,皺著鼻子嘴巴的,顯然不太想聞那個腐臭的味道。
“你說是兩個?那其他的呢?”秦芳一聽到肺癆這個詞,心里就是本能的咯噔了一下:肺癆可是肺結核啊,這可是在2080年已經消失的疾病,因為大量的預防疫苗,已經讓這種病癥停止出現很多年,而轉而出現的,是新型的肺部病癥,以及相因衍生的變異性敗血癥也就是現在她們在未來世界最頭疼的超級病菌,更是她為何要穿越時空回到過去的根本原因。
雖然說未來的世界這個病癥已經消除了,但是作為一名醫生是必須牢記所有已知具備傳染能力的病癥和防范手段的,也因此,她一聽婦人的話而有所緊張,因為她看到的是這屋里可不止兩個人,而是足足有十來個人之多!
(四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