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眠

057 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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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大哥已經喝趴下了,被人攙扶回了房間。

年柏宵喝茶解酒的同時也在等著陸南深。他對茶沒什么研究,只覺得酒精上頭的時候幾大杯茶水下肚后胃都舒服了不少,不知不覺也就大半壺進肚了。

邊喝邊還納悶呢,陸南深呢?穿著裙子去哪嘚瑟了?

正想著呢就見杭司司朝著他過來了,問他,“你弟回來了嗎?”

我弟……

年柏宵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陸南深?“我也等他呢。”

就是一直沒看見他人影呢。

杭司想了想,下巴往桌上一揚,“打個電話吧。”

這么大人了,還能丟了?

年柏宵雖說這么想著,可動作還是很誠實的,下一秒就去摸了手機,按了一串號碼撥過去。響了幾聲沒人接,年柏宵狐疑,“手機在屋子里吧?”

陸南深帶手機了。

之前還用手機收的小費,后來他一直沒回屋子,所以手機始終在身上帶著的。

杭司順手將椅子摞好后,干脆利落地說,“我出去找一下。”

這么大的人了,一問老板就是去后巷倒個垃圾,還用得著去找?或許就是在倒完垃圾后看見什么好玩的事給耽誤了唄。

不過,后巷里能有什么好玩的事?

“杭司,等等我。”

后巷安靜。

這個時間是連條狗都不會經過的。

從客棧到垃圾存放處就是一個倒L的路程,但除了巷子的主路外還零星分散著岔路。

沒見著陸南深。

倒的垃圾還在,客棧用的都是大號的黑色垃圾袋,裝滿差不多能有個半人高,杭司一眼就能認出來。

也就是說,陸南深倒完垃圾后人不見了。

年柏宵還帶著點暈乎勁,“是不是已經回去了?”

杭司微微蹙眉,“他又不是隱形的。”

回客棧的話就這一條路,怎么可能沒迎頭撞見?

她看向四周。

最近處就有條岔口,杭司站在岔口沒往里走。

這條岔口不算長,但是四通八達的,四周也都有岔口。后巷之所以鮮有人來就是因為岔口太多,不熟悉路況的人走走主巷還行,一旦好奇進到岔路口有時候就會迷路了。

倒不會有什么危險,但就是麻煩,因為走出去要耗費不少時間。

“進小巷子里了?”年柏宵站在她旁邊不解地問,問完這話就要鉆進巷子里去找。

被杭司給阻止了,要他再打通電話。

年柏宵照做。

可手機那頭通著歸通著呢,就是沒人接。

然而杭司不讓他掛,就保持一直打電話的狀態。

年柏宵不明就里,心里卻開始沒著沒落犯嘀咕了,不會是陸南深那小子真遇上什么事了吧?

可千萬別出事,要不然他怎么跟陸家人交代?

這么想著,就見杭司徑直往前走。但她的腳步不是很干脆,走走停停的。年柏宵看著她,看著看著就心知肚明了,于是在對方出現忙音后他又重新撥打了一次。

杭司回頭看了他一眼,神情看上去略微復雜。

年柏宵只是笑笑沒說話。

杭司抿唇,扭回頭繼續前行。

前方又現樹杈口,既一條主巷兩側都有岔口。杭司沒猶豫,朝著左手邊的岔口一轉,往前走了沒兩步陡然停住腳步。

年柏宵緊跟其后,見她停止腳步定睛一看,就見前方巷子不遠處像是有個人靠坐在地上。

這是條暗巷,月光極其不明,所以不遠處的那團影子不是很清晰。

年柏宵微微瞇眼,“是人嗎?”

杭司想都沒想抬腿就往巷子里沖,年柏宵驚詫,趕緊跟上。

離得近了看得也清楚了。

竟真是陸南深。

可他奄奄一息。

整個人斜靠著墻根而坐,耷拉著頭,動也不動一下。

“陸南深!”杭司驚愕,沖了上前。

年柏宵這下殘余的酒勁都沒了,立馬清醒。也沖上前去攙扶陸南深,可剛碰到陸南深,就聽杭司急聲,“小心。”

年柏宵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但緊跟著就明白了。

他的掌心濡濕一片。

借著微弱的月光,他打眼這么一瞧,是血!

“靠!誰媽媽的敢動小爺我的人?!”

田隊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正好交代完醫囑從病房里出來,打了個照面后醫生告知,流了不少血,還好命保住了。

田隊一聽這話心口突突直跳。

陸南深受傷了。

傷勢還不輕呢,傷口在腹部,流了不少血,經醫生檢查是刀傷。

送醫院的時候就連醫生都說,再晚送過來一會兒就有生命危險了。

又問杭司,“是劇組的嗎?拍戲受的傷?”

搶救、輸血、消毒縫合,等陸南深睜眼時窗外已微微放亮了。

年柏宵穿著血衣樓上樓下地跑了好幾趟,辦理住院、繳費等事。杭司沒敢離開,陸南深身邊隨時得有人,所以一度擔憂年柏宵能不能跑明白,畢竟醫生在交代他各種事宜時語速很快。

但年柏宵還真是不負眾望,事情辦得很是穩妥。來回來的也出了不少汗,衣服上的血都洇開了。

所以,陸南深睜眼就看見個“血淋淋”的年柏宵,著實驚了一下,還以為他受了傷。

年柏宵見他睜眼睛了,一顆心終于轟然落地,一揮手,皺著眉頭說,“我衣服上流淌著的都是你的血!你的!”

當時發現陸南深受傷,等不及救護車來,是年柏宵二話沒說將他背上了車,客棧老板的車被他開成了賽車,杭司坐在后車座,懷里死死摟著陸南深,生怕他再被甩得雪上加霜。

陸南深聞言后笑得挺虛弱,提醒他一句,“你身上穿的這件,好像是我的……”

年柏宵低頭一瞧,還真是呢,他今早就從衣柜里隨便扯出來一件T恤穿的。

杭司打了水回病房就見陸南深睜眼了,也松了口氣。

她也是一晚沒睡,眼睛里都有血絲了,走到床邊問他感覺怎么樣?

陸南深本想說沒事,但嘴唇翕動一下,軟弱無力地說,“頭暈得厲害,傷口還疼。”

但,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