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刀子太鋒利,傷口割的太深,原本在溫煦記憶中不太容易死的老鵝,很快就不撲騰了。
鵝死了,也就不能掙扎了,小鐵鍋里的水也己經燒開了,溫煦這邊按步就步就班的燙毛撥毛,很快原本一身大白毛的鵝就己經光溜溜的了,接下來溫煦把鵝掛了起來,拿著小鑷子開始撥鵝身上的小毛毛,自己吃的東西自然要精細一點兒,而且溫煦這人還有個怪毛病,吃這種帶毛的,要是吃的時候看到毛,心中能膩味老半天,有點兒強迫癥的意思,所以撥細毛的時候溫煦那是相當仔細。
接下來就是開腸破肚,溫煦喜歡的都留了下來,難洗的東西全都扔掉,等會兒埋在小院的花壇里當肥使。
整只老鵝砍成了半個拳頭大小一塊塊的大肉塊兒,溫煦在鐵鍋里加了油,花椒、八角、姜等等料爆出香來,然后把大塊的己經焯一下水的鵝肉倒進鍋里開始翻炒,炒的差不多了,放上醬油,還有一點點兒的糖提提鮮,炒到所有的鵝肉都己經上了醬色的時候,這時再加上水沒過鵝肉蓋上鍋蓋悶,等著鵝肉在鍋里悶的時候,開始削土豆,同樣切成半個拳頭大小的塊,整整弄了小半盆子的土豆,等著鵝肉半熟的時候放進鍋里。
大火轉小火,灶鍋里只聽到咕嘟咕嘟的翻湯汁的聲音,伴著聲音的是滿院子讓人垂涎的鵝肉香氣,別說是燒著火的溫煦了,就連戴著‘燈罩’的棟梁現在都寸步不離灶邊,連看一眼主人的功夫都沒有,眼巴巴的望著撲騰騰冒著熱氣的鍋沿,口水在嘴邊掛了好長的一條。
啪的折斷了手中的枯枝,送到了缸鍋底,這是最后一把柴了,送完了柴溫煦拍拍手站了起來,到屋里洗了一把手,然后給自己弄了個碗,當然了棟梁現在也有了固定的白亮亮的不銹鋼食盆。
等著灶中的柴火都燒干凈了,只剩下余灰的時候,溫煦先從鍋里把什么鵝頭、脖子、腳掌之類的,總之就是溫煦不喜歡吃的都給棟梁弄到了碗里,估計這些啃完,以棟梁的體型也該吃飽了。
作為一只土狗,棟梁不挑食,看到盆子到了自己面前的時候立刻張開了嘴啃了下去,完全沒有心情去抗議為什么你只大塊肉我吃下腳料的意思。
往自己的飯盆里撿了一塊肥美到了幾乎全是肉的肉坨坨,順帶著來了一塊飽吸湯汁浸滿了鵝肉鮮香的土豆,溫煦的屁股還沒有坐回到凳子上呢就聽到了門口自家小五菱的喇叭聲。
這下溫煦只得放下了碗,起身去開門!
“我靠,趁著我不在,你一個在家吃好吃的”到了門口,嚴冬就己經聞到了香味,車子一停下來立刻奔下了車帶著小跑到了鍋邊,伸手抓起的鍋蓋,看到里面香味四溢的鵝肉,直接上手就去拈,不過鍋中的鵝肉太燙,就憑他的手如何能拎的出來。
或許是饞蟲出來了,影響了他的智商,讓本就沒有多少智商的嚴冬一下子失去了思考能力,就想憑著自己的手和鍋中的熱呼呼的鵝肉塊作斗爭,被燙一次后放到嘴邊吹一下繼續伸手去拈!
“你是餓死鬼投胎啊!”溫煦實在看不過去了,給嚴冬拿了筷子和碗。
在筷子幫助下,嚴冬把自己的目標夾入了碗中,然后直接站在鍋邊就開始吃了起來。
“哇……哇……好吃!”一邊嚼著一邊還不住的稱贊著溫煦的手藝。
一塊鵝肉下肚,溫煦看到這貨放下了碗,撒開了腳丫子就往屋里跑,很是好奇的問道:“不吃飯你干什么去?”
“馬上來吃!”話還沒有落聲這貨己經跑上了二樓,那速度比飛人還飛人呢。
兩分鐘不到,溫煦再看到這貨站到鍋邊的時候手中就多了個飯盒,飯盒還挺娘氣的,粉紅色蓋子上面還印著哈啰凱蒂的頭像。
“飯碗吃不下你是吧,弄個粉紅色的飯盒吃飯,惡心不惡心啊!”溫煦覺得這畫風太糟心了。
“這是我的晚飯!”嚴冬一邊往自己飯盒里夾菜一邊解釋說道:“要不等我晚上回來的時候,好肉早就被你這貨給吃光了,估計光給我留土豆了……”。
這話說的溫煦直接無語了,眨巴著眼睛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這只鵝的肉好幾斤重,我一人兩頓就能全吃啦?再說了你帶到晚上不得涼了啊”
“大超市有免費的微波爐用的!你以為我傻啊!”嚴冬的小飯盒己經有點兒塞不下了,使勁的按了兩下蓋子才把里面的菜給壓實了,就這樣還在自己的飯盒里加了兩小勺濃濃的湯汁。
溫煦這邊干脆不看這貨沒出息的樣子了,自己慢悠悠的吃著自己碗中的土豆。
重新拿起了碗的嚴冬一邊吃著一邊開始四下打量了起來:“東西都買了啊,我還說著回來時候提醒你呢”
“我能想到的都買了,用你提醒,市上的鹽都賣餿掉了”溫煦慢聲慢氣的說道。
“你的狗好看比昨天大了一些!”嚴冬的話有點兒跳躍前一秒還的家俱用品上呢,這一句就跳到了棟梁的身上。
溫煦一邊回一邊往棟梁的身上瞄:“有名字的,它的名子叫棟梁!”
這么一看不要緊,溫煦發現大不大的沒看出來,但是棟梁身上的傷卻己經好的七七八八的了,原來傷處己經結了疤,就連疤蓋的顏色都變成老的了,好像就要脫落似的,而且昨晚才刮去的傷口旁邊的毛也己經長了出來。
好在嚴冬這貨沒太多的心眼兒,瞅了一眼就把目光移開了,專注的啃著碗里的鵝肉。
“下午要是有時間的話辦個寬帶去吧,要不這里也沒什么娛樂,我出一半”嚴冬想起了寬帶的事兒,對著溫煦提起了要求。
溫煦還真沒有想起這個:“行!”
“我說,你這手藝,真的,不去擺夜市真是可惜了,真心比趙德芳的手藝都好”嚴冬埋頭邊吃邊贊。
“我受不了那份罪,早上四五點鐘起,然后一大堆的東西弄下來,晚上一點鐘才睡……”溫煦說道。
嚴冬道:“那是你沒被逼到份上,上學的時候誰能想的到趙德芳會晚上練攤兒?誰能想到孫安安扎個圍裙給人上菜?都是為了生活”。
“好了,別這么感慨了,吃完了早點兒去賣菜吧”溫煦一聽這貨還給自己扯起了思想課,立刻笑著說道。
“對了,你明天多進一點兒,多個一百多斤就行,我想著到秦家灣小區那邊看看……”嚴冬這邊抹了把嘴,對著溫煦說起了自己的想法。
溫煦聽著嚴冬這么說,點頭答應了下來,在心中溫煦不得不佩服錢的魔力,嚴冬這貨現在終于肯用心了,不再像是以前那樣給人感覺一上班就吊兒啷當的了,現在都知道自覺的開辟新路子了。
兩人就這么坐在院子里,每人屁股底下一條小板凳一邊聊著一邊吃著飯,吃完了溫煦把碗往小板凳上一放:“你刷碗,因為我做的飯!”
嚴多巴啦著眼睛望了一下溫煦,終于點了點頭。
走到了灶邊,看了看鍋里還剩下一大半的鵝肉,溫煦心情那大好啊,就現在的小日子再讓自己回去上班?門也沒有!心情一好,溫煦難得的拿起了手機對著鍋里的大塊的肉拍了好幾張特寫,發到了朋友圈里,好顯擺一下自己的廚藝。
吃飽喝足,而且今天太陽還很給力,曬到了身上讓人覺得暖洋洋的,于是溫煦搬出了今天上午剛賣的躺椅,往院子里一放,弄了個小方桌往旁邊一擺,沏上一壺茶,往躺椅上一躺,鼻梁上再架個小墨鏡,肚子上蓋個小毛毯,脫了鞋把腳放到小板凳上,那種舒爽就別提了!
曬著小太陽,沒有十分鐘溫煦就美的打起了盹來。這個時候啃完了下角料的棟梁也腆著圓鼓鼓的肚皮,打了個哈欠慢慢的晃到了躺椅的旁邊,選了一個直接暴露在太陽下的位置,往地上一趴,把下巴枕在前腿上,兩只小耳朵向身后一縮,開始和主人一樣打起了盹來。
“喂!怎么就買了一個躺椅?”
嚴冬伸出拍著溫煦的肩膀說道,這家伙看著溫煦躺在舒服自己這邊也想躺一會兒再去送貨,進屋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第二把躺椅,只得拍著溫煦的肩膀不讓他繼續舒服。
“你要躺椅干什么?馬上就該出去送貨去了,你有機會曬這正午的小太陽么?快點干活去!你一個主管運輸配送的總裁要躺椅干什么!”溫煦連眼睛都沒有睜,一副地主老財的樣子對著嚴冬說道。
嚴冬對著溫煦說道:“總你妹的裁,買的時候就不知道幫我買一把,記得下午也去幫我弄一把,中午曬不了我不能早上曬啊!”
溫煦正舒服的時候,根本懶的得理他,迷著眼睛準備小睡。
“起來,幫我裝車!”
沒有多久嚴冬就把溫煦從椅子上拉了起來,聽說裝車,溫煦這就耍不了賴了,等著嚴冬把小五菱的車尾對準了屋門口,兩人一起上起了貨,直接把貨上了滿當當的,差點兒車側門都拉不上,這才算是把屋內的所有菜都擠上了車。
啪的一聲關上了車門,溫煦敲了敲駕駛室的門:“路上小心點兒,安全第一!”
“知道了,我開車你放心!”嚴冬說了一句之后就示意溫煦去把大門打開,等著大門一開,嚴冬就把小五菱開了出去。
而溫煦關上了大門回到了院中繼續往躺椅上這么一躺,毛毯往腦袋上一這么扣,準備睡上一覺。
剛準備睡呢,聽到叮咚一聲微信的聲音,按奈不住拿起了手機一看,發現自己的發的朋友圈一大片人點贊的,以前的公司的老上司魏遠山和趙曉玥還分別發來了消息問自己現在在哪里。挨個的把消息回給了兩人,說自己現在在賣菜,家搬到了郊區,順手又拍了兩張這邊院子的照片在朋友圈里又發了一下。
和美食比起來,這幾張照片就很能說明問題了,空蕩蕩的院子,墻面直接掛的水泥的兩層小樓,而且窗子也就是普通的窗,有一張正對著門口的還能看到堂屋內一張空蕩蕩的八仙桌,這和溫煦以前住的房子那可不能比。
沒一會兒,溫煦臉上的笑容就有點兒詭異起來了,推開了鼻梁上的墨鏡,樂呵呵的望著自己的手機,手機顯示溫煦現在看到的是公司的老群,一些認識的前同事,和現同事很多都在里面,其中還有五六個是自己的同學。
“老溫我聽說你被公司開除啦?現在我們公司人事部老在討論你那張辭職信,太牛叉了,老子不想加班,所以老子不干啦!聽說很多公司老總都說你這樣人的不能要”
“對啊,你們公司在業界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而且現在作碼農有幾個不加班的”
“好好程序就不寫啦?轉行賣菜去了啦?”
這些消息還是好的,有一個群里的話就顯得有點兒詭異了。
“沒有想到溫總現在進軍菜籃子啦”
“你哪能看到人家老溫的”
初一看這些人話一般,像是關系好的開個玩笑什么的,但是溫煦知道這些人以前對自己是什么稱呼,說話是什么樣子,兩下一比較就是傻子也看出來了,一些人認為自己去賣菜了,就想著伸出腳來踩自己一下。這世上永遠不缺這樣的一些人,只要他讓人自己比你好了,總會不斷的秀自己自認為的優勢。
于是很快的就有人陰陽怪氣的開始明好心實損溫煦。
“溫總,要不來我這里吧,我這邊也是個小頭目,再怎么說一個月也有一萬,再說了在我手下我也能罩著呢”
“你這個條子寫的,沖動害死人啊,要不這么著吧,來我的公司,我這邊工資給的不高,一個月八千,不過等過了幾年說不準就能上市了,到時候你就是元老了,有股份獎勵”
這些家伙讓溫煦直接看樂了,以前自己一說話,一個人溫哥長溫哥短的,現在一個個的溫煦這溫煦那,這世界還特么的真有趣,什么時候這搞技術的人中也混進這么多的勢力小人來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