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先生被撞得暈頭轉向,掙扎想要掙脫,張大仙人哪里肯放,死死抱住紀先生不放,此時外面的守衛聞訊趕來,張弛力爭速戰速決,全力撞擊紀先生的面門,此時地面又震動了一下,那名沖進來幫忙的守衛因為這前所未有的劇震,身體失去平衡撞擊在墻壁上。
楚江河內心惶恐不安,這短短的時間內他內心中經歷了大喜大悲,大起大落,張弛成功逃出囚室,讓他看到了逃出生天的希望,可張弛沒能找到囚室的鑰匙,楚江河無法脫困,只能眼睜睜看著張弛逃走,雖然張弛答應會回來救他,可他并不相信,他和張弛的友情根本沒到為對方出生入死的地步。
這次的震動格外劇烈,楚江河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面上,惶恐道:“地震了!地震了!”
這一個月楚滄海都在蒼耳湖的搜救現場,失事飛機早已打撈上來,死去的兩名神秘局的特工尸體也找到了,只是失蹤的三個人,曹誠光、張弛和他的兒子楚江河至今沒有發現,楚滄海心中始終抱有一線希望,只要沒找到尸體,理論上就還有存活的可能。
搜救隊方面已經跟楚滄海建議,這樣的搜救毫無意義,楚滄海卻表現出近乎固執的堅持,一天沒有找到人,搜救行動就必須繼續下去,他非但沒有停止搜救,反而增加了搜救的力量,從國外重金請來了兩支救援隊。
今天安崇光來到了搜救現場,這是他第二次過來,探望老友楚滄海,不過他最終的目的是要前往天坑。
即便是見到老友,楚滄海的表情依然冷漠,他向安崇光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安崇光道:“進展如何?”
“找到了一些衣服和物品。”楚滄海指了指桌上的東西,安崇光走過去看了看,拿起了一把手電筒樣的東西,按下機括,聽到叮叮當當不絕于耳的聲音,在精密的金屬零件重新排列組合之后,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把鋒利的長刀。
楚滄海道:“這是張弛的東西。”
安崇光挽了個刀花,輕聲道:“好刀!”
楚滄海道:“這把刀是他從天坑中帶出來的,天坑里面不缺乏能工巧匠。”
安崇光點了點頭,他這次就是要前往天坑。
楚滄海道:“沒有發現尸體,也就是說他們還可能活著。”
安崇光拍了拍楚滄海的肩膀:“希望如此。”
“如果他們躲過了這場空難,為什么不公開露面?”楚滄海這些天始終都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安崇光沒說話,楚滄海只是在陳述著理論上的可能。
楚滄海又問道:“曹明敏的調查情況怎么樣?”
“她否認了一切指證,一直在強調她對這件事不知情,現在看來,她失蹤的這段時間應該是被人進行了精神控制。”
“一個達到靈道四重境的超能者沒那么容易被控制。”
安崇光嘆了口氣道:“你不要忘了,地獄谷之后,她的靈能修為大幅衰減,至今尚未恢復。”
楚滄海道:“崇光,假如她沒有撒謊,那么背后控制她的人必然極其強大,這件事非常奇怪,控制曹明敏和學生用來交換曹誠光,曹誠光有那么重要嗎?”
安崇光道:“我也想不透這其中的道理。”
楚滄海道:“飛機失事之后,曹誠光失蹤,那些用來當人質的師生卻安然返回,證明什么?”
安崇光道:“證明曹誠光很可能已經安然脫困了。”
楚滄海道:“我們假設曹誠光已經脫困,我兒子和張弛呢?為什么他們至今毫無消息?假設他們和曹誠光一樣脫困,那么他們至今沒有露面的原因應當是被人控制,控制他們的目的又是什么?這件事撲朔迷離,太多的旁枝末節,頭緒越多,越是證明有人想要掩飾什么。”
安崇光點了點頭:“所以我打算去一趟天坑,從源頭查起。”
楚滄海道:“我跟你一起去。”
安崇光搖了搖頭道:“岳先生不會同意的。”
楚滄海道:“一個從不公開露面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我在做,除了指手畫腳,他還做過什么?他為什么要將曹誠光送入深井?為什么要讓江河親自帶隊?為什么要讓米小白和張弛兩個不屬于神秘局的人隨同執行這次任務?”
安崇光長嘆了一口氣道:“這些事我難辭其咎。”
此時他的手機響了一聲,安崇光點開了這條緊急信息,臉色卻是突然一變。
震動一次比一次劇烈,原本準備去幫助對付張弛的守衛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沒有繼續向糾纏的兩人沖去,人對死亡擁有著與生俱來的畏懼,他轉身向出口逃去,大喊著:“地震了,快逃……”
紀先生和張弛仍然糾纏在一起,紀先生怒道:“地震了!是不是要一起死?”
張弛趁著紀先生不備,從他腰間扯下手銬,毫不猶豫地將紀先生的右手和自己的左手銬在一起,冷笑道:“先把人放了,不然大家一起死,誰都別想逃!”之所以這樣說并不是因為他義氣,在乎楚江河的生死,而是因為他答應過楚江河會回去救他,男人就應該一言九鼎,說過的話就必須辦到。
頭頂灰塵簌簌而落,如果繼續糾纏下去,恐怕只能同歸于盡,張弛一時間無法將紀先生打暈,紀先生短時間內也沒能力擺脫張弛的糾纏,無奈之下只能選擇讓步。
兩人手牽手跌跌撞撞向里面跑去。
楚江河在地震發生之后近乎絕望,大聲哀嚎著救命,心中已經接近絕望,地震了,張弛不可能回來營救自己了,就在他拼命撞擊房門的時候,聽到張弛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楚江河,趕緊鉆到我那間囚室里去。”
楚江河心中狂喜,同時也生出對張弛無限感激之情,張弛果然守信,這種時候居然還能回來,沒有扔下自己不管,楚江河激動地大喊:“知道,我知道,他從地洞中向張弛的囚室內爬了過去。
當初楚江河和張弛帶著鑰匙將曹誠光放了出去,他們兩人被人設計扒光衣服之后,連帶著鑰匙也被人帶走。按照深井的規矩,每釋放一名人犯,空出囚室的鑰匙就會交給紀先生保管,下次再來新的囚犯,關門之后,鑰匙會上繳神秘局。
所以那兩把鑰匙一直都在紀先生手中,楚江河也是命大,不然就算張弛控制了紀先生也無法逃出囚室,紀先生將其中一把鑰匙扔給了張弛,兩人同時動手,開啟了囚室的大門。
楚江河灰頭土臉地從囚室內跑了出來,看到紀先生,頓時怒火填膺,沖上去就想跟他拼命,張弛攔住楚江河道:“算賬的事情以后再說,先逃出這里。”
楚江河這才認識到他們沒有逃離危機,紀先生也是無奈,自己居然被一個小輩如此算計,三人跌跌撞撞向外面逃去,震動一次比一次劇烈,仿佛置身于驚濤駭浪中的船上,他們三人武功不弱,可是在大自然的面前,人的力量還是顯得微不足道。
頭頂沙石簌簌而落,不時有沙石掉落在他們的身上,幸虧有紀先生引路,不然他們在錯綜復雜的地下,又在如此緊迫的情況下根本無法找到正確的道路。
前方過去有一道靈能屏障,紀先生放眼望去,卻見屏障已經不復存在了,地面上躺著一個人,半截身體都被落下的巖石壓住,正在哀嚎呼救,此人正是剛才放棄救援紀先生,選擇逃走的那名守衛。
紀先生漠然看了那名守衛一眼,根本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天災面前,所有人的生命都懸于一線,剛才為了營救楚江河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現在已經容不得任何遲疑了。
三人快步向前,身后傳來那名守衛絕望的求助聲:“紀先生救我……”
前方道路被坍塌的巖層阻塞,紀先生指了指右側,那里有應急通道,三人合力打開應急通道的石門,此時震動稍稍平復了一些,楚江河道:“好好的怎么會發生地震?”
紀先生冷冷道:“不是地震。”
“不是地震是什么?”楚江河仍然相信自己的判斷。
紀先生道:“靈氣爆炸,天坑過去曾經發生過。”
楚江河道:“不是地震就好。”
紀先生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張弛的心情卻格外沉重,靈氣爆炸,中州墟崩塌的時候不就是靈氣爆炸,在中州墟靈氣泄漏發生之后,大量的靈能資源被轉移到了這里儲存,因為無法解決靈氣儲存的問題,靈氣始終都在緩慢泄漏,在天坑靈氣基地建立之初就發生了一次爆炸,當時給這里的工作人員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他們雖然不在爆炸的現場,沒有親眼看到爆炸造成的破壞情況,可深井都受到這么大的波及,不難推斷出靈氣倉庫的爆炸必然驚天動地。
突如其來的天災面前,三人暫時放棄了敵對,紀先生帶著兩人跌跌撞撞從緊急通道回歸了主路,情況比他想像中更加嚴重,深井內部的靈能屏障全部失靈,靈氣的濃度正在迅速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