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地主

第五百二十章 順路辦點事

第五百二十章順路辦點事

什么意思,韓瑞驚詫,忍不住問道:“房相,為何……”

“離家年余,又娶妻生子,也該衣錦還鄉,祭告先祖了。”房玄齡微笑道,眼睛里透出一種叫做算計的光芒。

眨了下眼睛,韓瑞含糊應聲,也有幾分真情流lu,嘆氣道:“誰說不是,時常收到家鄉父老的書信,卻不能回去探望,心中慚愧啊。”

房玄齡沒問,你怎么不回去之類的廢話,古代的交通,非常的不便利,從長安到揚州,速度再快,來回也要將近兩個月,足以讓人望而卻步,所以有很多人在異地為官,直到逝世,都沒有回到家鄉。

韓瑞懷疑,自己也有可能,像賀知章那樣,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是啊,多年沒有返鄉,恐怕已經物是人非了。”房玄齡感嘆說道:“有的時候,真想上書乞骸骨,致仕回家,安享天年。”

“房相此言差矣,朝廷離不開房相呀。”韓瑞說道,有點虛情假意,畢竟貞觀名臣輩出,隨意拿出個人,就能主持朝政,不會說離開了誰,就會出亂子。

房玄齡擺手,微笑道:“這話有些過了,我老了,朝廷以后,就看你們年輕人……”

中流砥柱,棟梁之材,等等,一堆贊美之詞,換了個初入官場的丁,肯定是ji動興奮不已,一種舍我其誰的感覺油然而生,然而韓瑞十分清醒,有些話,偶爾聽下不要緊,要是信以為真,那就是笨蛋了。

韓瑞心里不為所動,表面上卻是誠惶誠恐,謙遜連連,不過,羞澀的笑容之中,卻泛出幾分得意、期盼之意,微妙的表情,很是到位,不過,演技畢竟只是登堂入室而已,怎能與爐火純青,已臻化境的房玄齡相比,一眼就看出,這個小子在裝模作樣。

很好,房玄齡心中滿意,若不是有這分機靈勁,那么就要考慮另派人選了。房玄齡在盤算的時候,韓瑞也在推敲猜測,房玄齡找自己來,不會真的只是隨意閑聊吧。

又扯了片刻,房玄齡終于切入正題,輕笑道:“韓博士,俗話說,百善孝為先,朝廷以孝治天下,再有月余,就是清明,你就不想回去掃墓祭拜?”

“想自然是想。”韓瑞遲疑道:“可是下官家鄉在揚州,路途遙遠,來回費時日久……”

“這好辦,可以告假呀。”房玄齡說道:“回,要一個月,來,要一個月,再給假一個月,足夠了吧?”

“綽綽有余。”韓瑞怔忡道:“可是三個月的假期,怕是……”

“病假,可以申請百天,盡孝,能為期三年,況且返鄉探親。”房玄齡輕描淡寫道:“你盡管上個陳條,老夫批準就是了。”

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心念百轉,韓瑞拱手道:“如此……就多謝房相了。”

“些微小事,舉手之勞罷了。”房玄齡滿不在乎,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很是自然的說道:“對了,你回鄉的時候,應該會路過越州吧。”

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拜托,有點地理常識好不好,雖然說,從地圖上看,揚州與越州的距離不遠,但分明是一北一南,相隔了好幾個州,由北南下,肯定是先到揚州,絕對不可能順路經過越州。

心中腹誹,韓瑞明白,房玄齡這是要揭開謎底了,當下笑了笑,從容說道:“只要時間充裕,肯定會路過的。”

眼里lu出欣然笑意,房玄齡微微頷首道:“這樣就好。”

“不知路過越州之時,下官有什么事情,可以為房相效勞的?”韓瑞問道,琢磨著如果很難辦到,干脆婉拒。

“一點小事,不耽誤什么功夫。”房玄齡笑道:“聽聞越州永欣寺永禪師手中,收藏有大王臨河序真跡,就是不知永禪師圓寂之后,臨河序的去向如何。”

韓瑞愕然,愣愣的看著房玄齡,臨河序就是蘭亭集序,天下第一行書的名頭,他自然非常清楚,而且也知道,蕭翼計賺蘭亭序的典故,問題在于,自己不姓蕭啊,差事怎么落到自己的頭上了?

咳,給看得有點不好意思,房玄齡捋須說道:“你只要打聽到臨河序的去向就可以了,其他事情,不用理會。”

說罷,房玄齡頗有幾分不自然,目光閃爍,考慮著,要是韓瑞責問,應該怎樣應對。

原來是讓自己去打前哨,眼睛微眨,韓瑞點頭說道:“明白了。”

韓瑞沉穩,若無其事,卻讓房玄齡感覺幾分奇怪,忍不住問道:“你就不好奇,老夫為什么讓你打聽這件事情?”

“上意難違,有什么辦法。”韓瑞聳肩說道。

房玄齡目光微聚,他可不認為,韓瑞所說的上意,會是自己,也就是說,韓瑞已經猜測出來,這是皇帝的吩咐,想想,也可以理解,畢竟當今天子,是出了名的喜愛王羲之書法,不僅一次,透lu出想要得神品蘭亭序真跡的念頭,只要稍微揣摩,就可以推測出事實真相。

陛下,非是臣不盡心,泄lu了口風,而是在于你以往的表現,令人懷疑啊。

房玄齡感嘆,心里隱隱有幾分幸災樂禍,不過臉上,卻沒有lu出絲毫端倪,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和聲道:“怎樣,這事不麻煩吧?”

“不麻煩。”韓瑞說道,真的不麻煩,如是不是沒有辦法解釋,他現在就可以肯定的告訴房玄齡,蘭亭序真跡在辯才和尚的手中。

“甚善。”房玄齡說道。

對話到這里,韓瑞也應該識趣,告退而去,然后打報告請假,得到了批復,返鄉探親,住上一個月,甚至連越州也不用去,時間到了就回長安,把蘭亭序的下落告訴房玄齡,以后的事件,就與他無關了。

然而,介于自己與虞世南的親密關系,韓瑞不得不問道:“房相,此事,虞秘監知否?”

“你覺得呢?”房玄齡瞥視道。

韓瑞知道,自己問了個傻問題,這種奪人之愛的事情,無論古今,都是倍受世人譴責,以虞世南的xi,知道這件事情,早就犯顏直諫,不過也是李世民這種,顧慮名聲的皇帝,才會偷偷momo的派人打聽,如果換了楊廣,早就下旨索取,不給就等著寺毀人亡吧。

韓瑞也沒問,房玄齡為什么不勸止,因為換了他,也不會這樣做,畢竟,房玄齡是名相,不是直臣,沒有魏徵的風骨,問題在于,后人的評價,房玄齡卻高于魏徵,真是奇怪。

“為什么是我?”韓瑞問道,多少有點不甘,難道在房玄齡的眼中,自己就是那種人?

房玄齡微笑道:“你可以不去,不強求。”

你信嗎?反正韓瑞不信,心中悻悻,嘆氣道:“這樣,有愧于虞秘監。”

“上意難違,沒有辦法的事。”房玄齡安慰道。

一聽,韓瑞心里舒服多了,起身,告退而去,到了門口,突然回頭道:“房相,我可以拒絕么?”

“可以,不過,你會嗎?”房玄齡問道。

認真考慮片刻,韓瑞拉門而出,聲音悄悄傳來:“不會。”

看了眼韓瑞遠去的身影,房玄齡嘴角泛笑,語氣莫名:“小子……”

回到太常禮院,韓瑞絞盡腦汁,又參照陳情表,終于炮制出一篇,感人肺腑,催人淚下的告假書,連忙送到房玄齡手中,簽附印之后,又到太常寺備案,見到房玄齡的批復,太常少卿劉收根本沒有遲疑,直接同意,錄入檔案之中。

隨之,韓瑞解放了,可以光明正大的享受,三個多月的帶薪休假的時間,令人羨慕。

“什么,返鄉探親?”不久之后,見到韓瑞提前回家,幾個nv眷自然好奇詢問,卻得到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眾人自然驚嘆起來。

“是啊。”抱著兒子,momo小臉,捏捏小手,韓瑞笑道:“進京差不多有一年半載,平常都已經過了百晬,也該回去,讓大家看看了。”

愣了下,鄭淖約又是欣喜,又是擔憂道:“平常年幼,此行路途遙遠,要是……”

“沒事,時間寬綽,我們走慢點,悉心照顧,不會有問題的。”韓瑞皺眉說道:“要不然,托給岳母照看也成。”

“這怎么行。”鄭淖約毫不猶豫,表示反對,埋怨道:“夫君這么急做什么,等平常再大一些,回去也不遲。”

“姐姐說得沒錯。”李希音附和道:“突然就告假了,也不提前和我們商量。”

mo了下鼻翼,韓瑞無言以對,仔細考慮,的確是有些沖動了,不過事已至此,沒有反悔的可能,只得苦笑,辯解道:“機會難得,回去恰好是清明節,可以上香掃墓。”

幾個nv眷對看了眼,突然沒了聲響,鄭淖約抱過孩子,輕聲說道:“其實,平常沒有那么孱弱的。”

“沒錯,現在氣候暖和,特別是南下,非常平穩,只要小心注意,不會有事的。”李希音也改口說道。

“呀呀……”平常歡叫起來,似乎也在贊同。

眾人輕笑,事情也就定下來了,商量在三天之后起程,收拾行李,安排家事,通知親朋好友餞行,繁細瑣碎之極,一時之間,韓家上下,再次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