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和冷山高原之間有一條分界,名為不凍河,不凍河常年河水湍急,從不封凍,兩側都是百丈冰崖,河面最窄的地方也有五十米,這里成為北荒和冷山高原之間的天然分界,黑月氏決定在這里構筑第二條防線的時候,就充分利用了不凍河這條天然的溝壑,毀去了原本存在于不凍河上的七座橋梁。
曹誠光俯瞰著冰崖下方湍急的河流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再看了看對面,他敢確定自己這小短腿是不可能一次跨越那么遠的距離,不但是他,就連疾風之狼也未必能夠做到。
曹誠光偷偷朝不遠處的雪女看了一眼,低聲向黃啟泰道:“老黃,這里根本沒有路啊。”負責帶路的是雪女,是她把眾人領到了這個地方。
黃啟泰道:“過去曾經有橋,可后來被黑月氏的軍隊給毀了,這條不凍河暴露在外面的河段大概有八百里,過去曾經有七座橋梁,橋梁橫跨南北,我們往冷山高原經商的時候就會從橋面上經過,黑月氏要在這里構筑第二道防線,所以將橋梁全都毀掉了,主要是為了阻止幽冥南下。”
張弛道:“冰雪長城還在,他們就這么干,等于是將風氏拋棄了。”
雪女道:“黑月氏從一開始就包藏禍心,趁著其他氏族抗擊幽冥之時,偷偷在后方發展勢力,他們比起幽冥更加可惡。”
曹誠光道:“你把我們帶到了這里,可沒有橋啊,怎么過去?”
雪女道:“你不是擅長遁地嗎?從地底鉆過去啊?”
曹誠光被她搶白了一通,小眼睛一翻,本想反唇相譏,可琢磨了一下,這是張弛的女人,而且她擅長操縱冰雪,跟她作對自己少不了吃苦頭,于是笑了笑道:“可惜是冰,如果都是土壤,我鉆過去也未嘗不可。”
張弛悄悄和閃電交流:“這距離你能跳過去嗎?”
閃電向張弛道:“主人,我看你是色迷心竅,腦子不太清楚了,這太遠了,我彈跳力沒那么好,你是想我背著你跳到河里去洗澡嗎?”
張弛道:“我還以為你能跳過去呢,高看你了。”
閃電嘴巴一歪不說話了,今天說話咋就那么氣人呢?憋了一會兒忍不住道:“主人,你厲害你跳啊,我看你怎么跳過去?”
張弛嘿嘿一笑,直接跳過去不太可能,不過如果縫一個熱氣球,自己可以幫助熱氣球飄過去,開動腦筋之后,下一步就是找材料了,辦法雖然可行,但是一時半會兒哪里找熱氣球去?
雪女看了他們一眼道:“飛過去吧。”
張弛搖了搖頭:“沒那功能。”
閃電嘴巴又是一歪:“主人,你功能不是蠻強的嗎?”
“閉嘴!”
雪女笑道:“有辦法!”她向前走了一步,地面上的雪花螺旋升騰而起,包繞了她的嬌軀,雪女再度現身之時,她的后背已經多了兩只翅膀,透明的羽翼宛如用冰雕刻而成,張弛因為好奇摸了一把,羽毛般輕柔的感覺。
曹誠光嘴巴張得老大,簡直能夠塞進去一個拳頭,心中暗嘆,了不得,這貨干了一個天使。
雪女抱起張弛,騰空飛起,在眾人的注目中輕松越過不凍河,帶著張弛緩緩落在了對岸,那邊已經是冷山高原的范圍了。
曹誠光咧著嘴笑了起來,他伸出兩條短胳膊,老子長這么大還沒抱過天使呢,感受感受,張弛吃肉,咱跟著聞點肉味總行。
雪女早就料到老曹的心思,拋出一根繩索,向曹誠光道:“你是準備抓著還是叼著?”
曹誠光郁悶地望著雪女,對這位擁有天使翅膀的美女怨念又多了幾分。
曹誠光當然選擇抓著繩索,疾風之狼才叼著。
曹誠光第二個踩在了冷山高原的雪地上,向第一個到達彼岸的張弛豎起了拇指:“服,我心服口服。”
張弛道:“老曹,陽光點,思想不要太陰暗。”
曹誠光道:“我現在算是明白了,幽冥墟敢情是你的自留地,你在這里別管怎么彩旗飄飄,外面都不知道,幸福啊,你小子太幸福了。”
“女人多了也累。”
曹誠光望著這廝那副裝逼的嘴臉感到自己牙癢癢的:“啥時候也讓我累一回?”說完覺得還不夠解氣,又補充了一句:“你們那啥的時候,她倆翅膀放在什么地方?”
張弛真想一腳將這貨給踹下去,曹誠光從他的目光中洞察了他的心思,趕緊退了一步,拉開一段安全距離,此時忽然聽到咻咻咻破空之聲傳來,舉目望去,卻見一道道煙火從下而上射出。
雪女拖著閃電還在半空中,冰藍色的美眸向下望去,煙火在她的身體周圍爆炸,伴隨著絢爛煙花四處彌漫的還有五彩的煙霧,雪女奮起全力將閃電用力拋向對岸,振翅向上方飛去的時候,忽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嬌呼一聲,一個倒栽蔥筆直墜落。
事發突然,張弛沒有反應過來,其實就算他反應過來也已經來不及營救雪女,沖到冰崖旁邊向下望去,卻見雪女已經直墜而下,不凍河的河面上有兩條細長的黑色小艇,小艇上有人,剛才的煙花應該就是他們所發,雪女墜入兩艘小艇之間的河面,不久就看到他們用漁網將雪女從水中拖了上來,其中一人還昂頭看著上方。
張弛怒吼道:“放了她!”
小艇上的人向張弛比了個中指,然后帶著雪女迅速向下游行去。
黃啟泰和雪女的五名跟班還沒有來得及被運送到冷山高原,看到眼前一幕,都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雪女剛才送過去的不是閃電是他們,恐怕已經隨同雪女一起掉下去了。
張弛翻身跨上閃電的背脊,閃電爆發出一聲怒不可遏的嚎叫,帶著張弛沿著不凍河向下游狂奔,追出沒多遠,就看到那兩艘小艇從靠近河面的冰洞進入了不凍河的支流,支流隱沒在冰洞中,張弛失去了他們的影子。
對岸黃啟泰也騎著一頭疾風之狼跟了過來,在對面大聲叫道:“東家,七彩狼煙,他們是皇甫家族的人。”
張弛聞言一怔,皇甫家族,山蠻氏最有權勢的家族,自從黑月氏一統北荒,皇甫修就被流放,這些年下落不明,難道這老家伙跑到了不凍河一帶隱匿?
張弛向黃啟泰道:“這里有他們的巢穴嗎?”
黃啟泰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點了點頭道:“這不凍河侵蝕冰巖,淘空地下,形成了縱橫交錯的支流,下面如同迷宮一般,我聽說皇甫氏為了避禍來到了這一帶,可我不知道他們具體在什么地方。”他過去一直為皇甫氏效力,對皇甫氏的手法非常熟悉,所以一眼就認出是皇甫氏的七彩狼煙,這一路走來承蒙張弛多次相救于危難中,若是不說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曹誠光從遠處邁著小短腿趕了過來,還好沒有跑出太遠,不然他是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了,氣喘吁吁道:“等等我,等等我。”
張弛來到冰崖邊向下看了看,他迅速做出了一個決定。
閃電已經領會了他的意思,恭敬道:“主人,您去吧,一定要救出雪女。”雪女在最后關頭將閃電扔到了安全的地方,不然閃電也會隨同她一起掉下去。
張弛向曹誠光道:“咱們必須得下去。”
曹誠光聽到他用上了咱們這個稱呼,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要下你自己下去,我可沒這個本事,我能土遁,可不能水遁,你不要強人所難。”
張弛想了想,他說得也是實話,于是道:“你們原地等著,我一個人下去就是。”
曹誠光道:“你考慮清楚,這下面不知藏有多少敵人,我們……我們都幫不上忙。”這話有點心虛。
張弛道:“沒關系,我見機行事。”
他伸手拍了拍閃電的腦袋。
“主人,我跟你去。”
張弛搖了搖頭,大步向冰崖走去,身體貼著冰崖向下攀爬。曹誠光本以為他要義無反顧地跳下去,仔細一看,張弛是利用了兩把短刀,利用熱能將短刀插入冰巖,輪番向下,這冰巖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如果單純用刀,只怕刀尖捅斷都無法插入分毫,可世間萬物相生相克,張大仙人對付這種狀況輕而易舉。
不多時身體已經下降到不凍河河面。
曹誠光心中暗嘆,這小子難道要游過去?忍不住叫道:“你千萬小心啊!”
張弛向曹誠光做了個OK的手勢,伸手試了試水溫,不凍河的水沒有想象中溫暖,觸感還有點冷,張弛心中暗忖如果就這樣游泳進去,恐怕要耗去不少的能量。此前那兩艘小艇進入的冰洞就在下游三百米左右的地方,如果有個竹筏就好了,順水漂流,很容易就能夠抵達那里。
想到竹筏張弛靈機一動,身邊不就有現成的資源可以利用?再度掏出短刀,插入冰巖。
曹誠光和閃電都探著腦袋往下看,見張弛已經到了河面,卻不急于下河,不知這小子在干什么。突然看到那冰崖上白光一閃,定睛一看,卻是張弛從冰崖上摳出了一塊如同雙人床大小的冰塊。
曹誠光頓時明白了這小子的用意,他是要利用冰塊制成筏子。
果不其然,張弛已經來到冰筏之上,冰筏順水向下游漂去,張弛抽出長刀探入水中,這次他沒有將體內的熱能向外釋放,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吸取外界的熱能,河水因為失去熱量在長刀周圍凝集,不一會兒功夫就形成了一根冰槳,張弛利用冰槳調整筏子的方向,引導冰筏進入冰洞。
不凍河支流在剛剛進入冰洞的地方形成一個漩渦,冰筏在漩渦中激烈旋轉了起來,張弛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筏子,通過漩渦之后,水流的速度明顯開始減緩,張弛操起冰槳慢慢沿著這條地下河向前方行進。
里面漆黑一片,張弛取出一顆靈石,利用靈石的光芒照亮周遭,前方水面變得開闊,原來在這冰川的腹部竟然藏著一面湖泊,張弛暗嘆造化之功,想起皇甫家族當初也山蠻氏最有權勢的,只可惜皇甫修心術不正,才落到今日東躲西藏的下場。
前方藍光隱現,張弛收起靈石,避免光線過早驚動敵人,畫著冰筏慢慢靠近,那藍光閃現的地方是一座漂浮在湖中的冰山,冰山周圍有數十條小艇正在來回穿梭。
耳邊傳來叮叮咣咣的聲音,那聲音分明是從冰山上傳來,從聲音判斷應該是開鑿聲,張弛心中暗自奇怪,這冰山上難道還藏有什么寶貝?皇甫家族選擇這地下不僅僅是為了藏身,還有其他的動機?
張弛悄悄靠近一艘遠離同伴的小艇,那小艇上裝滿了東西,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正操槳運送,張弛趁他不備,突然騰躍了過去,那男子尚未來得及發出聲音就被張弛一刀斃命。
張弛迅速將那男子的衣服換上,看那小艇中裝著的都是藍色晶石,拿起來感受了一下,這晶石如冰一般寒冷,和尋常的靈石大有不同,看來他們在冰山上開采得就是這樣的東西。
張弛盯著男子的面部仔細看了幾眼,嘗試著利用擬態變化成他的樣子,雖然做不到白小米那樣惟妙惟肖,可也有七分相似,在這樣的光線條件下應該不會暴露,他將男子的尸體扔了下去,又將小艇中的晶石拋了下去,留意到胸口有閃亮的符號,三十六,看來是剛才那男子的編號,張弛劃著小艇向冰山靠近。
冰山的西北角,有一個碼頭,小艇來來回回穿梭于此,運送藍色晶石,張弛左顧右盼,并沒有看到雪女的蹤影,正在尋覓之時,突然聽到有人叫道:“二十一……”
張弛心中一怔,自己是三十六,保不齊要點到自己,果不其然,岸上很快就點到了他的編號,卻是開始換班了,張弛本來就想去冰山上看看,這下剛好遂了他的心愿。
被點到名字的那些人全都將小艇靠岸,這碼頭完全是在冰山山體上雕琢而成。
一個工頭模樣的男子身穿黑色裘皮走了過來,清點了一下人數,此時從冰山上有二十人下來,和被點名的二十人換班。
這些人彼此之間并不交流,甚至連看都不多看同伴一眼,張大仙人其實擬態的一點都不像,不過誰也不關注這件事,只把他當成原來的三十六號。
張弛留意到,剛剛從冰山上下來的二十人包裹嚴實,他們的身上都結了一層嚴霜,可見他們的工作非常辛苦,應該是在低溫狀態下工作,所以不能維持太久的時間,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交換。
張弛拿了工具,穿上皮衣皮褲,戴上頭罩,跟著他們一起排著整齊的隊列,沿著在冰山上砌出的臺階向上行進,約莫走了三百多個階梯,來到了半山腰,這里有一個礦洞,沿著礦洞進入冰山內部,他剛才看到的藍色晶石就是從冰山內部開采出來的。
張弛原本以為雪女最可能被帶到這里,可走入礦洞深處,發現這里應該只是皇甫氏開采晶石的工地,不是他們的老巢。他的目的是救人,又不是尋寶,當下就想轉頭回去,不過這通道狹窄,后面還排著十幾號人,想轉身都沒那么容易。
張弛只能先隨著人群往里走,等遇到適合的時機再考慮脫身,沿著斜向下的坡道走了二百余米,前方傳來叮叮咣咣的聲音,原來里面還有一支隊伍在工作,也就是說冰山內部的開掘工作一刻不停。
藍光就是從冰山的腹部發出,因為經年累月的開采,中心只剩下一個大約十米直徑的冰柱,讓張弛感到驚奇得是,這冰柱之中竟然封凍著一個裸體的男子,那男子身軀壯碩肌肉飽滿,雙臂抱膝,猶如嬰兒在母體之中的形態。
頭發花白因為頭部姿態的緣故看不清他的本來面目,不知此人是何時被封凍在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一人拍了拍張弛,示意他過去接手工作,張弛學著其他人的樣子走了過去,他被編在運送晶石的一組,兩班人正在交接之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走了進來。
現場負責的工頭趕緊停下工作,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分兩排站立,從眾人的表現來推斷應該是來了某位重要人物。
張弛悄悄看了一眼,來得是一位年輕男子,讓張弛驚奇得是,此人的樣貌和死去的皇甫雄幾乎一模一樣,張弛心中咯噔一下,難道皇甫雄死而復生?轉念一想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當初是他親口用三昧真火噴死了皇甫雄,后來又將這廝毀尸滅跡,沒可能已經化成灰燼的皇甫雄會重生。
張弛仔細盯著這年輕男子看了一眼,感覺還是和皇甫雄有些不同,比皇甫雄年輕一些,臉上也少了幾分陰鷙之氣。
這年輕男子其實是皇甫雄的弟弟皇甫望,他也是皇甫修最愛的小兒子,尤其是皇甫雄死后,皇甫修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個小兒子的身上。
皇甫望看了看那冰柱中的男子,向眾人道:“大家辛苦了。”說完轉身向身邊那須發皆白的黑袍老者道:“老師,這里面就是幽冥嗎?”
黑袍老者點了點頭道:“不錯,他就是從異邦墜入冰原的幽冥。”
皇甫望道:“他死了嗎?”
黑袍老者道:“他被冰封在這里超過千年,早已死了,他的血液滲透了這里的冰晶,賦予這些冰晶以能量。”
皇甫望感慨道:“如果他還活著,可能無人是他的對手吧?”
黑袍老者道:“也許只有幽冥王可以匹敵。”他說完向皇甫望道:“少主,這里寒氣太重,我們還是離開吧。”
皇甫望又圍著那冰柱中的裸男看了一眼,并沒有打算馬上離開。
他讓眾人不用多禮,趕緊工作,工頭指揮眾人開采冰晶,冰晶開采不易,通常開采一塊磚頭大小的冰晶需要耗費三個小時,張弛暗忖,照這樣的進度,想要掘進到裸男的位置估計還需要不少的時間。
張弛對開采沒什么興趣,他也是誤打誤撞走了進來,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要營救雪女,看到皇甫望他有了主意,如果抓住這小子利用他來交換雪女應該是最為穩妥的。
有了這樣的想法,張弛準備馬上付諸實施,趁著工頭沒注意,放下手頭的工作,正打算悄悄行動的時候,卻見皇甫望朝著自己走過來了,心中暗喜,主動送上門更好。
皇甫望來到那冰柱前方,雙手合什向冰柱中的裸男道:“前輩見諒,我等并非有意驚擾前輩清靜,實則是不得已而為之。”
張弛感覺這小子還算有禮貌。
皇甫望掏出一個皮囊,擰開木塞,將其中淡紅色的酒液沿著冰柱傾灑。張弛皺了皺眉頭,這小子挺迷信的,把人家墳墓都給掘了,倒點酒算是做出點補償嗎?
張大仙人蓄勢待發,準備打這小子一個措手不及。
此時皇甫望突然發出一聲驚呼,張弛心下一沉,以為自己暴露,不過看到周圍并沒有人關注自己,皇甫望的目光盯著地面,只見他倒在地上紅色的酒液,竟然以緩慢的速度向冰柱內滲透。
黑袍老者聞聲趕來,順著皇甫望手指的方向望去,緊皺眉頭道:“咦?怎會如此?”
張弛暗嘆,這熊孩子將好好的冰晶給污染了。
緩慢滲透的紅色酒液如同煙霧一般在冰柱內散開,不過很快又聚集起來,形成一條紅色的細線,這細線以驚人的速度向冰柱中心蔓延擴展。
皇甫望手握酒囊停止了繼續倒酒的動作,愕然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他實在想不透為何會發生這樣的現象。
淡紅色的酒液從皮囊中噴射出來,黑袍人向皇甫望看去,周圍人的第一反應都認為是皇甫望過于緊張,將皮囊捏得太緊,導致里面的酒液噴射出來。
張弛卻覺得沒有那么簡單,因為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陰寒之氣從冰柱向四周倏然擴展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