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建民強忍住內心之中那種面對更高次元生物的源自基因深處的恐懼，冷聲問道：“你是什么人。”
女子那高高在上帶著淡淡清冷嘲諷意味的白色美眸挪了過來，似乎是在看他，但她的瞳孔卻并未聚焦在他身上。
“噎鳴的力量，但使用方式竟如此低劣......原來如此，只是留下的一條看門犬。”
陸建民臉上依舊沒有表情，既沒有恐懼也沒有憤怒，也許他就是這樣把情緒全都藏進心里，也許他本就沒有太多情感。
既然對方不說，他再問也問不出什么，可他也打不過對方。
這一點陸建民很清楚。
但既然對方不殺他，肯定就有別的目的。
所以他依舊十分冷靜的問了，“你的目的是什么？”
“真是條好狗。”女子眸中依舊是那居高臨下的譏諷，但那不是針對陸建民的，甚至她這句話實際上是對陸建民的欣賞。
但她就是這樣的“人”。
她也沒有隱瞞，而是伸出手接住雨絲聲音清冷，“這場雨會一直下，但在六天內不會如何，只是六天后這世界會被大水淹沒，除非將陸南柯交予本座之手。”
陸建民沒接話，只是握緊了手中的直刃橫刀。
“不要做不理智的無謂掙扎，你該明白本座是否能做到所說的一切。”
女子背轉過身負手而立，在她身邊虛空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桿釣魚竿，沒有餌料的魚鉤自顧自飛入池塘之內，她就這么靜靜站在雨中，手中同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傘面上繡著娟白牡丹的油紙傘。
“你們有六天時間掙扎，本座期待著爾等的答案。”
陸建民面無表情，他握著橫刀刀柄的手緊了又松，最終也同樣一句話沒說便轉身離開。
朦朧雨幕中，手執油紙傘飄然而立的白衣女子輕聲呢喃，“天地如牢籠，你太過懶散了，需要有點動力才好。陸公子，妾身期待著你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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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寺精神病院地下基地里，吳德在來回打量陸南柯跟昭夕。
陸南柯黑著張臉正襟危坐，不僅距離昭夕遠遠的，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
反倒是昭夕臉頰緋紅低著頭一副泫然欲泣被玩兒壞的模樣。
吳德越看臉色越難看。
最終他還是沒忍住上前拍了拍陸南柯，“老陸，走出去抽根煙去。”
陸南柯不明所以，不過還是起身打算跟他出去。
估計這家伙是有什么事兒想跟自己說。
不過剛站起來走了沒兩步，身后無機質般如同看死人一樣的視線就釘在他背上。
陸南柯身子一僵，回頭惡狠狠道：“老實待著！如果伱敢搞事......小心你小命不保！”
“嗚......”昭夕弱弱氣氣抱頭蹲防，“別殺我......我肯定好好聽話......”
陸南柯：“......”
特么的！怎么感覺屈辱的人反倒是自己？
吳德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拽住陸南柯就往外走。
到了門口陸南柯馬上攤手，“哥們可沒煙了，來一根。”
“來個屁！”吳德沒好氣拍掉他的手，“咱這地方不讓吸煙！”
陸南柯翻了白眼，“那喊我出來干嘛？有屁快放。”
“嘖，怎么說呢......”吳德有點兒糾結，最后他還是說了出來，“有件事我不吐不快，就是雖然人家昭夕是輪回者，那些窮兇極惡不拿老百姓生命當一回事兒的家伙死有余辜。可昭夕在別的任務里怎么樣我管不著，最起碼在咱們這兒沒干過壞事吧？你就不能對人家態度好點兒？”
頓了頓，他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最起碼你別折辱人家啊，好歹人家還是個姑娘家，要是干了什么壞事給個痛快也就罷了。現在人家不僅沒干壞事甚至還幫了咱們大忙，你就這樣對人家的？老陸，你不能看人家長得漂亮就仗勢欺人犯下不該犯的錯啊，你跟那群人渣輪回者可不一樣！”
“......”
這讓陸南柯說什么呢？
說其實我特么才是被脅迫的那一個？
那女妖精腦子有坑，就非要玩兒這種過家家酒，哥們不欺負她的話她還不高興！
這話要是說出來那吳德第一個把他陸南柯翻臉。
侮辱人智商也沒這么侮辱的。
是啊，陸南柯也覺得離譜，但就特么這么離譜的事情居然是真的！
“我沒有。”陸南柯表情麻木。
“你......算了。”吳德急了，但很快他的肩膀便放松下去，“誰讓你是我哥們呢，這種事我不會說出去的，不過你自己注意點兒影響，別人家昭夕本來一個好姑娘被禍害之后在‘六道輪回’中給毀了。”
“......”陸南柯想笑，他想笑啊！
可笑的吳德，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其實她——”
“別說了。”吳德擺手阻止陸南柯往下說，“再說下去傷感情，沒必要因為一個外人傷咱倆感情，咱們說說正事兒。”
陸南柯：“......”
特么我要解釋你又不聽，我不解釋你又覺得我有問題。
陸南柯白眼狂翻，夸張點兒的話都快成阿黑顏了。
不過既然吳德轉移話題，那陸南柯也樂意不談這糟心事兒。
“我也不清楚，陸局讓我帶你過來的。”吳德抬胳膊看了看手表，“看時間陸局那邊應該也結束了。”
陸南柯樂呵呵道：“要不要怡情一把？就賭他能宰掉幾個輪回者。”
吳德本想答應，但看了眼陸南柯身后就忽然一臉正氣，“在我們這兒搞這種事，老陸你覺悟不行啊。”
“覺悟？覺個屁的悟！我——”
陸南柯正要開噴，卻忽然看到吳德在給自己使眼色。
“覺悟不是說出來的，是做出來的，其實哥們剛才只是想試試你的原則性而已。”
陸南柯回頭，故意冷哼一聲，“嘖，走路都沒聲音，是不是沒打過灰溜溜逃回來的？早就說了還得我親自出馬才行。”
在他身后站著的果然是面無表情的陸建民。
陸建民看他半晌，果斷轉身朝前走，“跟我來，這六天時間你需要特訓。”
陸南柯不明所以，不過還是開門朝屋子里老老實實蜷縮在角落里的昭夕招了招手，“昭夕，走——”
死亡之瞪再度襲來，他瞬間改口。
“過來！難道還要我過去請你不成？下次再這么磨嘰我就在你脖子上套個項圈牽著你走。”
“嗚......”昭夕身子抖了一下眼角含淚乖乖走了過來，“我會好好聽話的，別折磨我......”
吳德譴責的眼神已經無聲襲來。
陸南柯：“......”
草！這都什么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