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這位學者型軍官會如此反應,那些美國的文章在談論E—8聯合除了顛覆性,剩下的便是大談專業性。
以至于連一顆螺絲釘就能寫出好幾份專業文章,在配合天上的衛星與地面的M1坦克等三代裝備,那體系龐大的令人窒息。
結果就是這些學者型軍官越研究越是絕望,別說奢望趕上美國了,能有美軍現在的三成能力,估計沒有個三、五十年連想都別想。
問題是美國人真的會站在那里讓你追嗎?想想都不可能,所以當你追趕到現如今的水平是,美國人早就更上還幾層樓。
摩爾定律可不是擺設,是的的確確的在發生。
想要類似E—8聯合星的飛機以及作戰體系,除了在想想的范疇是簡單的,其余的全都是難到天際。
結果就是這么復雜的東西,空降兵部隊利用民用飛機和自身的無人機指揮控制方艙就解決了,簡單得都令人發指。
這讓為此投入無數心血,拼命研究美國資料,查詢國外技術范本的幾位學者型軍官情何以堪,感情這兩年的功夫全都白費了?
這種震撼已經不是顛覆三觀了,而是差不多接近毀三觀了。
于是這位不甘的學者型軍官在愣了片刻后,倔強的問了下一個問題:“解決了通信和聯通問題,那探測呢?畢竟是民用飛機,不可能裝合成孔徑雷達,也不具備大功率的電力供應,在高空之上又如何進行精確探測?”
美國的E—8聯合星最核心便是機腹下方的那一套多模塊雷達探測系統,分不同波段,不同頻率,什么合成孔徑雷達,什么微波探測的,總而言之高端的一匹。
不過也正因為復雜且高端,所以一般的載機平臺無法搭載,美軍只能用退役的波音707翻新,一這款經典的大型客運飛機當做承載平臺,這才有了E—8。
可空降兵用的地形\\環保綜合探測機的載機平臺不過是TM—9型飛機,起飛重量剛過五噸,承載能力不到三噸,如何繼承沉重的探測設備?
對這個問題其他學者型軍官都理解說話之人潛藏的含義,就連冷眼旁觀的總部首長都挑了下眉頭,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然而這問題顯然是問錯人了,鄭權禮是指揮型人才,雖然在軍內屬于偏向技術型的復合指揮類,但鄭權禮的技術只限于了解和大膽使用,說白了只要能打勝仗,他就敢試試,至于里面有多少科技成果,這些科技成果之間又有什么聯系,應用了什么原理,他是真的不知道。
如若不然,他鄭權禮也就不用苦哈哈的在一線帶兵了,去軍事科學院當個研究員,平時喝喝茶,寫寫文章多自在。
所以聽了這話,鄭權禮眉頭便不由自主的皺起,一句你這位同志是不是吃飽了撐著差點兒脫口而出。
還好他余光瞟到了一旁的總部首長,懟人的心思被壓了下去,神色一怔,一臉正色的回答道:“作為一線指揮員,我的目標就是打贏這場仗,至于探測什么的細枝末節,我從不考慮,我只在乎這東西好不好用,能不能幫助我完成既定的戰術戰略,所以我不管是民用還是軍用,是國產還是進口,只要能打贏對手我就認為那是好東西。”
一句話說的是總部首長神色古怪,幾位學者型軍官臉皮直抽抽。
鄭權禮的話說的鏗鏘有力,無比鄭重,實際上翻譯成人話就是,別跟我談那些細枝末節,民用飛機怎么了?我用了能打勝仗,你們這些人有啥好嗶嗶的?與其在這里放嘴炮,不如回去好好想想部隊這邊怎么連人家民用機都搞不過,丟不丟人。
都是研究外軍動態和作戰理論的,那個智商不是120以上,當然能聽懂鄭權禮的言外之意,自然是明白他們這幫人是真丟人了。
但卻又發作不得,因為鄭權禮說的每一句話都很在理兒,更何況你們一棒子搞學術去問人一線指揮官具體的技術問題,就好比汽車工程師去問剛拿駕照的新司機地盤調校有幾種方法一樣,根本就問錯人了好不好。
所以幾名學者型軍官只能硬憋著,最后一名學者型軍官干脆不理會鄭權禮,轉身向總部首長打了個立正:“報告首長,我想去騰飛集團看看。”
“還有我。”
“我也去……”
幾名學者型軍官紛紛請示,不只是他們,陪同總部首長的各部隊首長同樣如此,見狀總部首長微微一笑,隨手拉開車門,一屁股坐上去,等車子發動,發現一堆人都沒動彈,總部首長拉下車窗喊了一句:“都站在那兒干嘛?還想不想看了?”
說完,車子發動,帶著煙塵揚長而去。
一堆人在原地呆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于是紛紛上車,轉眼間就走了個干凈,只剩下鄭權禮茫然的看著這一切,等人全走干凈了,這才想到了什么,沖著離開的車隊大喊:“這演習算誰勝呀?”
“紅軍勝,我就說嘛,演習演戲,萬變不離其宗,紅軍不勝沒天理。”
京城郊外某軍用機場的塔臺休息室內,聯合航空總經理的宋長征,放下手里的電話,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一旁的莊建業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不在意的沖著宋長征擺了擺手:“別打岔,說正事兒呢,TM—9那么好的飛機,你不多來幾架?它們在演習中的表現我不相信你老宋沒看到。”
宋長征之前在海軍航空兵,后來空軍開始用D—46ML渦輪螺旋槳發動機改裝安—26,有相關經驗的宋長征就被空軍借調過去,再后來就被空軍直接留下,轉為空軍現役。
不過宋長征也沒堅持幾年,隨著年齡到限,前年從空軍退役,被分配到聯合航空公司任黨組成員,今年年初換屆,正式就任總經理。
這次國防動員演習,聯合航空和騰飛集團被點到,作為總經理的宋長征自然要親臨一線,原本宋長征還豪氣滿懷,想借此重拾軍旅生涯的崢嶸歲月,結果與莊建業一碰面,如火如荼的演習不知怎么的就被稀里糊涂的帶歪了。
如今莊建業又來,宋長征老臉一垮:“我說小莊同志啊,我求求你了,咱換個話題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