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眠

160 唯獨不敢動用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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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唯獨不敢動用喜歡

“喬淵與我之間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發生了。”

杭司知道早晚會有這么一天,她要將萬般的慘痛像是剜肉似的重新剜開,血淋淋的重新示于人前。

而她很清楚地知道,她要袒露的對象就是陸南深。

現在回想起來,當她第一眼見到陸南深的時候似乎就有了這種預感,她不知道是因為陸南深長了張跟喬淵相似的臉,還是說,她其實一見鐘情。

杭司不想承認后者。

所以她始終不敢正視自己的情感,她可以用各種情緒來形容自己每次見到陸南深的感覺,像是恐懼、懷疑、害怕,心平氣和等等,唯獨不敢動用“喜歡”。

她騙自己,她對陸南深之所以有這么多復雜的情緒都源于他的那張臉,僅此而已。如果他不是有著跟喬淵相似的臉,那么他也不會引起她的關注。

杭司知道自己在朝著懸崖走去,她注定是要墜入山崖的命運,這個命運,陸南深拉不回來。

所以說完這句話后杭司沒看陸南深的神情,既然他喜歡,那她就要將最真實的自己扔到他面前,將一切美好撕碎。

不僅僅是喬淵的事,還有她的事,她的一切的一切。

“我在福利院長大,但我有父母,至今我都知道他們在哪,只因為我小時候遭到過綁架,他們不想付贖金所以放棄了我。”杭司輕聲說。

說杭司是孤兒也不完全對。

她其實是本市人,在本地出生,十歲之前她還算幸福,家里雖說不是大富大貴吧,但也是家庭和睦。如果沒有之后發生的一系列事,杭司的人生就該跟普通女孩一樣尋常長大,有尋常的快樂也有尋常的煩惱。

但在十歲生日當天她被綁架了,總之也不清楚對方為什么綁了自己,也總之她始終沒等到父母來救她。

綁她的那個人說,你爸媽不會來救你了,他們不要你了。

當時杭司嚇壞了,也絕望透了。可那時候的她想到的不是死,而是逃。她一次次試圖逃跑,一次次又被抓了回去。

然而幸運的是她每次被抓回去都不會挨打,跟其他孩子的待遇不一樣,綁她的人意外的很維護她。后來她才知道一件事,是偷聽到那人跟其他人說,“小女娃本來就是誤綁了的,雖然不能放她回去,但平時也別為難她。”

杭司這才知道自己是無辜受連累的,而且他們根本就沒打算放她走。

也是,十歲的孩子足可以將看到的事公布于眾了。

她恨那些人。

但有一天綁了她的人竟跟她談了好久的話,他說,我知道你偷聽到了,但是女娃娃你要明白一件事,是你爸媽首先放棄伱的,他們不愿拿錢來贖你,我又不能放你走。

杭司祈求那人,并且發誓說自己一定不會亂講。

那人笑說,放你走不行,你也別總想著逃走了。這樣吧,我找人教你讀書、教你長本事怎么樣?這樣的話也算是我對得起你了。

當時杭司還小,其實并不理解那人一番話的含義。后來那人還真找人來教她知識,除此之外也教她拳腳功夫。

杭司不愛學,就是一心想逃跑,她不相信爸媽不要她了。那人跟她說,如果你想徹底擺脫這里那就好好學本事,尤其是學好拳腳功夫,等你能打過我了,你就能離開這里了。

從那天起開始杭司就拼命地學,心想著有朝一日她總能找到機會逃走的。

她在那人身邊待了挺長時間,能有三年的樣子,第三年的時候還真讓她找到了逃離的機會。是那伙人出了事,警察圍剿了他們的老巢,她被警方救走了。

后來警方試圖從她嘴里問出些信息來,但她知道的也有限,反倒從警方口中得知綁他的那伙人做盡壞事,是極大的惡人。

再后來她在一位警察阿姨的帶領下找到了爸媽。

可她看見的是爸媽已經離婚又再婚,他們都有各自的家庭,甚至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孩子。

她就像這世界上多出來的人似的,別人看她一眼都覺得多余。

父母看見她自然是激動得熱淚盈眶,但很快現實問題也擺在眼前,誰要她?

誰都要不了她。

她被寄養在親戚家了一段時間,可事實如此,就連親生父母都不上心的孩子,親戚怎么會上心?橫眉冷對是家常便飯,甚至還會語言攻擊,冷嘲熱諷。

她一怒之下打了那個親戚,親戚如臨大敵,一個勁嚷嚷著要殺人了要殺人了,就報了警。

接待她的還是那位警察阿姨。

她對警察阿姨說,她不要回家,也不要回親戚家,她寧可去流浪,如果再回去的話她下次可能拿起來的就是刀子了。

嚇得那個親戚像是見鬼似的瞅著她。

她父母知道這件事后也都震驚了,尤其是她的母親,看著她的眼神就跟看著個陌生人似的。陪著母親來的男人還寬慰母親,說孩子小不懂事而已,母親卻喃喃說,太可怕了,這么小就有這個念頭,長大了還不得是個殺人犯?

她父親更是推卸責任,斥責母親,這就是你生的好女兒!

這一對早就分手了的夫妻在警察局里就開始相互語言攻擊大打出手。

杭司走了。

追出來的還是那位警察阿姨,心疼得看著她。

她說,阿姨我沒事,我不想跟他們走。

可當時她就是個孩子,警察阿姨怎么可能不管她?后來她就遇見了徐媽媽。

徐媽媽是福利院的負責人,對杭司很好,真就是把杭司當成親生女兒看待。是杭司主動要求去福利院的,在對親生父母的行為倍感失望了后。

但像她這么大的孩子就不可能再找到領養家庭了,而且她也不想被領養。徐媽媽真的對她很好,而她呢,平常的時候也會幫著徐媽媽忙前忙后。

雖然她平時不怎么說,也才不愿意去承認自己是被放棄的孩子,但福利院就是她的家,徐媽媽就是她在這世上的親人。

也因此,當喬淵出現在福利院的那一刻,杭司所有的反抗和豎起的盔甲全都瓦解。

她忍著強烈的憤怒和驚懼,笑著對徐媽媽說,“是朋友,放心吧,他不會傷害我的。”

杭司是被強行帶出境的,而且她相信是非法出境,因為后來她暗自查了一下,自己根本沒出境記錄,也就是說,她那兩年的經歷在正規途徑上看都是不存在的。

她被帶走時,中途迷迷糊糊醒過一次,現在回想起來能確定的是在飛機上。

后來當她徹底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小島上。

四面環海。

前往小島是乘坐了直升飛機,自打落地后她就再沒離開過小島。沒機會離開,小島上有保鏢守著,哪怕她是有拳腳功夫在身的,跟那伙人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

其實就算沒保鏢她也離不開,沒有交通工具可離開,更別提小島周圍還圈了些海域專門用來飼養鱷魚。

她瞧見過那些鱷魚,最小的都近三米長。

它們都是喂生冷的肉長大的。

她看見過它們吃人肉。

有人掉進了鱷魚群里,幾條鱷魚爭先恐后而上,那人的骨頭都被咬得稀碎。

所以喬淵告誡過她,千萬要管住你的腳別往下跳,待在島上你還有出去的機會,但跳下去了你可就連活著的機會都沒了。

那座島沒信號,跟外界無法聯系,甚至杭司都快忘了時間,后來她甚至都學會了看太陽辨別時間。

島上的一切吃穿用度都不用愁,每隔幾天都會有直升機送來物資。

杭司想過利用運送物資的時候逃走,但直升機只有一次降落在島上,就是送她入島的那次,剩下的時候都從不降落小島,所有物資都是空中投放。

也有大件的物品是用船運送的,但也同樣的道理,船不靠岸,島上的保鏢們搭上長長的廊梯直達甲板往下運東西,她想混進人群里上船的幾率為零。

杭司殺了五條鱷魚。

泄憤時殺的。

一字排開在岸邊。

當時保鏢們臉上都驚慌失措的,她聽見有人竊竊私語說水中的鱷魚都是珍貴名種,寧可傷人都不敢去傷那些鱷魚。

喬淵看見了,面色挺平靜的,但更像是好奇,問她為什么要殺鱷魚?

杭司看著他說,“我其實更想殺你。”

喬淵笑了,“那你要有殺我的本事啊。”

她沒那個本事。

可在小島上的兩年她也沒荒廢了拳腳功夫,也不知道喬淵是什么心思,總之派過陳凜來專門糾正她的姿勢,又找了島上最厲害的保鏢陪她練拳腳。

說是練拳腳,卻更像是在教。

只不過每招每式都奔著殺人去的,招招致命的那種。

所以杭司才殺了五條鱷魚。

杭司不想跟喬淵硬杠,之后她說,“我殺它們,是因為我想吃鱷魚肉了。”

喬淵微笑,“想吃鱷魚肉?直接跟我說就行,白費自己的力氣做什么?”

于是他吩咐保鏢,“每天殺一條鱷魚給杭小姐。”

杭司心里一激靈。

但喬淵看見了她手腕上的傷,微微皺眉問怎么傷的?她說被鱷魚的牙齒傷到了。當時喬淵的臉色很難看,下了一道命令,“水里的鱷魚全都殺了。”

她剛想松口氣,喬淵就抬手輕撫她的長發說,“既然這批不聽話那咱們就換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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