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讓讓,請讓讓!我們是醫生,讓我們進去!”葉青和馬小玲對視一眼,立刻蹂身而上,沖了過去,只是人.流太擁堵,他們不得不不停地大喊著“我們是醫生”來開路。
好在國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是十分熱心的,紛紛給他們讓路,只是瞅見馬小玲和葉青年紀都不大,眼睛里便流露出了些許的不信任。
“這兩個小娃娃能濟什么事啊?”一名七十多歲,領著孫女來逛街的老伯嘀咕道,然后立刻給最近的梧桐醫院打了電話,請他們盡快派遣救護車和專業的產科醫生過來。
“大家讓讓,別圍著病人,給我們一點施診的空間。”葉青和馬小玲趕到了孕婦身邊,馬小玲立刻就蹲跪在地,做起了檢查。
葉青則排開眾人,同時拉了幾個邊上的衣服架子,將孕婦和馬小玲圍了起來。畢竟,產科病人做檢查有許多隱秘之處,他們是醫生,看看倒無所謂,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就不好了,這會對病人造成很大的心理壓力的!
“馬醫生,怎么樣?”葉青飛快地做完這些工作,立刻就來到了馬小玲身邊,見到孕婦眉頭緊皺,額頭都是黃豆大的汗珠滾落,正在痛苦的呻.吟,便緊張地問道。
“情況不妙,她肚子發緊發硬,子.宮開始收縮,持續陣痛,陰.道出現大量流血,羊水也破出來了,恐怕馬上就要分.娩,是早產!”
“那怎么辦?就在這里接生?”葉青問道。馬小玲是產科專家,接生這種事情遠比自己熟悉,還是得聽她的。
“嗯!”馬小玲立刻就做了決斷,“你幫我找床被子過來,地上太涼,對胎兒和孕婦都不好!”
“好!”葉青趕緊站起來四處張望,發現不遠處就有一家床上用品店,立刻火急火燎地過去借東西。
“哇,現場接生,以前還從來沒見過呢!”
“是啊,只在電視上看過,想不到這次居然遇到了!”
“趕緊的,拍照留戀,發微薄!”
圍觀的人群一聽說是早產,還要現場接生,立馬就興奮了,都議論紛紛,許多從商場外面路過的市民收到消息,也都一窩蜂涌了進來看熱鬧,商場之中更加擁堵。
“讓一讓,讓一讓!”
葉青哪里有心情去細聽別人的議論,一路排開人群,來到那家床上用品店,摟起兩床正在展示的蠶絲被就跑:“被子借用一下,孕婦要接生!”
店鋪的導購小姐頓時就急了:“哎,先生,我只是打工的,不能做主啊。你還沒給我錢呢……”可惜,她話還沒喊完,葉青早就消失了。
“被子來啦!被子來啦!”
葉青又費了老大勁兒地擠了進去,唉,人多就是麻煩,你說這些人咋這么愛看熱鬧呢,就不知道主動讓一讓,最好是全部退出商場,把空間留給病人和醫生?
“就鋪這里,你幫我把孕婦挪上去,……小心!慢一點,慢一點……,好了!”馬小玲指了指孕婦左邊的一塊空地,鎮定地指揮著,一派專業風范。
“葉青,你安撫病人,我來接生!”馬小玲挽起袖子,就要開干。葉青則抓起被子的一角給孕婦咬住,這是防止她忍不住疼痛,一下把舌頭給咬掉了!同時,掏出紙巾給孕婦擦汗,不停地安慰道:“沒事的,放心吧,很快就好了!再堅持一會兒!”
正在這時,幾名保安沖了過來,為首一人五大三粗,面色帶著幾分陰冷,強橫霸道地攆開前方阻路的人群,鉆進來沖葉青和馬小玲吼道:“你們干什么!我們商場怎么能隨便接生,弄臟了地方誰負責啊!”
葉青忙著給孕婦打氣呢,才沒有功夫去理他,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馬小玲那是更加忙了,神情投入仿佛根本沒聽到似的,這讓保安十分憤怒,丫的,還蠻拽,居然敢無視哥!上前一步就要伸手推葉青。
葉青眼睛一瞇,就要一拳打過去,這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里胡攪蠻纏!不過,他馬上就放松了下來,繼續安撫孕婦。因為,邊上有好心的市民替他攔住了。
只聽一年輕小伙子冷哼一聲,擋住保安,十分沒好氣地道:“你沒看見情勢緊急嗎?地方弄臟了打掃一下不就行了!事急從權,你懂不懂?”
這聲音十分耳熟,葉青抬頭一看,居然還是熟人,正是那位找自己看過心悸,又在酒吧替自己說過好話的小伙子蘇聰。
蘇聰見他望過來,便微笑致意。葉青點點頭,繼續靜心配合馬小玲的工作。
那名五大三粗的保安不悅地道:“急什么急,你們不會等救護車來了再去醫院啊,難道就差這么一點時間?你們不會直接找出租車拉去醫院啊,在這里瞎折騰,影響了我們商場的正常營業,你拿什么賠!”
蘇聰癟了癟嘴,怒道:“你沒腦子啊,等救護車來,黃花菜都涼了!”
立刻,一名二十一二歲,打扮十分潮爆的女孩子附和道:“就是!到時候大人或小孩出了什么事,你負責得起嗎?”
那名保安蠻橫地道:“那也不能在商場接生,我們商場有規定,這是不允許的!你們再不走,我可要趕人了啊!”
蘇聰罵道:“你這人怎么這么死腦筋,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就不懂得變通一下?”
圍觀的人群也怒了,紛紛指責道:“就是,規矩也是人定的嘛,沒見過這么呆蠢的人!”
“何止是呆蠢,簡直是沒良心,冷血!”
“這保安怎么這樣啊,從來沒見過這么蠻橫不講理的!”
“喂,你要是不能做主,就叫你們經理來!一個保安在這里瞎咋咋呼呼什么!”
這名惡保安聽到這些叫罵,更加惱怒,十分不耐煩地吼道:“少跟我羅嗦,讓你們走就走!快快快,走走走!”說著就要動手扯葉青。
蘇聰一把推開他,冷笑道:“你要是敢動一下手,我保證讓你在扶柳市沒有立足之地,連你們商場我都給封了!”
“喲呵,好大的口氣!你以為老子是嚇大的?”保安見蘇聰穿著普通,哪里會料到他有強大的背景,當即眼睛一瞇,一拳就要打過去。
正在這時,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怒喝道:“還不給我住手!林石頭,你不想干了?”
“哎喲,姚經理!您可算來了,這群人不肯走呢!”保安似乎見了親爹一般,立馬換了臉色,彎腰躬身地打招呼。
那名姚經理冷冷地撇了他一眼,當即義正言辭,怒聲喝道:“是誰給你的權利?是誰讓你趕人的?你知不知道這會多么嚴重地影響我們商場的聲譽,以后誰還來我們商場買東西啊!”
“經理,我……,你……”保安一陣郁悶,怎么這黑鍋都被我背了,剛才要不是你下死命令地催著我來,說是怕這里條件簡陋,萬一小孩或大人出了事,對商場影響不好,誰愿意來啊。這得罪人的事兒,鬼他嗎才愿意來干!嗎的,壞人我來做,好處倒被你撈了去!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沒話說了吧?啞口無言了吧?還不快滾!”姚經理青筋暴跳,大吼道。
那名保安不敢再呆,灰溜溜地撤了,其余幾名保安也都紛紛閃人,不知何種原因,那幾名保安自始至終都未吭一聲,似乎早就知道開口討不了好去。你看,這聰明人到處都有哇!
“唉,現在有些保安素質確實是低,就像我們小區里那幾個保安,平時屁事都不管,只懂得給開好車的人敬禮,碰到步行的,穿著寒酸的,就一律攔住盤問,導致我們小區天天遭賊偷!”
“是啊,世風日下,在商場里接生礙他什么事了,不就是占了一小塊地方嗎,又不是他的地!”
面對經理姚大林的倒打一耙,眾多圍觀市民的鄙夷和指責,群情的洶涌和憤慨,那名五大三粗領頭的保安連死的心都有了……
“呵呵,蘇公子,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姚大林屁顛屁顛地跑到蘇聰面前,掏出一包軟中華,敬了一支,諂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