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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跑到前面殷玄墨那輛馬車邊，也顧不得許多，直接一把掀開馬車簾子，“殷王爺，我有話和你說！”
馬車上的殷玄墨居高臨下看著她，神色冷淡，“又要開始了？”
素衣狠狠咬了一下唇，“殷王爺，我求求你，就算我求求你行不行，殷離世子都走這么些天了，按照腳程就快要送鳳鸞女帝到南疆邊境了，很快兩人就要分開了。你就算相信王妃，你多派點人去又有什么關系？就算王妃無辜，也可能有別的危險啊！”
殷玄墨沉默的看著她。
素衣急得去抓他的手，“殷王爺，你就信我一次好不好？”
坐在后面那輛馬車里的師卿卿這時候也掀開了一些馬車窗口的簾子，望了出來。
“你還是一定要帶上王妃？”殷玄墨沉默的開口。
素衣一哽，又急又氣。
“素衣，先前在萬毒坑本王沒給那嬤嬤多余的時間，你可知為什么？”他輕輕勾起她下顎，“因為本王不想你為難。”
“那嬤嬤必死無疑，你猜如果有機會的話，她想不想在咬出一個人去墊背？”
“本王沒繼續問你那個和那嬤嬤交手的人是誰，本王相信你，你也就不要胡攪蠻纏了。”
“你再這樣對王妃不依不饒，也改變不了她是本王王妃的事實。你既然不愿意留在本王身邊，為什么這般容不下本王有一位王妃？”
這話的語調堪稱溫柔。
但素衣還是覺得很冷，她笑了一下，“殷玄墨，我真的沒有胡攪蠻纏。”
“沒有就好，回去吧。”
話落殷玄墨放開她，就要放下馬車簾子。
素衣卻一把把馬車簾子抓住，那雙本就燙傷了中途又各種原因不但沒好反而更嚴重的手這一下，又磨破不少皮，露出里面觸目驚心的嫩紅血肉來。
殷玄墨眸光微閃，落在素衣手上的目光是她看不懂的復雜和冷意。
“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殷玄墨，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她低頭猛的一下就咬上男人那只才收不遠的手。
瞬間見血！
“主上！”
馬車旁的侍衛下意識要拔刀，又才想起這是素衣姑娘。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
而后面的師卿卿也是驚呼了一聲，下馬車跑了上前。
“王爺，素衣妹妹……”師卿卿有些尷尬又有些心疼殷玄墨的樣子。
素衣抬起頭，嘴巴上都是殷玄墨的血，她看向師卿卿，“你告訴他，你告訴他呀，說出你背后干的好事，你說呀！”
她用那雙慘不忍睹的手抓住師卿卿的胳膊，“你說呀！”
“素衣妹妹……你，你冷靜一些。”
“把她拉開。”男人冷漠的開口，立刻有兩個侍衛把素衣拉開，拯救了被搖得狼狽的師卿卿。
“王爺，你不要怪罪素衣妹妹。她……”
“王妃，你衣衫臟了。”
師卿卿低頭，看見自己的兩只衣袖上有淡淡的血跡和膿水痕跡。
“不礙事的，王爺。”
“你回皇宮去換套衣裳，本王去看太傅就行。既然她一口一個你要害阿離，你就在皇宮住一段時間，也叫她腦子清醒清醒。”
“好，妾身先告退。祖父就拜托王爺多關心了。”
師卿卿帶著人往皇宮走，這邊素衣還木樁子一樣站在殷玄墨馬車前。
“至于你，所有心思都該歇了。本王也不想再聽也不想再說這些來來去去的車轱轆話。”
素衣抬眼，輕聲道，“你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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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值得信嗎？你對本王說的那些話，十句可有九句真？你想要護著的人中，可有一個本王？你的立場從來都不在本王這邊，素衣。在你心中，本王從來都是一個外人。”
“王妃的利益是和本王綁在一起的。而你，小姑娘，本王為何要相信一個外人？”
素衣只覺得心底無邊無際的鈍痛漫延開來。
她眼睛都有些霧蒙蒙的，“殷玄墨，我只是外人嗎？”
“你把南疆當家嗎？”男人薄唇無情的反問。
“你一直想離開，卻又貪戀本王對你的好。小姑娘，這天下沒這么便宜的事。你到底想要什么，你真的明白？”
她不明白。
明明是他，是他那么霸道，要她二選一！
人生只有主仆情姐妹情朋友情嗎？不是！
那是只有男女情嗎？
也不是！
殷玄墨，到底是誰不懂啊……
到最后，從頭到尾她只是一個外人……
是啊，難怪他這么反感。一個外人一個勁兒蹦跶近乎腦子有病一樣去抹黑他的王妃，擱在誰身上也會覺得生氣和荒謬吧？
“你關心阿離，也只是因為他喜歡你，對你好。但你真的過了，你別忘了阿離姓殷。他是本王的兒子，本王比這世上任何人都在乎他。即便是和鳳鸞女帝比，本王對阿離的心也不會輸。本王這樣說，你可明白？”
素衣心底那點活氣徹底沒了。
是啊，殷離世子是人家的兒子。
關她什么事啊……
她一直沒那么堅定的要離開南疆而回大景，她到底在眷戀和舍不得一些什么啊。
南疆……對她來說只是個陌生的異國他鄉啊。
她的家不在南疆……
她的家不在南疆啊！
她抬著斑駁的眼看向馬車里薄唇無情的尊貴男人，輕聲道，“殷玄墨，是我錯了。我都明白了。”
“你要真明白才好。”
素衣又笑了下，眼睛彎彎，語調輕松，“我真明白啦。殷王爺，我不打擾你啦。”話落轉身往皇宮內走。
我不會和你再來來回回說這些這幾天不知道說多少次的話啦。
殷玄墨下意識要伸手去揉揉她腦袋，見宮門口師卿卿還在那里，又頓住，對隨行人員道，“走吧。”
當馬車遠離了皇宮范圍，馬車旁的一個心腹斟酌開口道，“主上，素衣姑娘狀態好像有些不對，很傷心的樣子。”
殷玄墨摁了摁太陽穴，“平素要對付本王聰明機靈得很，這次的事本王都暗示她多少次了，愣是要鉆牛角尖。這小姑娘，笨起來可也是真笨。”
心腹偷笑，“再笨主上您也不嫌棄不是。”
心腹立刻又道，“哎呀，屬下知錯。素衣不該打趣主上和素衣姑娘。”
“行了。”想到什么，殷玄墨又開口道，“那燙傷藥可送了？”
“早在素衣姑娘被燙傷后第一時間，就讓人不露痕跡的送過去了。”
“送過去了她那一雙爪子還那樣？”
“這……”
殷玄墨氣壓有些低，轉了話題，“都安排好了？”
“主上放心，王妃入了皇宮，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人的監視之下。”
“她路走岔了。”殷玄墨的聲音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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