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四處搜找去往第九層的通道,這原本需要很久。
但在普羅米修斯的指點下,他們輕松就找到了,等于直接就跳過了中間過程。
眼看他們要開啟第九層,神鳥之靈尖叫出聲。
“啊啊啊,你以為你很快是吧!很快是吧!”
突然之間,螺旋舟上的光芒投影轉變,炎奴一擊打空,穿透了過去!
那只是殘影,又好像一種折射和偽裝,炎奴的感應都被騙過,分不出它的真實位置。
與此同時,螺旋舟的行動,變得超級快!
快到根本無法捕捉,饒是仙人,都只能見到模糊殘影!
霎時間,滿天都是螺旋舟身影。
炎奴雖然厲害,但此刻反應速度也完全跟不上。
因為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思維速度。
連他都如此,更別說其他人了。
“嘭嘭嘭!”
青梅和竹馬被轟飛出去,本以為必粉身碎骨,但摸了摸身子,啥事也沒有。
璀璨的光芒籠罩了全場,是炎奴,他綻放治愈之光,將所有傷害轉化為治愈。
“你……伱你……”
神鳥之靈與他激戰許久,已經數不清炎奴用了多少特性。
“餓只要阻止你們即可。”
她不顧一切,撞飛眾人,乃至以無形場域控制住。
炎奴收回光輝,巨大的力量死死鉗住螺旋舟,龍氣仙力滾滾如潮水,灌入其中。
他的勁頭十分殘暴,是要從內部摧毀這個看不懂的玩意兒。
如此極具破壞性的力量,若是仙寶之流,早就被沖垮了。
可螺旋舟卻根本不懼,反而借力反擊。
“噌!”一根金鐵鑄就的梭形物體,勁射而出。
那速度猶如閃電,炎奴都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洞穿。
梭形兵器瞬間急停,留在炎奴體內,轟然間爆成無數看不見的微粒,融入炎奴身體各處。
“轟!”
恐怖的反應發生了,那些微粒與萬物逆反,與炎奴的身體相融,瞬間湮滅。
可怕的光熱先是一驟縮,隨后轟然爆發,綻放劇烈的能量。
“果然!是反物質!”
魚秧子驚呼,前面普羅米修斯就說過對方有這招。
而他也有幸在太虛得到過這東西,雖然很快用掉,但他觀摩其道,開發了一招湮滅之炁的秘術。
這一招曾在天竺時,對炎奴使用過,炎奴還共生去了。
但終究,那只是模仿,是依靠玄學秘術實現的湮滅,不僅不會綻放強大高能,還極為消耗仙力。
而且作為法術,很容易就被破掉,在群仙同行里算不得什么高明秘法。
可眼下不同,螺旋舟用的是真正的反物質武器。
不僅不會被破掉,還反而因湮滅炎奴,獲得了宏大的能量。
“啾啾!”
巨大的能量,沒有席卷八方,還沒來得及擴散,就被螺旋舟悉數收走。
雖然炎奴屁事沒有,很快恢復,并且紫光一閃,趁機一個瞬移逼近,將神鳥之靈用神通定身。
但是螺旋舟收獲能量,似乎也借此進入了全新的戰斗狀態,發生了異變。
其急劇展開,蔓延出流水般的物質,將里面的尸體包裹。
爛泥般的尸體,穿上如蠻荒鳥獸般的鎧甲,直立而起,目露燦光。
這不朽之軀,好似還活著一樣。
轟得一下,鐵拳隔空打中炎奴。
恐怖的時空扭曲出現,炎奴擔心被放逐,急忙寄杖。
反手用神農鼎狠狠砸下,擊飛對方的同時,鼎中飛出一模一樣的螺旋舟。
這赫然是用神農鼎創造出來的。
“咦?控制不了?”
炎奴的本意是,弄出一樣的虛靈武器,借此平抑時空。
對方動不動就扭曲時空,他要是一不留神被瞬移走了,可就不妙,想著螺旋舟能扭曲,自然也能平抑。
可他想錯了,螺旋舟創造出來后,任由炎奴用什么辦法,也不知道如何使用!
“嚶嚶嚶嚶!”
“餓滴主人是梭帝傲一族,腦生逆骨,螺旋沖天!這巨大的螺旋鉆,是他的頭蓋骨。”
“可為兵器亦為堡壘,是千萬年自然演化的神奇,再結合原子核工藝改造……”
“無須任何天船,即可御腦為舟!縱橫真空!”
“你以為是什么?單單造出個空殼,是要笑死餓嘛?”
神鳥之靈發出銀鈴般的嘲笑聲,并再次自爆,擺脫了定身神通的約束。
再出現時,竟有兩個意識,同時操控了兩個螺旋舟。
一個已經形成戰甲,在尸體身上,一個則保持原樣。
兩者夾擊,化作一道道凌厲迅猛的閃電光,與炎奴激戰作一團。
炎奴驚奇:“竟然是他的頭蓋骨?”
“你們用頭蓋骨當兵器的?”
“而且人死了幾百年,頭蓋骨還有這般強大?”
不光他震驚,妙寒等人都傻眼了。
他們之前就困惑普羅米修斯說的什么腦生之骨,現在才反應過來,這所謂螺旋舟,真的是長在那尸體頭上的東西!
這么看來,結合那蛞蝓般稀爛的身體,這虛靈貌似是近于蝸牛一般的生物。
“梭帝傲?這恐怕是其真實的國名,而‘宛渠’乃秦人所稱……”
妙寒呢喃著,宮室回環,盤曲為宛,這是指螺旋舟如蜿蜒的宮殿。
寶蓋頭下的夗字,正指身體側臥彎曲的樣子,這又是指蜷居于螺旋舟內的那個蝸牛般的人。
而此人生前乘舟伏波而來,所過之處劃出溝渠,故曰‘宛渠之民’。
至于梭帝傲,無法理解,或有含義,但應該只是音譯。
“嗡!”
只見那以頭蓋骨化為鎧甲的梭帝傲人尸體,明明已經毫無生機,卻依舊能自如行動。
身高十丈,頭頂巨大海螺,下體沒有腳,而是像翻騰的軟泥。
他一個相位轉移,虛化為不可觸碰的狀態,躲過了炎奴的神通。
這一招大家都見過,之前困于歸墟時,張辟疆那件虛靈武裝,也能做到。
梭帝傲之尸躲開之余,同時射出一團爆裂的能量綻放開來。
張辟疆臉色一變:“不好,這一擊可以掀翻神洲,蒸騰四海!”
炎奴當然不怕這個,輕松抵擋并適應。
但是神鳥之靈的目的,不在于此,如此爆裂宏大的攻擊,秦始皇陵的地板哪里撐得住?
噗嗤嗤無數物質蒸發消磨,露出一片扭曲混亂的星空圖景!
就好像將一幅畫,泡入水中,瘋狂攪和,旋渦蕩漾,光影扭曲。
地板被打穿了!外面這是時空亂流!
巨大的能量彈,一下子被卷入其中,消失不見,沒有波及更多。
“你好像很害怕這招嘛?”
“那餓就將這一整層都毀掉,一起卷到視界之外吧!”
神鳥之靈瘋狂爆發高能,想要毀掉這一整層,讓時空亂流徹底吞沒大家。
炎奴臉色平靜:“這么快就同歸于盡,看來你也技窮了?”
“嗯?”神鳥之靈一驚。
只見爆發的無數光彈,全部逆轉回來,奔涌倒灌。
“回風返火!”
炎奴連發天罡神通,跟不要錢一樣。
無論神鳥之靈使出什么招數,都統統逆轉,被連番的回風返火給死死壓制!
“對不住了,這海螺我能造,就能銷毀。”
炎奴使出‘招來’神通,令兩座螺旋舟都不受控制地朝他飛來!
同時手持神農鼎一砸,將一座螺旋舟罩入,當場煉化!
神鳥之靈驚訝地發現,號稱威震銀河的螺旋舟,瞬間被煉成了……草!
一根草!
隨后炎奴一個瞬移,長槍附著絕對切割之劍炁,斬下了尸體的腦殼!
“啊啊!牛頭怪,你羞了先人咧!”
神鳥之靈怒不可遏:“餓滴主人若是還在,豈會讓你逞神通!”
她氣得要死,苦于自己沒有好用的神通。
主人有,而且也精通‘最初之蛋’所異化出的哲學之術,但奈何早已隕落,眼下自己只有龍氣與物理手段可用。
但龍氣招式,炎奴根本不懼。
“傻鳥……就是因為敬重這具尸體,我才沒有將這一座螺旋舟也銷毀。”
“不然,它現在已經是草了。”
炎奴的話,神鳥之靈無法反駁,因為剛剛炎奴還把一模一樣的螺旋舟煉成了草。
同樣的手段,如果對這一臺用,那么她和主人以及頭上的螺旋舟,都會被一塊銷毀。
縱然她不會死,但她再也見不到主人了,而且也將沒有螺旋舟這么厲害的座駕可以寄宿。
“哼!雖然餓不會神通,但這座陵墓之中,餓也不是真正的主力。”
說罷,她突然在墻壁上,開啟了一條通道。
竹馬大驚:“啊!第九層!”
“她主動開啟了通往最后一關的路!”
青梅更是一臉精明道:“這怪物二階段了!”
妙寒和羅閻他們都驚呆了,這是什么情況?
隨后他們想到,蓬萊有一名強大天仙,是死在第九層的。
之前他們就奇怪,既然‘想拿祖龍炁就得先殺了她’,那當初神鳥之靈是怎么讓蓬萊死到第九層的呢?
要么神鳥之靈被徹底擊敗,要么那名天仙設法繞過了這關。
如今顯然都不是,是神鳥之靈發現力有不及后,主動開啟了第九層。
“炎奴小心有詐!第九層定有可怕奇物!”羅閻大喊道。
青梅和竹馬都飛快地說:“這神鳥打不贏你,現在要么叫人,要么變身!”
這倆人雖然話說得奇奇怪怪,但話糙理不糙。
炎奴也清楚,第九層定有人家的底牌。
但他沒有一丁點懼意,反而興奮:“好好,這是距離祖龍炁最后一關了吧?”
“你干脆直接把祖龍炁拿出來對付我,要是打不死我,我可就統統收下了。”
“哼,是男人就下第九層!”神鳥之靈操控螺旋舟飛走,遁入第九層。
言語嘲諷,生怕他不來。
“好!”炎奴何可生懼?扛著神農鼎就往下飛,青梅竹馬興奮至極,緊隨其后。
張辟疆、魚秧子、修羊公也自不必說,皆化為流光跟上。
但是魔道眾人,全部駐足。
羅閻喊道:“奇物之地不可冒進!我等留在外面,以備不時!”
他知道這第九層,遲早要進,再加上炎奴性烈,天不怕地不怕……物理上也是如此。
所以沒有阻止炎奴,但這第九層明顯有詐,魔道之人最重視奇物,豈會輕易讓自己置身于無可選擇的余地?
炎奴明白他的心意,喊道:“我去前方探探路,你們看情況吧!”
說著他已經下去了,穿越通道,前方豁然開朗。
不是宮殿,而是一片晴朗的山野之地,無邊之大,上有青天,下有河岳。
此刻他們仿佛離開了陵墓,跑到了外面去了似的。
不過張辟疆一眼看破:“此乃一方壺天世界,約有千里方圓。”
魚秧子仙目一掃,驚訝道:“什么!還有人?”
修羊公也道:“好多人!”
這所謂第九層,十分廣袤,在他們入口很遠的地方,居住著無數古老先民般的人類。
簡陋的巢屋,土石堆砌的宮室,人們多穿獸皮,執石器,篳路藍縷,刀耕火種,煞是蠻荒!
山川河岳很像洞天山海界,但又不是,沒有所謂法則靈韻。
“是幻象嗎?”青梅竹馬摸索著周圍,一草一木,都是實實在在的物質,常年待在幻象里的他們,自有方法分辨得出真假。
“不是陣法演繹,都是真人真物!”
炎奴不解:“嘿,傻鳥,這些是什么人?他們莫非就是你對付我的主力?”
神鳥之靈駕馭螺旋舟,懸在空中,傲然道:“此乃常陽山方圓千里之地!”
“餓滴主人有造化生靈之能,他曾記錄炎帝血裔基因,以碳水再造!安置于陵墓第九層!”
所有人都驚愕:“什么?”
造人!說起來,若是重塑肉身,這個他們很多秘法可以做到。
至于靈魂,也有相關秘法可以修復。
可這一切都得有個真靈意識基礎,沒有什么可以平白創造一個完整的智慧生靈,除非是黃巾力士那種靈魄有缺的。
而眼下他們感應到的人,都是活生生,極為正常的人,且儼然在此繁衍生息五百年了。
基因是什么他們不知道,但聽得明白,宛渠之民幾千年前曾與炎帝接觸,得到過他的血。
時隔千年,又在秦始皇時期,依靠這些血,就造出這許多人來!
“復活嗎?滴血復活!”
“你的主人,再造了上古炎帝?”
張辟疆震撼追問,宛渠之人,有通天徹地的自然之道的本領,且關注神洲幾千年了。
他記錄昔日的逆天者,并將其血脈保存,以神奇巧法重現,可能也不是什么難事。
然而神鳥之靈有些遺憾道:“若這真是復活,餓定然第一個復活主人……”
“可是,死了就是死了,這一個,永遠不是那一個。”
“主人拒絕這種復活,這里不過是他對一個野蠻人朋友的承諾。”
張辟疆有些尷尬,心想是啊,若是真正的復活,那宛渠之人,又怎還會是一具尸體?
眼下這第九層的先民,依舊只是血裔后代,畢竟現在距離秦朝都有五百年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這也是‘最后一次機會’的一部分!”
“他們完全沒有受到過天道的荼毒!在秦始皇陵第九層,被隔絕保護的很好,神洲沒有比這更安全的地方了,秉持著遺志繁衍生息,是上古逆天者最純粹的延續。”
“這一切,都是為了防止,未來需要祖龍炁時,卻沒有純粹的逆天者的情況。”
“不……也許祖龍炁,其實是給他們留的!不是給我們!”
“外界在宛渠之民看來,都沒救了!”
炎奴也明白了,計劃得有全套準備,哪怕留待后人解決,也不是光留個‘祖龍炁’。
那頂什么用?能做成事的,終究是人。
啥都指望外面天道掌握下的人,那就太沒有退路了。
若是外界再也沒有合格的人來了,這里起碼還有文明與生命的種子,這才是完整的一套‘最后機會’。
“原來炎帝系的計劃是這樣,他并沒有把希望都寄托于我的師祖身上……”張辟疆摸索著下巴。
他的師祖是黃帝,走的是變革路線,玩弄與借用天道的力量,不斷修修補補,保護神洲文明延續,等待刑天。
上古炎帝看似一死,留下傳說,把后續的事交給黃帝,但其實也有后手……還托付了第二個人,就是來自太虛的逆天者。
這一邊走的是純凈路線,留下火種,預判黃帝那邊萬一延續不下去的情況。
“師祖啊,你說他過剛易折,不會彎曲,自己一輩子都在為他兜底。”
“可他又何嘗不是怕你失敗,而在為你兜底?”
張辟疆眼眶通紅,炎黃兩條路,都把該走的都走了,該想的都想了,該犧牲的都犧牲了。
殫精竭慮,已是做了人可以做的一切,這般苦苦謀劃,可謂太卑微了。
而之所以還要這般苦苦周旋,歸根結底四個字,人力有窮。
想得再多,都永遠缺乏一個最關鍵的東西……那最終錘扁天道的鐵拳!
沒有,便是空中樓閣,任一群野人如何絞盡腦汁,亦如玩物。
是以所有的準備,其實只為擲一個骰子。
他看向炎奴,已是眼眶如裂,他真的好想告訴昔日的炎帝,他死后翻出的那枚骰子,是怎樣的光景。
炎奴屹立于山巔,甲袍獵獵生風。
長槍杵在一旁,一臉老實好奇地問:“傻鳥,你不會要讓他們阻止我吧?我不想和他們戰斗。”
“要我說,你把祖龍炁給我得了!”
神鳥之靈冷冷看著他:“想拿祖龍炁?你真有本事,先能贏過這些東西再說吧。”
說著,螺旋舟一震,無形場域湮滅一個個山頭。
炎奴巍然不動,腳下土木飛濺,化作無數齏粉,他也沒有絲毫損害,早已免疫了對方的分解場。
“嗯?”眾人目光一凝。
只見在一座破碎的山頭,露出一口青銅大鼎!
方口四足,鼎身巨大,上書山川物產、珍禽異獸之形貌,內部銘文蟲蛇鳥書,具有威臨天下的氣勢。
炎奴還沒怎么的,張辟疆等人已是瞳孔一縮。
尤其是修羊公,一眼認出:“九鼎!”
“這是青州鼎……我見過!”
“哦?”炎奴好奇問道:“這奇物你見過就太好了,啥特性啊?”
修羊公激動道:“當年夏禹走遍天下,將九州各大巫族看守的奇物盡收于手,然后融入封存在九尊大鼎中!”
“九鼎不是一件奇物,而是九件!”
眾人都慌了神,炎奴也瞪大眼睛,啥玩意兒?第九層竟然放了九件奇物!
:抱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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