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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超本以為這時的開蒙書應當有不少,結果鄭管事去了趟長安,回來的時候只帶回了一本千字文。(比奇屋逼qiwu的拼音)
張超翻著那卷手抄本的千字文,看著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這熟悉的文字,張超眼皮在跳。他總覺得鄭善果對崔鶯鶯很不錯的,可沒料到鄭家這么小氣。崔鶯鶯出嫁的時候上千貫的陪嫁都出了,現在卻舍不得幾本蒙書。
一個私塾先生都沒有。
鄭管事一臉不安,低著腦袋站在那里稟報。
“鄭尚書說鄭家在長安城里也僅有一個族學,那里也才兩個先生,實沒法再分給張家。至于蒙書,張家要辦私塾,那初開蒙的孩童也就這千字文合適,至于其它的論語詩經等并不適合開蒙的孩童。”
張超撇撇嘴,鄭家就是小氣。
千字文還是南北朝時所編,由梁武帝讓周興嗣從王羲之的書法作品中選了一千個不重復的字編纂成文。都是四字句,對仗工整,條理清晰,文采斐然。語句平白,易誦易記。
這也是如今最通用的啟蒙書。
張超只是開個私塾,現在是啟蒙,因此鄭善果直接給了本千字文。若等張家私塾的孩子開過蒙,再往上學,一般也是學儒家十三經。也就是論語詩經孝經尚書這些。
就一本千字文,連個塾師都沒,張超覺得有些頭疼啊。
話已經放出去了,要接收那些村民佃戶的孩子們入學,可現在這情況不對啊。
想了想,張超覺得只能自己先兼個小學老師了,接下來還是得想辦法去請幾個老師來。崔鶯鶯派了管事到幾個莊子上跟佃戶們商議退田的事情,果然,張家的條件一出,那些莊戶幾乎都愿意退田。
一個免費讀書,就已經讓他們迫不急待的同意了,生怕答應晚上張家私塾就沒有他們的份了。
“什么,他們想現在就送孩子來啟蒙讀書?”
張超也有點傻了,不是說好明年年后開學嗎,怎么現在就要送孩子來。他低估了這個時代人對于讀書的渴望,這些莊戶們生怕夜長夢多,時間一久到時又出變故。
許多村民昨天聽說了這事,今天就帶著契約和孩子過來了。一邊過來把契約和田還給張家,一邊就要把孩子交給張家。
反正他們的話說,這孩子以后就交給張家了。白天讀點書,然后剩下時間張家做事。按他們的意思,這些孩子等于是托管給張家,讓這些孩子們半工半讀。
“送了多少孩子過來了?”
“二百多個。”
張超為這個數字驚訝不已,可管家下一句話讓他越發的驚住,這二百多個還沒有算上張家溝的村民,以及附近其它的村民孩子呢。
“全加起來,得有三百多個。”
三百多個啊,這都能開上十個班了。現在這私塾都不一定能擠的下這么多人,而且三百多個怎么教?
場面失控。
張超過去看了下,一堆的男孩子擠在新建好的私塾院里。張家新建的私塾的東頭,夯土墻,里面是木板墻,頂上是樹皮和茅草頂。有三個大房間,另外有三間小點的房間,這本來是給先生們居住的。院中間還有個空場,現在這個空場里擠滿了孩子和家長。
一個比標準籃球場大點的院子中,起碼擠了有四五百人。
張超一眼望去,頭疼。
那個起碼都有十五六歲了吧,那也是來開蒙的?
還有那,有沒有四五歲,鼻涕掛那么長,這樣的也太小了啊。
張超不得不讓管家卻宣布,張家私塾暫時只接受十歲以下,六歲以上的孩童入學開蒙。十歲以上的,年紀太大了,還是算了吧。至于六歲以下的,今年年紀還小,可以待到了年齡之后來。
“大家放心,我張家私塾開起來以后,對于附近鄉親子弟會一直接納的。”
有張超親自出面,并承諾以后,許多鄉民才有些不舍的把超過了年齡和還不到年齡的帶走了。但還是有好多人跟管家耍賴皮。
一個婦人拉著個比她還高的小伙,非跟管家說這孩子才九歲。
“我這娃真的才九歲,只是個子長的快。”
“大嫂,你這娃都起碼十三四歲了啊,現在來開蒙,實在是太遲了一些。”
十三四歲來上小學,這要讀出出息,這少說也得讀個十年吧。再說了,都這年紀了,這少年估計也靜不下心來跟著群小弟弟們一起讀書。
“嬸子,你這孫子太小,這估計才三歲吧?還是等再過兩年,再送來吧。”
費盡了口舌,總算是打消了許多人的念頭。
不過還是有許多人在趕來。
“抱歉,我們暫時只收白鹿鄉的鄉親子弟,白鹿鄉以外的暫時無法接納,我們私塾地方有限,師資也有限。”
張家辦私塾的消息,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傳開來了。好多十里八鄉的人都跑了過來,甚至有寧民縣以外的地方也有人送孩子來,有藍田縣的,有新豐縣的,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多早起床趕了多少路。
但張超也只能拒絕,收不了這么多學生啊。
“員外郎,我們愿意付學費束修。”一個看著很干凈整齊的鄉民道,看他樣子,估計是個自耕農或者小地主了,為了這個機會,肯下本錢。
面對著這么多的人,張超確實頭疼。
他當初根本沒料到會這么熱鬧。
最后還是馬周出了個主意,來個挑選。
挑選的標準一是年紀,對原來張家的佃戶和本村村民,年紀標準是六到八歲。而對于其它的孩子,一律為只收六歲的。
第二個要求,張家佃戶和本村村民,免學費也免考核。
但對于其它想來入學的孩子,一得考較,只要較聰明的孩子才收,二得收學費。
符合這些條件的,才能收。
“我們還得加個數量限制,最多收一百。”張超對馬周道。
馬周對著那滿滿一院子,排隊都排到外面很遠的人群,努了努嘴。“一百個根本不可能,起碼也得三百。”
張超指了指自己這個剛修好的私塾,“才三間教室,就算把那邊三間給先生準備的房間一起用來教課,也坐不了多少人啊。”
馬周卻是笑著道,“我覺得這里完全可以容的下三百個學生。你那三間大房,每間坐上五六十個沒問題,這邊三間小點的,每間坐三四十個也可以。這邊院墻下還有不少空地,再搭一排,能建五六間房,還能坐二百,加起來,這里能接納五百個孩子。”
張超覺得自己的這個私塾挺小的,后世這么大的地方,頂多也就收個一二百學生。
一個教室擠六十個?這教的過來,后面的人能聽的清楚?
再說了,就算弄起這么多教室,可十二個班,也沒這么多老師啊。
“有兩三個先生就能教的了三百蒙童了。”馬周有些不以為然的道。聽的張超目瞪口呆,后世讀書,一個班級多是二三十人,就算多點也就三四十個吧。
至于師生比往往是十比一二十比一,馬周卻說一百比一甚至一百五比一。
這是教書,這是放羊吧。放羊一人放一百多頭,也不容易啊。
“蒙童嘛,不就是如此,讓他們多背書,一天教兩三個字就已經足夠了。一個班教一課,然后讓他們自己讀書,一個先生帶幾個班并沒問題。我那時讀書,也是這樣過來的。”
按馬周的話,蒙童有本千字文,夠他們學上兩三年了。兩三年后,再根據其中蒙童的學習進度,再視情況教他們論語之類的。
這太不負責任了,這樣教孩子,放后世,不得被家長打破頭。
“反正教一個也是教,教一群也是教,干脆多收幾個。”馬周沒有絲毫的壓力。
三百個蒙童的私塾,這也太大了一點啊。人家收個三十個都已經很多了,你居然要收三百個。
“不行,太多了,最多二百。”張超退了一步。
二百個還是有些多,但看外面這人山人海的樣子,如果張超敢說只收個五十一百,估計鄉民都得暴動。
他現在愁的是去哪里弄那么多先生啊。
“馬先生,考核挑選,就委托給你了。最多只能收二百,再多一個也不行。”
“你不親自去把關啊?”
張超搖了搖手,“我還有事。”
就算收二百個學生,可現在沒有請到私塾先生,靠張超跟馬周兩個不現實啊,他還是東宮太子洗馬呢,現在只是請假在家,等過完年,總得去上班啊。
回到家里,崔鶯鶯正笑瞇瞇的拿著算盤在算賬呢,她的面前擺著一大疊的契約。那都是原先張家跟佃戶們簽訂的租約,現在又都回到了張家手里。
一千多畝地也重回到了張家手里,不過那些寄養的牛在張超的堅持下,還是留在了各家。他們繼續幫張家喂養,到了農忙的時候,也可以用張家的牛耕地,但不得用于拉車等其它。
“三郎,都都收回來了,一畝沒少!”
張超對崔鶯鶯這個罪魁禍首有些無奈,“你是把地都收回來了,可現在私塾那邊送來了幾百個孩子呢。我最多只能收二百個,但現在卻連先生都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