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風流

第一千九百零七章:欺人太甚

葉春秋一點點地給朱載分析,朱載認真地聽著,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葉春秋嘆了口氣,則又道:“水至清則無魚,想要讓一個人得一百分,太難太難了,為了這一百分,需要花費無數的心力,若是以青天的標準,要使個個官員都做青天,除了他們本身要有品德之外,朝廷還需要花費巨大的成本,假若要做到一百,需要花費一千萬兩銀子,朝廷沒這個銀子,那么索性用十萬兩銀子得個八十分,就勉強夠了,為政之道,在于取舍,陛下乃是天子,理應明白這個道理。”

朱載默默記下,卻又不禁擔憂起來:“朕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中途出了什么岔子,雖說自公布取消八股取士后,還沒有鬧出太大的事情,可現在就等于是,就怕再有火星冒出來了。”

葉春秋只點了點頭,卻是沉默以對。

因為他也無法保證一切可以順利,眼下,只求能闖過這個難關了。

見朱載一副郁郁不樂的樣子,葉春秋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來,笑道:“陛下,若是上皇在這里,一定不會郁郁不樂的。”

“呀……”朱載抬眸,訝異地看著葉春秋。

葉春秋笑道:“上皇這個人,總是喜歡迎難而上,這天下本是他的,偏偏他唯恐天下不亂,當然,臣自然不是讓陛下去效仿上皇,只不過,凡事總要想開一些,這倒不是沒心沒肺,不過這世上,沒有一個愁眉苦臉的人,是能把事辦成的。”

朱載聽罷,本是幽暗的眼眸像是一下子又變得有了光澤一般,那張還幼嫩的臉上也浮出了幾分會心的笑意,道:“亞父,你說,若是父皇還活著,他現在在哪里呢?”

葉春秋沉默了一下,旋即道:“若他在一個孤島上,或許現在正在很愉快地烤著魚,甚至有可能正和一群昆侖奴,穿著樹葉子做的衣衫,敲著鼓,圍著篝火舞蹈。”

呃……這好像是葉春秋貧乏的想象力唯一能想到的場景了,一年多沒有音訊,水師的補給,理應早已消耗一空了,這支水師,只怕已經覆沒了,可但愿,朱厚照還活著吧。

此時的大明京師顯然是不大安生的,可在另一個地方,似乎也不能平靜。

拉凡納,這里位于教皇國的東北位置,瀕臨東地中海,此時此刻,這里已經駐扎了兩萬的大軍。

幾個月之后,當韃靼人拿下了教皇國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佛朗機的時候,佛朗機的所有君主們,在震驚的同時,也各自開始有所舉動了,幾乎所有的君主,對于這些韃靼人,都是抱有極大的敵意的。

這里,乃是佛朗機文明的發源地之一,更是屬于教產,乃是教宗的所在地,雖然佛朗機內部的君主們矛盾重重,可是并不意外的是,大家都產生了一個念頭。

將這些韃靼人趕出去!

最按耐不住的,自然就是神圣羅馬帝國的馬克西米一世了,這位雄心勃勃的皇帝,號稱自己是神圣羅馬帝國皇帝、羅馬人民的國王,奧地利大公,甚至他通過聯姻,將自己的孫子推為西班牙國王。

此時的神圣羅馬帝國,雖是徒具其表,可事實上,早已是四分五裂,在帝國內部,無數的諸侯各行其是,直到馬克西米一世登基之后,才緩解了這個狀況。

這位德意志的君主,一直覬覦教皇國,希望通過對‘教宗’的保護,來凝聚神圣羅馬帝國的諸侯。

早在十年前,他就試圖進入意大利,在這里與法國人開戰,最終達成了合約,使教皇國依舊還保持著獨立的狀態。

所以這位皇帝陛下很快就召集了所有的諸侯,并且下達了拯救教宗的命令,要將這些韃靼人趕下海里去。

一方面,是因為他可以借此機會達到‘保護’教皇國的目的,猶如進入了那東方歷史上,洛陽的董卓一樣,而另一方面,則就是這些韃靼人對于自己的無禮。

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這群強盜,居然自稱自己是全佛朗機的統治者,至高無上神圣羅馬皇帝,還大言不慚的,不允許自己使用皇帝的稱號,倉促集結起來的六萬軍隊,已經枕戈以待,不只是如此,西班牙海軍,也已經開始出動。

他的那位孫子,西班牙國王,也很快地察覺到了馬克西米的意圖,因此毫不猶豫地派出了艦隊,試圖與神圣羅馬帝國的軍隊一起,消滅掉這些韃靼人,將哈布斯堡王朝的權勢,擴展到意大利的任何一個角落。

就這樣,戰爭開始了,從匈牙利、保加利亞、法蘭克尼亞公國、巴伐利亞公國、瓦本公國、上萊茵公國、薩克森公國、波西米亞王國的貴族和騎士們,帶著他們的軍隊,在皇帝的號召之下,雄赳赳氣昂昂地越過了威尼斯共和國,沿著亞得里亞海一線南下。

六萬的大軍,加上無數的扈從,以及各種仆從,他們從各地匯聚,分為幾路,齊頭并進,遮云蔽日。

據說,法蘭西國王也已經開始在召集軍隊了,除此之外,許多君主也都在蠢蠢欲動。

這其實可以理解,韃靼人畢竟只是外敵,他們雖然襲擊了教皇國,可教皇國本來就軟弱可欺,教皇國的存在,是在大國的保證之下才得以茍延殘喘的,所以與其說,這是一場驅逐韃靼人的軍事行動,倒不如說,各個君主之間,都各有自己的私心。

這一天,在拉凡納城的大營里,赫德滔滔不絕地跟朱厚照訴說著整個佛朗機的時局:“法蘭西人的軍隊,應該很快就會出發了,哈布斯堡家族,現在擁有整個德意志,并且得到了威尼斯,以及意大利的北部,同時,還得到了西班牙的王位,法國已被他們包圍,他們決不允許哈布斯堡家族借此機會進入教皇國,一旦如此,他們就陷入了三面包圍的困境,所以法國人與其說是來驅逐陛下,不如說,他是是防范未然,是與神圣羅的軍隊,爭奪教皇國的主導權。”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