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夜都不知道說什么,她認真道:
“玉合,你出去醒醒酒,我和清夜聊聊。”
寧玉合嘆了口氣,起身就走出了船艙,從外面關上了房門。
燈火昏黃的小船艙里安靜下來,寧清夜和許不令獨處,心里頓時慌了,她略顯戒備的轉過頭,瞪著許不令:
“師父,今天什么都沒準備,怎么拜堂成婚?難不成非得我今天和許不令一起那什么,師父才覺得不古怪?”
寧玉合點了點頭,把寧清夜拉進了幾分:
許不令坐在師徒二人之間,說心無邪念是不可能的。他見狀順勢道:
寧玉合搖了搖頭:“就是因為如此,才覺得別扭。都已經把話說開了,還有什么好避諱的?傳宗接代是很正常的事兒,你一躲,我就覺得和偷男人一樣,感覺怪怪的。”
你本來就在偷男人!
她自幼性格清冷,和師父相依為命在山上長大,本就不太喜歡你那種眾星捧月的場合。
而且江湖人敢愛敢恨,所求的是相約白首的另一半,本就不把世俗規矩放在眼里。遇上情投意合的人,以天地為媒、在江湖之上結為連理,才是江湖人最正常又最難忘的經歷,當年她爹娘便是這樣的,認識的很多江湖前輩是這樣,包括她師父,其實也是這樣的。
寧清夜轉開目光,看了看燈火昏黃的小畫舫,沉默許久,輕聲道:
“我……我是喜歡你,其實,早就是你的人了,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
“那我就聽師父安排了。”
“你……”
寧清夜被胳臂肘往外拐的師父和死皮賴臉的許不令聯手欺負,算是被逼到了墻角,看了許不令幾眼:
“我反正要堂堂正正的嫁給你,就在這小船上,太隨便了,等……等稍微安定下,你辦個婚事,到時候我和楚楚、滿枝一起進門,行了吧?若是先進門,滿枝肯定說我沒義氣。”
許不令也是這個打算,見清夜答應嫁給他了,自然見好就收,不再咄咄逼人,抬手稍稍把寧清夜抱近了幾分,低頭湊向寧清夜的雙唇。
寧清夜身體一緊,偏頭稍微躲了下:“師父在外面,你別這樣……”
話沒說完,就被親上了,寧清夜只能用手輕輕推著許不令。
畫舫內燈火昏黃,紅紗隨波輕舞帶起朦朧光影,灑在相擁的男女身上。暗淡的光影,讓畫舫內的景色如同意境唯美的水墨畫。
寧清夜只著薄如蟬翼白色夏裙,白衫貼身順滑脖頸,不過三兩下的功夫,頸上布扣便解開了兩個,自衫口露出一片白皙,荷花肚兜在燈光下若隱若現。
單論相貌,寧清夜身為當代八魁第一人,不輸世上任何嫁人,此時剝去了那股拒人千里的清冷,肌膚白皙如軟玉,帶著三分紅暈,一頭青絲灑在榻上,美的宛若渾然天成的玉人兒。
寧清夜早已敞開心扉,以前也不是沒有和許不令同床共枕過,但僅限于親親摸摸,今天卻是有點過線了,讓她有些難以忍受的發出輕喘聲,思緒也稍微回神。
寧清夜睜開帶著幾分春意的雙眸,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男子。時至此刻,腦海里的想法,依舊是‘世上怎么會有這么沒臉沒皮的男人’。
在長安城,對她油嘴滑舌,莫名其妙的奪了她的初吻。后來再次相會,又帶著她東奔西走,時不時的就占占小便宜。等去了幽州回來,更是變本加厲,軟硬兼施幾乎把她吃干凈了。如今師父在外面,竟然還能對自己下手。
可就和無論發生什么事,她都不會離開師父一樣。看著眼前的面容,她哪怕再古怪再惱火,心里都沒有半點討厭或者疏遠,畢竟,她早就不知在什么時候喜歡上眼前人了,如果不是喜歡,怎么會步步退讓妥協呢……
畫舫外大雨瓢潑,身著白色長裙的寧玉合,側耳貼在門口,聽著里面的動靜,臉上顯出了幾分欣慰,只是聽著聽著,又蹙起了眉頭。
這個令兒,怎么……怎么直接就親上了?
難不成真準備在這里圓房?
寧玉合溫潤臉頰上稍顯古怪,覺得站在門口聽房好像不對,可轉身準備走遠些,又發現站在湖中央的船上,根本無處可去,總不能冒著大雨游回去。
房間里面是相公和徒弟,自己卻只能站在外面聽房,寧玉合忽然就明白鐘離楚楚那天晚上蹲在房頂上的感受了,還真有點難受……
寧玉合攥著裙角,在門口站了會兒,想找根笛子吹鳳求凰都找不到,進去吧又怕打擾了清夜和令兒,只能咬著下唇等待,臉兒從欣慰慢慢變成了不滿。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間里才傳出了寧清夜的呼喊:
“師父,進來吧。”
寧玉合回過神來,壓下臉色的紅暈,做出端莊嫻靜的模樣,輕輕推開房門。抬眼看去,寧清夜端端正正的坐在榻上,臉兒微紅,已經不像方才那樣抵觸了。
寧玉合心里暗暗松了口氣,反正都到這一步了,為了防止以后相處尷尬,她還是直接走到了跟前,在許不令懷里坐著,拉起清夜的手:
“清夜,想通了?”
寧清夜瞄了眼,又稍稍偏開目光,輕聲道:
“師父,我……我以后和滿枝一起進門,你別逼我了,今天事發突然,太急了些,不可能就這么拜堂成親。”
寧玉合點了點頭,笑容溫婉:“想通就好,那以后我們私底下就是姐妹了,許不令是我相公,也是你未婚夫,對吧?”
寧清夜也不知自己溫柔體貼的師父,怎么變成現在這樣,糾結許久,還是若有若無的‘嗯’了一聲。
寧玉合見此,又得寸進尺的勾住的許不令的脖子,當著清夜的面,一口啃了上去。
許不令被堵住嘴,手都不知道放誰身上,面對這么主動的大白,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寧清夜眉頭一皺,想說什么又不好開口,聽著奇奇怪怪的響聲,不動聲色的坐遠了些,又站起身:
“師父,我先回去吧,你……你忙。”
寧玉合臉頰微紅,松開許不令,厚著臉皮,回過頭又把寧清夜拉到了跟前:
“清夜,今晚上就在這里陪著我,你又不是沒親過他,有什么好躲的?”
寧清夜少有的顯出焦急和局促,忍不住拉了拉寧玉合:
“師父,這都什么跟什么呀?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再者,我和許不令,怎么能婚前……,我做不來。”
寧玉合是鐵了心想把三人間的窗戶紙捅破,成了一張床上的螞蚱,后面相處自然就簡單了,此時自然不放棄,她柔聲勸道:
“令兒有分寸,你們又不是沒一起同床共枕的,他不會動你的,就一起歇一晚上,你走了我一個人無聊。”
無聊?
你這尾巴怪那天都快笑開花了……
寧清夜搖了搖頭,哪里肯在旁邊旁觀,還是起身想走。只可惜還沒動彈,寧玉合就動手了,起身直接抱著清夜到在了榻上:
“清夜,你難不成連師父都不親近了?又不是外人,許不令不會亂來的,是吧令兒?”
許不令能說什么?
“天色太晚,別鬧了,睡覺睡覺。”
許不令搖頭輕笑了下,便抬手撩起了玉合的裙子。
寧清夜臉色漲紅,眸子里又急又羞,被師父抱住動彈不得,還想說些什么,就被許不令堵住了嘴,用盡力氣,才含含糊糊說出一句:
“不許對我來真的!我陪你們就是了……”
“清夜乖,為師幫你解裙子……”
“哎呀……你們倆真是……”
“呵呵……”
秋雨纏纏綿綿,湖面煙波繚繞。
飄蕩在湖心的小畫舫浮浮沉沉,風雨飄搖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天明……
寧清夜聽見這個,倒是遲疑了下。
“反正下大雨回去不方便,要不今晚上,咱們就歇這里吧?”
寧清夜哪里聽得進師父這些胡言亂語,她皺著眉梢:
“師父,你怎么變成這樣了?那種事情,豈能如此兒戲……”
寧玉合幽幽嘆了口氣:“終身大事,怎么能叫兒戲?你們若是不拜堂成親,我這當師父的也尷尬。就比如晚上休息,你若是和令兒成了親,我就不用這樣偷偷摸摸的了,都是一家人,弄得和做賊一樣。”
“你和我聊什么?想今晚和我洞房?你想得美。說好的三媒六證,即便師父答應了,也沒拜堂掀蓋頭。師父她肯定喝多了,你不能當真。”
許不令輕笑了下:“你知道楚楚和玖玖現在的狀態,師父她也是怕你和楚楚一樣為難,才這么勸你。你要是不答應,我和師父肯定不會逼你,等打完仗再成婚就是了。不過師父說的也是,這打仗還真不知道要多久,快則一兩年,慢則十來年,就這么一直尷尬著也不好。”
你還真這么想的?
寧清夜無話可說,抽了抽手:“師父,你喝多了,等酒醒了,我再和你說話。”
寧清夜明白寧玉合說的什么事兒,不就是同房嘛。她臉兒微紅:
“師父,你們倆晚上同房,我又沒和楚楚一樣攔著,每天晚上我都躲遠遠的,不去打擾你們……”
寧清夜抿了抿嘴,仔細思索后,搖頭道:
“這么大的事兒,你們都不提前和我打招呼。我事先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怎么嫁?你不覺得這太草率了?”
許不令點了點頭:“是有點草率,要不這樣吧。回去后我就安排婚事,到時候在樓船上成婚,所有人都在跟前,辦個隆重點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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