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官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非卿莫屬

這個精明的女人,固然有不為人知的冷酷一面,可是秦少游卻十分理解她,因為秦少游也深知,無論是自己還是上官婉兒,他們處在這個大時代,想要掙扎求生,比別人過得更好,不被別人踩在腳下,就必須比更多人步步謹慎,且更加無情。

人活著想必就是如此吧。

秦少游哂然一笑。

正午的時候,秦少游留上官婉兒在莊子里吃飯。

上官婉兒總算是‘認出’了李令月,忙不迭地行禮,道:“不成想殿下也在,下官見過。”

李令月不以為忤,道:“上官待詔,好久不見,本宮也甚是想念你。”

于是兩人湊在一起,不免低聲說些什么,親昵無比。

而這一切,秦少游只假裝看不到,女人的世界,其實比男人的世界更加復雜得多,很多東西,他不懂,既然不懂,那么索性就裝糊涂罷,所以他從不會問,為何李令月私下里時對官婉兒總是咬牙切齒,更加不會去問上官婉兒聽了李令月,總是不以為然,當然,他絕不會跑去湊熱鬧,你們怎么見了面,卻是如此親昵,就好似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樣。

臥槽想到這種種女人的哲學,秦少游就背脊發涼,寒毛豎起,其實做官挺單純的,他還是老老實實琢磨自己不那么復雜的權廉路更加實在,女人哪,太復雜,說不清。

到了莊子,陳杰興沖沖地迎上來,鞍前馬后,準備好了飯食,憋了老半天。等秦少游和二女用過了飯,才拉了秦少游到一邊道:“縣公,我我有事請縣公做主。”

秦少游漫不經心地道:“有話就說。”

“我要娶婆娘了。”

秦少游看著陳杰殷殷期盼地看著他,猛地醒悟到了什么,臥槽,竟是差點忘了,自己現在是一家之主,什么叫做一家之主,那就是手底下的人,婚喪嫁娶。自己都有了過問的權利,這是一個人身依附的時代,食戶依附于家主,臣子依附于君王。

于是秦少游笑了笑,道:“那么恭喜啊,哪家的婆娘?”

“孟津縣里的劉家的娘子。”

不認識

但秦少游還要照例說一聲:“劉家呀,似乎家風不錯,想來是賢良淑德的女子。”于是拍了拍陳杰的肩,意味深長地道:“往后多生幾個。”

多生就是人力。將來胸家變成了老秦家,卻還是需要更多人力的。

陳杰卻是哭了,道:“沒有縣公器重,哪里有我的今日”

秦少游干笑。已經不能容忍這樣的場面了,忙是回到廳堂,見上官婉兒與李令月依然親昵地在一起低聲說著什么,媚眼兒亂飛。秦少游是不媳聽這些的,便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上官婉兒倒是頗曉得察言觀色。看出秦少游的郁郁不樂,便索性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殿下,下官也該入宮復命了,只怕這就要動身告辭。”

李令月拉著她的手道:“過兩日進了宮,咱們繼續說。”

上官婉兒應了,別有深意地看了秦少游一眼,秦少游則一路將上官婉兒送出莊外,外頭天寒,一個隨來的宦官忙是取了個猩紅的披風心翼翼地給她披上,這披風是用毛子做的,露出許多絨毛,敲蓋住了她的脖子,她呵了兩口白氣,戴上了帽兜,露出挾兒家的可愛憨態來,道:“秦都尉,你可要巴結緊一些公主殿下才是。”

“呃”秦少游不禁無言以對。

她徐步踩了高凳上車,又掀開簾子來,明眸似笑非笑地看著秦少游:“瞧你拘謹的樣子,這是武周朝,巴結著女人的男人真如過江之鯽一樣,有什么好扭捏的,公主殿下很器重你呢。”她不由咯咯一笑,不待秦少游解釋,已是放下了簾子,馬車動了,車轱轆帶著這留給秦少游最后一幕絕美的笑顏。已是徐徐而去,朝著那塢的角樓方向去了。

秦少游看著上官婉兒的馬車離開,若有所思,心里不禁嘀咕,那李令月對她說了什么,怎么沾上了美女,總有一種躺著也中槍的感覺。

他回到廳中,卻見李令月高坐在胡凳上,卻如一只亢奮的懈雞,猛地道:“這個女人,心計真的太深,太深了。”

秦少游道:“殿下說誰。”

李令月沒好氣地道:“說本宮自己技不如人,怪得誰來。好了,走了,再會。”

“呵”秦少游露出了輕松之色:“殿下,我送你。”

李令月冷若寒霜地道:“不勞遠送,本宮自己有手有腳。”

“那么,再會吧。”

李令月最恨的,就莫過于是秦少游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你說你客套一下也就是了,人家跟你客氣,你連樣子都不做了,直接一句再會,真是教人討厭。

“呵呵呵呵”李令月只是冷笑,冷笑到最后,動了身,很想暴怒,可是秦少游風淡云輕的樣子,便索性直接出去,廳里還留下:“呵呵呵呵”的聲音。

“陛下”

回到宮中的上官婉兒,忙是去見了駕。

剛剛從控鶴院回來的武則天顯出了幾分疲憊,她漫不經心地靠在了臥榻上,隨手捏起銀盤上的已去了皮的荔枝,道:“茶來。”

過不多時,公主茶呈上,武則天坐直,端著茶盞,輕飲一口茶水,人顯得精神了許多,這才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上官婉兒一眼,道:“如何?”

上官婉兒道:“臣去看了秦少游,秦少游在刺繡”

一口茶水還在武則天的口里,武則天身軀一震,最后猛地將茶水噴出來,濺得臥榻一側到處都是水跡。

一旁的宮人要來收拾,武則天卻是把手伸出,搖了搖,那宮人只得后退一步,武則天愕然地看向上官婉兒:“他一個大男人刺繡做什么?”

上官婉兒憋了老半天,道:“他要掙錢養兵”

這一次,雖然武則天早有心理準備,可還是沒把臉繃住,一下子,擺出來的端莊之氣無影無蹤,她禁不住道:“呀刺繡養兵”

武則天這個時候,猛地有了一種感覺,突然感覺自己是后娘了,那秦少游就好像遭了自己虐待一樣,讓他去練兵,至于這樣慘嗎?他還刺繡還養兵,怎么覺得很有一種賣身葬父的即視感。

這至于么?

“他苦到了這個境地”

上官婉兒心里苦笑,卻還是正兒八經地道:“臣看到的,就是他在繡花,要養兵,至于其他的,瞧他一臉愁苦,也不及多問。”

武則天只得伸伸手,宮人會意,忙是重新換了一副茶盞,武則天抿了口茶,才定了神:“真是笑話,說出去是會笑話的,這件事不要教人曉得繡花嘖嘖朕真不知該怎么說好,不過這秦少游,人倒是好的,很好嘛,人人都效他這樣”武則天有點神經錯亂了,一時不知該怎么說才好,這時候發現,若是人人都學他這樣去繡花,難道還能后頭補一句,何愁大周不興,這

她只得又抿抿嘴,把后頭一截話抹去,道:“怪可憐的,這是忠臣啊,朕真不想為難他,可有什么法子呢,朕雖是天子,可是天子也不是能呼風喚雨的,不過不能教老實人吃虧,更不能讓忠臣義士遭罪,繡花呵”她猛地冷禁不俊,最后才繃著臉道:“朕看哪,得給他一些方便才好,孟津孟津索性就準了他孟津的關卡商稅吧,去歲的時候,孟津好歹也收了數百貫的商稅,給了他,雖不能解決問題,可總是能教他松一口氣,做都尉做到這個份上,也是朕的失職。”

孟津港,其實就是黃河上的一處渡口,因為距離孟津近,是河北進入洛陽的幾處商道之一,將這關卡的錢給了秦少游,雖然不多,可是至少讓武則天心里好受一些。

武則天有些齊,身子微微靠在后頭的靠枕上,又深深地道:“真是怪可憐的,往后他再上書來抱怨,那就讓他抱怨著吧,他秦少游可以為朝廷分憂,朕還聽不得抱怨不成?往后每一封奏疏都不要坐視不理,要回,這奏疏得你來回,奏疏,朕就不看了,你自己便宜行事。”

說來說去,結果雖然說是聽得了抱怨,其實卻是奏疏都不看了,一切的麻煩又推給了上官婉兒,上官婉兒不由苦笑,卻還是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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