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城,素以錦繡綢緞聞名大秦國,乃至整個崇武大陸。
若說流云城之名沒幾人知道還情有可原,可若是提到大秦國錦緞之城,卻是人人皆知。
如今時間正值正午,流云城最繁華的錦緞交易市場,也是熱鬧如斯,眾多的商人以及買家,正赫然站在各處,商議著價錢以及出貨問題。
而這時,在這繁華的市場一側,一個略顯奢華的攤位之前,卻是赫然站著兩道身影,一男一女,男的高大英俊,女的清雅出塵。
“師妹,這塊錦緞如何?”
青年男子如今,手中正拿著攤位上的一卷藍色錦緞,偏頭看向旁側的少女,雙眸間不失愛慕之意,語氣間也滿是柔和。
“這顏色,淺了些,”藍衫少女聞言,也是看向了青年手中的錦緞,不過轉眼間,卻是秀眉一簇,輕聲搖頭道。
“師妹,”青年看著少女,隨后直接道:“這里,可不比家里,這里的錦緞,我們這一路看來,卻也是這卷好一些……其它的藍色錦緞,那材質,卻是粗糙了許多!”
青年人并不覺得他說的這話有什么不妥,在他看來這也是實話,可他卻是沒有注意到,這個攤位的老板,一個精瘦的中年人,卻是已經皺起了眉頭。
眼見眼前青年再三貶低自己攤位間的錦緞,看著外圍想要過來查看的商人,在聽到這青年的話后,都是直接轉身走開,中年老板再也忍不住了,語氣間滿是怒意,“年輕人,我這攤位上的錦緞,在這流云城中,雖然不敢說是絕頂無雙,卻也是超一流!”
“特別是你手中的這卷藍綢!我自問,在這整個流云城市場中,絕對沒有一卷藍綢能夠比得上!”
中年老板看著青年手中的那卷藍色綢緞,語氣間更是夾雜著一股不滿與傲然。
聽到中年老板語氣竟這般沖,青年男子眉頭陡然一皺,隨后雙眸間厲光一閃,正要發作——
“老板,這卷綢緞很好,我們要了!”
藍衫少女這時,卻是搶先一步,拿過了青年男子手中的那卷綢緞,隨后看向那中年老板,“老板,這卷綢緞多少錢?”
眼見眼前這藍衫少女語氣間滿是柔和,中年老板也是不好繼續發作,道:“這是上好的藍綢,如果小姐一卷都要的話,就算個一千兩吧!”
“老板,這是一千兩銀票!”
中年老板尚且未曾回過神來細看,藍衫少女手中卻是詭異地出現了一張銀票,隨后其將后者放到攤位上,身形一動,便向著另一邊行去。
青年男子剛想發作,可見自己的師妹已經走開,眉頭也是松下,緊緊地跟了上去。
感受到青年男子的氣息,少女不由眉頭一皺,“師兄,這里也不是家里,這里的一切,跟家里的都是無法相提并論的,畢竟層次不同!”
“這卷綢緞,在這里而言,就我們走過的數個攤位,你能說不是最好?”
“還有,師兄,父親已經說過多少次了,你的脾氣,確實也是該改一改,剛才,我竟然感覺到你調動體內的力量,那個老板,可是普通人啊,連武者都算不上!”
聽到少女接二連三的不滿和斥訴,青年男子卻是沒有絲毫不滿之意,一個勁地點頭應是。
似乎著少女說出來的話,對他而言就是圣旨一般。
見自己師兄如此,少女也是只能無奈搖頭,她這師兄,對她,可謂是關懷無微不至,可對于其他人,卻是從沒有什么好臉色。
而且,脾氣在宗門中,也是出了名的壞,宗門之內,沒有幾個后輩弟子不畏懼他的。
“青哥,那少年,真的是你嗎?”
搖頭之后,藍衫少女卻是似乎變得有些傷感,雙眸間的流光散去,轉為迷茫,似是在想著什么。
來到這流云城幾天,本來不愿意隨意出門的她,自在那天看到那個少年之后,便開始天天一個人偷偷地跑出門,似是想再遇到那個少年一般。
然而,她次次出門,卻是都逃不過她師兄注意,由此也是斷了她一個人閑逛的念想。
那天在那酒館中的清晰感覺,自其走開之后,便逐漸變得迷茫起來,甚至于少女感覺,那天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覺而已。
自十八年前帶著記憶轉世降生于這個不知名的世界,少女便極為迷茫,即便在宗門中,自己的父親是宗主,自小自己便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但終究總是放不下上一世的他。
他,奪玉身死后,是否魂飛魄散?又是否與自己相同,來到了這個神奇的世界?
帶著這兩個疑問,少女迷茫地走過了這十八年!
“父親閉關后,自己之所以會來到這里,也是因為心中的那一股莫名的震顫……那股震顫,似是在指引著什么一般!”
隨著越發得疑惑,少女的雙眸間,也是逐漸遍布迷茫之色,“那少年,難不成真的是青哥?那雙眸間熟悉的憐愛,夢囈般的稱呼……”
“小子,你逃不掉的!”
青年男子與少女,此時走過流云城的交易市場,隨著少女不停的腳步,兩人也是來到了流云城一處極為偏僻的橫七豎八巷道之內。
剛剛轉過一個拐角,猛然間一股滔天的喝叫,卻是從前方響起,霎時間讓青年和少女回過神來。
“嗯?”
本來這氣氛令青年極為滿意的,可是這突兀響起的聲音,卻是讓他猛地皺起了眉頭,隨后看向了前方發出聲音之處。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打擾他!
而前方,一前一后兩道身影卻是急速地向著青年和少女這般掠了過來,前方的身影呈青色,后面的身影卻是呈紫色,兩人,明顯不是一個層次的武者!
而且,明顯前面那青色真力包裹下的人已經受了傷,腳步間也是慢了幾分,追逐中兩人的距離,正在無限地接近。
“是他!”
看著向著這邊掠來,渾身籠罩在青色真力包裹下的少年,少女臉容猛地一滯,隨后腳步微移,身形微動,霎時間周身浮起一股水色霧氣,人影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