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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丫環的回稟,老夫人只是愕然看向隨喜,顧三少爺這時候找上門來,多半不會是好事。
隨喜看了一眼仍然堅持要請太醫給自己女兒醫治的鄭淑君,笑了笑對老夫人道,“祖母,那我就去看看顧三少爺有什么事兒找孫女。”
老夫人緩緩地點了點頭。“你去吧。”
隨喜來到外廳,便見顧衡器宇軒昂地站在大廳的中間,面上神情端嚴,劍眉緊緊攏著。
“怎么了?”她走到他面前,輕聲地問著。
“我祖父……早上起來就說肚子絞痛,我擔心是霍亂。”顧衡抿了抿唇,聲音有些沙啞地道,眉眼間難掩對顧老侯爺的擔憂。
隨喜心中一凜,“快帶我去看看。”回頭吩咐夏蘭去帶上藥箱。
夏蘭腳步飛快地去取來藥箱,隨喜略沉吟片刻,對顧衡道,“你且在這里等我一會兒,我去跟老夫人說一聲。”
便來到正院,鄭淑君使人去請來的太醫已經在替關善喜把脈了,隨喜便對老夫人道,“祖母,顧三少爺請我到伯承府一趟。”
這時候來請隨喜,自然不是小事,老夫人立刻就答應了。
沒多久,隨喜便隨著顧衡來到伯承府。
伯承府的下人并沒有發現霍亂,所以顧老侯爺早上突然腹疼讓全府上下都大為緊張,顧世子爺已經急忙去請了太醫,但顧衡卻覺得隨喜更加能夠幫到顧老侯爺,便尚自去請隨喜過來了。
來到顧老侯爺的上房,屋里著顧世子夫婦,還有顧勃和顧惟兄弟倆,太醫正在為顧老侯爺把脈。
“你帶她來作甚?”看到顧衡領著隨喜走進來,顧勃第一個不悅地問道。
顧衡冷冷看了他一眼,并不出聲回答。
隨喜客氣地跟顧紹觀和顧夫人行了一禮。
“丫頭,你怎么來了?”顧老侯爺半躺在床上,看到隨喜進來,高興地要坐起來,只是腹部一陣絞痛,他苦著臉又躺了回去。
顧紹觀急忙問道,“吳太醫,侯爺到底是不是惹了霍亂?”
吳太醫緊皺著眉頭,照著侯爺的脈象似乎并不像霍亂,但癥狀又和霍亂那么相似,這時候是非常時期,吳太醫比平時多了幾分謹慎和不確定,要是下錯藥,那就不是說一句誤診如此而已的小事了。
顧老侯爺本就是個心性急的人,本來就腹疼得厲害,見吳太醫支吾的樣子更是不耐煩,“隨喜,還是你來給我診脈”
隨喜看了那吳太醫一眼,遲疑地看著顧老侯爺。
吳太醫愕然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不太明白顧老侯爺的意思,“侯爺,這是……”
“她是青居的徒弟,我之前的病也是她治好的。”顧老侯爺詞意簡單地解釋著,已經讓隨喜趕緊過來給他診脈了。
隨喜見顧老侯爺一臉痛苦,也顧不上會不會得罪吳太醫,在吳太醫原來的位置坐下,替顧老侯爺把脈,又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疑惑地皺起秀眉。
“怎么樣?”顧衡在旁邊急聲問道。
隨喜輕輕搖頭,并沒有回答,讓老侯爺吐出舌頭看了一眼,有些頭疼地問道,“侯爺,這幾天您都吃了什么?”
“侯爺這幾天吃了不少辣子魚和油爆蝦……”顧老侯爺的丫環千梅低聲回道,侯爺喜歡吃什么東西的時候,都會連著幾天都吃那幾樣。
“這跟吃了什么有關系嗎?你到底懂不懂的,別在這里招搖撞騙。”顧勃和隨喜早就結下梁子,本來就想找機會教訓這個臭丫頭,只是因為顧衡的關系,他一直不好下手而已。
顧夫人輕聲問著隨喜,“關姑娘,侯爺沒事吧?”
“侯爺,請問您……幾天沒有出恭了?”隨喜對顧夫人笑了笑,輕咳了一聲問顧老侯爺。
“三四天了。”顧老侯爺痛苦地擰眉。
隨喜嘆息,“侯爺,您這是腸胃積火,并非霍亂,以后別一下子吃太多容易燥熱的東西,特別是在夏季。”
屋里眾人都松了一口氣,顧老侯爺大笑起來,精神好像一下子好了不少,“不是霍亂就好不是霍亂就好。”
吳太醫有些汗顏,他竟連個小姑娘都比不上……只是尋常小病,他卻因這次霍亂而猶疑不定不敢下定論,作為一個醫者,是在什么情況之下都必須理智清醒。
“……吳太醫是緊張侯爺的身體,才一時之間沒有診斷。”隨喜笑著替吳太醫解釋。
吳太醫尷尬地笑了笑,從西里城發現霍亂到現在,他一直都奔波各高門大戶,早已經心情浮躁,實在是醫家大忌。
顧紹觀夫婦得知侯爺并非霍亂,都松了口氣,顧勃兄弟也向前跟老侯爺說了幾句好話,顧老侯爺笑著將他們都打發回去。
隨喜親自去煮藥給老侯爺瀉火,待老侯爺身心通暢,已經是兩個時辰的事情了。
因為不知老侯爺喝了藥會有什么反應,只好在暖閣中等著,顧夫人請了她一起吃午飯,只是席間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眉眼之間有些擔憂,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后來只是請隨喜趁顧衡不覺意的時候,替他把一下脈。
顧衡看起來……好像不似有病啊?難道顧夫人是擔心他有霍亂?隨喜心里暗自猜想著,決定等一下再給顧衡喝些保護腸胃的湯藥,免得真惹上霍亂。
與顧夫人告別之后,隨喜就來到了上房,剛進了屋里卻覺得氣氛有些怪異,顧老侯爺臉色沉重地坐在紅木太師椅上,顧衡站在他身后,吳太醫和兩個陌生的男子在他下方交椅坐著,一個四十來歲,另一個比較年輕,約莫三十歲。
隨喜急忙要退出去,卻被顧老侯爺叫住,“丫頭,聽說你以前也去過遇上霍亂的村子行醫是嗎?”
“回侯爺,我是曾經和師父經過一個惹了霍亂的村子,但情況并沒有這次的嚴重,那村子里的人并不多。”隨喜低聲地回道。
“宋大人,那些因霍亂死去的尸首是不是都火化了?”顧老侯爺問著那個陌生的年輕男子,原來就是昨日聽過的宋諒。
“昨日聽了侯爺的吩咐,已經都火化了。”宋諒恭敬地回道。
“如果不能盡快將霍亂的病情壓下來,只怕這次牽連甚廣。”那四十來歲的男子皺眉地開口,他也是顧老侯爺的心腹,是西里城的城主梁俊仁。
“哼,是有人故意知情不報,直到有人死了才下令戒嚴關城門,不就是想要砍本侯爺的左膀右臂嗎?知道西里城都是我的人,所以這次霍亂若是沒能及時壓住,西里城多數官員都要被降罪了。”顧老侯爺沒有忌諱隨喜在場,說出了心里的隱憂,臉上的神情沉重嚴峻。
“侯爺的意思,是皇上準備要對付我們了?”梁俊仁大驚問道。
“他登基這么多年,新政一直得不到支持,就算沒火也被逼出火來了,要鏟除異己……再正常不過了。”顧老侯爺冷笑道。
隨喜聽得冷汗淋淋,這種機密的事情,侯爺怎么會讓她留在這里聽著?
“侯爺門客遍天下,難道皇上還想要對付您?”梁俊仁冷笑哼道。
“他自然不會明著對付本侯,但他能慢慢地鏟除本侯的人,這次霍亂……一定不能讓他有機會對西里城下手,否則,這西里城就落入皇上的手里了。”如今西里城的官員從上到下都是顧老侯爺的人,不知什么時候竟有人暗中出賣他,如果皇上趁機降罪西里城的官員,那等于除去不少他的心腹。
他雖無跟朝廷抗議之心,但不能沒有自己的心腹勢力,既為了暗中和敵對的勢力相抗衡,也為了顧氏一族。
“那就將西里城的老夫都叫過來,挨家挨戶去治病”宋諒道,“只要不是全城都……那就算要降罪也降不下來。”
“城里就那么幾個大夫,豈能醫治得了那么多人。”梁俊仁搖頭道。
“從別的城請過來呢?”宋諒問。
“遠水救不了近火,且城門已關,又是戒嚴,擅自開城,只怕又留下話柄。”梁俊仁道。
顧老侯爺看向吳太醫,“吳太醫,你可有什么看法?”
吳太醫皺眉沉吟片刻,才捋須道,“此次霍亂來勢兇猛,如果早些發現還好,如今只怕不容易。”
“丫頭,你有辦法嗎?”顧老侯爺問向隨喜。
隨喜一愣,沒想到顧老侯爺竟會問她,她遲疑了一會兒,才道,“不如將全城的大夫藥童都集中一處,師父曾經教過我一種針灸方法能很快減輕霍亂,我可以教給他們……再分散幾處派發白礬水給那些找不到大夫醫治的百姓,相信很快能壓下霍亂……”說著,隨喜發現屋里的人都直直盯著她看,頓發覺自己有些口無遮攔。
“我也只是照著師父之前的做法……”她訕笑著低下頭。
她不懂朝廷政治的手段,也不懂當官的那些明爭暗斗,顧老侯爺他們只為保住地位,而她關心得只是西里城的百姓,能夠幫到他們,她又怎么會吝嗇將師父的獨門針灸治療之術教給他們。
“就照著她的方法去辦”顧老侯爺突然大笑起來,對宋諒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