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眾怒難犯
第328章眾怒難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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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左右為難時,負責護衛中軍的范東流趕來求援,說那里的暴亂極度激烈,事態萬分緊急,請他親自坐鎮指揮。
他毫不猶豫,單槍匹馬,隨范東流前去。在這種如履薄冰的局面下,如果再率大批軍士前往,只能令矛盾更加激化,難以調和。
在路上,范東流簡要敘述了沖突的實際情況。
運糧軍各段都遭受難民騷擾,規模或大或小,而中軍之所以最危急,是因為這群難民有所不同,里面竟藏著三名大修行者。
這三人自身實力強勁,又深得難民擁戴,在他們組織下,眾人并未蜂擁而上,亂成一團,而是進退有序,避開虎衛的鋒芒,分別從首尾兩端搶糧,令虎衛們顧此失彼,疲于應付。
任真聽完匯報,感到詫異。根據范東流的描述,這三人都是五境,而且指揮有方,頗有將領氣度,以他們展現出的修為和素質來看,絕非普通百姓。既然如此,為何會混在難民里?
難道他們是南晉奸細,意圖煽動難民群體,在北唐腹地制造騷亂?
他想到這種可能性,又迅速否決。如果真是臥底,應該深藏不露才對,親自出面跟大軍叫板,臥底不至于蠢到這種地步。
心里帶著疑惑,他火速來到中軍。
跟他預想的不同,當他出現時,混亂局面已經平息,大批難民聚在一起,雖然仍然跟軍士們對峙,但沒再拼命搶糧。他們的眼里,不只有憤怒,還流露著一股悲痛的情緒。
范東流看到眼前情景,既驚喜又不解,他剛才離開時,局面明明快失去控制,迫在眉睫,為何才一眨眼的功夫,這些暴民就安靜下來,沒再發起猛攻?
他走到糧車旁,看著按劍而立的蕭金散,問道:“蕭兄,這是怎么回事?”
蕭金散跳下糧車,以劍鋒指向前方地面,冷酷一笑,“區區三名江湖野修,何足為慮?范兄逃離后,我親手殺了其中一人,又廢了一人!”
范東流眉尖一挑,聽出蕭金散話里毫不掩飾的諷意,卻沒有辯駁,確認道:“你是說,帶頭作亂的那三人,被你打敗了?”
他剛才目睹過那三人的實力,是以不敢相信,憑蕭金散一人之力,竟能力挫強敵,甚至讓對方傷亡慘重。
蕭金散收劍回鞘,望向難民后方地上的那塊白布,眼神輕蔑。
“范兄,你剛才縱馬離開,軍士們有目共睹。過后論功行賞,你這一份就免了吧?”
范東流面無表情,沒再說什么,轉身回去跟任真匯報。
任真默默聽著,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他心思縝密,明察秋毫,剛來這里,就捕捉到難民臉上的悲痛之情。原來,是他們擁戴的首領被殺了。
他們鴉雀無聲,圍在那里默哀,安靜得太可怕,仿佛在積蓄怒意和力量。
任真能強烈預感到,更兇猛的報復反擊即將爆發。
蕭金散自鳴得意,還以為立下大功,卻對局勢一無所知,不知道自己是火上澆油,讓大軍徹底失去回旋的余地。
任真摘下范東流的佩劍,拿在手里,然后走進糧隊深處,親自來見蕭金散。
蕭金散此時才明白,范東流是求援去了。他一邊朝任真行禮,一邊心思急轉,得盡快匯報情況,以免被范東流見縫插針,分走軍功。
“稟侯爺,剛才……”
話還沒說一句,被任真抬手打斷,“你只有五境下品,如何能以一敵三,殺死對方?”
蕭金散頓時怔住。..
任真眼光毒辣,只用一句話,就戳中了問題的關鍵。
修行者武力強橫,憑借真氣對決,普通士兵根本無法插手,尤其是知命過后,連下五境的武修都只有干瞪眼的份兒,更談不上出手援助。
此刻蕭金散身旁的虎衛,雖然戰力強勁,也只是針對世俗軍隊而言,要想干預五境之間的戰斗,幾乎不可能。換句話說,蕭金散沒有幫手。
既然如此,他贏得太荒唐了。別說是他,連任真都做不到。
任真目不轉睛,盯著他的臉龐,等著他給出解釋。
“我……”蕭金散支支吾吾,面對他古井無波的眼神,緊張得額頭滲出冷汗,“我因勢利導,將他們各個擊破!”
任真沉默。
場間陷入寂靜。
蕭金散心臟砰砰狂跳,他看得出來,任真并不相信這籠統的解釋。
他正欲補充詳情,這時,任真猝然抽劍,架在身側一名虎衛的脖子上。這一幕,令所有人震撼無語。
“說。”
那名虎衛臉色慘白,戰戰兢兢,感覺脖頸間寒氣直冒。
他明白,任真是讓他交代蕭金散戰斗的實情。如果說不出來,或者配合蕭金散說謊,自己就會背負謊報軍情的罪名,被當場處斬。
他雙腿哆嗦著,顫聲說道:“小人不敢隱瞞,剛才親眼看到,蕭將軍跟對方激戰,一開始落盡下風,在那三人糾纏下,毫無勝算。于是,蕭大人艱難脫困后,突然沖進后面的難民堆里。”
性命攸關,他哪敢含糊其辭,也不顧蕭金散的凌厲眼色,如實說道:“那些都是老幼婦女,沒有還手之力,更沒參與搶糧。蕭將軍連殺十幾人,讓他們措手不及,慌忙趕去救護,卻中了他的暗器偷襲!”
這衛士緊緊盯著任真,說到此處時,見后者臉色陰冷可怖,嚇得沒敢再說下去。
任真將劍從衛士脖頸間撤回,卻未收進鞘中,轉身看向蕭金散。
“也就是說,你拿那些弱者當誘餌,使三人驚慌失措,再趁其不備偷襲。在兵法上,這叫引蛇出洞,對吧?”
蕭金散聞言,以為他是在幫自己開脫,心神驟松,點頭應和道:“不錯,俗話說,兵不厭詐,不擇手段。我這招引蛇出洞,正好打中他們的軟肋,令他們……”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任真的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虧你還知道,那些老幼弱小是他們的軟肋!連逃亡之人,都懂得尊老愛幼,想保護周全,你竟然痛下毒手,明知他們沒暴動搶糧,還當眾草菅人命!”
“兵不厭詐,引蛇出洞,這些都沒錯,但是誰告訴你,可以隨意踐踏無辜百姓的生命!你這種卑鄙歹毒的手段,就是在侮辱虎衛的尊嚴!”
任真怒發沖冠,當著眾軍士的面,破口大罵。
“你殺死一名帶頭者,就洋洋得意,自以為有功,那你知不知道,你濫殺無辜,欺凌弱小,會激起更多難民的憤怒!蠢貨,等著他們來找你復仇吧!”
跟龐大的逃難洪潮相比,敢站出來作亂的暴民,畢竟是少數。那些人饑餓難忍,為了活命而搶糧,其實心里也明白,這樣做跟強盜無異,死有余辜。
任真下令殺死他們,即使于心不忍,也于道義無愧,不會觸犯公理輿論。沒法講道理,至少道理還在。
這下倒好,蕭金散屠殺無辜,連沒參與搶糧的人都不放過,頓時將全體難民都推到了敵對面上。只要消息在難民中間流傳開,群情激憤,抱成一團,局面將一發不可收拾。
朝廷作壁上觀,置流亡難民于不顧,本就喪失民心,令他們心生怨憤,仇視官兵。在這種形勢下,蕭金散再大開殺戒,踐踏無辜弱者,等于把積蓄已久的火藥桶引燃。
眾怒難犯,任真要是不迅速行動,趕在難民主力起義前,消除他們的憤怒和誤會,那么,虎衛很難從這片平原全身而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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