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蓮神色變了，原本盈盈笑意中多了幾分冷厲：“誰讓你來的！”

“沒人，但前輩言行舉止無一不透露自己的身份。而且，若莞之毒好受么？”

“若莞？”元清面帶疑惑，她似乎聽那些姐妹們提及過，這似乎是一種針對仙人的仙毒。

“若覺莞爾，一笑煙塵。前輩昔年是仙幾重境界的？”姜元辰扣住曲蓮手腕，兩人四目相對，另一只手掀開曲蓮衣袖，在胳膊上刺有一只紅色魔蝶。

姜元辰暗中感嘆：這位女仙手段果然高明，居然有辦法將若莞仙毒鎖在體內，不讓毒性將自身化道。

伸手觸摸曲蓮白嫩肌膚：“人法體，萬塵不染。看都看得出來前輩的身份。”

姜元辰在夢境里體悟過大彌仙人以及大羅圣尊的夢境，甚至其中一個夢境里自己還做過一次道君，自開仙道，當然了解仙凡鴻溝。

凡人受五濁之氣驅使，即便是修士也僅僅是預防而不能在根本上解決，除了人法體以及先道體外都會受濁氣沾染。因此諸多法衣除了防御以外，也是為了保潔。以避塵法術清理自身，不被塵埃沾染。

元清恍然，她是先道體，生不受五濁沾染，因此對曲蓮身上一點塵埃都不見并沒反應。

“而且重力也有問題。對仙人而言，在玄級世界根本不會受大地重力的影響，故而有飛仙之。剛才前輩靠在我身上，便察覺前輩腳步輕盈，飄然騰挪，完全不受重力影響。”

“倒是個細心人兒。這份見識也不遜色諸多仙家同道，妾身差點就懷疑道友是哪位仙家轉世之身呢！”笑語嫣然。藥槍點在姜元辰的胸口慢慢劃過，盡顯挑逗之意。可姜元辰作為當事人，已經察覺曲蓮女仙藥槍中的法力。稍不注意，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姜元辰扣著曲蓮手腕，曲蓮以藥槍對準姜元辰胸口，雖兩人姿勢，但暗中都以氣機鎖定對方，等待對方露出破綻占據主動。

元清在邊上觀望一陣，忽然腳步輕輕一動。站在另一個方向。距離曲蓮五尺之地，正好對準她的靈蓋。

曲蓮面色一慌，隨后服軟：“罷了罷了，若道友一人，妾身還有心思跟你玩玩人感應的手段。但這位妹妹顯然也不是易與之輩。”

姜元辰微微一笑，先行收手，拱手道：“前輩過謙，若前輩真有殺意，袖中那十二種丹毒灑出，我二人可避不開。”

“這些丹毒能夠要你們倆性命？”曲蓮搖頭。撫弄鬢發，坐正身子：“兩位先道體的存在，妾身如今道行跌落。法力只有元神三重，真要打起來未必是你們倆的對手。”

其中一人居然精通人感應的手段，一開始曲蓮還真以為是哪位仙家跟自己一樣，跌落道行了呢。另一人氣勢也不遜色，尤其法力運轉渾圓一體，完全看不出破綻在何處。

元清見曲蓮收手，暗中將袖中造化爐收起，乖巧站在姜元辰身邊。

“坐吧。”曲蓮和姜元辰相互試探。亦看出眼前這兩人不好對付，以平輩之禮相待：“妾身也就癡長你們幾歲，前輩什么吧，平白把姐姐叫老了。”

大袖一揮，兩個軟榻出現在姜元辰和元清旁邊，同時還有茶桌茶具。

曲蓮為三人斟茶，道：“你這位長輩想要完全彌補渡劫時候的隱患根本不可能。妾身能做的只有一點，幫他修復紫府。重塑元神，并且將他的壽元短暫延續幾年。至于到底能夠延續多久，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當然，壽元枷鎖幫你們打破，讓他真真正正做一個元神真人。”

姜元辰目光一動。金丹修士的壽元不可能超過千年。因此伏明最難的一關是他受法則束縛，這一輩子不能突破千年大關。曲蓮把這道關卡打破。就意味著讓他日后能夠如其他元神真人一樣，壽元上限是一萬歲。

“也就是，我們可以用延壽丹藥給老爺子不斷延壽。”

“沒錯，但精氣潰敗的他需要常年服用養氣藏精的丹藥靈果。”

這就成了，日后若七星續命法真正完善，就可給老爺子續命長生。

將醫治內容達成一致，姜元辰問道：“價格如何？”

“一株仙品靈藥。”

“貴了。”姜元辰搖頭：“仙品靈藥價值極高，按照成本來算翻了好幾倍。”

“但姐姐可是仙人，仙人出手自然與凡人不同。哪怕修士看在眼里的靈石，對姐姐而言也沒有一點用處。”這就是為什么修行界的貨幣體系難以真正推行的關系，因為用不上。

野蠻也好，保守也好，類似凡間那些貨幣對仙人有什么用？即便是下品靈石，哪怕上品靈石都沒有大用。

“可是曲蓮姐姐并不是每一個來此求醫的人都會要求仙品。”元清眨眨眼：“妹妹是經幾位姐妹介紹而來，對姐姐的為人還有些了解。她們姐姐這里價格公道，和外面那些丹道宗師沒什么差別。三十塊上品靈石！”

姜元辰挑眉，這位身上有這么多靈石嗎？姜元辰從師門出來，雖然帶著許多絕宗家底，但靈石并沒帶出來太多。只帶了二十塊上品靈石，因為太虛道宗本來就不喜歡使用靈石精魄這種東西，都是埋入山中恢復靈氣。他身上更多的是各類丹藥。

三五顆上品靈石精魄就是一條靈脈的生產上限，按照元清所言就好比一口氣送出好幾條靈脈。

曲蓮聽了也不覺側目，按照她治療的成本來，自然也夠了。依照姜元辰核計推算的結果，十五顆上品靈石就足以買來各種靈藥煉丹救人。

“一碼歸一碼，誰讓她們看不出姐姐身份，而你們倆一來就撞破姐姐跟腳？而且治愈紫府和元神不費多少氣力，這部分可以按照成本價跟你們算，但是破解此人身上的壽元枷鎖需要特殊手段，這是只有仙人才能辦到的。”

“仙氣？”姜元辰似有所思：“仙品靈根不好拿，我二人絕對不會帶在身上，這點老姐姐應該曉得。吧，老姐姐想要什么。”

“妹妹的本命蓮子！”

“不可能！”不等元清話，姜元辰不假思索否決。笑話，元清先靈根法體，她的蓮子的的確確是先仙品，但元清本人才只有五顆，每一顆都相當于千年道行。

“那就沒得談了，沒有仙品靈根，妾身絕對不會出手！”曲蓮閉上眼，躺在床榻上不再話。

元清猶豫一下，伸手攤開，有一朵五彩蓮緩緩升起，蓮心處若隱若現一枚蓮子。忽然被姜元辰打斷，姜元辰法力一吐，先氤氳紫氣升騰而出：“一壺氤氳紫氣做交換如何。”

“有些少了。但紫氣的確可以媲美仙氣。這樣吧，用你的一只手或者一只眼睛來交易。依照你的修為，再生肢體輕而易舉。”

姜元辰冷笑，依照他的謹慎怎么會將自身氣息外泄，讓旁人得到他的血肉靈骨？這可是詛咒的一大殺器！

“這樣吧，姐姐不是被若莞仙毒纏身，若是能夠解毒……”

“若是你能解毒，你早就成仙了！”曲蓮將他打斷：“別什么仙藥神丹，你要拿的出來那些東西，只需讓你那位長輩吃半顆就可傷勢痊愈。”

“解毒我當然沒辦法，但我看得出來姐姐來寶光界到底在等什么。若莞是一種道毒，傳是有人聽玄清道尊講道時參悟的一種仙毒。此物無形無相，只有縷縷道音回蕩。聽到聲響就會陷入幻境，參悟玄清大道真諦，隨后被仙毒侵入體內。隨著最后大道真諦參悟，在微笑之后化道而死。故而有莞爾之毒的法。同樣也被稱之為‘清若’，只是玄清道尊并不喜歡這種名諱，故而稱呼為若莞。”

“剛剛進來的時候聞到一股膩人香氣，那是姐姐拔除仙毒后產生的余香？以千葉青菊的藥性強行拔除仙毒，再用周圍香爐中的丹藥香料平息青菊的陰寒之氣，姐姐倒也費了不少心思。而且姐姐也夠能忍的，用周圍的香料抵消體內寒氣，姐姐是不是胸口一直刺痛？但方才一點都沒表露，這份忍功，貧道很是佩服。”

盯著姜元辰看了一陣，女子嘆道：“你這小子對丹道研究不錯，若是再過千年，你自己就能幫你這位長輩療傷。”

不用千年，五百年后然翁修行日深就能解毒了。姜元辰暗暗想到，隨即笑道：“我不能幫姐姐解毒但可以幫姐姐減緩痛楚，這些丹藥如何，姐姐可以看看。”著，取來一顆紫陽丹。

“以先氤氳紫氣煉制的丹藥？”曲蓮愣了下，思索道：“你的意思是，用這些丹藥可以幫我緩和青膏的藥性？”陽和屬性的藥物抵消寒氣她想過，但因為青菊膏中的藥性還需拔除體內劇毒，所以不敢用太剛猛的藥驅寒。

“先氤氳紫氣是生靈之本，既然姐姐不是人族得道，應該也無妨。”

變了臉色，這比姜元辰道破她落難仙人身份更驚訝。“連這都看出來了，你子，也罷，拿出五顆這種丹藥，我就出手幫你們那位長輩療傷。”

姜元辰面皮一抽，紫陽丹是太虛道宗最為珍貴的一種靈丹，在整個九州都視為珍寶，除了太虛道宗內部享用外，外人幾乎不得一見。當初藍大先生，也就是無塵道人都以化身前來兌換。五顆？姜元辰身上哪里有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