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
石榴真人、常陽先生,還有禿發氏邪修,全都被這突然爆發的恐怖力量驚呆了。
什么煞氣怪獸,剛才還兇煞威壓肆虐全場,威風凜凜……
結果嗷嗚一下,一陣赤色閃耀,什么東西沖上了天,然后那怪獸就沒了。
“是那逆天者……”禿發氏邪修率先反應過來。
但當務之急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眼前爆發的能量太龐大了。
巨大的聲浪裹挾著熾烈的火焰澎湃,嚇得眾人各顯神通,瘋狂自保。
炎奴此次的爆發,非同小可,錘子真氣和泰皇白玉功一齊爆發,共計兩百八十萬年功力,這就相當于二十八萬段的能量了。
再有水火二符合計八萬段元氣,也全部綻放而出。
這些所謂妖邪之力,就是焚異烈火最好的催化劑。
霎時間火焰沖霄,遮天蔽日,幾十里外都能看見!
附近的安丘城、高密城早就沒有誰能睡得著了。
安丘城東十五里的無名山谷一戰,早就把所有人都給驚動。
從最初的驚天一吼,到之后又出現兩次較小的吼聲。
此刻就連凡人,都在關注那個方向。
城里的百姓瑟瑟發抖,他們都知道那里有神仙打架,再加上最近老有消息傳,禿發氏快要打到安丘城,一時間人心惶惶。
“之前是誰拿火燒我姐姐?”炎奴赤焰照天,聲震百里。
恐怖的力量籠罩了全場,常陽以法寶護住了自己和石榴真人。
但即便如此,這股力量還是太恐怖了,常陽燃著火從天翻滾而下,身體殘破不堪,似乎已經了無生息。
而禿發氏邪修,倒是挺了過去,他先是用‘吐焰神通’。
要知道這神通是‘吞吐烈焰’,除了釋放,也能吸收的。
奈何,烈焰滔天,而他的吞吸速度太慢了。
恐怖的能量是爆轟而來的,他剛吸一口,就嚇得不斷施展寄杖神通,在浩瀚火海,恐怖真氣洪流中浮沉。
“轟隆隆!”
能量太多太磅礴了,而他的寄杖神通才初級版本,只能持續兩個呼吸。
于是他只能連續施展,不斷地扔出兵器。
身上帶的兵器都扔完了,又開始脫衣服……整個人急得面孔扭曲,狼狽不堪,總算在最后還剩一條褲子時,扛過了這波爆發。
“禿發氏屠城,就是你干的?”
炎奴見禿發氏邪修沒事,憤怒質問。
他心里是恨禿發氏的,畢竟如果阿翁死了,是直接死在了這群人的手中。
而致使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五大蠻族的肆虐也起碼占了一半。
“你……”
禿發氏邪修仰望著‘紅遍半邊天’的炎奴,見他體內耗盡的真氣與水火二符,瞬間刷新,恢復滿狀態。
其中錘子功力達到一百五十七萬年,再加泰皇白玉功……
剎那間,這邪修與再無之前的桀驁,驚懼道:“……沒有沒有,我沒有屠過城……”
不慫不行,雖然他的法力還有八千段,而寄杖神通只要三百段消耗。
但是……他沒有東西扔了啊!
必須是隨身外物,且為人造物件,才能替代傷害。
神通是非常死板和絕對的力量,他心里很清楚,這其實和逆天之姿還有怪力邪術,都是一回事。
只不過,神通由天道造化,屬于順天的絕對力量,繼而可以與玄學兼容。
炎奴的攻擊太恐怖,熊熊大火橫推一切,這不是一兩次寄杖能熬過去的啊。
“少年,我救了你啊,你本來在瓶子里……臥槽!等一下!”
禿發氏邪修還想再說,但炎奴已經火鳳天翔,俯沖而下。
“來擋我!”
炎奴這一次在空中,只來得及蓄力十幾萬真氣,但合計八萬段的水火二符,卻是能瞬發。
配合焚異烈焰,依舊有如火神一般。
禿發氏邪修面露絕望,嚇得直接脫掉褲子。
托大了!托大了!他萬沒想到這少年變強速度快得離譜,簡直是跳躍式突變。
他不該一個人來的!
“呃啊啊啊!”
寄杖神通和兩條褲子,讓他堅持了幾個呼吸,最終在絕望中,這名剛才還鎮壓全場的邪修,直接被烈焰焚身,化為烏有。
炎奴燃盡了邪修,赤紅的目光掃視全場,在找還有誰。
找到了,張家家主,這家伙有一顆金色的珠子,保護了他。
看到炎奴的目光盯過來,張家家主嚇得差點昏厥。
“救命!救……饒命!饒命!”
張家家主先是大喊救命,可緊接著想到,炎奴橫掃全場,好像沒人了啊,于是改口求饒。
炎奴毫不留情,轟出一團真氣,裹挾熊熊烈焰而去。
“咚!”金珠的罡氣微微一震,擋下了。
炎奴大概測出罡氣力度,當即開始蓄力。
他的附近太恐怖了,火海填滿了山谷。
前面兩次八萬段的焚異烈火,可沒有立即消失,合計十六萬段的烈火,大概還能持續一會兒。
此時此刻,土壤山石都在發紅融化,炎奴手中那把玄鐵槍,都因為連番的恐怖力量,而變成一灘鐵水了。
沈樂陵和老鬼從一開始,就在拼命地往遠處跑。
他們被之前的昂揚之音,給震得差點死掉,就這還是因為炎奴刻意控制,主動飛到高處,并在下方沈樂陵的方向,擋下一條盲區。
“唉……又是個逆天者……”
忽然間,一個聲音傳來,輕輕的,卻能回蕩在眾人耳邊。
沈樂陵瞳孔一縮,連忙左顧右盼,大喊炎奴。
“姐姐,我在!”炎奴聽到呼喚,飛身過來,但也不敢太過靠近,以免火焰秒殺了姐姐……
馮君游見水女害怕的樣子,驚愕道:“是誰?難道……他真敢來?”
只見一道金色的光橋從遠方飛來,攔截在沈樂陵的身前,嚇得她和老鬼連連退后。
“丹田養就大還靈,九轉功成換骨青。不愛人間稱太守,爭執仙藥用無形!”
金橋上回蕩著詩,而在橋的彼端,一名翩翩青年,長發及腰,白衣勝雪,正緩緩走來。
一邊走,他還在細心用一把小刀,雕琢著木頭。
面對炎奴火焰滔天的氣勢,他依舊保持閑庭信步,氣度十分沉凝。
仔細一看,他的眉間額前有一條細縫,微微鼓起,赫然閉著一只‘天眼’。
“沈無形!”沈樂陵聲音顫抖。
沈無形小時候沒有發現仙骨,被沈家當做繼承人培養,二十歲就任太守,之后又被發現有‘天靈仙骨’,繼而掛印辭官,入蒼梧山修道。
他修煉的不是沈家的典籍,而是蒼梧山的鎮派功法九轉玄功,作為馮老鬼的晚輩,他短短五十年就踏入了劫運期。
“沒想到他還是來了……”馮君游面色凝重,劫運期修士敢來,定然心中有所把握。
他見到炎奴這般逆天,都能穩如泰山?
“道友們,既然來了,就不要隱介藏形了。”沈無形一邊雕花,一邊說道。
霎時間,又有一片祥云從高空降下。
云端之上,站著六名修士。
蒼老的聲音,隨風而來。
“四入蓬萊訪道玄,豈知緣淺不能全!閑居九華梳青鳥,只等風云際會緣。”
祥云上,站立著四名靈妙,一名神識期,和一名劫運期!
見到這一幕,眾人都有些驚愕,好家伙,一口氣又來了六個。
張家家主欣喜若狂地大喊:“叔公!叔公是我啊!”
原來那四個靈妙和一個神識,正是九華山里,張家僅剩的五名修士,家族覆滅,他們終究還是出山了。
只不過一過來,就看到兩個神識期被痛打,于是躊躇地不敢露面。
在發現逆天者后,他們通知了九華山的一位峰主,這才又來了一名劫運。
九華山一脈,是很多家修士聚集,張家不過是其中一小撮。
當著兩大劫運期的面,張家的五名修士,連話都不敢說。
只有那九華山的劫運期修士,淡淡吟了一首詩。
顯然在劫運期面前,神識期和靈妙期都不配念詩。
“青鳥前輩,原來是你。”沈無形向他微微行了一禮。
馮君游在底下輕聲呢喃:“青鳥道人,竟然是他……”
“他難道比沈無形厲害?”沈樂陵輕聲問道。
“我不知道沈無形多厲害,但知道青鳥道人曾四次參加蓬萊宮的考驗,雖然都被篩下,卻有其他仙宗的高人看中,可惜青鳥心氣高,拒絕了所有仙宗,只想加入蓬萊,為此寧可在九華山待著……”馮君游說道。
沈樂陵不解道:“他都只等風云際會緣了,竟然大老遠的過來?”
馮君游心里一沉道:“炎奴在這,天機混亂。劫運期要么不來,若來了……可能就是專門沖著逆天者來的……他們恐怕有所仰仗。”
“咻咻咻!”
兩大劫運期到達,烈火山谷之中,陡然間飛出兩把寶劍。
一把是丹若劍,殘破不已,還有一把赫然是玄鋒寶劍。
常陽在炎奴的爆發中,毀了肉身,也被迫兵解了……
“二位前輩,晚輩實力不濟,慚愧慚愧……”常陽悲戚道。
“你們都是我的前輩,稱呼我本名即可。”沈無形悠然說著。
常陽有些無語,確實,大家都比沈無形年紀大,給他裝到了。
沈無形又說道:“此子逆天,伱敗得不冤……我自會除去此子,為道友報仇。”
常陽寶劍微動,忽然說道:“呃……并非如此,我乃是差點被禿發氏邪修所殺。”
“若無此子,我必喪命于邪修手中,連兵解都不得……他反而間接救了我。”
見他為炎奴說話,沈無形橫了一眼,哈哈一笑:“你命不該絕,天數如此而已。”
“……”常陽已是兵解狀態,又是在高人面前,終究沒有再說,默默退到遠處。
此時此刻,炎奴與一妖一鬼,被眾仙家包圍。
聽到沈無形的話,炎奴感覺味兒太沖,但也有些習慣了。
見人家俯瞰自己,炎奴再度火鳳沖天。
“他命不該絕……你該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