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閱讀
夢境中。
“我先彈一遍,你好好聆聽,感悟,體會。”白衣老頭道,然后仔細洗了手,用絲綢擦干,然后閉上眼睛醞釀情緒.
足足好一會兒,仿佛已經進入了某種非常高深莫測的世界,接著開始彈琴。
一首廣陵散從指尖流出。
白衣老頭的表情已經不僅僅是投入了,完全是沉醉。
而杜變閉上眼睛,仔細聽著這千古第一裝逼神曲。
足足五分鐘后,演奏完畢!
白衣老頭長長呼一口氣,仿佛很艱難地從曲子的世界里面走出來。
“如何?”白衣老頭道:“可有什么感悟?當然不必勉強,這首曲子意境太高,能感悟個一兩成就不錯了。”
杜變很為難,因為他覺得不好聽啊,很寡淡,沒有高潮,還比不上《鐵血丹心》呢。
但是他不敢說啊,這畢竟是千古第一裝逼神曲,對文化人是有秒殺作用的,甚至可以上升到意境信仰的級別。
然后,杜變裝著陶醉的樣子道:“妙不可言,妙不可言。”
“孺子可教也。”白衣老頭道:“來,我們這就開始學習《廣陵散》。”
接下來,杜變一遍又一遍地學習彈奏這首千古第一裝逼神曲。
十遍,一百遍,一千遍……
學著學著,不知道是不是被洗腦了,杜變竟然真的覺得這首曲子很好聽,意境非常之高深悠遠,仿佛直接可以直接觸及那些文人雅士的心靈,仿佛就是他們內心的最高情操表達。
杜變決定了,以后誰要是說《廣陵散》不好聽,就直接開噴,就你這個水準也配聽《廣陵散》,也就聽個《十八摸》了。
總之《廣陵散》這曲子就是好聽,就是牛逼,就是意境絕頂。誰要是覺得不好聽,那就是沒有水平,那就是庸俗。
在夢境中,杜變不知道彈奏了多少遍,不知道學習了多久。
或許是幾天,或許是更久。
而且,他在夢境中的腦域使用率超過現實的十倍,所以對樂曲的感悟能力也提升了十倍嗎,學習的進度也提升了十倍不止。
但就單單這一首曲子,還是練習了幾千遍都不止。
最后覺得自己真的不是用雙手在彈琴,而是用靈魂。因為他完全感覺不到雙手的存在,已經麻木了。
不知道學習了多久,不知道演奏了多少遍。
終于白衣老頭道:“好了,差不多了。雖然不到我一半的水準,但是基本上已經是你的極限,再練習也沒有什么上升空間了。”
杜變硬是沒有聽出來這句話是在夸他,還是在罵他。
“先生,我彈奏這首曲子能贏嗎?”杜變小心問道。
老頭道:“除非那些聽琴的人耳朵聾了,否則你這曲子一定驚艷全場。”
杜變點頭道:“那我就放心了。”
“你好自為之,我去了。”老頭一揮手,消失在杜變的夢境中。
只覺得臉上一陣涼風,杜變直接醒了過來,外面已經快要天亮了,昨天在夢境足足呆了九個小時。
杜變起床洗簌完畢,然后去學院的門口集合,等著出發前往南海道場。
此時學院大門口有四個青年太監在翹首以待,甚至踮著腳往里面看,目光中充滿了期待。他們當然不是在等杜變,而是在等待他們心目中的偶像唐嚴,一是因為崇拜,而是因為他們覺得唐嚴會是未來的閹黨領袖,當然要提前來巴結。
最最關鍵的是他們覺得有了唐嚴的加入,這一次三大學府的大比試就贏定了,他們也能跟在后面創造歷史,哪怕作為配角也與有榮焉,跟在天才后面戰斗肯定是爽的。
結果他們沒有等來唐嚴,卻等來了杜變。
“杜變?”其中一個太監道:“你來做什么?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這四個太監在五年前就已經被挑選出來了,是最擅長于琴棋書畫的。而且這五年他們什么都不用學,只需要專注于琴棋書畫,畢業只有自然會有一個上佳的工作安排,就相當于現代院校的特殊委培生了。
或許是在琴棋書畫的世界浸潤得久了,久而久之他們也覺得自己是高雅人,對閹黨學院的其他太監學員都挺瞧不起的。而杜變在倒數第一的位置上足足呆了四年半,完全是渣渣中的渣渣,他們自然就更加瞧不起了。
杜變懶洋洋地瞥了他們一眼,道:“我代表閹黨學院參加三大學府的大比武。”
“不可能!”為首的那個太監道:“我們的隊友是唐嚴,而不是你。你才認得幾個字?你懂得古琴有幾根弦嗎?你知道圍棋有幾個子嗎?”
“對,開什么玩笑。”另外一個太監道:“一天都沒有學習過,竟然還有臉說代表閹黨學院參加大比試。”
這四個太監雖然互相也有矛盾,但對外是非常團結的,覺得自己學習了四年的琴棋書畫等技藝非常高雅,容不得杜變去玷污。
他們本還要去討伐杜變,結果遠處一個白衣勝雪的偏偏公子出現了。
他,當然就是唐嚴。
頓時,這四個參加大比試的書生太監立刻涌了上去,也顧不上討伐杜變了。
“拜見唐嚴師兄。”
“拜見唐嚴解元。”
“拜見唐大師!”
“拜見唐老師。”
不愧是閹黨成員啊,一個比一個懂得諂媚,馬屁拍得不要太過。
而唐嚴高傲卻又不乏親切第朝著四個人點頭致意,讓這四個太監激動得滿臉通紅。
見到唐嚴這渾然天成的貴氣,杜變心中諷刺道:“就你這幅模樣,明明就是世家公子,哪有半點閹黨成員的樣子?太監沒有個太監樣,還妄想做未來閹黨領袖?”
“唐師兄,這位杜變竟然說他取代您去參加三大學府的大比試,真是太可笑了。”其中一個書生太監迫不及待第告狀了,就當作笑話一般講了出來。
誰知道唐嚴點了點頭道:“沒錯,我確實退出了,或許就是這位叫作……”
盡管剛才已經有人說出了杜變的名字,但唐嚴還是沒有記住,在他眼中杜變就和路人甲一樣。
“對,杜變。”唐嚴道:“應該就是這位杜變頂替我,代表廣西閹黨學院參加三大學府大比試。”
“什么?”頓時這四個書生太監頓時炸了,恨不得直接揮動拳頭來揍杜變。
“怎么可以這樣?他杜變算的上什么東西?完全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渣渣而已,他有什么資格加入我們的行列,他有什么資格代表閹黨學院出戰?”為首的書生太監道:“讓他去只會給學院丟人,不行,我們必須去稟明山長,讓他收回成命。”
“對,簡直是有辱斯文,我們要有讀書人的風骨,請上峰收回這個亂命。”
而就在此時,那道特殊的腳步聲響起,穿著威武朱服的李文虺出現了,淡淡問道:“是誰要見我讓我收回成命啊?”
頓時,四個書生太監立刻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別說請李文虺收回亂命了,就連抬頭都不敢。
而李文虺望著這四個人,眼中有說不出的失望。說來這四個人他也是注入心血培養的,結果書讀的好不好另外說,關鍵這性格讓人失望。
你是閹黨,這是一輩子都改變不了的事實。結果你讀了兩本書,學了一點琴棋書畫就看不起閹黨了,處處以讀書人自居,覺得自己高人一等,這是可能的無恥可笑?
還沒開始打就瞧不起自己的戰友,反而去仰慕自己的敵人,這完全是叛徒行徑。
李文虺瞥了一眼唐嚴面無表情,和幾天前的器重如同天壤之別,他這個人很直的,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絕對不會虛以委蛇。
“杜變,對你的這四個隊友,有何感觸?”李文虺問道。
杜變道:“思想錯了,沒有根骨,書讀得越多越反動。”
“說得好,聰明的孩子。”李文虺道。
此時,唐嚴這才正視杜變一眼,但也僅僅只有一眼。
“學生唐嚴,拜見李山長。”唐嚴上前行禮。
既然李文虺拒絕收他為義子,那唐嚴也就不用轉到廣西閹黨學院了,自然也就不是李文虺的學生了。
“怎么還不回去?”李文虺道:“這里距離廣州挺遠的,早些出發。”
李文虺的態度非常冷淡,直接下了逐客令。
唐嚴道:“三大學府大比試如此盛事,炎也想要見識一番。”
“嗯。”李文虺點頭,然后直接坐上了他華麗的馬車,道:“出發。”
那四個書生太監這才從地上爬起來,鉆進那輛大馬車里面,杜變也跟著進去。他們四人做一排,杜變一人做一排,雙方對立,涇渭分明,排擠之意非常之明顯。
而唐嚴則騎上一匹名貴的駿馬,姿態瀟灑飄逸。
“出發!”
一聲令下,一行人朝著南寧府的南海道場進發。
注:給杜變一張壯行的推薦票吧!太監一去兮,要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