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大地力量的運用倒是第一次見。”一條黑鯉甩著尾巴從骨灰沙土中飛出來。水汽憑空出現將它清洗一番,然后化作姜元辰的影像:“是借助了大地的歸息力量,將萬物塵埃化?”本來姜元辰將第二元神派過來,僅僅是要搏一下,看看能不能徹底絕殺南宮晨,不料自己這位老朋友忽然出現,正好剩了自己諸多力氣。
“是神力的一種運用。”慕容婉兒笑著說:“聽說這修士要去白明山找一位山神的麻煩,怎么?是你代替太虛道宗來守護山神的?”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姜元辰心下訝異,這位遠在雷州的神靈,知道的東西也太多了。
“我自然有我的情報來源。”慕容婉兒剛剛說完,忽然仔細看了看姜元辰的模樣:“水玄珠?”
姜元辰的這一尊化身不由愣了,仔細打量慕容婉兒,最后目光落在她腰間的一個香囊上面。“這是——?”
慕容婉兒將香囊打開,里面落下來兩片黃色的靈珠碎片。
“五玄靈珠的土靈珠?你從靈州找到的?”
“不錯,妾身畢竟是地神,和土玄珠有緣啊。”慕容婉兒這時候上前,取了南宮晨的儲物袋將里面的東西拿出來看了看。一塊玉磬,一顆五彩石,一只黃玉模樣的巴掌玉羊、五行陣圖和旗幡以及不少的靈石丹藥。
“妾身只要這只玉羊以及這一塊五彩石。”慕容婉兒挑選后,接下來將乾坤袋拋給姜元辰的第二元神。
“這陣圖之物我用不上,你拿回去太虛道宗或許合用,靈石也都給你吧。至于玉磬可以作為你的法寶,畢竟這可是一位真人的遺留之物。”慕容婉兒如數家珍說道。
“真人的遺物?”
“似乎是一位精通五行之道的修士,不然你以為南宮晨如何將火行之道傳化成為五行同修?對了,上面那一份五行功法也給我記錄一份。”
“你要練?”
“妾身走的是大地神道,怎么會轉修仙道法門?僅僅是參考一下其中的法門罷了。難道你要轉修,如果配合這五面旗幡的話,或許能夠重塑道基呢。”
“我的路子早已定下了。”姜元辰重新化作黑鯉模樣,一口將乾坤袋吞下去。
姜元辰欲要成就太虛道宗的一品道丹“太虛紫鴻丹”怎么有興趣轉修另一門功法?而且一個是天陽仙君嫡傳,一個是真人道統,怎么取舍姜元辰很明白了。
姜元辰將玉磬上面的大五行滅絕功法給慕容婉兒拓了一份,然后就準備離開。
“對了,給你透露一個消息好了。你認為南宮晨為什么要在靈州搗亂?”
“為什么?”
“如果有人牽制太虛道宗的目光,是不是更容易做一些其他事情呢?”慕容婉兒溫文一笑,一道黃光閃過便消失不見。
“障眼法!”姜元辰心中一動,莫非南宮晨僅僅是面上的擺設,實質是有人在下面做其他小動作?
金須黑鯉來到不遠處的河道,直接潛水游向姜國。而姜元辰感應到這邊的情況,在白明福地也對陳灝說了一聲。
“想要在靈州做別的事情?總不會是尋找九州龍脈吧?”陳灝開玩笑說了句。當初多少人無功而返,總不會還有人記得當初那個流言吧?
“不可能嗎?”姜元辰反問:“師叔,如果按照九州的地理位置來說,中靈二州才是在最中央的地方。雖然大家一致認定龍脈在中州,但如果有人散布謠言,將禍水引到我們靈州的話——”
陳灝一愣,是了,靈州不會有九州中軸的核心龍脈,但是只要別人做做手腳,造出來龍脈在靈州的假象……
“這件事我回去跟掌門師尊商議,你們任務辦完可要跟我一起回去?”
“好!”木青漪點頭,而姜元辰遲疑了一下:“師侄還有一段因緣要去一次姜國,師叔和師妹先回去吧。”
白鹿君陪著太虛道宗演了這一場大戲,本來請幾位做客,但是看幾位有正事要辦,就索性送了一大堆靈材靈藥。陳灝用不到這些,揮揮手全給了姜元辰和木青漪:“你們留著吧。”
而那位蛟龍王,也從白鹿君這邊得到了幾顆血龍草,兩位神靈通過陳灝搭上線,日后自然可以守望互助,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姜國,姜元辰之所以要來這邊,便是為了李老夫人和金麝山神最后的這一點因緣。如果不是李老夫人贈他的那個木釵引發山神的靈念,恐怕他們也不能輕易將南宮晨誅殺。
李老夫人畢竟是一個氏族的老太君,原本應該被葬在李家的祖地,但是李老夫人說什么不欲打擾亡夫清凈,不愿雙棺合并,所以執意將自己的墓穴立在了郊外。幾個子女無奈,也順了這位老人家的意思,在郊外給她重塑了一處墳地。
“這姜國比起楚國來說,倒是少了幾分氣象。”周老凌空望氣,自然看明白姜國的國運不比即將晉升的楚國。
“姜國盛極轉衰,能夠支撐百年就不錯了。”狴犴唯恐天下不亂,也蹦跶出來學著周老的模樣望氣,只是配合他小龍人的模樣反而多了幾分滑稽。
如果說姜元辰和周老的望氣乃是借助仙道秘法,那么狴犴就是以神靈的身份直接觀測姜國人道,看到姜國龍氣下面積壓的孽力搖搖頭:“日后龍氣衰敗,孽力爆發,姜國絕對完了!”連國祚之神都是一副垂垂老朽的模樣,這個國家的運程快到盡頭了。
姜元辰不理會狴犴和周老的評論,算計一下此地風水,尋找李老夫人的埋葬之地。當他走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有一個勁裝武士打扮的黑衣女子在祭拜李老夫人。
“姑娘也跟老夫人有舊?”姜元辰冥冥有感此女子和自己有一樁緣法,直接上前詢問。
女子本來在宗門修行,忽然聽聞李老夫人的噩耗方才趕來姜國祭拜,心下本是哀傷之時,忽然聽姜元辰在一邊搭話。
因為要行走凡間,姜元辰早就套了一身太虛道宗的道袍。女子打量姜元辰,看這位道長面容俊俏,身材挺拔,眉宇間盤繞清氣,頗有幾分道門正宗的模樣。不愧是太虛道觀教出來的弟子,女子看姜元辰的服飾暗想。
太虛道宗,太虛道觀,一字之差,云泥之別。
女子本是姜國周邊一個隱世武林門派出身,當然想不到面前這人乃是太虛道宗的仙門弟子,僅僅認為是太虛道觀的一位道士。
“我少時曾得李夫人的照顧,如今聽了夫人已然仙逝,便過來吊念一番、道長也是如此?”
“貧道前些年曾受李老夫人所托,做一件事。可惜貧道將事情辦完,老夫人卻看不到這件事的結尾了。”姜元辰拿出來一塊毛皮,念動法咒。墓中忽然有一塊黃色靈玉飛出,落在姜元辰手中的毛皮上。
兩位最后能夠葬在一起,也算是我對二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吧!姜元辰一指,毛皮裹著靈玉再度埋入土中,而墓碑左邊又多出來一具金麝模樣的石像。
“黑澤山神?”女子脫口而出。姜元辰眼一瞇,緊緊盯著這位武士模樣的女子:“姑娘知道這位山神的事?”暗暗以靈識探查,姜元辰這才察覺,此女已經五十多歲,接近一甲子之數了。
這位姑娘的年紀比自己還大了!
“冒昧問一句,姑娘貴庚了?”
女子愣了愣,笑道:“原來道長已經發現了,我乃芙靈宮的宮主。”
芙靈宮?這是什么地方?姜元辰一臉茫然。
女子皺眉:“道長不是姜國人士?”
“貧道乃是楚國人,昔年游歷之時偶遇李老夫人。”
“原來如此,我芙靈宮本是太虛道宗一位女弟子在外留下的傳承,雖是武林門派但其功法卻是仙道修行法門改編而來,有常駐青春之能,所以我如今已過花甲之年,但仍然是如此少女模樣。”
姜元辰隨著女子的話,漸漸明白了。芙靈宮該不會是那個長明師叔留下來的吧?
姜元辰的字是長明,但是在八代弟子中極為巧合也有一位女修叫做長明。姜元辰也聽幾位師叔說起過那位女修的概況,跟小寒山下的張師叔一樣都是太虛道宗上一代的得意女弟子。
有這一份淵源,姜元辰看女子也多了幾分好感,怎么也有一份香火情不是?
“姚蘭!受死吧!”忽然一群兇惡大漢提著虎頭刀來到這一片墓地。
姚蘭臉色一怒,看這些仇家驚擾自己的恩人墓地,連忙以身做誘,把這些人引到別處,生怕驚擾了李老夫人的清凈。
“剛剛那群人叫她姚蘭?”姜元辰問周老:“年紀也對得上。”
“應該就是她了,不過她居然和太虛道宗還有一份淵源,可以好好做一次文章,你也可逃過一劫也說不定。”
周老活了多少年,姜元辰看不出來的東西他可是明白。這個姚蘭或許就是他一道劫數的關鍵。
一老一少,兩個人精合計半天,而狴犴卻忍不住跟著姚蘭去找那群人的麻煩了。
武林人士嘛,哪個不是刀口沾血的活計?尤其這群面相兇惡的大漢,明顯一個個身帶煞氣這可都是狴犴的口糧啊。他以孽魂為食壯大神力,此刻頓時想到另一條修行的光輝大道。
在靈州找魔修很難,但是如果尋一些武林人士就方便多了。
姚蘭的功法不愧是仙道改編而來,將姚蘭的境界放到仙道而言,也已經是養氣期了。雖然因為芙靈宮的法門不善打斗,但也牢牢壓制這群大漢,將他們一個個擊昏。因為顧念此乃墓地,姚蘭下手明顯多了些分寸。
但是對面那群大漢就不同了,有些看明白姚蘭的顧忌,準備來這邊破壞墓地分去姚蘭心神。
“臭道士!還不讓開!”一個大漢看到姜元辰站在李老夫人的墓前,兇狠說道。
“道長小心!”姚蘭驚呼一聲,就看到大漢舉刀砍在姜元辰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