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墟

第1609章 帝位

大楚帝?怪龍還真敢說。

“大楚歷元年,兩界戰場前,歐陽蛤蟆猝!”老古開口。

怪龍聽到后一蹦老高,寒毛倒豎,很是發怵,道:“老古,憑什么啊,你這么詛咒我,還是說你發現了什么危險?”

“你這樣挑釁各族,容易早夭。”老古瞥了他一眼道。

“差不多了,該立天帝了,各位道友有什么想法嗎?”九道一開口,分明是在定調。

無論如何今天也該出結果了,注定是影響諸天的大事件。

“是啊,該落幕了,嗯,還有你們也該上路了。”狗皇也開口,并看向上蒼的生靈,示意他們該走了。

上蒼的進化者心中滋味難明,為了爭那造化果位,他們這樣興師動眾而來,結果卻一敗再敗,實在是心中發苦。

所有人都清楚,這次上蒼只是某一區域的小部分進化者降臨,不過是冰山一角。

真正的上蒼不可揣度,實力若是全面顯照,足以傾覆諸天。

可是這樣敗走的話,還是讓他們覺得非常難堪,消息傳回去的話,其他未參與今日事件的進化文明多半要嗤笑。

“還要對決嗎?再輸了的話,不要逃竄!”九道一身邊的三位老兵開口,言行彪悍,絕對的粗獷與不客氣。

這三位老爺子不久前曾發狂追殺上蒼仙王,拳頭與兵器全是王血,一個比一個奔放,碾壓的對手無話可說。

三人經過仙帝血洗禮肉身,縱然是上蒼的仙王都打不動他們!

“是有些不甘啊,吾來了,想與同層次的道友切磋。”

上蒼的進化者中,竟真的有人開口了。

那是一個青年,最起碼外表看起來如此,不過雙目有些歲月積淀的氣息,站在中青代的后方。

許多進化者回頭,有人第一時間認出他的身份,瞳孔收縮,震撼的驚呼:“竟是道子——云風!”

云風道子,排位第十一名,在中青代中屬于高境界的絕頂強者,名氣極大。

很多人吃驚,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到的。

按照進化層次劃分,他相當于陽間準大宇級的生靈,已經算是頂尖高手。

“可以,我與你切磋!”

并不是楚風上前,而是妖妖,她邁著輕盈的腳步,空靈若仙,來到戰場中心。

這次,上蒼來了一個準大宇級的道子,在中青代中,這種進化層次實在是有些懾人。

“好!”道子云風點頭,雙目中綻放懾人的符文,整個人都彌漫出大道氣息,一步邁出,宛若星空倒轉,山河自行消散,他跨越長空,直接出現了戰場中央。

然而,一聲輕嘆傳來,阻止了道子云風。

“不必戰了,云風道子回來吧!”有仙王開口。

道子云風皺眉,他想為上蒼挽回一些顏面,以他的實力來說,足可以橫推諸天各族的所有對手。

畢竟,翻遍史書,楚風這種怪胎都屬于特列,漫長光陰,無盡時代,能出現一個就不錯了。

但是,眼下楚風的境界比他低!

一位仙王開口,竟帶著驚容看向妖妖,嘆道:“這多半又是一個帝子級生靈。”

又一個……帝子級?這種點評,還真是讓人目瞪口呆。

而后,各方嘩然,無比震撼!

這世間出問題了嗎?出了一個怪胎楚魔,怎么還有一個女子也相近?讓人難以置信!

上蒼的仙王再次開口,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她已經融合兩個進化文明的精粹,這樣的人若是自身不崩,就一定會踏出超越極限的道途。”

妖妖最初走花粉路,可是墜入大陰間后,又得到了女帝的傳承,同修兩個進化文明的路,最終融合成功。

事實上,歷代以來不是沒有人嘗試過,但是跨越不同進化文明,全部想要掌握者,不是歸于平庸,就是自崩,只有極其罕見的驚才絕艷者能過那一關,打破天花板,超越極限!

道子云風扭頭就走,相當干脆,沒有執意要戰,并非怯懦,而是他自身亦感受到了,那個空明若仙的女子十分可怕,他的本能直覺告訴他,真要決戰,他多半無法為上蒼找回顏面。

與其如此,他還不如果斷的罷手!

妖妖微笑,沒有再逼迫,踏著光雨輕靈地退去。

現在,上蒼中青代看下界進化者的眼神完全不同了,除了兇殘的楚魔外,想不到還有一個!

上蒼一些老怪物也都臉上發燙,他們都是為搶下界天帝果位而來,不曾想竟是這么一個局面。

“若是沒有人愿意擔當大任,老夫自薦,勉為其難,就暫時登上那個位置吧。”九道一開口。

這臉皮……也沒誰了,許多人都看向他,各方打生打死,都想爭奪呢,你倒好,還勉為其難!

域外,一位無比老邁、駝背彎腰的的老仙王開口:“道友,你不要為難,老朽愿意肩擔蒼宇,以我殘軀支撐將傾之青天!”

我去!人們感嘆,這些老貨一個比一個不要面皮。

競爭天帝果位的好處大到無邊,甚至能讓仙王中的無敵巨頭晉階,有望成為準路盡級生物。

尤其是,這次的天帝果位,可不是一個大世界之主,而是諸天共推的帝座。

有野心勃勃的絕代仙王,甚至想藉此遙望真正的路盡領域呢!

上蒼的部分進化者何以不顧面子,匆忙殺到下界來,還不是看上了這種大造化?

有上蒼的拓路者認為,這種諸天共推的果位,應該可以造就出個道祖級生靈。

這時,一位年輕的仙王開口:“我覺得,各位前輩歷經滄桑,飽經磨難,一路走來,付出太多了,現在不應再肩負天地將崩之壓力,一切還有我等,晚輩愿意分擔,該我們站出來了,肩負重任!”

仙王領域中所謂的年輕,也絕對是史前時代的生物了,但比起九道一、狗皇等活過不止一個紀元的老怪物確實算是“血氣方剛”。

他這樣開口,頓時讓一群血氣干枯的老怪物臉色不善,這不是明擺著說他們老了嗎,讓他們退位,將機會留給年輕人?

“確有道理,我覺得,是該給年輕人加重擔了!”有人附和,一位史前時代的墮落仙王開口。

真正的中青代進化者都撇嘴,你們要點面皮可好,史前時代的老家伙也敢說自己年輕?

這時,老古適時插嘴,道:“如果推選年輕人的話,我覺得,黑帝最合適!”

通體漆黑如墨的狗皇聽到后,裝模作樣,一副謙虛的樣子,道:“唔,你這樣推舉我,著實……很有眼光。”

眾人無語,還以為它要謙虛呢,結果說到最后卻說別人有眼光,理應選它!

老古有些發呆,道:“狗皇前輩,我……沒推選您,我說的是黑帝,成道于史前時代的黎仙王!”

說到這里,他看向黎龘,這是典型的幫他大哥呢,稱呼黎大黑手為黑帝。

狗皇眼睛噴火,道:“反了你們,本皇當年以黑為號,你們想篡奪黑皇與黑帝這樣的名號嗎?”

事實上,黎龘一點也不領情,臉色發黑,瞪向老古,很想說這是什么破名號,黑帝?這是在說他史前大黑手的過往嗎,簡直是在揭他的黑歷史!

“既然是諸天各界共推,那么何不直接投票,一方仙王勢力擁有一票。”四劫雀族的老怪物站了出來,他們的本族在域外,有絕頂仙王坐鎮。

“不錯,理當如此,各族共推,自然是要體現出公平公正。”沅族的仙王點頭,親自上場了。

九道一當場冷笑,這是典型的要摘桃子嗎?方才打生打死,他身邊的三個老兄弟是絕對的主力,經過仙帝血洗禮,震懾了上蒼的仙王。

三人是逼上蒼退出的最主要原因!

當然,楚風壓制上蒼中青代,擊敗數個進化文明的道子,這也是一種極盡絢爛的光彩,起到了巨大作用。

可以說,這次他們這一脈有鼎定之功,結果沅族、四劫雀等卻嚷著“普選”。

顯而易見,這群人是想聯合起來,將第一山排除在外。

“真是笑話,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天帝是這么選出來的呢!”九道一冷笑連連。

他身邊的瘸腿老兵脾氣更火爆,道:“哪個想作妖,過來,那只麻雀看什么看,說你呢,我幫你拔毛,洗干凈了,準備下鍋!”

老兵指著四劫雀,竟喊為麻雀,要煮熟吃掉它。

“沒錯,哪里來的家雀兒,再嚷嚷的話直接烤熟吃掉!”狗皇也附和,呲牙等著四劫雀。

四劫雀族臉色難看,但真的沒敢再開口。

“唔,真熱鬧啊,多年未歸,今日回來竟遇上了這等盛事,吾愿盡一份力!”有人從天邊走來,身影模糊,讓周圍的空間扭曲,他仿佛不是活在現世中。

大多數人沒什么感覺,可是,所有仙王的臉色卻都變了,這絕對是一個絕頂仙王,實力異常強大。

這個生靈應該已經走到仙王領域的頂端了。

讓人吃驚的是,他身邊還跟著一個人,眾人都認識,竟是那武瘋子!

武瘋子,在陽間號稱武皇,可卻在兩界戰場吃了暴虧,被那個自名山中復蘇并留下時光經的矮小仙王擒住,要當作道童,結果武瘋子留下肉身,其魂光遁走。

現在,他又回來了,而且跟在一位神秘強者的身邊。

“這是吾師!”武瘋子開口,介紹了來人的身份。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他竟然是武皇之師?!

“這味道有點熟悉啊?”狗皇砸吧嘴。

與此同時,那個自天邊而來的模糊身影,也看向了狗皇,其嘴角微微抽搐,道:“道友,可否將我的骨還給我,雖然那是我蛻下的廢骨,可是,若被吃掉也不太好啊。”

別人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可不遠處楚風卻是霎時間明白什么狀況了!

當初,他去陽間極北之地洗劫武皇道場,那天,竟同時引來了狗皇,它將武瘋子師傅遺留的道骨給……叼走了!

那一天,武瘋子的所有弟子徒孫都曾仰天悲呼:“祖師被狗叼走了!”

對于武皇一脈來說,那一日簡直是至暗時刻,不堪回首。

而魂河大戰時,狗皇還曾放出來那具道骨,控制其戰斗。

現在,苦主來了!

“什么破骨頭,你找錯人了!”狗皇死不承認,而且很快又補充了一句:“就是有,估計也被我當柴燒光了。”

這禿尾巴狗,都干了什么?太彪悍了,仙王骨當柴燒?!

腐尸最了解它,無論是什么寶物到了這狗東西的手里,就別指望再還回去了,門都沒有,哪怕是根本沒什么價值的廢物!

“這都是小事兒,一會兒再找骨!”九道一開口。

武瘋子站在自己老師身邊,聽到這種話語,不禁面皮顫動,不過他現在徹底不瘋了,很本分,很老實,面對一群老怪物他不適合出頭。

他的師傅,那道模糊的身影一陣沉默,看得出是在克制,沒有爆發,等了片刻才道:“那是吾之身,被……叼走了,被燒了,對我來說,怎么算小事兒?!”

他實在有些忍不住了,在混沌中游歷與冒險無盡歲月,縱然對抗先天混沌神魔等,都沒今天這么躁動過,肝火噴涌。

九道一淡然開口,道:“不就是一副骨嗎?我的骨,我的血肉,都跑出去一兩個紀元了,我都不著急,年輕人就是毛躁,淡定點!”

眾人:“……”

武瘋子的師傅還能說什么?原本有許多話想說,結果都給憋回去了。

“你我等,自身之恩怨,在滾滾洪流、天下大勢面前微不足道,如今,諸天都可能要傾覆了,這些私事隨后再議。”

有仙王開口,倒不是為狗皇說話,而是想迅速推選出天帝位。

虛空顫抖,先后有數道模糊的身影浮現,影響到了時空的穩定,他們顯照出來,那是在另一片大世界投影而至!

“見過師尊!”兩界戰場前有些人施禮。

施禮的人中竟有泰一、南陀等!

他們與武瘋子一樣,號稱陽間的黑暗源頭之一。

同時,他們當中有人當日也被動參與了魂河大戰,在那一戰中,他們便已經暴露了,自身之后連著莫名世界,有模糊身影支撐他們。

毫無疑問,今日他們徹底放開了,與身后的大世界溝通,請動了各自的師尊,都是絕頂仙王。

“吾等也感興趣!”

“天帝果位非同小可,吾愿見證與維護!”

那幾道投影先后表態。

世人凜然,諸天各界仙王蟄伏,高手隱匿不出,到了今天終于都漸漸露頭了。

在過去,一個紀元都很難見到這種生物的身影!

“佛!”

這時,有金身佛族走來,皮包骨頭,但是,周身金光萬丈,引動天相,禪唱轟鳴。

連佛族這種號稱超然世外的強大種族都忍不住了,開啟封禁,自石塔中放出上一紀元的舍利子,顯化出仙王級老僧,來到兩界戰場。

天帝果位關乎著大造化,可以讓絕頂仙王更進一步,成為準仙帝,自此之后高高在上,萬劫不滅。

各方誰不動心?所以,縱然是一些沉眠的老怪物,不出世的生靈,都在今天先后現身了。

“爭來爭去沒什么意思,我提議,請人皇一族繼位!”域外,一位仙王開口。

“人皇?”,楚風驚訝,他對這一族一直很感興趣。

畢竟,他曾蛻變出過人王血脈,據說,再走下去就人皇血統。

不過,在今日他化去了那種稀有血脈,返本還源,重回鮮紅的正常人族血統。

事實上,他并不遺憾,也沒有覺得不妥,因為感覺現在更契合自身,更契合天地,他實力明顯變強,打破了花粉路在這個境界的最高天花板。

狗皇不高興了,道:“什么人敢稱人皇后代,真正的天帝后人都沒說話呢。”

說到這里,它看向了妖妖與羽皇老人,那才是天帝的后裔。

接著它又道:“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所謂的皇血后人,是本皇我的后代嗎?!”

前半段別人還能忍,但是后半段讓人皇一脈忍無可忍,他么的,你被稱為狗皇,也想當我們祖宗?!

“放肆!”人皇一脈有人喝道。

“你說誰放肆呢?是想找死吧,本皇一爪子拍死你!”狗皇寒聲道,直接就要動手。

很多年了,還真沒有幾人敢這么喝斥它呢。

眾人凜然,雙方都不是善茬兒。

人皇一脈居住在諸世外,那里號稱三十三重天,毗鄰混沌,地位無比超然。

“咦,有些熟悉的味道!”狗皇的鼻子太敏銳了,嗅了又嗅,突然瞪圓銅鈴大眼,道:“你們有上蒼的味道?!”

“算了,道友你等也退走吧,回歸上蒼,就不要摻和了。”上蒼的一位仙王開口,看向所謂的人皇一脈。

眾人吃驚,那人皇一脈居然來自上蒼?!

“本想游歷各界,體悟紅塵,在不同的世界都悟道,既然被識破,那就算了,我等今日亦回歸上蒼。”人皇族一位仙王開口。

“我推舉羽尚老人,他是天帝的后代!”楚風開口。

“他的實力不足以擔當大任!”沅族直接反駁,當年正是他們害的羽尚家破人亡,自然不可能看著他上位。

各族低語,雖然認同羽尚的身份來頭,但是,卻也都承認沅族說的事實,羽尚老人實力不夠,得了這種大造化也是浪費。

“誰愿助我,推選我得天帝果位,我由此可能會化成路盡級生靈!”遠方,黑暗無邊,一個老邁的仙王開口,是一位徹底陷入深淵的墮落仙王。

九道一冷哼,道:“你,自身永失光明之心,難道還想成為墮落仙帝嗎,不過,縱然是給你造化,你也不行,蛻變不了!”

忽然,遠方光芒點點,一道身影走來,雖老態龍鐘,但卻也帶著帝氣,在他周圍有四靈環繞,有神圣道紋籠罩,壓制的整片天地都在顫栗,他雖然有些老邁,但是的確有帝王之氣。

這又是誰,又一位不認識的絕頂仙王嗎?

“祖師!”羽皇開口,號稱史前不敗的神話,他竟直接拜倒下去。

老人點頭,讓他起來。

隨后,這個神秘老人對九道一施禮,又對狗皇與腐尸見大禮,道:“晚輩見過兩位前輩。”

“你是……”無論是狗皇還是腐尸都感覺有些熟悉,但卻又想不起來他是誰。

“是他,陽間曾經的偽天帝!”有人驚呼,道出他的身份。

什么偽天帝?許多人不解。

“陽間這一紀元曾有過天帝歷,按照那種歷法,九百六十多萬年過去了,可你們知道那個天帝是誰嗎,就是眼前此人!”

有老怪物道出他的身份,在這種超級古老的生靈心中,并不認可當年所謂的天帝歷,認為他是偽帝。

“什么,是然是他!?”各方不少人都震撼了。

“他不逝去了嗎,承受不起大因果,道崩而亡,今天居然又現身了?!”

“料想應該是他抽身的早,所以未死!”有人猜測。

前天帝,也就是不少老怪物口中的偽帝開口,認真的看向狗皇與腐尸,又一次開口。

“兩位前輩,我準備多年,無比渴求與想爭這一世的天帝位,我有把握更進一步,將來可鎮壓不祥與詭異!”

“你究竟是誰?”腐尸皺眉問道。

“兩位師叔,我父是一位真正的天帝,曾與三天帝并肩作戰,但他……不幸殞落了。”來人開口。

眾人倒吸冷氣,這是一個真正的帝子?!

狗皇與腐尸也心中劇震,亦跟著倒吸了一口寒氣,徹底盯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