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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笛兄吐了。
那一聲太過尖銳,穿過耳膜直抵大腦,瞬間刺激了腦神經,遭殃的不單單是長笛兄,在場的其他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頭疼得頭疼,跟著去洗手間吐的吐。
年柏宵頭疼欲裂的,方笙一陣陣惡心,杭司也覺得太陽穴蹦得厲害,但好在剛剛被陸南深提前捂住了耳朵、
陸南深!
杭司驀地抬頭看他,就見他一手撐著試驗臺,鬢角都被汗水打濕了,臉色煞白。他耳朵里還戴著特制的耳塞,也幸好是戴著了,否則還不定會怎樣。
“你怎么樣?”杭司忍著昏昏漲漲從隨身包里掏出包紙巾,抽了兩張出來替他擦了汗。
汗滑到了脖子上,她抬手擦的時候發現紙巾紅了,這才察覺陸南深的耳朵流血了。
杭司倒吸一口氣,條件反射地就要來摘他的耳塞,可手指剛碰到他耳朵就一下住手了,現在摘了他耳塞豈不是對他的聽力傷害更大?
年柏宵也發現了端倪,快步上前,“去醫院。”
被陸南深阻止了,他表示沒事,然后跟杭司又要了張紙巾。耳塞是黑色的,即使沾了血也看不出來,但耳廓里有血,好在不算嚴重,也沒有往下流。
“我幫你。”杭司別提多內疚了,如果不是顧著她,他完全可以不用受傷。
之前在宿舍樓下順手接的紙巾正好能派上用場了,抬手幫他清理的時候她說,“要不你坐下來吧。”
他長得高,她胳膊覺得酸,又不方便清理。
陸南深聽話,坐下來了,兩條大長腿隨意岔開,微微轉頭將耳朵朝向杭司。杭司也沒多想,就站在他的胸前幫他清理。
動作挺輕柔的,都不敢用一點力,手指頭都在微顫。陸南深察覺出她的緊張,低笑說,“沒事你別緊張。”
能不緊張嗎?這可是耳朵啊,耳膜多脆弱啊。
“得多疼啊。”杭司都不敢大聲說話,“我小時候得過一次中耳炎都疼得要命,你這都出血了。你現在聽我說話怎么樣?有沒有覺得聽不清什么的?”
“真沒事,我耳朵皮實。”陸南深見她挺緊張的,心里暖得很。
“行了你別說話了,疼的話你再出聲。”杭司的心情跟他正相反,心里亂糟糟的。她是覺得自己的聽力已經這樣了,他沒必要這么犧牲自己的耳朵來護著她的耳朵。
陸南深嗯了一聲,然后就不說話了,乖乖巧巧地坐在那讓她清理。他安靜的時候就會讓人覺得可愛得緊,杭司沒收住眼睛,下意識垂眸看了他一眼,可不成想他也在抬眼看她。
視線相撞的瞬間杭司竟莫名慌了一下,趕忙撇開目光。
陸南深沒移開視線,始終在看著她。
她就在他的身前,站在他岔開的兩腿之間,只要他胳膊一伸就相當于將她圈在懷里。她就纖細小小的那么一只……他的視線順勢落在她的小細腰上,想起了那個詞:不盈一握。
性感的喉結滑動了一下。
很快他的耳朵清理干凈了,肯定是疼一些,但見他的聽力沒受太大的影響杭司也放心了。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恢復了,長笛兄也總算不吐了,雖說腦子還昏昏漲漲的。
長笛也被人動了手腳,同樣的,長笛兄也同樣后知后覺。他看上去挺不可置信的,跟陸南深說,“長笛都是我單獨保管的,不用的時候都是鎖在柜子里,不可能出問題啊。”
因為是自用的樂器,所以他用的柜子都是帶密碼鎖的,沒人能知道他的密碼。
陸南深見他信誓旦旦的也是納悶,跟小提琴被動手腳不同,長笛動手腳不是很容易。他重新打量長笛,冷不丁問他,“你來看看,還是你那支長笛嗎?”
長笛兄一怔,緊跟著就如醍醐灌頂般,他大踏步上前仔細端詳長笛,好半天倒吸一口氣,指著長笛,“不、不是我的那支!”
竟被人換了長笛卻不自知。
“確定?”陸南深問。
長笛兄頭如搗蒜,“我那支長笛底部挺隱晦的位置有個磕,挺小的磕,這支沒有。”
陸南深這就能想明白了,如果是被換了長笛那就說得通了。長笛兄惶惶不安的,問陸南深,“怎么回事啊?”
他也自認為沒得罪過誰,到底誰這么歹毒?竟在樂器上動手腳。
陸南深眉間似有思考,沒回答他的話。視線落在鍵盤和大提琴上,現如今還有兩樣樂器沒試,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么。
鍵盤手一瞧這架勢,趕緊離那鍵盤八丈遠。就這么一個舉動陸南深看出了門道,問他,“不是你自己的鍵盤?”
鍵盤手趕忙回答,“不是我的,就是學校的我臨時拿來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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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南深走到鍵盤前,杭司見狀提醒他小心。他微微點頭,又問鍵盤手,琴是隨便拿的?
鍵盤手點頭,“琴房里配了好幾架,我跟學校申請了之后隨便拿了一架出來的。”
他自用的擱家放著呢,比學校的要大要重的多,主要用來做做曲子,學校的電子鍵盤精小簡易,大多是用來輔助主樂所以方便攜帶。
陸南深了解了。
試琴的時候陸南深要大家出去或者捂上耳朵,他自己則重新把耳塞戴好。杭司見他塞耳塞,她的耳朵都跟著疼了,輕聲跟他說,“你告訴我怎么試,我來吧。”
陸南深態度很堅決,沒讓她碰琴,他說,“鍵盤有問題的幾率不大,所以不用擔心。”
可即便他這么認為,還是讓杭司站得遠一些。其他人也沒離開這間教室,雖然事情詭異,但都是血氣方剛的年齡,這個時候走出教室大門相當于慫蛋。
陸南深修長的手指搭在鍵盤上,黑白鍵挨個彈過。就這么簡單的試鍵動作,大家看在眼里,心知肚明這人是相當專業了。手指相當靈活,行云流水且手速極快,哪怕只是最基本的試音,彈出來的感覺都跟尋常琴手不一樣。
鍵盤沒問題。
鍵盤手的冷汗都下來了,見沒事,抬手抹了一把額頭。
只剩大提琴了。
大提琴手沒讓陸南深插手,坐在那很肯定地說,“我的琴沒被人換琴弦,也沒被整體調包,琴沒問題。”
態度相當肯定。
陸南深打量著他,與此同時杭司也看向這位大提琴手。她對他多少有點印象,就是在外面勸說白濠的那個人,相對長笛兄和鍵盤手來說,大提琴手始終很沉穩。
這人看著挺不一樣,杭司在想。
而且長相不賴,頭發微長,就那么披散著,有股子頹廢的帥氣,眼神自帶憂郁,年齡看著能比白濠他們幾個大點。
這類男生會招不少小姑娘喜歡,被他們身上這股子憂郁氣質所吸引。
“姜愈。”意外的,陸南深叫出了他的名字。
杭司在旁聽得清楚,一愣,這是認識?
姜愈聞言并沒驚訝,抬眼看他。兩人對視了少許,姜愈說,“我知道你耳力非常,但我這把琴真沒問題。”
“確定?”陸南深也沒驚訝姜愈知道他的情況,就是淡淡問了句。
姜愈點頭,“確定。”
陸南深說了聲“好”,然后竟也不驗他的大提琴了。
白濠見狀心有不安,跟姜愈說,“還是驗驗吧,萬一有事呢。”
姜愈微微抬臉,目光從垂下來的劉海中泄露出來,“我說沒事就沒事,我自己的琴我能聽出來。”
白濠的臉色很難看。
“琴弦能殺人,長笛再高半音就會穿透平常人的耳膜,讓人徹底失聰。”
錯過晚飯的點,一行四人去學校附近擼了串。許是久別重逢又或者是有方笙在場,總之年柏宵今晚挺豪,燒烤恨不得點一本。
是家老店了,開在學校胡同的深處,被A大的學生稱為第二食堂。尋常炒菜味道相當不錯,夜宵就是各類燒烤和麻辣小龍蝦。店主是個女的,離異帶著孩子,為了能讓孩子在這座城市得到良好安穩的教育,女老板也是挺拼的。
A大的學生們都親切叫她白姐,為人親切爽朗的,大家也都愛光顧她家的生意。年柏宵是初來貴寶地不清楚行情,見著白姐就直接喊了老板娘。白姐笑呵呵說,“我就是老板,不要叫我老板娘。這年頭靠誰不如靠自己,這家店是我一手開起來的,跟我那個死鬼前夫沒關系。”
結果年柏宵聽話就聽了“重點”,小聲問杭司,“她丈夫死了?怪不得一個人呢,挺可憐。”
杭司也沒跟他普及這是夫妻之間的高頻詞,就說,“臧克家曾經說過,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說的就是白姐的老公。”
白姐的情況經常來這里吃飯的人都知道,眼瞎沒找對人,老公天天不務正業,有了孩子之后也是不思進取,白姐一個人當爹又當媽,賺錢是她,家務活是她,帶孩子輔導孩子哪怕孩子生病了也是她。成年人的崩潰往往就在一瞬間,終于有一天當她老公翹著二郎腿在沙發上打游戲,腳底下一堆花生殼、瓜子皮的時候白姐爆發了。
她做出了這輩子除了結婚外的又一重大決定:去夫留子。
剛離婚的時候白姐很難,但好在熬過來了。現如今白姐的餐廳如火如荼的,她累是累點,但整個人跟枯木逢春了似的,白姐會笑著跟熟悉的人說,及時跟內耗自己的人說拜拜就是女人最好的醫美。
顯然,年柏宵還是沒能明白杭司那番話的意思,杭司不想說了。但這都是重點,重點在于今天發生的事,等肉串的時候,陸南深跟大家先說了結論。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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