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眠

234 琴弓上的魔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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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琴弓上的魔術師

患有DID,一般來說次人格都是為主人格服務,因為次人格就是自我保護機制下的產物,雖說次人格們的脾氣秉性不盡相同,但出發點都是一樣的,極少會出現相互攻擊甚至是取而代之的情況。

所以像是喬淵這種情況就很少見,至少陳凜也好、那名黑客也罷,甚至是孩童時的司念都只有服務意識沒有取代觀念。

陸南深在得知自己的情況后想了很多事,也猶豫了很久。雖說他在這方面不是專家,但也不是沒發現喬淵的短板。喬淵也不是想出來就能出來,因為在他主人格決定蘇醒時喬淵就不得不隱退,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他多少能壓制喬淵。

也所以,他跟杭司說到了“決定”這兩個字。

喬淵的出現與否,跟他的意念相關。主人格意念薄弱時次人格就進,反之一樣的道理。

房間里陷入寧靜。

陸南深見杭司斂眸不說話,一時間也不清楚她的心思,但他先開門見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和心意。

“杭杭,我不會離開你,而且,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這話聽著……

杭司紅著眼看他。

陸南深對上她的視線,可若是仔細瞧著,他耳根子竟竄起一抹紅。“你已經是我的姑娘了。”

杭司條件反射,“誰是你的……”

話到一半咽回去,一時間覺得好笑又悲涼的,她是誰的嗎?良久后她干澀地說,“陸南深,我不用你來負責。”

陸南深偏頭看著他,眼里有盈盈的光,柔和、純粹又溫柔。看得杭司挺不自然的,瞥了他一眼后又斂眸不看他。

他輕聲說,“我喜歡你,關于這點我從沒對你隱藏過。”

只不過在這場關系里一直做鴕鳥的人是她。

杭司的呼吸暗自變得急促。

“給我個機會,杭杭,畢竟這件事不是你一個人能解決的。”

陸南深的嗓音低低的,卻十分有力量,又像是在她心底撒了一枚種子,迅速地發了芽又茁壯成長。她有一瞬飄忽不定的情緒,似喜又似憂。

方笙看著這一幕,說心沒軟也不現實。你想啊,這么個大帥哥深情款款地當眾示愛,任哪個姑娘都招架不住,更何況杭司之前心里就裝了他的。

她說,“陸南深,你這算是乘虛而人?”

“可以這么說。”陸南深大方承認,目光落在杭司臉上,眼神柔和下來,“而且我也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對的,我追求的是我喜歡的姑娘,有何不可?”

方笙一怔。

杭司抬眼就瞧見了他黑眸里的熾烈和坦蕩,是那種帶著火熱的、直面且直接的回應。在對待感情這件事上,他的確有太多跟喬淵的不同。

良久后她才開口,“除了你的喜歡呢?”

這次輪到陸南深微微一怔。

方笙和年柏霄也沒明白杭司問這話的意思。

“你還瞞著我什么事了?”杭司直截了當問。

陸南深看著她,眼里就多了幾分厚重,他輕聲開口,“這件事我沒想過要瞞你,哪怕沒昨晚的情況,把你一定要留在我身邊,也是我今天必須要做的事。”

方笙從陸南深語氣里察覺出了異常來,問,“出什么事了?”

年柏霄冷不丁想到了關鍵,“跟兇手有關?”

“是。”陸南深說,“在姜愈之后,杭杭將會是兇手的最大目標,或者說,”他看向杭司,“喬淵將你帶走兩年也不單單是為了司念的事。”

杭司肩頭微微一顫,“你的意思是說……兇手找了我兩年?”

陸南深雖然不想承認喬淵在這件事上的幫助,也不覺得將人囚困了兩年就是最好的方式,但不得不去正視一件事,兇手的確是暫時放棄了目標。

“是,否則兇手也不會沉寂兩年之久,之后一不做二不休開始了肆意作案,目的是想引我出來。”陸南深說。

“等等……”方笙聽得一頭霧水的,怎么弄得喬淵好像是幫了大忙似的?囚困就是囚困,犯法的事就是不能原諒。

可她著實沒聽明白啊,“兇手為什么要找司司?”

年柏霄也是二丈和尚摸不到頭。

陸南深沒立馬解答,而是看著杭司,很在意她對這件事的反應。杭司斂眸微微抿了抿唇,開口時嗓音柔軟無力的,“小時候的事都知道了,也沒什么不能說的。”說完她看了一眼陸南深。

這一場眼神交流很短暫,卻在陸南深知道她的心思。兩年前的傷痛雖說一時難忘,但小時候所遭受的一切她正在慢慢放下,至少她的這一眼是意味著跟小時候的她在和解了。

“琴弓上的魔術師。”陸南深輕聲說。

方笙和年柏霄一聽都愣住了,少許方笙結巴,“誰、誰是魔術師?什么琴弓?”

陸南深目不轉睛看著杭司,“你的好朋友杭司,自小就是天才型小提琴手,具備絕對音感,尤其是耳力相當靈敏。有人說她是小提琴之神帕格尼尼的轉世,因為她在小提琴上極具天賦,哪怕給她一把音調不準的琴都能拉出正確的音準。”

他輕輕拉過杭司的手,斂眸,“也因為這只手用四根手指能在四條弦拉出四個八度。”說到這兒他抬眼笑著問她,“手這么小,怎么做到的呢?”

“6歲學小提琴,7歲就能創作小提琴奏鳴曲,8歲就演奏了帕格尼尼的《鐘》,被業內人士視為天才型演奏家,又因為才華和能力跟帕格尼尼很相似,所以也被人視為她有能操縱琴弦的靈魂和魔法。”

杭司看著他,眼神由驚訝漸漸恢復平靜,“你知道的這么多。”

方笙在旁凌亂了,“別別別,你們這是……我有點暈,司司,你會拉小提琴?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會樂器呢!”

有種被傷害的感覺啊。

怎么可以這樣?

杭司輕輕靠在床頭,許是身子倦了,她輕聲說,“不是我想瞞著你,是我早就沒能力拿起小提琴了,所以就沒必要說什么。”

年柏霄也是好不容易從震驚里走出來,“你都是帕格尼尼了,四根手指在四條弦上能拉出四個八度,怎么就拿不起來小提琴了?我看你的手也沒問題啊。”

就,一知半解的,聽話聽一半,理解一半,靠悟性去悟的那部分等同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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