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司車上的物資不算少,倒還真把年柏宵給喂飽了。
一來二去的彼此也都知道怎么稱呼了,就是“陸南深”這個名字,杭司隱隱覺得似乎在哪聽說過,想不起來了。
年柏宵對她的那輛大通別提多感興趣了,圍著車轉了好幾圈,得知是杭司親手改造的露營車十分驚訝,“你成年了嗎?動手能力這么強?”
杭司坐在篝火旁正攏火呢,聞言有些無語。
陸南深似乎挺愛喝她的咖啡,連續喝了兩杯還沒夠,正在手動磨豆子打算手沖第三杯。年柏宵這一句話甩過來,他一個頓挫感都失手了,把手擦著手心過去,生疼。
說話挺直接,雖然他也覺得這姑娘年齡不會太大。
但是不是要提醒他一句,千萬別問人年齡?還有,怎么跟姑娘說話這廝的語句就順了呢?
念頭剛起,就聽年柏宵問了句,“小姑娘,你幾歲了?”
陸南深:……
杭司:……
講真,杭司有點后悔將這倆男人“撿”回來了,偌大的綠洲他們去哪不好呢?只怪自己一時心軟,真怕這倆人大半夜遇上點什么危險多可惜?
長那么帥也是件挺不容易的事啊。
見杭司不說話,年柏宵誤會了,圍著露營車又嘖嘖了兩聲,溜達到她身邊坐下,還抬手招呼陸南深坐過來。
拉起了家常,“沒事,不用不好意思,我不會笑話你的,哦,我們。”年柏宵這話說得別提多標準了,還不忘拉上陸南深,強調了句,“都是好人,不會嘲笑你。”
陸南深有點看不下去了,正好咖啡也好了,便提了咖啡壺上前,順勢將杯子遞給杭司,“可以不用理他。”
他的聲線很好聽,是入耳朵能叫人沉醉的那種好聽,低柔又帶著清淺的疏離感。拿杯子的手就在杭司眼前,骨節分明不說還修長得很,手型極其漂亮系。
她是個手控,平時見著誰的手好看那絕對是走不動路的,總會忍不住看上幾眼。像是眼前這只手,絕對是手之上品了。
可那股子從心底深處涌出來的恐懼也是從這只手開始,她盯著這只手,仿佛又感受到森涼在她臉頰徐徐蔓延。
見她遲遲沒接杯子,又始終盯著自己的手瞧,陸南深不解,“我的手是怎么了嗎?”
“沒什么。”杭司險些結巴,頭也沒抬趕忙接過杯子。
陸南深給她添了咖啡,順勢坐下來。
兩人離得近,杭司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就是清雅淡涼得很,有皂香氣,可仔細再辨就像是沾了林間松木的氣息似的。
雖然杭司在心里一遍遍告訴自己,不是他,不是他……但身體很誠實,下意識地朝旁邊挪了挪,跟陸南深保持了距離。
陸南深身長腿長的,往那一坐都會比杭司高出不少來,所以他瞥她相當于居高臨下的角度,看不到她的眼神,就見她唇角是抿緊的,而且……
呼吸急促,心跳很快。
年柏宵見自己沒這待遇也沒惱,自顧自地拎了杯子添了咖啡。他也高,但瞅著杭司的時候是偏著頭,挺執著的。
杭司這才意識到他還在等答案呢,著實是汗顏,怎么這篇翻不過去了嗎?
“我22歲,早就成年了。”她甩了句。
倒不是不能提年齡,就是覺得好像正常邏輯的人都不會追著別人問年齡吧。
年柏宵不知她心中所想,事實上他也就是好奇,沒深想那么多,聞言挺詫異的,直言說沒想到。
其實杭司也不算矮,166左右的身高,只是被他倆絕對優勢的身高碾壓而已,再加上她清瘦,會顯小些。但像是年柏宵這么驚訝的倒是不至于,她估計著眼前這大男孩是在國外長大,哪怕見著四五十歲的亞洲大媽都會覺得年輕。
“22歲,我也。”年柏宵禮尚往來,聽說是同齡就顯得挺高興,“我是三月最尾巴的生日,你呢?”
杭司反應好半天才明白“三月最尾巴”的意思,妥妥大白羊啊,怪不得熱情洋溢精力充沛的。
她也沒矯情,落落大方,“十一月初。”
年柏宵一聽,生日還挺小的,又轉頭問陸南深多大。
杭司下意識看向陸南深。
陸南深將一杯咖啡喝出了“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隱士悠哉感,不緊不慢說,“21,生日在二月底。”
年齡小,生日大。可再大也被他甩出好幾個月去不是嗎?這就把年柏宵給得意壞了,跟陸南深說,“原來是小弟弟,快叫人。”
陸南深抬眼瞥了他一下,“人。”
杭司沒忍住笑,嘴角彎了彎。
年柏宵微微瞇眼,欺負他漢語意思表達不好是吧?手持一根攪火棍在旁點了點,“叫哥哥、姐姐。”
陸南深沒搭理他。
微微偏頭看杭司,“你們女孩子是不是都挺懂星座的?我是雙魚嗎?”
杭司的目光落在火堆里,手里的枯樹枝干脆利落地折斷一并扔了進去,嗯了一聲。
“什么特點?”陸南深饒有興致。
杭司還是沒看他,但明顯看出是在認真考慮這個問題,少許后說,“變態吧。”
年柏宵在那頭聽見,忍不住笑出聲。
杭司覺得自己總結得不大禮貌,清清嗓子解釋,“雙魚是十二星座的最后一個,是結束也承載著開始,所以雙魚既古老又天真,性格也最復雜,因為它是集十二星座的優點和缺點于一身的星座。”
陸南深不慍不怒的,故作恍悟,“我記得之前有人給我查過星盤,說我太陽星座、月亮星座和上升星座都是雙魚,那這樣好嗎?”
一句話成功得讓杭司抬眼看他了,借著火光,能明顯瞧見她眼里的愕然。年柏宵咂吧兩下咖啡,精準總結,“六條魚,更變態。”
其實杭司也想這么說,但畢竟萍水相逢也不好這么迎合,就模棱兩可說,“是挺……罕見的。”
那可不是更變態啊,是極致變態行嗎。
經過聊天杭司才知陸南深和年柏宵發生的具體事,心中也了然了,告知他們,“這里的確就只有極端天氣下才能找到入口,同樣的想要出去也需要等極端天氣。”
年柏宵問她,“所以,死亡谷,真的是?”
雖說相處時間不長,但杭司也習慣他亂七八糟的語句了,點頭,“對,死亡谷。”
“伱是故意進來的吧?”冷不丁的,陸南深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