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走了過來,先在兩人面前各放了一杯酒,說:“這杯是送的。”
西諾沖著她打了個響指,說:“最烈的酒,再各來三杯。”
侍女笑了笑,說:“我們這的酒,三杯下去可就沒幾個人能站著了。”
西諾用力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說:“去拿酒!大爺我不是一般人。”
侍女向西諾瞪了一眼,看樣子也不像是真的惱了,說:“一會喝死了可別怪我!”
轉眼之間兩人面前就各擺了三大杯酒。這里的三杯可不是一般的三杯,每杯都有拳頭大小,里面倒得滿滿的。這三杯下肚,就是一斤多的份量。
西諾端起一杯,說:“這杯干了,我就跟你說是怎么認出來的。”
西諾一飲而盡,重重把杯子砸在桌上,挑釁地看著楚君歸。
楚君歸拿起酒杯,一小口一小口,不急不忙地喝完,就跟喝水一樣將一杯喝完。
“可以的,好酒量!來,再來一杯,我再多跟你說個事!”
西諾又是一飲而盡,楚君歸不緊不慢地喝完。
“最后一杯!喝完了我再給你個好活兒!”
西諾又是一飲而盡,楚君歸的酒杯卻停在半空,然后又放了下去。
“你怎么不喝?”
楚君歸說:“你自己混成這個德性,還有什么好活兒能給我?”
西諾愕然,看看楚君歸,再看看自己,忽然大笑起來,半天才收住笑聲,說:“這話說得也是,換了其他人還真干不了這活兒,但是你不一樣,這件事只有你才能辦到!”
“我只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能把我打得找不到銀心?”西諾嗤之以鼻。他放低了聲音,說:“我就直說了吧,我對認人有種本能的直覺,只要我看過的就不會忘。你身上的生物偽裝雖然高明,但是你的動作、神態,特別是那種舍我其誰的氣質,根本藏都藏不住的!”
小開天實在忍不住,悄悄地說:“老大,你有舍我其誰的氣質?我怎么沒看出來?”
楚君歸不動聲色,在儲物盒上重重彈了一下,把小開天震得頭暈眼花。
西諾繼續說:“認人這塊我從來沒錯過,你也不用否認了。我再跟你說件事吧。”
既然被發現了,楚君歸也就不裝了,微微挺直身體,氣勢油然而升,道:“說。”
“你想知道我為什么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嗎?其實一大半是拜你所賜。”西諾苦笑了一下。
“跟我有什么關系?”
西諾拿起楚君歸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才說:“當時和你那一戰我損失慘重,賠了一大筆贖金不說,關鍵我帶的艦隊是聯邦艦隊,回去就被追究指揮失當。打輸了被追責很正常,就算是被一擼到底也沒什么。其實我只是被降了一級,也只是暫降,最多是被調到二流艦隊里繼續指揮戰斗。只要不遇上你這種變態,老子再打幾仗一樣能升回來!”
西諾盡顯自傲,緊接著就嘆了口氣,說:“我本來想的也沒錯,受點挫折總能扳回來。但我沒想到,在這種時候是我最信任的人在背后捅了我一刀,相當致命。我的弟弟,親弟弟,居然勾搭上了我的未婚妻,并且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讓爺爺改變了主意,撤消了我的繼承資格!”
“我一怒之下,和爺爺大吵了一架,結果導致爺爺的病情加重。家族里決定降低我的權限,并且不準備再支持我在艦隊中發展。這也沒什么,憑我的本事大不了苦干幾年,還不一樣能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可是,我那可愛的弟弟顯然不這么想。”
西諾露出一絲痛苦,緩緩地說:“他找到了我的副官,就是你見過的,簡。我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有的聯系,又什么時候勾結在一起。總而言之,我的弟弟拿到了一份證詞,簡出具的證詞,里面詳細羅列了我的一系列違規活動。”
“比如說?”楚君歸問。
“比如說,我挪用了艦隊的設備維修經費,為我的私人戰機更換了一身限量版的涂裝。但是不用艦隊的名義,我根本就搶不到限量版的資格啊!再說了,那些戰機都是我自己的,一直在為艦隊作戰,我有收過一分錢嗎?那點涂裝才值多少?!”西諾顯得十分憤怒。
“你對艦隊的貢獻和你違反法律是兩回事,不能互相抵銷。”楚君歸平靜地道。
西諾重重地嘆了口氣,頹然說:“我知道。只是我做的事上面的人其實都知道,沒人會在意。但是簡的報告送了上去,就再也沒有回旋余地。你說得對,這是兩件事,沒法互相抵銷,只能是減輕我的處分。軍事法庭最終給我判決是開除軍職。哈!我打了整整10年的仗,最后居然是被開除!拿酒來!人呢,都死絕了嗎?!”
侍女一路小跑過來,重重將一盤酒放在桌上,沒好氣地說:“這些夠了嗎?也不怕喝死!”
西諾抓起一杯灑就灌了大半,然后紅著脖子說:“我的未婚妻背叛了我,我倒沒有那么難過。可是簡,她……她為什么會這么做?”
楚君歸對于那個果敢的小副官有著深刻印象,也沒想到她居然會如此絕情。當時她給楚君歸的感覺是可以為了西諾毫不猶豫地去死。
西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但是一滴眼淚還是不爭氣地從眼角滑出,沿著被風霜磨礪的肌膚滾下。
西諾咧嘴一笑,說:“讓你看笑話了。其實我對我的未婚妻,但更多的是尊重和一點點怕。她的家族勢力還要在我們之上,我爺爺之所以肯把遺產留給我,也是因為她家族的原因。只有這樣她的家族才會同意我們的婚事。但是簡是真的傷到我了,我現在甚至不想知道她這么做的原因。”
“你為什么會到這里?”
“逃出來的。”西諾坦然說。
“逃?”
“是的,我現在已經成為家族的恥辱,他們巴不得我會自動消失。如果我還留在那里不走的話,恐怕現在我已經變成一具尸體了。”
楚君歸微微皺眉,“都是親人,不至于吧?”
“親人?”西諾笑了笑,“如果親人的定義寬泛點,那么和我們家族有親緣關系的人會超過100萬。所以親人不重要。”
西諾身體微微前頃,放低了聲音,說:“現在,說說那個好活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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