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虛竹……啊!!”東方勝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對了,虛竹!”原來他記起虛竹曾用松果傷人一事,虛竹原先也并沒有練過這種功夫,只是憑沉厚的內力將手中的松果擲出,便傷了十幾位江湖好手。若是自己勤加修練,必然也是一門江湖中一流的武功。而且不必與對手近身相搏,正好彌補了自己不擅拳腳的弱點。
想到此處,東方勝猛得站起來,仰天長笑數聲:“對不住了黃島主,這彈指神通的專利在下搶注了。”幻想著自己彈指一揮之間,便克敵制勝的瀟灑,很是讓東方勝陶醉了一把。既然有了努力的方向,當下也不耽擱,一邊哼著小調一邊在路邊撿著石子練了起來。
河南府的官道之上,一位身淡南色武士服的青年,正沿著路邊緩緩而行。但若有人留心觀察他的腳步,一定會大吃一驚。這青年與其說是在走,不如說是貼著地面飄,腳步一點,人便向前飄出數丈,偏偏去勢極緩,看起來實在怪異非常。更奇怪的是,這年輕人身邊不遠處,常會突然爆起一記如金石相碰般的響聲。甚至有的路人不禁會抬頭看天,以為是打了旱雷。
這人當然就是東方勝。
那怪異的步法是他為了練習輕功所想出來的。自從他偶然掌握到一點運功提氣輕身的竅門之后,就時時運功保持著輕身的狀態,盡力貼地飄行,一邊又用內力控制住自己的速度,十余日下來,不僅提縱的身法越發純熟靈動,體內真氣運行也更加圓通自如。也幸虧九陽神功與尋常內功大有不同,否則這樣練輕功,再深的內力也累垮了。
而那響聲,便是他已略有所成的彈指神通。開始時,只是用手指扣住小石子,運內力筆直彈出。漸漸地,真氣在指間的運系日益熟悉,不僅準頭大為提高,石子也不再是只能直線均速彈出。十幾日后,石子在東方勝的指間已能做出種種玄妙的變化,不僅線路達到隨心所欲的境界,速度也可在石子離手之后再有變化,石子上所帶的內勁也各有不同,甚至可以在擊中目標時突然爆發,他自已取名為破字訣。東方勝用彈指神通打獵之時,試了一回這種破的勁力,石子只打在獐子的腿上,卻將其內臟全部震碎,連他自己都吃驚不已。雖然練功有成,東方勝卻不滿足,尚覺得威力不強。于是一路不借用石子,隔空向路邊空處彈指,鍛煉指力。那響聲便是指力偶爾打在離路邊較近的樹上所發。其實此時東方勝已可用石子擊穿碗口般粗細的樹木,若有其他人見到,定然瞠目結舌。只是某人野心太大,念心不足罷了。
這十幾日來,東方勝也不管什么方向,沿著官道隨意而行。餓了便鉆中道邊森林深處打獵,順便也算是對自已武功的實戰訓練。古時生態環境比起后世自然是好得多了,故而林中野味甚多,雖然沒什么調料,但用火烤來,卻也別有一番風味。作為一個現代人,幾天不洗澡實在是不能忍受的,好在河流小溪一般都很清,東方勝衣服也不用脫,直接就跳入水中,洗完上來只一運功,便可將身上和衣物蒸干,倒也方便。夜里休息直接挑一棵高大的樹木當床,反正身負九陽神功,身體早已是寒暑不侵。如此,雖然東方勝身上盤纏只有幾塊少林寺給的碎銀,倒也過得不差。可能也是內功深厚,東方勝整日風餐露宿,卻也不見臉上有什么風霜之色。
東方勝正行間,看到一間官道上的小酒店,只覺口中有些干渴,“嗯,去喝杯東西,也不知這年代的酒是什么滋味”。
酒店也很簡單,只像個大一些的亭子。店里擺著五六張桌子,坐著客人七八個客人。其中一桌,二男一女,衣物光鮮,手邊放著各自兵器,一看便是武林中人。其中年紀較大的中年漢子,早注意到那偶爾傳來的怪異的響動,隔著極遠便盯著東方勝。
這中年漢子五十余歲,太陽穴鼓起,顯是有不錯的內功修為,目力極佳。看了幾眼,動容道:“此子年紀輕輕,好霸道的指力!”
身邊的兩個年輕人聽那中年漢子的話,都扭頭去看正走來的東方勝,卻并未發現有何特別之處。
那年輕女子問道:“二叔,你說的是誰啊?”
中年漢子向二人道:“便是那藍衫青年,他若進來,你們不可無禮,方才我見他隔空彈指,神色輕松,竟將丈許開外一株合抱之木震得搖晃不已,發出金石之聲。如此功力,便是大哥也難望其項背。”說著又看了看東方勝,搖頭輕嘆:“少林不愧是中原武林泰山北斗,一個年輕的俗家弟子竟也有這等驚人本領。”
兩個年輕人聽中年人說得如此厲害,不禁吐了吐舌頭,但也有些許懷疑之色。
東方勝走進店來,小二立即上來招呼:“客官請坐,來點什么?”
東方勝來到這個時代,還從來沒有消費過,也不知一塊銀子到底價值多少。那小二手中沒拿什么菜價單,自己也不好意思問。于是從囊中挑了一塊碎銀放在桌上,道:“隨便來些酒菜。”
“小二且慢。”那中年人微笑著道:“獨飲無味,這位少俠不如過來同坐?小二,去再多上些酒菜,另添一付杯盞。”說著向身邊的空位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東方勝見那漢子方面闊口,自有一股豪氣,身上衣物雖不華麗,但質料上乘,看來并非什么歹人,當下也不客氣,向三人抱拳拱了拱手,便大大方方過去空位上坐下。
說起歹人,東方勝一路走來倒是有幾分期待,畢竟練了數月的武功,從未與人交手,不免有些心癢得難受,就如同剛剛一夜暴富的人卻找不到地方花錢一樣。但路上連個毛賊都沒有遇到,實在讓他對此處的治安情況之好大為驚訝。其實倒不是他趕上了什么太平盛世,而是這河南是當時的直隸,擁有皇城數十萬禁軍,哪有山賊會選在這種地方開山立寨。而且河南又有少林、嵩山等大小數十個武林名門正派,尋常盜匪又如何能逍遙法外?所以時間長了,河南一帶的治安自然是極好。
那中年道:“在下伏牛派柯百年,少俠如何稱呼?”
“伏牛派?哦,知道了。就是掌門死在自己的絕技‘天靈千裂’之下的那個門派嘛。武功應該是稀松得很。”東方勝回憶了一下,想了起來“看樣子那掌門應該還沒死。”當然,這些只能在心中暗想,嘴上還是說道:“原來是伏牛派的柯前輩,久仰久仰。晚輩復姓東方單名一個勝字。”
“敝派與少林一直交好,在下亦與幾位少林玄字輩的圣僧有過一面之緣。請問少俠是哪位大師的高足?”柯百年見東方勝年紀輕輕即有此等修為,必是少林第一代高僧的徒弟。
東方勝聞言卻是一楞,隨即明白過來,因為自己身上所穿,乃是少林俗家弟子的服飾,而原先自己的那套襯衫牛仔褲當然不好穿下山來,難怪柯百年會這么問。
“柯前輩誤會了,在下并非少林弟子。在下得玄苦大師指點了一下武功,故而在少林住了一月有余,這身衣服是從寺內借來的。”
聽東方勝這么說,柯百年更是驚疑,心想:“少林絕藝向不外傳,此人不是少林弟子,竟然能得玄苦指點武功,看來來歷絕不簡單。”倒也不再多問。
不多久,酒菜上來,幾人一邊吃喝一邊聊些閑話。東方勝舉起杯來,嘗了一口,覺得酒味很淡,想道:“難怪喬峰一喝就是幾十斤,按度數算的話也就是數斤高度白酒而已。”一杯一杯直灌下去。本來他的酒量并不大,但好在內力深厚,真氣運轉之下酒意去得極快,只覺口中酒香,卻無頭暈之感。
柯百年見他長得喝得豪爽,也很高興,兩人便斗起酒來,一轉眼便將十余斤酒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