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風流

第一千四十一章:凱旋而歸(第一更)

本來葉春秋還只是似笑非笑地聽著朱厚照說著他的夢境,可沒想到,到了后面,朱厚照會說出那樣的一番話。

遇到他,也是朱厚照感到最美好的時光嗎?

呃……是嗎?

葉春秋愣愣地看著朱厚照半響,最后卻是笑了,這笑意直達眼底,口里隨即道:“陛下,臣也很榮幸能得遇陛下。”

“看來英雄所見略同。”朱厚照頓時大喜,甚至忍不住豪邁地放聲大笑起來。

打了勝仗,又得了那在這時代最是先進的艦船,雖然后面的事情也還有不少,不過二人的心情還是很好的,吃過了茶,便動身繼續朝著京師而去,在京師那里,除了不少等待他們處理的煩心事,同樣還有很有記掛著他們的人。

足足到了傍晚時分,京師的輪廓才出現在了眼前。

而在京師之中,早已得知了消息的百官,紛紛前來迎駕,朝陽門外熱鬧非凡,到處都是禁衛,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所有的百姓都被攔截在道路兩側,難得聽說陛下和鎮國公帶兵回京,此前還聽到了捷報,這時仿佛印證捷報一般,這也使得不少人安心不少。

莫非,佛朗機人當真被擊潰了?

其實大家的心底還是隱隱帶著幾分不太自信的擔心的,畢竟事關重大啊。

好在京中這么多日的流言蜚語,終于可以得到了答案,現在私下里說什么都有,那趙屠戶和趙先生便擠在人群中,他們一個孔武有力,一個教書先生,天然就屬于鄰里們擁簇的對象,趙屠戶想要擠到前頭一些,結果卻被禁衛提著長矛驅趕,這令他面露怒容,想要和那人發生爭辯,反而是趙先生拉住了他,低聲道:“算了,算了,民不與官斗。”

趙屠戶冷哼一聲道:“他們算什么官,一群丘八罷了,對著我們這些百姓耍威風,怎么不見他去打龍蝦妖兵啊。”

趙屠戶氣沖沖的,因為天津衛的事,他的買賣已經停了許多日,想一想就覺得可氣。

而此時,兩道旁的人已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人頭攢動,無數人嘰嘰喳喳,這時便見大道上,劉健會同宮中的御馬監張永,以及中軍都督英國公張懋率百官抵達了朝陽門,所有人都在焦灼地等待著。

這一次,其實劉健挺心虛的,陛下出宮可是沒有什么消息的,現在陡然回京,這就給了許多人遐想的空間,堂堂天子,居然偷偷溜出了紫禁城,這像是什么話呢?

后頭的百官已在竊竊私語,劉健則是抿著嘴,一旁的張永則掂著腳在張望,英國公張懋則是背著手,濃眉微微皺著。

再后頭,謝遷和王華也是翹首以盼,葉春秋也要回來了,這個家伙,倒是讓人擔心了一陣子。

在道旁,葉老太公已領著葉東到了,孫琦也陪在一邊。

葉老太公年紀老邁,怎么受得了這樣的推擠?好在王華在眾多的百姓中發現了他,連忙命禁衛給他特意留了一個好位置,若是以往的葉老太公,少不得要捋須露出幾分得色,享受特權嘛,終究是有面子的事,不如此,怎么讓人曉得自己的孫兒是鎮國公呢?

可是今兒,葉老太公卻是沒有一點得意的心思,只是望眼欲穿地看著城外。

噠噠噠……

伴隨著先行的快馬,一隊人匆匆從天津方向奔來了朝陽門,為首的一個,卻是劉瑾,身后則是數十個騎著快馬的禁衛。

劉瑾是在北通州那兒遇到了圣駕,不過陛下對他的態度有些冷淡,只讓他先行進京,圣駕隨后就到。

劉瑾的心里不禁忐忑,總覺得陛下和自己越來越疏遠了,這使他的心里不由蒙上了一層陰影。

可有什么法子呢,他是奴婢,陛下讓他充作先鋒,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聽從,于是他騎馬抵達了朝陽門。

剛到朝陽門,便遠遠看到人山人海,竟是烏壓壓的看不到盡頭,他心里不由自主的感到有些煩躁,卻還是道:“圣駕即將到了,準備迎駕。”

說罷,劉瑾下了馬,帶著人到了隊伍里,與劉健等人見禮,便站在一側。

“喲喲喲,要來了啊。”張屠戶這時候顯得很興奮,他其實也是熱心腸,雖然嘴巴不饒人,可是看趙先生被人擠得狠,便用身子護著他,一面道:“瞧好了,看我的話有沒有錯。”

趙先生咕噥著又想反駁,結果卻是搖搖頭,捋著他的山羊胡子。

只是這時候,一下子,所有人安靜了。

因為此時,分明能聽到從道路的盡頭傳來了靴子踩地的聲音。

若只是靴子踩地,似乎也沒什么稀奇,只是這個腳步聲,卻如春雷一般。

轟……轟……轟……

整齊而有力。

趙先生忙是伸長了脖子,而在遠處,已有人轟然拜倒,激動地口呼吾皇萬歲了。

趙先生也是激動無比,他還是第一次見皇帝呢,可是他細細一想,又覺得不對,外城的百姓,對于宮中多有怨言,雖然不似這趙屠戶這樣膽大,可是不少人卻都是拐彎抹角地說著陰陽怪氣的話,這一次朝廷關了城門,實在是傷了不少的人心,可是他聽到那萬歲的聲音,分明不像是敷衍,更多的是,有幾分激動。

這是怎么了?

那趙屠戶反而是抱著手,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他是徹底地惹惱了。

而那遠處的靴子聲沒有停止,依然轟隆隆地而來,仿佛連大地都在顫抖,帶著一種強大的威壓,給人一種極大的緊迫感。

這時,終于見到一隊鎮國新軍出現,鮮衣怒馬,穿著板甲,渾身披掛,威勢十足,最重要的是,這長街上,八個人并列一排,恰好占據了整條長街,最前的八人,動作一致,便連抬腿、落腳,都是整齊劃一。

這八個人的面孔,盡數都掩蓋在頭盔之下,而今板甲已成了作訓和禮服,除了作戰,任何時候都需要穿戴在身,這樣做的目的,自然是給生員們增加一點‘負重’,平時數十斤的東西在身,等到了戰時,穿戴上了作戰服,才能輕便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