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姜小白的身手如此之快,他擁有靈鶴之力,像靈鶴一樣駕馭清風,速度跟頂級禽類相媲美,他能擺脫任真的糾纏,也就不足為怪了。
姜小白解釋完,繼續說道:“這個方法聽起來簡單,實際成功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所以說,你這筆交易賠大了,即使知道秘密,也毫無用處。”
任真的心思不在這上面,盯著他那雙羽翼,問道:“既然翅膀生在你背后,為何咱們交手之前,我一直看不到它的存在?你如何能把它藏起來?”
姜小白不想再解釋,隨口道:“你可以把它看做一件被煉化的兵器,能收放自如。對你而言,關心這點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你無法活著離開峽谷!”
任真琢磨著他的話意,暗忖著,“這么說,他的羽翼就跟我以前的天眼一樣,平時能隱匿于無形,可以隨時釋放出來。這樣倒是方便很多,不致于太過招搖。”
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后,他知道,姜小白神通廣大,絕非等閑之輩,接下來勢必要殺自己滅口。今日局勢復雜,群敵環伺,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跟這個單純的武癡血拼到底。
于是,他正色問道:“無法活著離開?我想不通,云胤曾參加過長安大戰,對于那場恩怨,他心知肚明。既然他看破我的身份,又怎么會派你殺死我?”
北唐大軍正在趕來的路上,應該快到了。只要再拖延一會兒,這場血拼或許就能避免。
任真眨了眨眼,道出問題的關鍵,“他難道不清楚,我如今是在替武帝辦事?”
姜小白自從出現后,口口聲聲要殺死他,這絕非南晉方面的意思,只可能是云胤單獨下的命令。膽敢殺他,云胤就不怕激怒武帝么?
姜小白聞言,微微沉吟。
下山之前,他也曾問過老師,對任真出手,恐怕會招致武帝的雷霆震怒。云胤的答復很簡單,既然任真的命對武帝很重要,那就把他捏在手里,讓武帝主動來談。
換言之,云胤的真正意圖,并非殺死任真,而是把他的性命看作籌碼,想以此要挾武帝,謀取更多利益。投鼠忌器,武帝為了保住任真,絕不敢真的對白云城動武。
姜小白意識到,只能生擒任真,不能殺死他,這樣做的難度更大。一旦讓他看破意圖,就會有恃無恐,拼命橫沖直撞,沒有后顧之憂。
所以,現身以后,他一直把殺字掛在嘴邊,其實是在震懾任真,最終目標還是生擒。
此時聽到任真的質問,他斟酌措辭,答道:“你高估了自己的價值,更低估了白云城的骨氣。犯我領土者,雖強必誅!無論你背后有誰當靠山,只要敢來荒川撒野,就必死無疑!“
任真啞然無語。
他并非無力反駁姜小白,只是弄不清楚,這小子是真傻還是裝傻。云胤早就跟南晉勾結在一起,還談什么骨氣,他沒告訴你真相么?
姜小白說道:“我只為殺你而來,不怕什么南晉和武帝。我擋不住你的劍圣絕學,你就能擋住我的道法神通么?”
說罷,他振翅而飛,凌空躍起,那雙頎長的鶴翼徹底舒展開來。
日光照耀下,羽翼表面流轉著真元,白凈而圣潔,綻放出清冽的光輝,所有翎毛陡然立起,宛如無數銀針,并排在一起,蓄勢待發。
“接招吧!”
姜小白大喝一聲,揮動雙翼,下一刻,只見無數鋒利羽針激射出去,細如牛毛,又好似暴雨梨花,雖看不太清晰,卻能聽到破空的嗖嗖風聲,異常密集尖銳。
正如他剛才所說,將野獸器官嫁接到自己身上,并非簡單的器官移植,某種程度上說,更像是成功煉化一件兵器,只不過能把它裝在身上,能隨心所欲地控制它而已。
同樣的暗器手法,被他施展出來,威力只會更可怕。因為那些羽針并非普通銀針,它們皆有靈性,作為他身體的一部分,能隨著神念控制而來回自如。
除非任真把它們徹底粉碎,否則,即使被擊潰得到處散落,它們照樣能被召回,重新附著在鶴翼表面,而非徹底淪為光禿禿的翅膀。
神速和神針,便是鶴翼賦予他的兩大神通。
此刻,神針一出,化作一陣浩蕩清風,鋪天蓋地傾覆向任真,片刻過后,便要將他的身影湮沒其中。
后方遠處,齊先生看到這一幕,震撼不已,暗道:“此人原來如此強大,他跟我對峙時,分明保留不少實力。這招一出,哪還需要跟我聯手,任真死定了!”
他心里有過片刻的掙扎。那兩人的對話,讓他聽出一些武帝的態度,如今身為南晉人,他猶豫是否出手搭救任真,以免日后武帝知曉,在場的他選擇了置身事外,冷眼旁觀。
但他轉念一想,連任真都招架不住,自己就算沖上去,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只會引火燒身。還是乖乖站在這里,看著任真當場隕落吧!
他把手揣進袖里,擺出了真正袖手旁觀的架勢。
就在這時候,峽谷頂上忽然飄來一道身影,急遽閃爍著,宛如幽魂一般,剎那過后,便掠過整片虛空,落在齊先生身旁的空地上。
從出現到降落,此人只用了短短數息。
不止是齊先生,連谷頂那些旁觀的部落強者,都沒能反應過來,甚至無法察覺到,這人是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
這人骨瘦如柴,烏發散亂,眼瞳深深凹陷進去,陰森可怖。他穿著一件肥大白衫,渾身毫無生氣,彷如一具游走的干尸。
齊先生全神貫注,觀看著前方的激戰,尚未察覺到異狀,前方的任真和姜小白則率先感知到了。
姜小白飛在半空中,轉頭緊盯著白衫男子,瞳孔驟縮,心里涌出一股致命的危機感。
他意識到,最棘手的局面出現了。
面對漫天刺來的羽針,任真無法轉身,但捕捉到背后那人的降臨后,眉關緊鎖,表情凝重到極點。
早不來晚不來,你可真會挑時候出場!
白衫男子陰陰一笑,嗓音沙啞凄厲,嚇齊先生一大跳。
“別指望我幫忙。你不是學會了狂骨訣么?正好給老師演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