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萬花筒

111.瑪麗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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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請買足70或者等待三天。“女孩子。”林秋石道,“多照顧一點總歸是應該的。”

阮白潔柔弱的貼在林秋石身上,朝著小柯看了一眼,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

小柯則面無表情的移開了眼神,看起來對她很不待見。

總算是到了砍樹的地方,眾人又行動了起來。這次大家選了兩顆沒那么粗的樹,打算今天一口氣就砍完。這天氣雖然很冷,但砍了一會樹之后他的身體便有些熱,林秋石伸手解開外套的扣子,站著休息了一會兒。

阮白潔靠在旁邊的樹上,眼神若有所思的看著林秋石。

林秋石瞥她一眼:“你看什么呢?”

阮白潔:“屁股挺翹啊……”

林秋石差點沒被手里的斧頭閃了腰,他轉過頭盯著阮白潔:“你說什么?”

阮白潔:“我沒說話啊,你聽錯了吧。”

林秋石滿目狐疑。

阮白潔:“不然你重復一遍我剛才說了什么?”

林秋石:“……”這貨就是算準了他不好意思是吧?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砍樹,偶爾和隊伍里的其他男人輪換著休息,在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之前,就砍倒了兩棵樹。

砍樹的時候沒事兒,搬運卻成了眾人心中的心魔。

昨天被樹壓死的那兩個隊友已經被厚厚的積雪埋了起來,可就算看不見了尸體,他們凄慘的模樣依舊歷歷在目。

“不扛了。”熊漆道,“用繩索套在上面,拖著走吧。”

“那誰來拖呢。”張子雙問。

熊漆說:“男人分成兩組,都拖。”

這法子就很公平了,大家都在做同樣的事,那再死了就單純是自己命不好,怪不得別人。

林秋石沒怎么說話,伸手接過了熊漆手里的繩索,跟著另外一個沒怎么說過話的隊友,開始努力的拖動沉重的木材。在狹窄的山路拖動木材,比杠更加困難,但是好歹安全,不至于生之前那樣的事故。

有了前車之鑒,這一路上大家都很警惕,直到離開了山道到了木匠家門口,眾人才松了一口氣。

“老人家。”熊漆喚道,“我們把木材送來了。”

門內嘎吱嘎吱處理木材的聲音停了,片刻后,門縫里冒出來了一張滿是皺褶的蒼老面容,木匠慢慢的推門出去,示意他們將木頭送進去。

“老人家。”熊漆伸手抹了一下臉上的白色雪沫,“我們把木材送來了,之后去廟里拜一拜,需要帶什么東西嗎??”

老人吸了一口手上長長的煙桿,吐出濃郁的白色煙霧,含糊的說了句:“帶著人去就行了。”

熊漆聞言皺了皺眉。

“必須要晚上去。”老人說,“天黑之后,一個一個的進廟,拜完之后再出來。”

阮白潔聽到這個要求,表情有些細微的變化。林秋石以為她會說點什么,但最后她卻什么都沒說,只是神色微妙的笑了起來。

“必須要一個一個的進去?”熊漆似乎覺得這要求有些奇怪,“不能一起進去么?”

“一起進去?”老人冷笑了一聲,“你們可以試試。”

“謝謝您了。”熊漆沒有再繼續問,轉身招呼著大家離開了木匠家里。

林秋石總覺得這人怪怪的,他道:“村子里的人都不會騙我們么?”

“有的會。”熊漆說,“但是關鍵人物一般都不會說謊,如果他們給我們的鑰匙線索是錯的,那我們還有什么可努力的。”

直接等死算了。

林秋石哦了聲。

眾人把木頭送到木匠那里之后,便回了住所,升起火堆開始取暖外加討論之后的事。

阮白潔中途說想上廁所出去了一趟,結果半天都沒回來。

林秋石等了一會兒,實在是有些擔心她,也跟著跑了出去,結果在廁所里沒見到人,他在屋子旁邊找了一圈后,卻看見阮白潔一個人坐在井口旁邊。

她似乎已經在井口邊上坐了一會兒了,身上頭上,都堆了一層白白積雪。林秋石試探性的叫了一下她的名字,阮白潔卻好像沒有聽見似得,根本頭也不回。

“阮白潔?”林秋石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去,“你在做什么呢,外面這么冷。”

“別動。”阮白潔突然出聲。

林秋石腳下頓住。

阮白潔說:“別靠近我。”她的語氣冷極了,全然沒了平日里的溫柔似水,“離我遠點。”

林秋石說:“出什么事了?”他敏銳的察覺到,阮白潔態度突如其來的變化和她身邊的那口井有著莫大的關系。

阮白潔搖搖頭,并不回答。

林秋石大著膽子又朝著阮白潔走了兩步,到了更加看清楚井口的距離。這不看還好,看了之后林秋石渾身上下直接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只見井口之內被一層黑色的東西覆蓋,起初林秋石以為那是水,后來現那些東西在慢慢的蠕動,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井口里面,堆滿了黑色的頭。

阮白潔的腳似乎被這些頭纏住了,身體根本無法移動。

“別過來,林秋石。”阮白潔說,“你會被一起拉下去的。”

“沒關系。”林秋石聲音輕輕的,他害怕自己太大聲,會驚動那些黑色的絲,“沒關系的,不要怕,我來幫你了。”

阮白潔轉頭看著林秋石,她的眼神里沒了之前那樣的柔情似水,此時變成了一汪深不見底的湖,黑沉沉的讓人莫名有些害怕,她道:“何必。”

林秋石說:“你等我一會兒,堅持住。”他想起了什么,朝著屋內跑去。

坐在客廳里的熊漆看到了狂奔的林秋石,疑惑的問他出了什么事,林秋石卻沒有理會他,直奔廚房去了。

到了廚房,他拿起了幾根柴火,迅速用火石點燃,又轉身奔向了屋外。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卻好像隔了幾個世紀那么久,林秋石點火時手在不住抖,他在害怕,害怕自己回到井口邊上時,那里只剩下一口空空如也的井。

好在當他拿著火把回來時,阮白潔還坐在那里。

“我回來了。”林秋石氣喘吁吁,“待會兒我過來,把火丟進井口里,你抓住我的手……別放開。”

阮白潔:“你不怕嗎?”

林秋石一愣:“怕什么?”

阮白潔道:“當然怕死。”

林秋石笑了:“死誰不怕?但是總有比死更可怕的東西。”他雖然對這個世界還有些疑惑,可還是能感覺到阮白潔救了他幾次。如果沒有阮白潔,第一天晚上他或許就是血肉模糊的尸體之一。

“好了,我要過來了。”林秋石怕耽擱久了,阮白潔體力不支,他緩緩移動著腳步,朝著阮白潔身邊走了過去。

等到了足夠近的位置,他便一把抓住了阮白潔的手,然后將手中的火把,扔進了還在翻滾著的頭里。

“啊——”一聲凄厲的尖嘯,有女人的聲音從井口傳出,那些頭被火點燃,劇烈的蠕動了起來,恍惚之中,林秋石竟是在井里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林秋石還是認出這張臉他曾經在屋子里見過,就是那晚偽裝成阮白潔的聲音的女鬼的模樣。

“快跑!!”阮白潔腳上的頭一斷,林秋石拉著她就開始狂奔。

阮白潔也沒反抗,由著林秋石的動作,兩人沖進了屋子,瘋狂的喘著氣。

“怎么了?”屋子里的人都很訝異。

“井里有東西……”林秋石喘息著道,“大家離井遠一點,白潔剛才差點被拉下去了。”他說完話,轉頭看向白潔,問她有沒有受傷。

“沒有。”阮白潔道,“我沒事。”

林秋石聞言將視線投到了她的腳下,卻是看見阮白潔的腳踝上面被纏出了一圈血紅的痕跡,還在慢慢的往下滴著血,他道:“這叫沒事?你趕緊坐下,我給你包扎一下。”

阮白潔似乎這才后知后覺的現自己受傷了,她歪了歪頭,最后還是聽林秋石的話,乖乖的坐在了椅子上,

林秋石在屋子里找到了傷藥,半跪在阮白潔的面前,讓她的腳踏在自己的膝蓋上,開始慢慢的處理傷口。他的動作很輕,也很認真,似乎擔心把阮白潔弄疼了。

“你對女孩子都這么小心翼翼么?”阮白潔突然問。

“這和女孩子有什么關系。”林秋石隨口答道,“就算你是個男的,莫非我就對你粗手粗腳的了?”

阮白潔:“唔……”

林秋石隨口來了句:“你不會真的是男的吧,個子這么高,胸又那么平。”不過阮白潔的確是長得漂亮,至少林秋石就不信世界上有這個模樣的男人。

“是啊。”阮白潔感嘆,“胸還沒你大呢。”

林秋石:“……”

阮白潔補了句:“屁股也沒你翹。”

林秋石:“……你話怎么那么多。”

阮白潔咯咯的笑了起來。

林秋石幫阮白潔處理好了傷口,這才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了熊漆他們。其他人的反應還好,倒是熊漆和小柯的臉色都不大妙,顯然是想起了老人告訴他們關于做棺材的最后一個步驟——填井。

棺材和井有什么關系呢?是這個村獨有的習俗還是那個木匠給他們布下的陷阱。

阮白潔卻好像知道熊漆在想什么似得,微笑道:“不用想那么多,該怎么做怎么做,命這種東西,都是定好的。”

熊漆微嘆:“我們計劃今晚就去拜廟,你要一起么?”

“我?”阮白潔道,“我腳傷了,走不了路,秋石,你背我去吧。”

林秋石點點頭。

小柯在旁邊道:“就這么點傷怎么就走不了路了?”

阮白潔聞言也不生氣,只是甜甜的笑,說小姐姐你多包涵一點,我在家里都是嬌生慣養,出來了自然也要嬌氣一些。

小柯道:“你就沖著林秋石脾氣好繼續折騰吧,這門里的世界誰也不認識是誰,憑什么要慣著你。”

“哦,我還以為你和熊漆是認識的呢。”阮白潔若無其事的說了這么一句。

誰知道這句話一出來,小柯和熊漆的臉色都變了,眼神里更是出現了警惕之色。

林秋石瞬間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

“你這話什么意思?”小柯反問。

“沒什么意思啊。”阮白潔道,“只是覺得你們兩個關系好而已……不會你們真的認識吧?”

“怎么可能。”小柯神情很不自在。

阮白潔笑笑,倒是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當然小柯也沒有揪著阮白潔不放,她沒有再阻攔阮白潔讓林秋石背著她去廟里,面色沉沉的轉身走了。

待那木匠口中的廟宇出現在了眾人面前時,終于有人打破了沉默。

“這是廟?”張子雙開口,“這廟看起來……也太古怪了吧。”

夜色中的廟宇,看起來的確十分的古怪。乍看起來十分的陳舊,但若是細細的觀察,會現這廟其實非常的精致。光是門口兩根柱子上的浮雕便不似凡品。

林秋石把阮白潔放下,舉著火把看了看柱子上浮雕的具體內容,他現浮雕上面雕刻的是關于十八層地獄的景象,無論是惡鬼還是受苦的靈魂,在柱子上都顯得栩栩如生。

“這柱子真漂亮。”阮白潔突然夸了一句。

“是挺漂亮的。”林秋石也贊同。

這些浮雕完全不像是眼前這個落后山村的產物,甚至已經快要稱得上工藝品了。

要不是現在大家還有更重要的事,可能林秋石會花時間好好觀察一下。

“誰先?”熊漆問。

他問的是誰先進去,但卻無人應話。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危險了,如果進廟是觸死亡的條件,那先進去的豈不是將會成為犧牲品。

“為什么一定要一個人進去呢。”阮白潔忽道,“如果那個老頭子是騙我們的怎么辦?”

熊漆說:“但是聽他的總比和他對著干好。”

阮白潔:“這可不一定。”她扭頭看了眼林秋石,“秋石,我害怕,我們兩個一起進去吧。”

林秋石聞言略微有些猶豫:“可是如果雙人入廟才是觸條件呢?”

阮白潔說:“現在一切答案都不知道,我寧愿賭一把,畢竟一個人進去,真出了什么事兒,也沒人知道。”她說完,看了眼在面前黑暗中的廟宇,“畢竟……進去的是個人,出來的時候是個什么別的東西可就不一定了。”

她這話讓眾人身上起了一身薄薄的雞皮疙瘩,連林秋石也不例外。他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看了眼阮白潔的表情,最后咬咬牙:“好。”

熊漆皺眉:“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兩個人才是……”

他似乎還欲在勸,卻被阮白潔打斷了,“萬一一個人才是呢?這事情誰說的準?”

事實的確如此,熊漆沉默。

“你們怎么安排順序我們懶得管。”阮白潔聲音柔柔的,“這天兒太冷了,秋石,我們先進去,早點回家睡覺吧。”

大約是提到了睡覺兩個字,讓眾人想起可怖的夜晚馬上就要來了。如果他們再在這里磨蹭,極有可能會整完都浪費在這里,到那時會遇到什么東西是完全不可控的。

“走吧。”阮白潔挽著林秋石的手,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身上。

林秋石已經習慣了阮白潔的粘人,點頭之后咬咬牙道了聲走。

兩人便邁著步子,朝著廟里去了。

其他人看著他們的背影,陷入了一種短暫的沉默之中。

廟是木門,半掩了起來,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阮白潔伸出手,輕輕的推開了面前的門。

嘎吱一聲脆響,門應聲而開,里面的空氣撲面而來。

林秋石嗅到了一種屬于淡淡的香氣,這種氣息很淡,但在這樣的環境里卻非常的格格不入。

林秋石借著火把微弱的火光,看清楚了廟宇里的裝飾。

廟并不大,構造也非常的簡單,中間擺放著香案和一些神仙的雕像,旁邊是一個巨大的功德箱。功德箱上似乎還刻著什么字,因為距離太遠了,林秋石有些看不清楚。

“走吧。”阮白潔道。

兩人繼續往前,走向神像面前的蒲團。

神像是一座佛像,什么佛林秋石不認識,但看上去面目慈祥,透著股普度眾生的的味道。

阮白潔的表情很平靜,她在蒲團上跪下,朝著佛像拜了一拜。

林秋石站在旁邊屏住了呼吸。

安靜的等待之后,什么也沒有生。佛像依舊慈悲,半閉的眼眸沉默的看著眼前的信徒。除了呼嘯的風聲,廟中一片讓人安心的寧靜。

林秋石松了口氣。

“沒事。”阮白潔站了起來,排干凈了膝蓋上的灰塵,“你來吧。”

林秋石點點頭,把火把遞給阮白潔,自己跪上蒲團拜了拜。阮白潔拜的時候怎么想的林秋石不知道,反正他拜的時候非常的虔誠,祈求著眼前神明的庇護。

“好了。”短短的幾個動作,卻好似讓人耗盡了力氣,當拜完之后什么都沒有生之后,林秋石大大的松了口氣。

“走吧。”阮白潔轉身,“我們該出去了。”

于是兩人緩步離開了的廟里。

站在外面的人看到他們兩個完好無損的出來時,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熊漆道:“有什么事情生么?”

林秋石搖搖頭:“沒有。”

大家雖然沒說什么,但臉上的表情都很奇怪,也有人猶豫起來。

“不如我們就兩個兩個的一起進去?”熊漆說,“既然前面的人都沒事……”

“你確定他們沒事?”有個團員卻是警惕的看著阮白潔和林秋石,“剛才她還說過,進去的是人,出來的可就不一定是什么了,你們怎么就能確定他們兩個還是人?”

被懷疑身份的林秋石正欲解釋,阮白潔卻是手一揮,阻止了他說話,她不咸不淡道:“我們不勸,你們隨意。”

“熊哥,我也怕。”小柯道,“我們也一起進去吧?”

熊漆顯得有些猶豫。

其有膽子小的團員開始找伙伴,也有人固執的還是不肯違背木匠老人的說法。

“那就按自己的想法來吧。”最后熊漆下了決定,“小柯,我們一起進去。”

小柯驚喜的點點頭。

按照之前他們決定的順序,第二組進廟的是一個獨身的男人。他一個人進去,也一個出來,全程同樣沒有生任何意外。只是他出來的時候表情里有些疑惑,似乎想要說什么。

但他還沒來及說,第三組的人就已經進去了。

“你們在廟里看到了什么?”那個獨生進身的男人小聲的對著林秋石問。

“沒看見什么。”林秋石說,“就是神像和蒲團。”

“你們不覺得那個神像有點奇怪嗎……”男人說,“我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神像。”

林秋石聞言愣了愣,沒明白男人的意思。

男人低聲道:“你難道見過?那神像的模樣也太奇怪了……”