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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綿綿春雨似乎沒有消停的時候,轉眼到了元宵佳節,天氣依舊陰霾飄雨,悟明給隨喜送來了餃子,是關娘子親手做的,讓湖湘給悟明送來,托他交給隨喜。
隨喜拉著悟明兩個人一起吃餃子,嘴里熟悉的味道讓隨喜心中感到溫暖而幸福,亦更加堅決了想要改變關娘子命運的決心。
“小師妹,明日我也要離開西里城數日,這幾天恐怕不能給你送東西上來。”吃完餃子之后,悟明對隨喜低聲說道。
“沒關系,這里的東西足夠我吃很久了。”隨喜笑道。
悟明道,“若是不夠的話,就到居士林去取,我會交代凈空凈能的。”
隨喜點頭答應著。
翌日,天空總算出現了一抹湛藍,久違的陽光透過云層流瀉在地面上,隨喜歡樂地背起背簍,懷里放著從藥房帶來的蟲草,小心翼翼地過了鐵索橋,準備到藥谷去采藥。
雨過后的山路有些泥濘,空氣中還帶有泥土的腥味,山上的綠草樹葉好像青翠了不少,很多樹枝都吐出綠芽,這種象征生命的綠色特別好看。
隨喜一邊走一邊低頭尋找是否有類似蟲草的草藥,可是這一路走來,似乎都沒發現,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只能希望藥谷中能找得到了,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往藥谷走去。
藥谷的入口隱藏在半人高的青草中,隨喜撥開青草,腳下卻不知突然踩到什么,整個人往前撲了過去,一張染血的臉龐突兀地出現在她視線之中,啊她驚叫了一聲,才發現她是摔倒在一個全身染血的男子身上。
心里蹦蹦跳著,她急忙從他身上起來,這個人死了嗎?她驚恐地看著他身上的傷痕,好像死被野獸所傷一樣,血都染紅了半邊衣裳,臉上也都是血跡,看不出樣貌。
她差點就想拔腿逃跑,可是發現自己的腳丫根本動不了,低眼看了過去,原來是被那男子的手緊緊抓住。
“啊”她叫了一聲看向那男子。
男子艱難地動了動眼睫,從喉嚨里發出聲音,“救我……”
還沒死隨喜小臉有些發白,但還是強作鎮定,聲音有些發顫地問道,“公……公子,你先放開我的腳,我才能扶你起來。”
男子痛苦地呻了一聲,松開了隨喜的腳丫。
隨喜真想一走了之……可是又覺得不忍心,低頭看了那男子一眼,目光落在他腰間的玉佩上,染血的玉佩刻著一個尤字,腦海里好像有什么一閃而過,但此時的她來不及細想,只能使勁將這男子扶了起來。
幸好這男子雖然受了重傷,但還能勉強走路,隨喜盡量不去碰到他的傷口,攙著他走進藥谷,如今他這情形,要過鐵索橋只怕不容易,得先把身上的血止住才行。
止血……要怎么止血?隨喜扶著他靠著山壁坐了下來,看著他身上還在滲血的傷口,有些不知所措,眼角瞄到他手邊的幾株仙鶴草,啊,居士林有個小道士的手背刀割傷了,大師兄說過仙鶴草能止血的。
她馬上摘了些仙鶴草,用一塊被雨水洗刷得很干凈的石頭打爛,然后放在本來打算用來喝水的瓷碗里,再用隨身帕子沾水,小心翼翼地清洗他手臂上的傷口,身上的要怎么辦?除非把衣裳脫了。
所謂男女授受不親……她猶豫了一下,又看向那男子痛苦皺眉的模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也沒做過什么好事,如果救了他能夠積點德,說不定老天會眷顧她一些。
沒錯,就是這樣的,不能顧慮太多了。
隨喜小心翼翼地將他的外裳解開,這時才發現他身上穿著衣料都是上等的綢緞,不是她平時能穿得起的,還有腰間的白玉腰帶,染血的宮絳系著的玉佩,應該是個身份尊貴的人吧,怎么會跑到這山上來的?
身上的傷口看著像野獸所傷,胸前有幾處傷痕,傷口不深,但很長,背后也有幾道傷口,雖不致命,但若不是她發現了,這男子恐怕就要失血過多而亡了。
這個男子有些微胖,想來應該是在家中養尊處優的少爺,隨喜一邊以帕子清洗他身上的血跡一邊在心里暗想著,好不容易勉強把血跡清潔干凈了,她身上也染了不少血跡。
隨喜將他的衣裳撕開,將草藥貼在他傷口處,用他的衣裳包扎著,只能勉強如此了,能不能讓他撐過去,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等將他身上的傷勢包扎完之后,隨喜已經是滿頭大汗,走到藥谷的小潭邊,洗干凈了帕子回來幫那男子擦拭臉上的血跡。
很快露出一張年輕好看的俊顏,約有十四五歲的樣子,肌膚略顯蒼白,但白皙滑嫩,斜飛劍眉,眼睛緊閉著,鼻梁高挺,嘴唇有些淡白,就這樣看著,都覺得是個面如冠玉的貴公子。
“水……”這少年突然呻了一聲,眼睫動了幾下。
隨喜聽了幾遍才知道他要水,急忙拿起隨身帶著的水袋壺嘴湊到他嘴邊,那少年好像很饑渴似的,抓過水袋大口大口地喝起來。
他重重地吁了一口氣,睜開一雙眼色淺淡的眼睛,真像琉璃珠子……隨喜在心里暗想著。
少年看了看隨喜,又低頭看看自己,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眼底充滿了迷惘和驚懼,他用力抬起自己的手臂,臉上的震驚更是明顯。
“,這是哪里?”他的聲音有氣無力的,有些沙啞。
“歸云山上,你是不是遇上野獸了?”隨喜見他雖然虛弱,但看起來比剛剛好像好了許多,心里也輕松了一些。
那少年沉默了片刻,眼睛直直地盯著隨喜,“你一個小女孩,怎么會在山里?”
“我就住在對面的山上,你又怎么會到這里來?師父說了山下是冰湖的,你是怎么上來的?又是怎么受傷的?大師兄說附近幾個山頭都沒有野獸出沒,你山上的傷痕是怎么回事呢?”隨喜好奇地問出心中的疑問。
“,看過白蛇傳嗎?”少年吃力地坐直身子,眼底深處似有令人猜不透的慌亂。
隨喜一愣,“公子,我沒見過白色的蛇,你是被蛇咬的?”
公子……少年嘴角抽了抽,“聽過還珠格格嗎?”
隨喜臉上的神情比他更惘然了。
少年苦笑一聲,真他的胡扯怎么就突然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山上,他明明是出了車禍摔下山的
“公子,你還好吧,你家住何方,如今你身受重傷,要趕緊醫治才行,不知你家人會不會上山來找你。”隨喜以為他是受了傷還有些神志不清。
“我……什么都不記得了。”少年的表情看起來似很絕望,琉璃般的眼眸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隨喜怔住了,什么都不記得了?“你的意思……是你想不起自己是誰了?”
怎么會不記得自己是誰……只是說不出口而已,少年嘴角含著苦笑。
“那……你看看這玉佩,能不能想起一點什么?”怎么會這樣,他的頭好像沒受傷啊,難道是被嚇得神志不清,以至于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少年接過玉佩,上面的血跡已經被擦干凈了,是巴掌大的羊脂玉,玉身潔白無瑕,質地細膩,光澤滋潤,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羊脂玉,兩面都刻著字體,筆畫繁復,他還能看出是兩個什么字,一邊刻著尤字,一邊刻著煬字。
聽說古時候很多人喜歡把自己的名字雕刻在玉佩上隨身佩戴,說不定這尤煬二字就是他的名字。
“小……姑娘,現在是什么年號?誰在當皇帝?”少年緊握著玉佩,啞聲問隨喜。
隨喜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連這個都忘記了嗎?“如今是元歷二十一年,皇上尊姓趙,你連這個都忘記了,是不是傷得很重,可惜我師父和大師兄都不在,不然一定能夠治好你的。”
姓趙?元歷年?少年皺眉沉思,記憶中似乎沒有存在這樣的年號……“那國號是什么?”
“大元啊。”隨喜回道。
少年頹然地嘆了一聲,“真他的亂七八糟的”
“你說什么?”隨喜沒聽清他嘆息似的聲音,以為他又問了什么話。
“沒事了,謝謝你救了我。”少年對她笑了笑,強撐起身子要站起來,可是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手和腳都很虛弱。
“小心,你要去哪里?”隨喜扶住他問。
“不知道有沒有回去的路。”少年喃喃地道。
“你都不記得你住在哪里了,要怎么回去,而且歸月山下面是冰湖,下山的路不好走,不如你還是跟我回去,等三師兄回來了,再帶你下山好了。”隨喜見他什么都不記得了,又受了這樣的傷,心里有些憐憫,以他這樣的虛弱,還沒下山說不定就倒下了。
少年遲疑地看著隨喜,他也知道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肯定走不了多遠的路,可是此時他心里都是亂成一片,很想去看看他究竟來到一個什么樣的世界。
還是得把傷養好了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