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離開了觀察室,張弛將那束鮮花遞給保鏢,李躍進也將手中的蛇皮編織袋遞了過去,里面是他帶來的特產,有野山茶和土蜂蜜。
保鏢壓根沒有接過他們禮物的意思,冷漠的面孔流露出幾分嫌棄:“這東西你拿回去吧,太太交代過,外人的任何禮品都不會收。”
李躍進誠心誠意道:“我這都是從清屏山帶來的,純天然野生的,連一點農藥都沒有打過,你們給黃姑娘補養補養身體也是好的,對她有好處。”
那保鏢不耐煩道:“你聽不明白嗎?拿你的破袋子趕緊走!”他將編織袋朝李躍進扔了回去。
李躍進火了:“我又不是送給你的,你特么拽什么?一條看門狗罷了!”他從來都是個火爆性子,說話不計后果,大不了就開打,誰怕誰!
幾名保鏢一聽都火了,這不是把他們一并都罵了嗎?保鏢怎么了?保鏢也有尊嚴,我們看門怎么了?你也不能罵我們是狗。幾名保鏢同時向李躍進圍了上去,張弛看到形勢不妙,趕緊上前解釋:“誤會,全都是誤會,我這位朋友不是罵你們,他就是隨口那么一說。”張弛覺得李躍進沒說錯。
李躍進瞪大了雙眼道:“我就罵他們怎么著?說他們看門狗都是抬舉他們了,這會兒跟我耍威風了,黃姑娘需要你們保護的時候干什么去了?一幫廢物!”
鄭秋山也不喜歡這幫保鏢,贊同李躍進說的話有道理,可也看出李躍進的脾氣夠臭的,正準備上前幫忙勸解呢,一名保鏢將他讓張弛送的花也給扔了出來,直接丟到了地上,那名保鏢道:“你們最好趕緊走,否則就對你們不客氣。”
鄭秋山望著代表自己心意的那束花,就這么粗暴地被人給扔到了地上,有保鏢經過的時候看都不看就踩了上去,他也是心頭火起,就算林朝龍有錢,你們這群保鏢也太囂張跋扈了吧?我們來探望黃春麗也是好意啊!難道你們就不能對黃春麗的朋友客氣一點?好脾氣的人怒火值已經突破了3000.
李躍進指著那群保鏢道:“媽滴個八字,狗仗人勢的東西,有種跟我出去單挑。”火力值已經達到了9500,前所未有的高度,距離爆發已經不遠了。
張弛還算冷靜,他們是來看人的,又不是來鬧事的,真打起來,李躍進應該不會吃虧,可誰都不會好看。張弛道:“李大哥,算了!”
這時候突然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道:“干什么?跑這兒鬧事來了?不知道這里是醫院嗎?”
李躍進轉過身去,看到來人卻是一怔,剛剛趕到的人是馬東海,林朝龍的朋友,也是林黛雨的私人教練,馬東海的臉上頓時浮現出無比激動的神情,他大步向李躍進沖了過去。
張弛心說要壞事,難不成兩人要在這里就要大打出手?
鄭秋山也做好了沖上去調解的準備,自己的警察身份多少還應該有些威懾力,他要在雙方爆發沖突之前將局勢控制住。
可局勢的發展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馬東海激動地喊了一聲:“老班長!”
李躍進一臉愕然地望著馬東海:“大錘!你是馬大錘?”
馬東海用力點著頭道:“班長,我是大錘,我是馬大錘!”他在李躍進面前立正敬禮,激動地眼泛淚光。
這群保鏢都是馬東海一手訓練出來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馬東海就是他們的師父,他們誰都不知道馬東海還有個大錘的綽號,看到眼前情景所有人都明白了,原來馬東海和這個脾氣火爆動輒就要出手的莽漢是舊相識。
馬東海了解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讓保鏢將李躍進送來的土特產收下,有人也撿起了剛才的那束花。當著李躍進的面,他把幾名手下呵斥了一頓,這樣一來,李躍進反倒不好意思了,他解釋說是自己的態度不好造成了一場誤會。
為了久別重逢,也是為剛才發生的事情表示道歉,馬東海表示要做東請他們三人吃飯。李躍進當然沒有任何問題,張弛沒多少心境,他本以為很少接受別人宴請的鄭秋山會拒絕,卻沒想到鄭秋山居然答應了。
鄭秋山有他自己的考慮,自從案件發生之后,黃春麗的家人和警方并不配合,他想通過馬東海得到一些線索。
馬東海本想請他們去附近五星級的開元,李躍進對大酒店不感興趣,馬東海讓他自己選,李躍進點了上次張弛帶他去過的羊肉館,馬東海無奈只能主隨客便。他讓徒弟開著一輛奧迪A6把他們送到了地方。
李躍進坐在后座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手感細膩的真皮座椅道:“大錘啊,混得不錯,都有司機了,有錢人啊!”
馬東海笑道:“班長別笑話我了,我算什么有錢人,這車是集團的,林總調撥給我暫時用著,開車的是我徒弟,沒有專門的司機。”
李躍進點了點頭,心說大錘混得比我強多了,其實他的破面包就停在醫院停車場,他沒好意思開,畢竟咱也是要面子的人。
馬東海已經提前打電話訂了包間,讓徒弟從后備箱里抱了一箱水晶瓶的五糧液。
李躍進沒喝過五糧液,他的那點收入根本不敢想。
菜已經提前安排好了,他們坐下之后馬上就開始上菜,馬東海讓徒弟去外面等著,他開了酒瓶,張弛眼疾手快,主動拿起酒瓶給眾人把酒給滿上,畢竟他年齡最小,這種事情自然應該他來做。
鄭秋山表示自己不能喝酒,看到張弛倒了一杯,忍不住提醒他道:“你還是學生,不能喝酒。”
李躍進道:“沒事,老鄭,讓他喝,五糧液呢,老貴了,平時沒機會喝,這孩子嘴饞。”
張大仙人感覺通過李躍進這么一解釋顯得自己有些掉價,我是因為心情郁悶,想要借酒澆愁,可不是因為見到五糧液,不是嘴饞,更不是要貪這點小便宜,我是那種在乎錢的人嗎?
馬東海笑道:“男子漢喝點酒沒什么,我認得你,你和林小姐是同學吧。”
張弛點了點頭,卻想不起自己和馬東海到底在什么地方見過面?不過這馬東海應該是林家的保鏢頭子,自己和林黛雨在一起的時候,說不定早就被他給監視了。
馬東海端起酒杯道:“老班長,今天咱們久別重逢,剛才在醫院發生的事情實在是不好意思,不多說了所有心意都在酒里了,咱們先干了這一杯。”馬東海先干為敬,小二兩白酒下了肚。
李躍進也是一口干了,張弛沒干,飲酒要適可而止,好不容易才通過培元丹調養正常的身體金貴著呢,不能隨意作踐,再說出了黃春麗這檔子事,他也沒有喝酒的心情。鄭秋山喝的是茶,他也沒干,太燙了下不去嘴。
張弛手腳麻利,又給他們滿上了,李躍進指了指他剩下的半杯酒道:“你咋不喝完呢?”
張弛道:“我是學生,您不能以成年人的標準要求我,等我高中畢業,我敞開量跟您正式喝。”
鄭秋山也替他說話:“年輕人還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少喝酒。”
李躍進瞥了張弛一眼:“頭回聽說喝酒還耽誤長個?我從十四歲起就敞開了喝酒,還不是長了一米八。”
張大仙人有點郁悶,我個矮礙著你啥事?用得著你當眾強調?我在天庭那會兒比你高。
李躍進往嘴里塞了塊羊肉,似乎覺得還沒說過癮:“身高這事兒,多半都是胎里帶的,跟喝酒沒關系。”
張弛道:“您父母一定挺高吧?”
李躍進眼睛眨巴眨巴,張弛不說他還真沒仔細想過,他爹165,他娘152,自己怎么長了180?奇怪啊,看來也不一定是胎里帶的,李躍進愣了一會兒憋出一句話來:“你小子心眼太多壓得不長了。”
張弛忍不住給了他一個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