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狂妃,廢物三小姐

220、姐姐

這人正是與齊娉婷在一起的那名神秘男子。

他穿了一身大紅色的衣衫,俊臉微沉,冷冷看著兩人,身后的骷髏軍團的殺手們看見他,立刻齊呼了一聲:“團主!”

團主?落云曦腦中急光一閃,想起有人叫他“老大”,這人,竟然會是骷髏軍團的團主?可看他年紀不大呀!

“中山王,落小姐,你們二人可是稀客,從天夜大老遠地跑到我和月來,半夜三更上門,也不提前打聲招呼么?”男人聲音有些陰陽怪氣。

“原來你就是骷髏軍團的團主。”君瀾風淡漠地說道,一面探出半個身子擋住落云曦軺。[]

220

“久聞中山王武藝高超,今天,在下想領教領教領教!”男人說完,右手一揮,纏在腰間的一根血紅錦帶直舞出來,直擊君瀾風的面門。

君瀾風一手攬緊落云曦,帶著她靈活地退了幾步,避開錦帶的鋒芒,右手也揮出雪錦,在身前舞了個漂亮的光圈,一連化去十幾招。

“放開她,盡全力和我打!”男人喝了一聲昂。

君瀾風對他的話毫不理會,仍舊緊緊攬住落云曦,雖然多帶了一人,可卻像絲毫沒有影響他速度似的,出手如電,身形如風游戲三國之英雄傳說。

落云曦適應了旋轉后,細心地觀察起來男人的出招,一面給君瀾風幫助。

“左轉!”

“后退!”

“小退!”

“打他曲池穴!”

“腰空了!”

作為一名旁觀者,她看得更加清楚細致,君瀾風有如神助,打起來越發順手了。

那邊的男人眼看著自己的破綻一一被落云曦叫破,也不由怒上心頭,厲喝一聲便沖了上來,右手一拋一灑,不知道在空氣中灑了什么。

“趕緊退!”落云曦警覺地叫道。

君瀾風從側面繞了開去,腳步輕錯,身形朝總部正門飄去。

落云曦臉上吃了些粉末,只覺癢癢。

“是花粉,該死!”君瀾風低咒一聲,放慢腳步,抬袖抹了一把臉,問落云曦,“你臉上可有感覺?”

“我沒事。”落云曦一手撕下人皮面具,那癢癢的感覺這才消失。她立刻從腰間找到一抹清涼的藥粉,倒了一些放在右掌心,朝君瀾風裸露在外的肌膚抹去。

“中山王,我們四下埋伏了不少骷髏軍團,如果硬闖,你再好的耐力也是白費!”男人越來越近,聲音更是借著內力擴散開來,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落云曦冷冷勾唇,轉過頭來,冷冰冰的目光正凝向追過來的神秘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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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花粉的手段,也是堂堂團主能做得出來的嗎?”她一字一字質問。

慘淡的月色下,少女眸若冰霜,可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五官精致,肌如皓雪,眼若秋水,唇似胭脂,有如畫中出來的美人。

周圍安靜了。

“……”而突然間,男人被落云曦這一張嶄新的面龐驚呆了,唇瓣動了幾下,已驚聲喚道,“娘!娘,是你嗎?”

落云曦乍然聽到這樣的稱呼,滿頭黑線,飽受挫折地指著自己問一旁的君瀾風:“我有那么老嗎?”至于嗎?都讓人叫娘了……

君瀾風突然看到這樣的場面,忍不住哈哈朗笑一聲,看向那個身材修長卻并不高大的男人,深遂的眼底劃過一絲防備,右手掌一直握著落云曦的纖腰,身形一縱,退去六、七米。

男人目光緊緊瞪住落云曦,驚愕無比,腦中飛快轉動著,有如想起什么,上前問道:“你到底是誰?你不是顏容傾?”

“團主不是知道么,我是落云曦。”落云曦徑直回答道。

“可是,你怎么會長成這樣?”男人的話還未說完,他身后便響起急促的腳步聲與倒吸冷氣的聲音。

“顏容傾!”有人一語道破天機。

“她是天夜顏容傾的女兒!”又有人補充著她的認識。

這些對話,一字不漏地傳進落云曦耳里,她轉頭,與君瀾風對視一眼,眸光劃過了然。

骷髏軍團的人果然認識她娘!

如果在一開始她還抱著懷疑,現在,完全能相信了,當年的事情與骷髏軍團也有一定的關系重生破繭成蝶。

此時,對面的男人猛然一驚,從地上躍了起來,飛快地閃身過來,一面跑一面叫:“你是顏容傾的女兒?你是我姐姐?”

落云曦微抬下顎,眼珠一轉,這人是瘋了么?

男人疾跑到近處停下,見君瀾風死死護著落云曦,主動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眉眼煞時一瞇,脫口道:“我不信。你戴著人皮面具吧?”

落云曦先是一愣,而后捂住嘴輕笑起來,左手兩指探入袖中,將剛才那張人皮面具夾出來,展開,揮抖了兩下,譏諷地勾起唇:“團主,這才是人皮面具!”

“姐姐,真的是你?”男人又驚又喜,魔挲著拳頭,毫無落云曦前幾次相見的嚴肅冷漠,仿佛是個……孩子。

“你認錯人了吧?”落云曦雖然不忍心打破他的美夢,可是,她也不得不解釋,“我沒有弟弟,更沒有你這么蒼老的弟弟。”

這男人,一看便與君瀾風差不多大年紀,她直覺得判定,他根本就是在玩鬧,所以說話也毫不客氣!

“蒼老?”男人臉色劃過一抹受傷,東摸摸西摸摸自己的臉,聲音嘶啞,“我很蒼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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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如此,落云曦倒不好說什么了,君瀾風在一旁有些不耐煩了,冷冷道:“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戲?”

“我不想玩把戲,我只想說,我一直在找姐姐,做夢都在尋找她,姐姐,你今年十五歲,生辰是三月二十二,腰左眼處還長了一顆黑痣,是不是?”男人追問道。

“你!”落云曦頗感驚訝,前兩樣算了,知道也沒什么大不了,可最后一句,腰左眼處那顆芝麻大小的黑痣,除了她和三姨娘等親近的女眷,她敢說,絕沒第三人重要。她的柳眉不禁皺到了一起。

君瀾風也是與他一般驚愕,看向落云曦的反應便知他說對了,而落云曦腰間有痣的事,他都不知道。

不知何時,那些骷髏軍團的下人們已經撤了下去,偌大的階前只看到三個人的身影,黑長地映在地上。

男人眼光中閃動著欣喜,深深望著落云曦道,“姐姐,你真的是姐姐,我找你很久了,你和娘長得好像。”

“你若是我弟弟,怎么會在這里?”落云曦拋出她的第一個疑問。

男人沒有回答她的話,臉色卻微微一沉,豎起耳朵,似乎在聽四周的動靜,忽然他抬起右手。

只聽“咔嚓”一聲,一個東西從草叢內滾了出來。

落云曦還未看清楚,雙眼已被一雙大手蒙了起來。

她的心一沉,如果沒猜錯,那是一個人頭。

“處置了。”男人面無表情地說道。

落云曦保持沉默。

“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男人低笑一聲,聲音嘶啞沉冷,毫不似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所以落云曦到現在還不能接受。

而那男人,卻突然伸手,猛然扯下自己臉上一層皮。

原來,他也戴著人皮面具。

只是,看到那張面具下的容顏時,落云曦倒吸一口冷氣,肩膀已經被君瀾風攬住,擺了過去。

落云曦卻搖頭道:“我還要看皇叔,別過分!”

她從君瀾風懷里溜出來,靈動的雙眸直直盯住男人的臉。

那是一張燒毀了的臉,一大半肌膚焦黑難辨,縱橫著瘡疤,十分丑陋。

“原本,我也有一張好看的容顏。”男人笑容含著無限悲傷,手指,輕輕撫著凹凸不平的臉頰,近乎于自言自語道,“我不同于你,長在這殺人不見血的地方,如果不殺人,就會被人殺。所以,我不得不殘忍。”

“我能理解。”落云曦恢復了鎮定,平靜地開口。

男人似乎不信,抬頭看了她一眼,女子的眸中只有理解與憐愛。在聽說他是自己弟弟后,就算還不能完全確認,但她的態度卻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變化,尤其是聽說這樣一樁與她前世相像的故事,那份感同身受的悲哀如大河般滔滔不絕。

見她并無作假,男人欣喜若狂道:“這張臉,原本也很年輕,義父說我像極了父親,好看得像玉瓷娃娃。但那時,只要團中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我便活不了,所以,我只能縱火,自毀容顏。”

最后四個字,他說得極慢,語氣極其沉重。

“義父?”

男人點頭,輕聲說道:“十五年前,母親隨父親從天夜趕向和月,途中發現自己有孕,便將孩子生了下來,竟是一對龍鳳胎,你先出來,我才叫你姐姐,其實我們一樣大。”

“可誰料回到和月國,和月的大皇子,也就是現任和月帝月宇揚言,要父親將母親和你我殺了,父親不肯,因你我尚小,便欲避讓,月宇卻帶人追捕他們,不容他們離開,而夜都的皇帝更是帶了人親自追過來。骷髏軍團見勢單力弱,便索性轉了方向,全去投奔月宇了。”

落云曦眸色漸冷。

一對帶著襁褓中嬰兒的夫婦,就算武功了得,局限性也太強了,被三方強勢人馬圍攻,還能有什么好下場?

這些欺老虐幼的混蛋!落云曦緊緊握住拳頭,額頭青筋因憤怒而暴起。

“那一場戰爭可謂激烈,最終,父母墜落山崖,好在落崖前,母親曾運用計謀逃出重巖崖地帶,遇到我義父官大人,也就是骷髏軍團的一位高手,便將我們托付給了他。至于你,母親托給了當時在場的一名丫環,讓她帶你離開,越遠越好。因為義父身在骷髏軍團,一舉一動都必須嚴謹防范,多一個孩子不打緊,可多兩個就令人懷疑了。”

落云曦心頭明白,那是春柳。

原來春柳是和這位官大人一起的,難怪她雖然沒有武功,卻也將自己安全地帶離和月。

“義父說,大凡做大事者,都必須做出勇于常人的犧牲,我便犧牲了我的一張臉。當時骷髏軍團歸月宇掌管,他很精明,為了不讓他發現一絲端倪,我只能自毀容顏,徹底斷掉他的疑心。”男人輕嘆一聲。

落云曦能理解。

她的前世也是在這樣的生涯中成長起來的。

君瀾風一直站在一旁,以一種質疑的眼神打量這個男人,顏容傾生的竟會是龍鳳胎?原本,她留有女兒的事便已經很令人驚訝了,再多個兒子……委實難令人接受,何況這兒子還沒有任何東西來證明他自己的身份。

光憑一張被燒毀的臉和幾句話嗎?

“你叫什么名字?”君瀾風斜步上前,有意無意地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落云曦面前。

看到他,男人所有的哀凄臉色斂了個干干凈凈,一瞬間化為平靜,但他在血雨中殺出來的氣勢再配上那猙獰的燒疤,便顯得格外冷凜了,“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你,姐姐問我,我才會說流氓殺手替身娘。”

雖然他過得艱難,可這些年,他卻是逐漸掌控了骷髏軍團,就算是月宇,也無法再撼動他在團中的地位。所以,他的心智并不似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有著獨屬于自己的高傲。

君瀾風眸角一挑:“如果,我以你姐夫的身份問你呢?”

落云曦吃驚,伸手,猛掐一下他的手腕。

這半路揀的弟弟還不知道是黑是白是紅呢,他就給自己冠個“姐夫”的高帽了,真是……相當無語!

君瀾風微微一笑。

男人卻是一怔,目光在兩人間轉了一轉,皺眉問道:“你和杜晴煙退婚是為了我姐?”

“你說呢?退婚書在這。”君瀾風再次將退婚書當作寶貝一樣拿出來在他面前秀一秀。

男人看了一眼,嘴角微揚,瞥瞥有些不自在的落云曦,低聲道:“那就好。你若敢背叛她,我不會放過你!雖然你是中山王,可我不怕你。”

君瀾風臉色一冷:“是嗎?口氣倒不小,來,我讓你三招!”

剛才過招,他對這男人的手法已經有一定的了解了,這是他在戰場多年修煉出來的火眼金睛。

男人一喜,手腕一揮,錦帶脫手飛出,朝君瀾風襲去,君瀾風站立不動,恍若未聞。

落云曦倒不怎么擔心他,站在一旁觀戰。

說實話,這男人雖然長相有些出乎意料,聲音也不是童音,而是十分成熟粗獷,怕是因為與他這些年的經歷有關,但偶爾的神情與說話的語氣卻有些孩子氣,到底才十五歲。

兩人出手都是飛快,很快糾纏到一起,又迅速分離。

十幾招過,君瀾風眸中精光大閃,腳步輕點,已然近身,右腕一翻,猛地扼住男人的腰肢,往地上一摜,熟練的摔跤手法。

男人猝不及防,被他扔在地上,立刻站起,雙手放在身后,沖黑暗中搖了幾搖,示意貼身親信們別沖動地闖進來,自己則沖著落云曦“哇哇”大叫起來:“姐,他欺負我!”

落云曦含笑上前,伸手扶起他,問道:“你叫什么?”

“官寒。原本叫月鈞寒,姐姐叫月鈞鳳。”他揉著摔疼的屁股,橫了君瀾風一眼,心中卻又不得不嘆服,好在,骷髏軍團還沒有像中山王這樣厲害的人。

“月鈞鳳么,”落云曦輕輕一笑,“有個‘鳳’字很好,不過,月鈞,不喜歡。”

誰叫那惹人厭的華皇子叫月鈞華了!

“姐姐,你來這是要查什么?”官寒一本正經地問,同時低頭,將那張人皮面具摸索著戴上。

落云曦這才想到正事,問他:“去年在皇興寺,是誰買的兇要殺我?”

她一面等回答,一面從袖中取出君瀾風給她的那一頁殘卷,目光再一次落在殘卷上那三個令人憎恨的字上,心思沉到了谷底。

“華皇子。”官寒毫不避諱地說道,“月鈞華。”

“他?”君瀾風與落云曦同時質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